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上人間出來,司修然便回了家。打開門便看到了坐在客廳內的司哲瀚,似乎專門等著他回來。看這情形,司修然心中明了,怕是老頭子有什麼話要對他說。行至他對麵的沙發上坐下,“爹地,這麼晚找我有事?”仔細想想,他們父子倆似乎從來沒有像這樣坐在一起說過話。從他記事起,爹地便一直忙於自己的事業,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的。後來媽咪不幸去世,爹地每天都喝得酩酊大醉,後來慢慢的又開始傾心忙碌自己的事業,所以他們父子倆似乎並沒有什麼閒心能坐在一起聊聊天。
司哲瀚微微點頭,取下眼鏡,放下手中的報紙,頗為鄭重的看著他,“這個禮拜六一起去吃個飯,我和你尹阿姨的事,你早就知道了,我也就不多說了,尹阿姨有個女兒,所以趁周六大家見個麵,畢竟以後會成為一家人。”
司修然看著麵前的爹地,不知不覺中,他心中偉岸的爹地已經開始變老了,兩鬢的白發,眼角的皺紋皆是那麼明顯。這個曾經在商場意氣風發的男人,如今回到家卻已經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了。想到媽咪去世的這些年,爹地一個人是否也會感到孤獨?原本剛開始知道那對母女的存在時,他心底多少會有些排斥,直到後麵仔細查看了下,並未發現什麼不好的事情。如今看著眼前的爹地,他隻得開口應承下來,“好的,爹地,我那天會準時到的。”
司哲瀚點點頭,看著麵前的兒子,他突然發現自己是真的老了。不知不覺,他的兒子都這麼大了。這些年,他一門心思隻知道忙自己的事業,對於這個兒子的關心少之又少,對於這個家,他是有虧欠的。“修然,這些年爹地對你的關心太少了,如今想關心卻發現已經來不急了。”在商場上,他一向所向披靡,可是如今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自己的兒子。
司修然身子一怔,從未想過有一天,爹地會對他說這麼柔情的話語,頗有些受寵若驚,瞬間不知道怎麼接話。低頭沉默半響,他才抬頭道:“爹地,我已經長大了,小時候或許真的怨過你,可是如今我卻能理解你了。”商場如戰場,經曆了創建暗影門的血路,他什麼都看透了。
司哲瀚頗感欣慰,“得多虧你尹阿姨點醒我,要不然我永遠也不知道我們父子竟然能向今天這般促膝而談。”
司修然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從資料上顯示,那尹姿並未結過婚,可是卻有了一個女兒,看樣子多半是未婚先孕。對於那對母親,他不想過多評價,反正是他爹地看上的女人,估計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時候已經不早了,司修然站起身,“爹地,很晚了,去休息吧!”說著便伸手環上了他的胳膊。
司哲梁老師點頭,然後從沙發上起身。察覺到扶著自己有力的雙手,他輕拍了拍他的手背,心裡頓時安心不少,在商場這些年,原以為自己的心腸已經足夠堅硬,可是在麵對自己的兒子時,他還是變得柔軟了許多,有個兒子在身側,他頓時覺得沒那麼孤獨了,也覺得這些年的辛苦值得了。
從酒店出來後,尹藍伊便開車直達海邊。夜晚的海風絲絲沁涼,吹散了心口的澡熱。兩人並肩站在海灘邊,看著潮起潮落。半響過後,尹藍伊才開口道:“看樣子我們昨晚上碰上大人物了。”電梯門開時,見那一排黑衣人的陣勢,便知道出大事了。如今晶片也不知道落在何處,而她們也不敢再靠近帝都酒店。
習慣性的望向天海相接處,葉陌函眼前空無一物,入眼之處隻是無儘的黑暗。腦中飛快轉了一圈,心裡疑惑重重,“藍伊,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
尹藍伊收回視線,望著身側的葉陌函,等待著她的下文。略微思慮了下,葉陌函緩緩道出心中的疑惑,“昨晚我明明感覺到多人的氣息,並非矢田右真一人前來護送晶片。可是昨天晶片遺失後,他們並未多作停留便離開了帝都酒店。而今天我們在十八樓遇到的黑衣人,明顯是與我們昨晚在十八樓遇到的人有關。他們竟然派了這麼多人守株待兔想抓我們,我估摸著他們的人已經發現了晶片,從而懷疑了我們的身份。”
尹藍伊點了點頭,“昨晚我也感覺到了。可是昨晚十八樓的會是誰?我現在都不敢確定晶片是不是掉在房間內。”心中不免有些自責,畢竟是她弄丟的晶片。可是她也很無奈呀!中了那醉情香後,整個人都呈昏睡狀態,那時候一門心思就是想著去找人解藥,暫時遺忘了晶片的存在。
葉陌函拍了拍她的肩膀,“藍伊,彆想太多了。這幾天我們不能再出現在帝都酒店了。喻舒和凝夕過幾天會過來,到時候與她們好好商量下。”相較於那兩人,她們還是稚嫩了點,畢竟她們沒有經過專業的訓練,她們有的隻是天生對某些方麵的天賦,後麵雖然有加強學習,可是仍然和她們相差太遠。
尹藍伊頷首,兩人吹了會風便開車離開了海邊,把車停靠在老地方便各自回家了。
掏出鑰匙打開門,客廳內傳來一片歡聲笑語。葉陌函頓住了腳步,立在玄關處良久,才慢吞吞的換鞋。路過客廳時,她淡淡地叫了一聲爸,然後便頭也不回的上了樓。葉澤宇看著她的背影,淡淡歎了口氣,並沒有多說什麼。一旁的牧婉儀母女不樂意了,做母親的還未開口說話,葉子菡便不滿的叫道:“爸!你看看葉陌函,她不認我這個姐姐也就罷了,居然連我媽咪都直接無視了,我媽咪好歹也是她的長輩,怎麼的也得打聲招呼吧!”
行至二樓樓道的葉陌函停住了腳步,轉過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那是你媽咪,並不是我葉陌函的媽咪。我媽咪已經去了天堂,難不成你媽咪也想去?”
此話一出,樓下的幾人臉色皆變得難看,牧婉儀抬起袖子抹了抹眼角,熱淚盈眶的看著樓上道:“陌函,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是沒想到你居然希望我去死。”說著便聲淚俱下,哭得那叫一個傷心。見狀,葉子菡立馬輕聲安撫,目光陰狠的盯著樓上,轉頭便作可憐狀的看著葉澤宇,“爸,你看看她,居然希望我們去死。爸!她這樣對我們,你也不管管她。”說罷便硬是擠出了幾滴眼淚,母女倆配合得天衣無縫。
葉陌函靜靜地看著母女倆的表演,嘴角揚起了一抹嘲諷的微笑。媽咪去世後,她便變得沉默寡言,根本不可能像今天這樣出言不遜,就算遇到再大的事,她也學會了忍讓。自從她們母女倆來到這個家後,為了不讓爹地難做,她便儘量避免和她們接觸,可是她們卻一次次的找她的麻煩。起初她都懶得與她們計較,可是直到有一天,她偷聽到了她們的談話,並偷偷拿了葉子菡的頭發去作了DNA檢測,結果顯示她真的是爹地的女兒,最可笑的是,她竟然比自己還要大。這說明什麼?說明爹地和那個女人早就混在了一起。爹地背叛了媽咪,這是她永遠也無法容忍的事。
看著麵前隔幾天便要上演一次的場景,葉澤宇頓時覺得頭疼。看著樓道上麵無表情的女兒,他不禁納悶,陌函是何時變得這般模樣?他似乎越來越弄不懂這個女兒了。埋藏在心底的事實,他答應了自己深愛的女人,那些事永遠也不能讓陌函知曉,所以他能理解陌函對他的誤解。可是如今,這樣針鋒相對的畫麵,他該如何去化解?
沒興趣再看這些劣拙的表演,葉陌函轉身進入房間,重重的關上了房間門,似乎要抒這一切不開心的事都阻隔在房門外,她還是那個什麼都不在乎的葉陌函。步入房間打開抽屜,取出相框,相框裡的照片上是一名抱著孩子的漂亮女人,照片有些泛黃,看得出經曆了一些歲月。輕手撫著相片裡女子的臉龐,葉陌函眼角略有些濕潤,“媽咪,若是你還在世,知道爹地背叛了你,可是會傷心難過?”撫著照片趴在桌子上,不知何時便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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