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哥抬頭瞟了一眼,頓時愣住了:“沒,沒有!”梁弈臻與他剛剛忘了遮擋上麵的內容。
“那就是我,我眼不瞎!”沈清顏皺緊眉頭。
“你看錯了吧!”沈清楓顧左右而言他。
沈清顏還想再擠上前去看仔細,卻見天色黑沉,已經到了城門關閉之時。
三人暫時出不了城,便隨便找了一處客棧住宿。
夜色降臨,沈清顏趁著兩人俱都睡著了,摸了過去點燃衣角裡裹著的香,自己用濕帕子裹住口鼻從梁弈臻的袖中摸出了一早被他藏在袖中的海捕文書。
借著微弱的燭光,沈清顏看得雙眸睜大。
文書很長,讀來便隻有一個意思:沈氏廢後在掖庭縱火,罪大惡極,著人捉拿於她,並且拿沈氏族人威脅於她,命她十日內回到皇城,否則殺光沈氏滿門。
“啊……趙煦,趙煦……”
沈清顏捂住口鼻,不敢放開了喊,嗚嗚哭泣數聲:“三哥,對不起,我得回去,那是大嫂、二嫂、小侄子們的命。父親和大哥、二哥皆亡,我更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再有事。”
“現在回去,無異於尋死!”一旁本應該的梁弈臻聲音沉沉。
沈清顏嚇了一跳,直接用迷香將往他鼻間放去,眼見他再次昏迷便立即離去,心裡止不住的道歉:“對不起,三哥,對不起梁大哥,我不能因我一人害了全家人!”
沈清顏一離開,梁弈臻便醒了過來,動了動略有些僵硬的胳膊,摸出腰間的鼻煙壺使勁嗅了嗅,神情清醒後看著那道纖細身影離開的方向,內心充滿了矛盾。
放她離開,她倒是如願,可前路必定不暢。
若不放她走,她定會生出怨氣,且看她模樣,對那趙煦似是根本未曾死心,若不經此一劫,她永遠不會明白,誰才是真正愛惜她之人。
梁弈臻歎息一聲,側過頭去,假裝睡著。
知道前路不好走,可沈清顏卻沒想到會這麼難走。
沒有了三哥和梁弈臻在前麵帶路,她才發現到處都是
要捉拿她的文書。
她無處可躲,幸好夜裡休息時,她沒有將梁弈臻給她做的偽裝去除。
隻這樣,她一個獨身上路,卻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很快便有人將消息傳到了皇宮裡。
如妃杏眸圓瞪,用力拍打著紅木桌案:“哼,還真不怕死?”
“妹子放心,這回你大哥我親自出馬,看她能跑到哪裡去!”李威虎拍著胸脯打包票。
“最好小心些,她能憑一人之力逃出宮去,難保不會再逃出生天。”如妃存了必殺之意,便容不得出一點意外。
……
再次到達亭城,沈清顏看到那家曾經住過的客店,上麵已經被封上了白色封條。
近處一看貼在上麵的告示才知道,店家被人殺了,還沒有找到殺人凶手。
再看時間,正是三日前他們經過此地的日期。
腦中倏地閃出那一日離店時店家不曾出來相送,還有櫃台前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一定是三哥他們乾的,不為彆的,隻為保護她,心裡微澀,再思及那日掖庭突起的大火,掖庭宮人數百,除她之外,儘數被焚燒至死,她的心涼到了極致。
為了殺她一人,趙煦啊趙煦,你心竟狠至此地?
當初那個在少年時期便盼望著登基做明君的人去了哪裡?
他在父親麵前信誓旦旦發的誓言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了吧?
她恨……
他們沈家到底有哪裡對不起他?
一路懷著心事,跋山涉水也算熬到了京城。
眼看距離十日之期便隻差五個時辰,沈清顏絲毫不敢耽擱,腳下加速快步向前。
“到了!”剛到城門五裡開外的林子裡,便被一行黑衣蒙麵人攔住了去路。
沈清顏原以為遇上了打劫的,便將此行的目的說出:“我是去京城救人的,求你們行行好,讓我過去!”
哪知這些殺手根本就是接了命令來殺她,哪裡肯給她機會。
當即攔斷她的去路,群起而攻之。
“殺了她,大大的賞賜。”
“你們……你們是誰派來的?”
沈清顏此時方才明白,他們的目的隻為殺她,她一雙鳳眸掃視眾人。
“沈廢後,誰想殺你,你自己不知道嗎,老子告訴你,你要是下了陰曹地府可得認準你的仇家是誰!”
為首的黑衣人手一揮,殺手立刻湧上來,對準她便拳打腳踢起來,主子有令,絕不能讓她死得痛快,所以他們就得狠狠折磨她一番……
林子裡突然間狂風大作,隱隱有山雨欲來之勢。
一群壯漢如碎石般的拳頭一一落在沈清顏身上,她纖弱的身子痛到不能自抑,聲聲哀叫壓抑的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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