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家的火車上,於戰時而低頭沉思,時而望望車窗外麵的風景,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在離開特戰隊之前,各位部隊首長們那一番番苦口婆心的勸導,此時仿佛再次回蕩在他的耳中。十年的軍旅生涯,就這麼說走就走了,坦白說,於戰的心裡當真不是個滋味兒。
但既然已經做了這個決定,他自是沒有回頭的道理。
於戰向來不是一個婆婆媽媽的人,相反的,正是因為他有著無比堅韌和果敢的性格,才能讓他在這十年來的部隊生活中,一次又一次從各種危險的任務和險惡的環境中挺了下來。
而他這次之所以會做出離開特戰隊這麼個突兀的決定,其實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還是於戰家裡的問題。
就在兩日前,於戰忽然收到了妹妹的來電,他這個已經有多年未見,平時大多隻在電話裡偶爾聯絡一下的親妹妹,這次竟然給他帶來了一個驚人的噩耗!
於戰的媽媽,那個從小含辛茹苦把他拉扯長大的母親,竟然在不日前因病過世了!
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於戰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執行各種艱難的任務中素來以冷靜和果敢而著稱的他,終於第一次開始懷疑起自己來。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不相信妹妹所說的話。
怎麼可能?!
他的媽媽怎麼會就這麼過世了?!
兩個月前,他倆不是才通過電話,那時候媽媽還不是好好的嗎?!
可一想到這裡,於戰就忽然愣住了。
是啊,兩個月前。
他上一次跟家裡麵聯係,那都已經是兩個月前了,那時候的他,正受命去執行一個異常危險的秘密任務。因為這個任務十分的凶險,他又不知道第幾次寫下了自己的遺書,然後給媽媽打了一個電話過去。他當然不能跟媽媽說自己要去執行一個高度危險的任務,甚至他都從未跟家裡麵的人提起過,他在部隊裡麵,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軍人那麼簡單。他還有著另外一個令無數敵人聞之喪膽的名號——西南軍區的王牌特種兵,血狼!
以前媽媽每次問起,他在部隊裡都乾些啥,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的時候,於戰礙於部隊中的保密條令,一直緘口不言。然而現在即便他想說,也再沒有訴說的對象了。
那個噩耗是真的,他的媽媽真的已經離開了人世,甚至都沒來得及見見自己兒子的最後一麵。
據妹妹所說,原來他的媽媽早在不久前就已經被確診為癌症晚期,已經是無力回天了。在當時,妹妹就想著跟於戰聯係,想讓他回來陪著媽媽一起渡過這最後的一段日子。可是誰知道,當時的於戰正隻身在境外執行著一項絕密任務,他的妹妹怎麼也聯係不到他。
然後等到於戰好不容易完成了任務回來,甚至都沒來得及好好感受一下任務完成後的喜悅,就聽到了這個驚人的噩耗。
他沒想到,兩個月前,在臨行前給家裡打過去的那一通電話,真成了自己和媽媽的訣彆。
接下來,於戰待得自己從這個噩耗中回過神來之後,他很快就做了一個決定。他要回家,回到那個生他養他的地方。於戰十八歲入伍,他把自己十年的青春和熱血交給了部隊,給了國家。可是在這段日子裡麵,他卻從來沒有儘到過一個兒子的責任,一個哥哥的責任。
因此,於戰決定卸下自己王牌特種兵的光環,離開這個他生活了十年的地方。說是彌補也好,或者說是給自己的家人賠罪也罷,總之於戰已經下了決心,他要離開部隊,回家從新開始他的生活。
於戰從西南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到了省城,便直接買了回家的車票。
正當於戰沉浸在對於母親的懷念以及過往的回憶當中,此時忽然聽到身邊不遠處出來一陣噪雜聲。於戰回過神來,隨眼看過去,卻好像是有兩個人正在那吵著什麼。不過剛才於戰一直在想著自己的事情,所以也沒怎麼注意,接著他抬手看了看時間,估計還有一個多小時左右,應該就能到寧州市。
出於職業習慣,於戰回過神之後,便開始留意起周圍的動靜來。
在那爭吵的是一男一女二人,於戰隻是大致聽了兩句,便得知了他們正在爭執的原因。看情況,應該是那個男的有些手腳不乾淨,眼見那女的長得漂亮,便按捺不住在那毛手毛腳的。結果那女的也不是個好惹的主,當即起身賞了那男的兩個耳光,然後二人便開始吵了起來。
於戰大致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之後,便不再去關注那邊的事情,一來現在的他可沒有什麼心情去那多管閒事,再來,此時車上的工作人員和乘警也已經過去了,有什麼事情讓他們去處理便是。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是超出了於戰的預料之外。
之前那個鹹豬手男在車廂裡眾人鄙視和指責聲中,忽然惱羞成怒,竟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把小匕首出來,劃傷了前來勸解他二人的乘警,然後將那女的挾持到了身旁。
這一幕轉變的實在太快,在場眾人幾乎都沒怎麼反應過來,大家隻是見到那男的好像抬手揮了一下,接著便見到那個正要上前的乘警慘叫了一聲倒在地上,鮮血從他的身上汩汩而出。
“啊!殺人了!”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圍觀的人群頓時開始混亂了起來,紛紛四下散開。
於戰眼見情況不妙,趕忙起身,往不遠處的那對男女看去。
“吵什麼,都給老子吵什麼?!老子剛才不就是摸了這娘們兩下嘛,要你們這些婊子養的多管閒事!一個個搞得自己像是個聖人一樣,都他娘的是狗屁!”那個男的手裡持著匕首,狀若癲狂地對著在場的眾人大聲吼道。
接著,他又低頭在那女的雪頸處深深嗅了嗅,於戰雖然隻看到他的背影,但卻似乎感覺到了那人仿佛陷入了迷醉的樣子,又聽他在那似是自言自語地道:“老子還從來沒遇到過這麼香的女人,這體香……真是太迷人了,難道還是個雛兒?嘿嘿……”
在那一瞬間,於戰看到了那女的露在後麵的一片雪頸上頓時染上了一層緋紅。
連脖子都氣紅了,臉色可想而知。
他們二人是背對著於戰的,所以於戰也看不到那女的究竟長什麼模樣,單從身材上來看,確實曼妙迷人,讓人情不自禁為之心動。不過即便是看不到正麵,於戰也可以猜到她絕對是一個美女,不然的話,這人也不至於鋌而走險,鬨到現在這個地步吧?
正當於戰心想著悄聲過去,將那個持著匕首的家夥給製服住的時候,他的眼神不經意間一瞥,竟然見到那美女的腳下做出了一個細微的動作。這在常人的眼裡,或許隻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動作,無非就是雙腳微微外分,在地麵劃了小半個弧形而已。但是在於戰看來,事情卻完全沒有那麼簡單,剛才那個美女腳下的那一個動作,那顯然是準備給這個男的來個過肩摔的前奏啊!
這招過肩摔,乃是在國際上十分有名的一種搏鬥技巧,於戰以前也沒少跟這當中的行家交過手,自然是一眼就看了出來。隻是於戰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在這火車上麵,在一場原本看來隻是一場小糾紛的爭執當中,看到有人使出了這麼一招。
那個美女腳下似不經意地劃開的那個弧度,正好抵住了身後那男的下盤,這樣她就隻需找準時機,憑著那招過肩摔的技巧,即便是麵對比自己高大了許多的人也可以輕鬆將其摔倒在地。
不過,她真的能這麼簡單就得手嗎?
於戰可不這麼認為,單單是從剛才那美女用腳抵住身後那男的下盤的時候,那男的就下意識地身體往後縮了縮,並且一隻手已經悄悄按在了那美女的後腰處。由此可見,那男的也並不是那麼簡單,顯然也是第一時間看穿了那個美女的意圖,已經是做出了準備的。
於戰看到這裡,他的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笑意,剛才他無意間看到那男的揮刀的動作,乾淨利落,當時就覺得這人不簡單,現在看來果然不假。
“這位小姐,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亂動的好,這人手上拿著匕首,彆一個不小心反而傷到了自己。”於戰走到二人近前,忽然開口說道。
聞言,女的似乎肩頭微微一顫,接著就見那個男的挾持著她轉過身來,看向了於戰。
一見到二人,於戰當即不由一怔。
果然是個美女!
於戰在心裡暗暗稱讚了一聲,這女的看上去二十四、五歲左右,她紮著一頭乾練的馬尾,有著一張絕美的容顏,便是比之那些電視、電影上的當紅女星也不為過。而且更為讓於戰注意的是,這女的身上還隱隱透出一股特彆的氣質。雖說自己正受製於人,但她的神情上卻沒有顯出如同常人那般的驚恐,除了眼神中抑製不住的幾分羞惱之外,更多的還是保持著異常的冷靜和克製。
即便是身為特戰隊中的王牌,早已見識過不知多少大場麵的於戰,此時見到了這個美女,也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並不局限於君子或者小人。
“小子,不要多管閒事!”挾持了那個美女的大個子對於戰吼了一聲道。
於戰看著他,歎了口氣道:“我說這位兄弟,色字頭上一把刀,原本今天隻是一件小事情而已。可是現在你看看,先是持刀傷了車上的乘警,現在還綁架了人質,這樣一來性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我看這位兄弟你剛才出刀的手法,顯然也是練過的,一刀劃的又快又準,隻傷人皮肉,卻要不了人的性命,由此可見你還是保持著一定的理智的。為什麼接下來你就這麼犯渾,竟然還做出了持刀將人綁架這麼衝動的事情?”
聽到於戰一語道破了自己的那點兒事情,那個大個子的臉上也不由露出一絲驚詫之色。可他轉而很快就恢複了過來,冷聲喝道:“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老子向來就是這個性子,原本就是見這個娘們兒長得有些好看,才忍不住摸了兩下她的手而已。被她打了兩巴掌,這老子也認了。可是老子就是看不慣這些人,一個個像那什麼虛偽的衛道士一樣,抓了點屁大的事就敢對著老子指指點點的。”
於戰聽到這話不禁樂了,隻感覺這家夥說話倒也直白,接著笑道:“那你該去找那些嘲笑你的人去啊,抓著這位小姐算個什麼事兒?”
隻見那大個子皺了皺眉頭,嘀咕了一句道:“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是啊……管他呢,抓都抓了,誰讓她剛才離我最近,剛摸了她的手兩下,就挨了兩巴掌,老子就順便抓過來再多摸兩下好了。”
於戰搖了搖頭,敢情是這大個子的腦袋有點問題還是怎麼?這犯渾都已經到了犯二的地步了。
就在這時,於戰忽然見到那個美女有了動作,她在趁著那個大個子跟於戰對話的機會,忽然以右腳為軸,劃了半個弧形,接著伸手握住那大個子架在她脖頸前的那隻粗壯的手臂,然後身體稍稍向前傾,便欲將身後那人往地上摔去。
於戰見到這一幕,卻是臉色一陣大變,情急喊了一聲道:“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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