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飛雪很開心,當然不是因為贏得了地乳開心,也不是因為贏得了拚賭開心,而是因為他很久都沒有這麼痛痛快快的玩耍了。對,對於他來說這就是玩耍,十幾歲隨軍征戰,本來就少了很多同齡人的快樂,如今雖已近而立之年,卻也是孩童心性。更讓他開心的是大家都露出了久違的笑臉,就連傲天也難得的笑了笑。這讓他對慕容非又多了幾分好感。
“來,給你。”
傲飛雪走到慕容非身前,將贏得的地乳遞給他。
“給我乾嘛,這是你贏得的,理應是你的才是,我不要。”
慕容非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講原則的人,而且他提出拚賭的本來意思也就是想將地乳歸還傲飛雪。所以他斬釘截鐵的拒絕了傲飛雪的好意。
“給你你就拿著,除非你不交我這個朋友。”
傲飛雪聽到慕容非拒絕了他的好意,便急了,他本是孩子心性,在他心裡若是有人拒絕他的好意,那便是不喜歡他,不願意跟他交往。說話間他的腳還跺了跺,跟他的年齡,相貌實在是不搭,本是一副深不可測,高人的模樣,卻又像個孩子一樣。
慕容非聽到傲飛雪這麼說,頓時略顯有些尷尬,隻好收下傲飛雪的好意。他從心底裡對這個大男孩又多了幾分好感。
“既然這樣,那小弟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在此謝過飛雪大哥了。”
慕容非也不矯情,端起草碗便一飲而下。擦了擦嘴。
“好酒”
慕容非此時算是真正的融入了這個集體當中,從一開始的敵視,猜測,同情,好感,現在算是成為了真正的朋友,彼此之間更是多了一分了解。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眾人也都開心的笑了起來。所有人都跟傲飛雪一樣從心底裡感到開心,接受新事物總是好的,何況說是結交一個新的朋友。人生在世,誰又不是在苦中作樂呢。
“飛雪大哥,你送我東西,我也送你一樣東西。”
說著慕容非便從袖袋裡摸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酒壺,酒壺通體金黃色,散發著奪目的光芒,在這黝黑的地牢裡更是顯得熠熠生輝。
打開葫蓋,一陣清香輕溢而出。眾人聞之迷醉,仿若回到了當年戎馬疆場,邊塞宿夜時月下喝酒談心時的景象。那時是多麼的自在,多麼的豪情。自由是什麼,那便是策馬天涯,對歌海浪的無拘無束。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傲飛雪雖然從小便隨軍征戰四方,可也是飽讀詩書,是這群武夫裡麵少有的文化人,竟脫口而出一句詩來。
慕容非隨手將酒壺內的酒倒了一半出來,酒色金黃,濁裡透純,比之普通的酒要濃鬱不少,酒在碗內晃動,似是要炸開了一般,不時發出呲呲的響聲。竟有如此神奇的美酒,眾人看的暗暗稱奇,傲飛雪和江彥更是好奇的看著這從慕容非手中倒出的酒。
“金烏炎漿?”
傲天身法奇快,話聲剛落,不知何時就來到了慕容非的身前,一把奪過慕容非手中的酒壺,自己打量著,“真是傳說中的金烏炎漿啊”,說著傲天竟然狂笑了起來,眾人都雲裡霧裡不知所雲。
“哈哈哈哈,天無絕人之路啊。”
“父親,這是何物?”
“城主。”
“此物可是金烏炎漿?”
傲天不理會眾人,對著慕容非說道。
“正是。”
慕容非言簡意賅,肯定回答道。
“金烏炎漿跟地乳同屬補品聖藥,地乳性溫,凡人皆可食,而金烏炎漿則不然,金烏炎漿性暴烈,若非修為有成者食之,輕著武功儘失,重則爆體而亡,霸道無比。金烏炎漿乃是采地底炎漿和火烈鳥的血液,加上各種珍貴藥材提煉而成,充斥著霸道的火元素,屬至陽之物,是極寒,極陰的克星。”
聽傲天這麼說,當初地牢起火就可以理解了,自然是屠天豹將慕容非拋飛出去的時候灑落了些許金烏炎漿,碰觸到慕容非防禦時所釋放的火屬性真氣,從而燃起了火焰,可是因為灑落的炎漿隻有少許便很快熄滅了。
“先前長老賜我金烏炎漿和紫金葫蘆的時候,隻是跟我說喝這個酒對我的修煉有好處,並囑咐我一次不可多喝,且不可在人前顯露,對它的功效也不甚了解。”
慕容非淡淡的道。先前他不拿出金烏炎漿是因為他與眾人不是很了解,加上長老曾有囑咐。即使是那次獨狼山脈遇險也不曾拿出來,如果他要是知道這炎漿有如此霸道的力量,早就拿出來將那些賊匪燒個灰飛煙滅,也不會落的那麼狼狽的樣子了。
傲天倒出一滴金烏炎漿,滴在草垛上,並囑咐慕容非釋放他的火屬性真氣,隻見火屬性真氣與金烏炎漿接觸的一瞬間,火光四濺,草垛便燃燒了起來,隻消一息便又熄滅了。
“看來我猜的沒錯,這金烏炎漿定能破開這極寒精鐵,很快我們就能重見天日了。”
傲天欣喜若狂,眾人也都歡呼雀躍。慕容非則是撇了撇嘴,朝著傲飛雪攤了攤手,表示沒得喝落。他心裡也是暗自惋惜,本想留著那半壺金烏炎漿以後慢慢喝的。其他人不知道這炎漿的味道,他可是清楚的很,比之那地乳更是不遑多讓。見慕容非這幅表情傲飛雪也是開心的笑了起來,對於他來說什麼天材地寶都是浮雲,能夠出去才是最重要的,加上又交了一個好朋友,更是異常高興。
“小兄弟,這金烏炎漿可否借我等一用?”
傲天對著慕容非開口詢問道,雖然現在有了金烏炎漿,可他這一群人裡麵沒有一人是修煉火屬性真氣的,他和傲飛雪一脈相承同屬木,屠天豹屬土,江彥屬水,其他人大多屬金,從軍著多好戰,好戰者主攻。雖然跟他一同征戰的兄弟當中也有不少屬火的,可全部都死在了那場戰爭中,竟無一人生還。火屬者多暴脾氣,皆是同歸於儘的性格。當然慕容非是個列外,他是典型的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奉行者。
“自是可以,隻是這半壺金烏炎漿已經送人,現在隻消城主手中那半壺是我可以支配的。”
慕容非雖是肉痛,卻也知道個輕重緩急,若是能夠出去,他也不願呆在這鬼地方。
傲天看了看傲飛雪,像是詢問傲飛雪的想法,其實不過是通報一下。
“孩兒自是願意的。”
傲飛雪從小便是很懼怕自己的父親,如今麵對父親的眼神詢問也是不敢與之直視,深深的低著頭。
看到眼前這一幕,慕容非暗自驚奇,在麵對傲天的時候傲飛雪跟平時完全不一樣。他蹭了蹭傲飛雪小聲道:
“飛雪大哥,為何你這麼懼怕城主,他很凶嗎?還是你以前乾過什麼壞事被抓到了,城主胖揍了你一頓?”
慕容非說話的聲音雖然小,可這地牢之中本就幽靜,平時都是落針可聞。現在雖然也有人在小聲交談,不過慕容非所說之話眾人也都聽了個清楚,一時間所有人都笑了起來。就連傲天那布滿皺紋的老臉都忍不住抽動了幾下,接而撇了撇嘴。
傲飛雪頓時臉都紅了,他怕父親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就像軍人多怕老婆一樣,這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愛戴和擁護,也是一種疼愛。這麼突兀的被彆人戳到自己內心的東西,傲飛雪心智本就不太成熟,此時就像小時候長輩調戲晚輩時候一樣,有些懵圈。
“不可胡說,父親是天,自不可違逆,我才不會去做什麼壞事。”
對於慕容非而言他不能體會這種感受,因為他從小父母就不在身邊,如今是否健在都不一定,雖然他也很渴望這種天倫親情,可是卻從沒體會過,想必和長老們的嚴苛,愛護是一樣的吧。
傲天將酒壺遞給慕容非,從傲飛雪手中接過那半碗金烏炎漿,小心翼翼的,就像捧著剛出生的小孩一樣。好似老年得子一樣生怕灑落半滴。模樣相當滑稽,平時威嚴霸氣的城主,何時顯露過這種神態,若是平時眾人定會笑出聲來。可是此時眾人的心情是同樣的緊張,都一眨不眨的盯著這半碗金烏炎漿,並沒有人發現傲天此時的糗態。隻有慕容非注意到了,雖然是恩俊不禁,卻也隻能是忍住,他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
“隻消這半碗金烏炎漿即可,我們現在開始吧。”
傲天對著慕容非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手上布滿了老繭,想是終日習武所致,此時竟微微顫抖,泰山壓頂而麵不改色的一代城主,此時也難掩內心的激動。
慕容非頓了頓,對著傲飛雪說道:
“我與飛雪大哥一見如故,也算不打不相識,今日之事不管成與不成,我都願與飛雪大哥結為兄弟,同生共死。”
慕容非眼神堅定,很少看到他如此認真的樣子,他從小就想要一個哥哥,那種擁有親人的感覺一直都是他夢寐以求的,雖然他平時嘻嘻哈哈,不諳世事的樣子,可他內心的傷痛與寂寞隻有自己才知道,雖然掩藏的很好,可也會不時的跑出來,觸動他那少年的心。
“我也願與慕容兄結為兄弟,同生共死,永不背叛。”
說到背叛兩字他神色明顯變了變,他們曾經遭人背叛,受過的傷痛足可填滿一條汪洋。他也發誓自己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同伴,不管有什麼苦衷都不允許自己這麼做。
“好,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我兩結為兄弟,就用這半壺金烏炎漿為我兩見證,此情可灼烈日,可化汪洋,永生不變。”
說罷,慕容非扯過一片草垛跪了下去,傲飛雪也跟著跪了下去。
“還有我,還有我。”
江彥也從旁邊跑了過來,他是所有人中年紀最小的一個,看他們兩個如此模樣,也是非常羨慕,他跟慕容非一樣從小便失去了親人,雖然跟著大家在一起,都像親人一樣照顧他嗬護他,可卻總覺得少了些什麼。現在聽著慕容非跟傲飛雪起誓才發現,那缺少的東西便是永遠不變的誓言。
慕容非對這個小弟弟也是非常喜歡的,江彥跟傲飛雪一樣有著單純的赤子之心,能夠有這樣一個弟弟慕容非也是非常開心的。當下便拉著江彥跪了下來。
“今日我三人結為兄弟,金烏為誓,永生永世,生死與共,絕不背叛,至死無悔。”
慕容非將手中的紫金葫蘆遞給傲飛雪,傲飛雪喝了一口,金烏炎漿入口即化熱浪噴湧,一浪接一浪衝擊著他的氣海,傲飛雪大呼過癮,便轉接給了慕容非,接著是江彥,三人一人一口金烏炎漿,以此證明今日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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