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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雪,女,20歲。”一隻瘦黃手臂伸過來,兩根纖細得隻剩下骨骼的手指夾住一張二代身份證。

嶄新的身份證,提示著蒙雨,她活著,以一個嶄新的身份活著。

“這麼漂亮的眼睛,雜就瞎了,看上那種人。”蒙雨站在一麵因房屋破舊原因,而有灰層的鏡子,看著鏡子中,完全與自己不相像的麵容,一臉嫌棄。

這張臉,很平凡,不及曾經那張傾世容顏十分之一。加上長期營養不良,應該圓潤的臉蛋,卻沒一絲肉感存在。水靈靈的眸子,此時卻像書中妖怪吃人時候,瞪出來的一樣。

“夠傻,夠運氣不好的,就這麼丟了性命。”自言自語中,夾雜著重重的歎息,濃濃的失落。

就在蒙雨從這具傷痕累累的‘屍體’中醒來,她就融合了所有記憶。腦海中滾動的記憶,讓蒙雨心臟之處,襲來一股又一股的痛楚和恨意。

作為商場女王的蒙雨,因那愛了她整整十年,卻在婚禮時,跟自己妹妹離開的男人,而一口氣上不來,離開了人世。她不恨,隻是後悔。

然而,霸占了人家‘身體’,融合了人家的記憶,作為劉雪,她恨,因為她愛,才20歲的她,愛上了一個心不在她身上,欺她,辱她,毀了她人生,結束她生命的李牧。

大腦那些記憶,蒙雨並不想層層剝開,可記憶卻像泉水湧入大海一樣,源源不斷湧來。

心,越來越疼,蒙雨感受到了劉雪還有那一絲絲不甘的靈魂。

“雖然我不恨,但是占了你的身體,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疼痛讓蒙雨咬牙切齒。

疼來得快,去的也快,蒙雨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蒙雨拖著早已不疼的身體,推開了破舊,帶著腐朽的木門。

蒙雨過得錦衣玉食,卻也知道,這21世紀,還有吃不飽,穿不暖的人群。劉雪家就是,借著早晨的光,打量完屋子裡麵,蒙雨就知道了。

門外的院子,雖然破舊,卻被主人家管理得很好,一根根圓圓的一米多木樁,半米挨著豎著,用細算得上筆直的樹枝橫著,綁在圓木樁上。這些木樁圍成了一個不規則的院子,院子裡凹凸不平的泥土院壩,偶爾有些很小的雜草點綴。

木樁的兩邊有著一圈石頭圍成的花壇,花壇裡麵種著得卻是蔬菜,見多識廣的蒙雨知道那是小白菜和西紅柿。清晨的露珠,來不及滑落,掛在紅紅的西紅柿上,惹得蒙雨嘴裡的唾液不停滾動。

“丫頭,你醒了,怎麼不多穿一件衣服,早上露水大。”一個帶著濃濃鄉音的聲音,把蒙雨的目光從可口的西紅柿上,拽了回來。

“額……沒。”蒙雨順口就要回答,脫口而出的聲音,是十分純正的普通話,這讓蒙雨彆扭了。

頂著彆人的臉,說著一口不符合人家的語言,這嚇壞眼前這個長相一般,十分樸素的婦女就不好了。

蒙雨盯著婦女鬱悶的時候,婦女鑽進左側的偏房,接著端出一盆熱水對著蒙雨走來。

“丫頭,快來洗臉,吃早飯。”沒有多少熱情,沒有更多的表達,卻讓蒙雨感受到了濃濃的關心,十分暖心。

“恩。”一個濃濃的恩,帶著有些鼻音,哽咽,這是她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母愛。

聰明的蒙雨很快明白,自己此時是個傻子,哪怕自己就算不說話,也不會怎樣。

水不燙不冷,剛剛好,每天早上,相同的地點,相同的事情,這位婦女,為劉雪做了十幾年。雙手捧著熱乎乎的毛巾放到臉上,雙眼那濕潤之處,隻有自己能感受到。

洗好臉,卻發現劉媽媽一直站在自己的身邊。對上那雙有著淚意的眸子,蒙雨愣住了,接著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僵硬的喊道:“媽媽。”

這一句媽媽,讓劉媽哭了出來:“嗚嗚,嗚嗚,雪兒,媽的丫頭,嗚嗚。”

看著一臉欣慰的劉媽,蒙雨在心裡很羨慕,不過從現在開始,這是她的媽媽了。

“媽,彆哭了,壞了眼睛。”本是安慰的話,卻讓媽媽哭得更激動。

“媽的好丫頭,你嚇死媽了,嗚嗚,嗚嗚。”緊緊的摟住

蒙雨,滾燙的淚水落到蒙雨的肩膀。

害怕她哭壞了雙眼,蒙雨不得已,手輕輕抬起,找準位置,一個手背,打暈。

雙手麻利的把劉媽抱起來,毫不溫柔的一腳踢開了門,可惜力氣太大了,那本舊舊的門,搖搖晃晃的,蒙雨苦笑的搖搖頭,窮,真是窮。

把劉媽放到床上,扯過被子蓋好,蒙雨甩著酸酸的手臂:“這身子太弱了。”接著出去把自己的洗臉水倒掉,端著臉盆往廚房而去。

水缸在廚房門右邊,看著水缸倒影中的模樣,伸手抹上這陌生熟悉的臉。該有的記憶,蒙雨全部接收了,收回心思,手腳利索的打了一盆水,走進廚房。

天呐,夠原始的。蒙雨早就有準備,誰知道,廚房的模樣,她還是咯噔了一下。四壁黑漆漆的,屋頂同樣是瓦房搭建的,一個簡陋的灶房下,火焰劈裡啪啦燃燒著。

“咳咳。”曾經在野外生存過的她,倒是不介意這煙霧。灶台大鍋上燒著熱水。

她,蒙雨除了是那高高在上的蒙家大小姐之外,還是國家頂級特工之首。快速的觀察完情況,把剛才在水缸打的一盆冷水倒入鍋裡,看了一眼水溫正好,順便舀到臉盆裡。

用溫熱的毛巾返回屋子,給劉媽敷了雙眼,擦手。放好臉盆,找來了一些可用工具,蒙雨開始把自己‘踢壞’的門修好。

從頭到尾,幸虧,村子裡的人各自忙各自的去了,都沒人看到這些詭異的畫麵。劉家傻女,不但力大無窮,抱起了劉媽,還在修門。

門是修好了,可惜餓的前胸貼後背的蒙雨,看著幾乎見底的米缸,這是要餓肚子嗎?

“難道要叫她起來想辦法?”站在廚房的蒙雨看著那掩住的主屋門,自言自語起來。

對了,自己怎麼把這個忘了,抬手看著那若隱若現的印記,雙眼一亮,嘴角露出一絲笑,接著原地消失了。

消失的蒙雨出現在一個山清水秀的空間。老天對她還不薄,隨身空間也跟著附身了。

這隨身空間是蒙雨母親留給她的遺物幻化而來,在她十八歲時候開啟了。所以她才能在那群老家夥的麵前,打賭三年賺夠蒙家大股東的身價。因為空間作弊器的原因,蒙雨在三年之後,拿出來的身價可比想象中的多的多。

“這……。”荒蕪,荒蕪,入眼居然是一片荒蕪,不該是鳥語花香的盛世桃園嘛。

曾經多少次遊走各國收集的水果苗,花種子種下的花草樹木了,怎麼會如此荒涼。

在蒙雨無語鬱悶時,突然,一隻肥大的野兔子,後山竄出到了木屋前。

“哈哈,就你了。”這下樂壞了蒙雨。

空間裡,蒙雨可以靠著意念隨意操控,所以野兔跑得再快,也隻能乖乖到蒙雨的碗裡去。

走到木屋小廚房,蒙雨拿著幾樣調味品,出了空間。空間放著蒙雨特工工具,一把小巧的瑞士軍刀也跟著蒙雨出現在劉家廚房。

逮著掙脫不已的野兔,蒙雨拿著洗菜盆,來到院門邊上的水井。

手起刀落,手指不停的翻動著兔子,地麵很快一片血跡,蒙雨手裡的刀卻一絲血跡也不見。她根本不像在殺兔子,而是在研究一件藝術品。

不到兩分鐘,一隻殺好,肉骨分家的兔子,重重的落在洗菜盆裡。

“啊,雪兒,是不是傷口裂開了,好多血。”一個聲音在門口響起來。

手從清水中縮回來,看著來人焦急的樣子,蒙雨扯出一抹微笑:“爸爸,這血是它的。”指著那盆兔肉,解釋。

“兔子?那也不行,傷了咋辦。”劉爸著急的一把拉開了蒙雨,看看到底傷著沒有。

蒙雨不著痕跡的把手臂上印記用意念隱藏起來,微笑的對著劉爸。

看到閨女真的沒受傷,劉爸就開始反應過來,愣愣的看著夢雪:“雪兒,丫頭,你……你現在還頭疼嗎?”語氣十分激動,雙眼都熱淚盈眶了。

“恩,爸爸,我沒事,就傷了下額頭,沒事的,好了。”點點頭。

“翠梅,翠梅。”

聽到劉爸嘴裡的名字,蒙雨蒙了,本以為劉爸要問怎麼就好了,或者其他的,沒想到這一開口,卻是喊著劉媽的名字。

“爸,媽因為我好了,激動得哭了,哭著哭著就睡著了。”看著劉爸很激動的樣子,夢雪乾脆彎腰把盆裡的兔子肉端起來往廚房走,一下子倒入她準備好燒了水的鍋裡。

當蒙雨出來的時候,發現劉爸已經不再院子裡了。

打井水把地上那些坑坑窪窪的血跡衝掉,聽著那隱隱約約哭泣的聲音從主屋傳來,蒙雨臉上的笑意怎麼也掩飾不住。

蒙雨本以為爸媽要高興的哭很久,卻沒想到五分鐘就不到,夫妻二人就來到廚房。

看著像花貓一樣的蒙雨,夫妻二人那忍住的眼淚,因煙熏又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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