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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素雲嘴裡不停,手上也不含糊,一把抓起牆根底下的半截笤帚照著素雲上身一頓亂打。

“啊!啊!救命啊,婆婆,我沒有啊。婆婆。”素雲邊哭邊討饒道。

眼瞧著已經有殷紅的血跡殷出了碎花的短褂,可趙素雲一點也沒有停手的意思。心裡憋著一股火兒,非得發出來不可。不光光是因為懷疑素雲跟王貴生有什麼不清不楚的,更是因為王貴生瞧不上自己,越想越惱火。看著素雲的眼神就越發的狠厲,

“你這個小賤蹄子!看著我兒傻,好糊弄!老娘可不是吃素的,今兒個我要是不教你學個乖,老娘就跟你姓!打死你個沾花惹草的賤蹄子!”

王秀芝邊打邊吆喝著,村支書勸了幾句,都被王秀芝給罵了回去,村支書也懶得理她了,從太師椅上起身,踱步往屋裡去了。

王秀芝依舊罵罵咧咧的在院子裡追著素雲打,沒一會兒素雲就開始連躲都困難了,隻能顫抖著雙手護住腦袋,趴在地上任由那半截笤帚如雨點一般落在身上。

等王秀芝終於累的氣喘籲籲的坐在一邊的時候,素雲已經一動不動的趴在院子的地上了。碎花短褂已經破爛不堪了,露出的雪白的皮膚上都是道道血痕。

“還不趕緊去造飯,躺在這裝死,信不信老娘以後天天這麼收拾你!”王秀芝站起身來,走到素雲身邊照著她身上就是一腳,叉著腰橫眉怒目的看著地上的素雲喊道。

地上的素雲一動也不動,王秀芝隻當她是裝暈賴在地上不肯起來,又抄起那半截笤帚嘎達準備繼續收拾素雲。

就在這時候,就聽見自家的傻兒子邊喊邊跑遠了,

“殺人了!小媳婦兒死了!殺人了!小媳婦兒死了!”

王秀芝嚇得一個踉蹌沒站穩,一把把手裡攥著的半截笤帚扔的遠遠的,咽了一口口水,慢慢蹲下來,手哆哆嗦嗦的探向素雲的鼻子下頭。

“啊!”王秀芝尖叫一聲,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手腳並用的不停的往後退。

“叫什麼叫!有完沒完了!”村支書想睡一會兒,已經從院子裡躲到屋裡去了,可這個女人吵的他頭都是疼的,根本沒法睡。村支書一臉的惱怒的走到院子裡對著王秀芝斥道。

王秀芝這會兒已經嚇傻了,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對於村支書的斥責根本就沒聽見。滿腦子都是她殺人的事兒。

“我跟你說話呢!”見王秀芝不搭理他,村支書幾步走到王秀芝麵前更大聲的吼道。

王秀芝嚇的一個激靈,猛地回神了,一把抱住村支書的腿。村支書被她大力的一撞差點也跟著她倒在地上!

“你這個婆娘,你要乾什麼!”

“老頭子,救救我啊,我為了這個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王秀芝可不管他那麼多,兩隻手死死的抱著他的腿大聲的哭喊起來。

“你說什麼胡話呢!”村支書本來就被她撞得站不穩,這還沒等他穩住身形,就又被王秀芝弄得動彈不得,本來就沒休息成,這會兒又被王秀芝吵吵的腦仁兒都快炸了。

等王秀芝終於帶著哭腔磕磕巴巴的把事兒說明白的時候,村支書雙眼瞪的都快凸出來了。猛地掙開王秀芝的束縛,一腳就把她踹翻在地。趕緊去看素雲,手往素雲鼻子底下一伸,心立馬掉進冰窟窿裡了。

平時王秀芝對這個買來的兒媳婦非打即罵,他不是不知道,可從來也沒當回事。這素雲是他花了錢買來的媳婦,那種山高水運的破村子,連自己都養不活,可不會在乎一個被賣的女兒會怎麼樣。他仗著自己是村支書沒人敢告發他,從來也沒擔心過什麼拐賣人口的罪名。可這不代表他就有膽子在村子裡弄出人命來。

村支書這會兒掐死王秀芝的心都有了。過幾天就是他辦五十大壽的日子了,他可還指望著大撈一筆呢。馬上又要村領導班子換屆了,正好趁著五十大壽籠絡下人心,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婆娘。

看著村支書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臉色,還有眼中一閃而過的狠厲,不由的打了個哆嗦。她這個男人,彆看平日裡沒跟人紅過臉,那是因為都是背後陰人的。彆看她在村子裡張揚跋扈,那也是仗她男人的勢。要是村支書不給她撐腰她可就完蛋了。

王秀芝深知這個道理,所以一定要抓住村支書這根救命稻草。

“我怎麼這麼苦命啊,哎呀,要不是我懷孕的時候摔那一跤,我兒子怎麼會傻,怎麼會有這個喪門星的事兒。哎呀,我命好苦啊。”王秀芝邊哭邊嚎好不淒慘,還不忘分出一絲眼神打量村支書。

村支書自從坐上這個位置可以說是在村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唯一的遺憾就是自己的兒子是個傻子。可隨著他當村支書越來越久,連這點美中不足也顯得微不足道了。他兒子是傻子怎麼了,他依舊是村裡數一數二有錢的,他的傻兒子娶了個跟鄉下泥腿子不同的白白淨淨的漂亮媳婦。

本來村支書的日子就會這樣順風順水的過下去,誰知道今天這個該死的婆娘給自己來了這麼一出。可是當聽見王秀芝喊她懷孕摔倒的事兒,眉頭不禁有些鬆動了。當時要不是王秀芝推了村長的兒子陳玉田一把,那小子就被切玉米杆兒的機器給卷進去了,少不了斷了胳膊成殘廢。王秀芝也因為用力過猛,摔了一跤,這才把兒子摔成了傻子。可他也從此就坐穩了村支書的位置。

說起來,他能有今天,除了自己汲汲營營的鑽營,還有一大半的功勞要歸功於自己這個婆娘。所以這麼些年,就算知道她在外麵有些問題,但從來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王秀芝看著他神色似有鬆動,哭的更加淒慘了。

就在村支書準備將她扶起來的時候,他們家的傻兒子回來,站在門口邊拍手,邊扭動著肥碩的身軀跳著邊笑邊喊,“殺人了!小媳婦兒死了!殺人了!小媳婦兒死了!”

王秀芝這才想起來,就是因為自己的傻兒子喊了這麼一嗓子,自己才發現素雲不行了。又想著自己的傻兒子剛剛已經邊喊邊跑了一大圈了,王秀芝不禁白了臉。

村支書從來沒有像這時候這麼痛恨自己的兒子是個傻子。村長氣急敗壞的就要去揪傻兒子的耳朵,準備把他拽進屋。

他那傻兒子雖然是個傻得,卻也知道自己爹這副樣子,自己恐怕要挨揍了。邊喊邊往外跑了出去,嘴裡還是剛才那句“殺人了!小媳婦兒死了!”可是跟剛剛的調子不同,剛剛那是高興的又跳又叫,這會兒是因為害怕變了調的叫喊。

村支書氣急敗壞的追了出去。王秀芝呆呆的坐在院子裡的地上,滿腦子都是自己殺人的事兒,剛剛傻兒子回來讓她徹底的崩潰了,這會兒估計滿村子的人都知道自己殺人的事兒了。怎麼辦!怎麼辦啊!不行,不能就這麼抵命了。

想著想著,王秀芝一咕嚕從地上爬了起來,往屋裡衝了過去。

“喂!喂!穗穗!我的閨女啊,你娘活不了了啊,你救救娘啊。救救我啊!你爹,你爹他不管我了啊。”王秀芝抱著電話大哭起來,這會兒跟剛剛在外麵那種還帶著點試探的哭不同,這會兒是真的害怕的嚎啕大哭。

穗穗自從在城裡開了幼兒園就很少回村子裡了,自從考上了大學,穗穗的心裡就更是看不上那個小村子了,自己爹媽的做派她更是看不上。所以除了逢年過節,沒有必要她是絕對不會回村子裡去的。

打小她媽就在村子裡飛揚跋扈沒人敢惹,更是仗著她爹是村支書,大家夥也都是敢怒不敢言。她哥是個傻子,她爹媽就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她也是個爭氣的,一口氣考上了大學,也成了村子裡唯一的一個大學生。

雖然她很不想管她爹媽的事兒,但那畢竟是親爹媽,村裡的那些孩子們還穿著背心在泥地裡打滾的時候,她已經有了自動鉛筆。打小,隻要是她要的,隻要張嘴,她爹媽就沒有不給的。所以這時候聽見自己媽哭的撕心裂肺的,隻是微微皺了皺眉頭,連細問都沒有就匆匆的掛了電話,交代了自己幼兒園裡的事情,急匆匆的就往回趕。

等村支書擰著自家傻兒子的耳朵回來的時候,素雲還一動不動的趴在院子裡的地上。王秀芝呆愣愣的坐在炕頭上,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牆麵不知道在想什麼。

村支書氣不打一處來,一個二個的都不讓人省心,自己去追那個傻兒子了。這個該死的婆娘居然還讓兒媳婦兒躺在院子裡,是生怕彆人不知道她殺人了嗎!

村支書一把把傻兒子推進旁邊的一間屋子裡,當啷一聲上了鎖,站在門口厲聲警告道!“再亂喊亂叫,你就彆吃飯了!”要說這傻兒子仗著自己傻愣愣的,怕的還真不多,但是不給吃飯卻是他最怕的一樣了,立馬沒了聲音。

村支書瞧著他不鬨了,猛地轉身往屋裡走去,他得叫王秀芝搭把手先把素雲抬進去。一進屋把王秀芝嚇的一哆嗦,本來就搭了個邊兒在那兒坐著,一屁股摔到地上,疼的她直哎呦。

“叫喚個屁啊!趕緊搭把手把她弄進來!你還怕彆人不知道怎麼的!”村支書大聲嗬斥道。

王秀芝連忙爬起來,連臉上的淚也顧不得擦,快步跟著村支書往外走。

可還沒等二人走出門口,就聽見一陣警笛聲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

王秀芝驚恐的瞪大雙眼,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乾了一般,嘴唇上沒有一絲血色,渾身顫抖個不停。

村支書也嚇得一個激靈,可還沒等他想出什麼辦法,一波又一波的村民已經聚攏到他家院子門口了,這時候若是他輕舉妄動,說不定連他也搭進去了。村支書冷汗連連的站在裡屋門口,扶著門框大口的喘氣,目光驚疑不定。

不多時,幾個身穿製服的警察匆匆走了進來,院子被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個水泄不通,就連鄰居家的平方頂上也站滿了人。但此時竟然沒有一個人出聲,整個院子靜的出奇。

警察迅速檢查了一下素雲的情況,其中一個對著對講機喊道“派一輛救護車來,還有呼吸,要快。”

聽到這話,站在角落裡的王貴生鬆了一口氣。其實從剛剛王秀芝打素雲的時候他確實是走了,可沒一會兒他想起來要去找柱子,誰知看見王秀芝居然還在打素雲。正好看見那個傻子在院子門口轉悠,就跟柱子一起把傻子騙到小賣部門口給買了一大把糖塊,教他喊了那兩句話。

得了糖塊,傻子嘴都咧到後腦勺去了。不要命的在村子裡邊跑邊喊,其實在王秀芝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他已經在村子裡跑了一圈了。可因為他是傻子,大家也都習慣了他整日裡胡言亂語了。

等他喊第二回的時候,有好奇的小孩兒紮堆兒來瞧,看見素雲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就跑回家裡跟大人學嘴去了。

這麼會兒功夫,王貴生早就報了警,警察和村民幾乎同一時間聚集在了村支書家的院子內外了。

“誰報的警?”一個警察擰著眉頭對著群眾掃視了一圈,但整個院子依舊靜悄悄的,沒人答話。

“這院子裡的人呢!”警察問道。

村支書咽了口口水,哆哆嗦嗦的從裡屋走了出來,“警察同誌,我在呢。”

“你是這村裡的村支書?”警察問道,報案人說的明白,村支書的媳婦把給她家傻兒子買的媳婦打死了。

“哎,哎,是我。警察同誌,有什麼事嗎?”村支書故作鎮定道,心裡把那個報案的家夥祖宗八代都問候了一遍,讓他知道是誰,早晚弄死他。因為聽見剛剛警察說素雲還有救,勉強控製住了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沒那麼顫抖。

“這是你兒媳婦?”警察指了指地上的素雲問道。

“哎,是,是我兒媳婦。”村支書咽了口口水,抬手抹去額角的汗珠答道。

“有人報案說你兒媳婦是被你媳婦打成這樣的。你媳婦兒呢!”警察問道。

還沒等村支書答話,就聽見屋子裡一陣乒乒乓乓的撞到東西的聲音。

問話的警察給旁邊的同事使了個眼色,讓人進屋去瞧瞧,順便把後門給堵了。

王秀芝被帶出來的時候,頭發胡亂的披散著,嘴裡大喊大叫著,緊身的黑色裙子,蹭的一塊一塊的土,還有幾塊磕破的地方已經露出白花花的肉來。

“都帶回去,留幾個人做群眾走訪。”問話的警察小心翼翼的將帶血的半截笤帚嘎達裝進證物袋裡,看著救護車將素雲給送走說道。

“這個院子封了,在案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誰也不許踏進這裡一步,否則就按破壞案發現場,擾亂辦案秩序處理。”警察沉聲掃了一圈說道。

就在留下的人給周圍的圍觀群眾做走訪,幾個物證采集人員在院子裡做采集的時候,旁邊的那件屋子又傳來了叫喊聲,“殺人了!小媳婦兒死了!”

警察的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看向村支書,“屋子裡關的是誰!”

“警察同誌,那裡頭是我兒子,我兒子是個傻子。”

“一起帶回去。”警察讓村支書將門打開,將一行人都帶上了警車。

又是一陣淒厲的警笛聲,越傳越遠。

圍觀的群眾看著地上還隱隱約約的血跡,不由的都打了個寒戰。村支書一家在村子裡張揚跋扈,他們從來都不敢多說一句,可今天竟然鬨出人命來了。

等到穗穗趕來的時候,村支書的院子已經被黃色的警戒線圍了起來,留下來走訪的民警還沒有離開。穗穗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直覺告訴她現在不能接近那座院子。心裡不禁暗暗焦急,自己母親到底犯了什麼事兒,怎麼連她家都封了,還有警察守著。

穗穗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鎮定,沿著來時候的路匆匆走了回去。直到看見警車開出了村子,她才又悄悄折了回來。

“穗穗?是你嗎?”王貴生輕聲道。

穗穗嚇的一哆嗦,慢慢回過身來,就對上了王貴生驚喜的笑臉。

“貴生哥。”穗穗也努力扯出一絲笑容,脆生生的叫了他一聲。

王貴生隻感覺自己腦袋裡有根什麼東西啪的一聲斷了,就隻會看著眼前的女人傻笑。

“貴生哥,我們家怎麼被封起來了啊?”穗穗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王貴生被她的問題拉回了現實,他該怎麼回答?你媽把你嫂子打死了?我教唆你哥滿村的宣揚?然後報警,讓警察把你們一家都給抓走了?

王貴生臉上為難的神色,在穗穗看來,就是她爹媽是真的惹上了什麼不得了的麻煩。

“貴生哥,我,我家怎麼了?”穗穗邊說,眼淚邊在眼眶裡打轉。

看著自己喜歡的姑娘在自己麵前無助的垂淚,王貴生心裡一揪。不管她爹媽什麼樣,都和眼前這個姑娘沒關係啊。

“穗穗,你彆哭啊,這事兒確實不好說。”王貴生絞儘腦汁想著要怎麼才能把事情說清楚,又能不傷到眼前這個姑娘的心。

“貴生哥,小時候你成績好,回回都考第一名,要是你沒輟學,這村裡肯定你是第一個大學生。當初你家那般艱難,我爹沒有幫襯一二,你是不是還怨他。可是,可是貴生哥,就算他再不是東西,他也是我爹啊。求求你告訴我,我爹到底怎麼了。”穗穗哭的好不可憐。

王貴生還沒開口,就聽一個路過的小孩兒大喊道,“你媽把你嫂子殺了!”

穗穗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可思議。任她想破頭皮她也想不到自己的媽居然殺人了,而且殺的還是自己的嫂子。

“貴,貴生哥?”穗穗雙目失去焦點,聲音哆哆嗦嗦的叫著王貴生。

“你嫂子送去醫院了,說不定還有救。”王貴生小聲說道。

穗穗眼中閃過一道光,很快就掩了過去。

“貴生哥,我先回去了。”說罷,穗穗也不管王貴生是什麼表情,一個人跌跌撞撞的往村外走去。

王貴生跟了上去,不放心她,想鬆鬆她,可穗穗看了他一眼,十分乾脆的拒絕了,一個人離開了。

王貴生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在心中連連搖頭。穗穗的樣子真的讓他擔心又心疼,可眼前又浮現了素雲那張乾淨的小臉。誰又不是可憐人呢?罪魁禍首被繩之以法才能杜絕這樣的悲劇再發生。

王貴生滿腹心事的回到家裡,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腦子裡一會兒是穗穗,一會兒是素雲。最後王貴生不得不抱著腦袋發出痛苦的叫聲,就這樣折騰了大半宿。以至於第二天一早他下地乾完活兒之後,連書都沒摸著,就躺在樹底下睡著了。

等柱子找到他的時候,他還打著鼾聲,流口水呢。

“貴生!彆睡了!快起來!”柱子大喊道。

王貴生自己折騰了自己一宿,這又剛乾完活,這會兒正迷糊著呢,咕噥了一聲,翻了個身兒繼續睡了起來。

“王貴生!”柱子雙手攏起來,對著他耳朵大喊了一嗓子。

王貴生這會兒是想不醒也不行了,瞪著一雙不滿血絲的眼睛定定的瞧著柱子。

“你彆這麼看我,素雲醒了。”柱子說道。

“啥?醒了?沒事了?”王貴生一下子坐起來問道。

“醒了。”柱子咬牙切齒的說道。

王貴生一臉茫然的看著柱子,素雲醒了不好嗎?

“村支書一家都回來了。”柱子氣哼哼的說道。

“你說啥!”王貴生一咕嚕從地上爬了起來,瞪著柱子的樣子像是要咬人了。

“我打聽過了,素雲醒了,一口咬定是順子那個傻子打的她。”柱子咬牙切齒的說道。

王貴生木木的看著柱子,逼迫自己那個聰明的大腦飛快的轉了起來。

“素雲呢?”王貴生眯著眼睛問道。

“還在醫院呢,不過聽說村支書不知道找了什麼關係,連素雲被買來的事兒也被壓了下去。聽說好像是答應了素雲養好傷就送她回家,還額外給她一筆錢。”

王貴生聽著柱子的話,又一屁股坐倒了地上,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素雲這是被收買了,那個傻子打人,不用負責任。村支書她老婆自然就沒事了,他村支書也就沒事了。隻是不知道是誰給他出的這麼好的主意。”王貴生低聲道。

“還能有誰,穗穗唄,她可是大學生。我聽人說,村支書他們從警察局裡出來的時候,那什麼局長還跟穗穗單獨說話了呢。”柱子一臉不屑的說道。這村支書一家,本來還以為有那麼一個好的,誰知道都是黑心黑肝的一窩。

王貴生一愣,完全沒想到居然會是穗穗。王貴生瞪大了眼睛,呆呆的坐在地上,好一會兒回不過神兒來。

“貴生哥?貴生?!”柱子邊喊他,邊用手在他麵前揮了揮。

王貴生不耐翻的將他的手揮開,又照著剛才的地方躺了下去,隻是眼睛卻沒有閉上,直勾勾的盯著天空發呆。

柱子看一時半會兒也不能搭理他了,又哼著小曲去看小寡婦拔草了。

王貴生就這兒生生的躺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姑姑見他一直沒回家,急急忙忙的到地裡來找。

“貴生。”大姑姑氣喘籲籲的喊道。

王貴生這才回神兒,撿起地上的鋤頭和書,對著大姑姑笑了笑,“我這,睡著了,讓您擔心了。我這就跟您回去吃飯。”

大姑姑看了他一眼,沒多說什麼,打頭裡往家走去。

王貴生吃完飯,就一頭紮進那個放器械的屋子裡去了。不管是穗穗,還是素雲,都跟他沒什麼關係。這是王貴生思考了一上午得出的結論。他現在哪兒還有閒心思去管旁人的閒事,還是好好鑽研自己的農用器械吧。

什麼時候鑽研出那太機器了,就能掙大錢,就能過上好日子。也能讓為了自己付出一輩子的大姑姑過上好生活。

王貴生生生的將腦袋裡關於姑娘的那點想法都甩了出去,一頭紮進書裡,對著一地的零件認真的鑽研起來。

等王貴生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王貴生伸了個懶腰,往正屋走去。

“大姑姑,晚上吃什麼啊。”王貴生邊走邊問,不得不說王貴生的恢複能力十分可觀。一下午的功夫他已經把那些個姑娘拋到腦後,一門心思的研究他的器械去了,所以這會兒肚子餓的咕咕叫。

剛走到正屋,就看見馬長水鬼鬼祟祟的要往院子裡進,王貴生直接抄起屋裡的凳子就往外跑。

“馬長水!”王貴生惡狠狠的喊道。

馬長水一個激靈,撒丫子就往外跑。王貴生追到門口看他跑遠了,這才拿著凳子回了屋裡,就看見大姑姑坐在炕沿上紅著眼眶,無聲的抹著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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