沈心羽聽得一頭霧水。

可她想再聽得更清楚一些的時候，文蓮又已經睡了過去。

“媽媽……媽媽！”沈心羽輕聲呼喚幾句，文蓮無知無沉。

她隻好忍著心頭萬千的擔憂讓自己勉強平靜下來。

她不能激動，她還有媽媽要守著。

趴在床前，看著文蓮的麵容，憔悴而瘦弱，長長的眉頭就連睡覺也是不安穩的。

沈心羽的心裡一時之間難過得如大雨後的堤壩，似乎失去了所有阻擋的能力，所有的眼淚決堤而出。

“媽媽……我對不起你！”這句話已經在她心裡含了無數年。

從她認識季子時，到要跟他結婚，再到結婚後，文蓮就從來都沒有讚同過季子時，她總是對著他有一種淡淡的抗拒。

她不喜歡他。

她曾經因為好奇問過她原因，但是她並沒有說，隻是抱著她，落著淚告訴她，她隻是累了，隻是想她的父親了。

但她的眼神裡卻已經充分說明了，事情並不像她所說的那麼簡單，她心裡一定懷著很重要的事情。

她確信，可是有些過往的被塵封的記憶，若是那主人不願意打開讓大家看的話，後來的人就算想要做什麼，也沒有什麼用處。

注定到了找不擦除壁壘的地方，找不準方向。

“媽媽，你快點醒過來，我需要你！”她想她已經做好接受一切的準備。

她確信吧！

“我來看看阿姨！”卿程程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這間病房的位置很好，不僅向陽，還通風，她剛把門認識開，沈心羽就已經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香水味。

這是卿程程一慣喜歡噴的。

所以，在還沒有看到她的臉的時候，沈心羽就已經認出來了她。

“你來做什麼，我媽媽的病房應該不歡迎你!”沈心羽第一次難得在她麵前強硬起來。

“喲，這麼幾年不見，你也變了，變得這麼凶了？”卿程程笑起來，對於她這樣的態度很是不滿意。

“如果你是我，你也會變的，不，就算你不是我，你也依然變了！”沈心羽永遠都忘不了她第一次來醫院看她的時候，她懷著孩子，可是她已經感受得到那個孩子正在遠離她。

就是因為她季子時才會失手把她媽媽推下樓去。

他們這對狗男女，遲早她會讓他們得到報應。

“哈，你好像很生氣呀！可是這樣子，有件事情我就不知道該不不該告訴你了。你會不會更加生氣？”卿程程看著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著一個笑話一樣。

眼神譏諷，神情高傲。

仿佛她是一隻高高在上的鳳凰，而她隻是一隻連棲息之地都找不到的小麻雀。

“不想說就走開，不要打擾我媽媽休息！”沈心羽咬著唇，眼底已經積下眼淚，可是她心底裡的硬氣讓她一定要堅強下去，她不能在這個女人麵前露出她的脆弱。

這些日子的事情應該已經早就讓她看清楚了，她就是一個不懷好意的女人，她早就不再是從前那個與她心心相印的好閨蜜了。

“你可真凶。要是被子時知道你這樣跟我說話，你說他會不會又要生氣，找你算帳了？哎呀，有時候其實我也不想傷害你，可是子時他就是不能放過你！”

“不說，就出去吧！”沈心羽努力裝了剛強的模樣，打開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她的態度已經很堅決了：說或者不說。

“好吧，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卿程程故意卡在那裡，看著沈心羽的眼眸突然狐媚起來。

“我懷孕了，孩子是子時的，他……很高興！”卿程程的語氣帶著一絲報複的喜悅。

當她出獄的時候看到季子時不知道有多高興，可是當她看到季子時竟然還隨身帶著沈心羽的時候，她的心裡一下子有什麼東西土崩瓦解了。

她隻不過隨口提了一句，好久不見沈心羽了，所以想要看看她，他竟然就真的將她帶了過來。

這還不算什麼，更讓她鬱悶的在後麵，她居然還懷孕了。

那個孩子絕對不能留下。

可她沒想到她的孩子竟然那麼艱難，一打再打也沒能打掉，她終於下了狠心。

現在孩子終於沒了！

輪到她來懷上了。

沈心羽的心在聽到季子時有多麼高興時，就已經冷到無法自知

她現在什麼都感受不到，也什麼都不知道。

她的心一片冷然，全身都像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

有時候又好像被雷擊中了似的，心裡糊成一片，她一下子什麼都看不到了。

“恭喜你，這個好消息我已經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可是她還是告訴自己，她不能慌亂，更不能當著這個女人的麵露出她的害怕。

她不能認輸！

倔強的她捂著已經痛得收縮的心口依然強行笑著與麵前這個女人糾纏著。

“我已經懷孕了，的確已經沒有你的什麼事了。你就趕緊著收拾收拾跟子時把婚離了，讓他娶了我，你解脫，他解脫，而我得償心願，記得嗎，當初子時明明要娶的就是我，如果不是你從中作梗，他又怎麼會娶了你！”

沈心羽搖著頭否認：“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事！”

“你少騙我了，難道當初不是你設計的把子時灌醉弄到了酒店的床上，然後上演了那一幕，你知道嗎，子時當著我的麵說你可真惡心，做那種事情，居然還想著拍照留念。”卿程程越說越有勁，似乎根本已經不想停下來了。

“你閉嘴，我從來都沒有那樣做過！也不會那樣做。”沈心羽隻覺得心累，那件事情她就算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因為那天為什麼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她完全不知道，也不清楚她是怎麼到了那個酒店的，甚至連他們做了什麼她也不知道——如果沒有看照片的話。

可是季子時卻堅持認為，那件事情他根本不可能做，不是他做的，所以就必定是沈心羽做的，再加上有卿程程在一旁吹風，那個鍋她就那樣背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