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馬家,餘家,蘇家的布行生意因為人心惶惶的“白狐血書”一事受到影響的時候,三江鎮不知什麼時候開了一個杜家布行。旬陽城這麼大,要說一些謀生活的人開間小布行,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但是這杜家布行雖不知道什麼時候開的,這名聲卻是大了起來,最絕的就是他們號稱“天下一絕”的紅錦,在白狐當道的特殊時期,人們多數相信紅色可以辟邪。這杜家的紅錦帶著一股奇怪的香氣,布料紅的似火,在太陽下一照閃閃的發著紅光。掌櫃的叫杜四海,是留過洋回來的,人們都說他有學問,這紅錦裡的玄妙大了去了。杜家布行不像司馬、餘、蘇三家做的那麼大,隻有一個小門麵,平日裡也不見有客登門,和司馬、餘、蘇三家一樣。但杜家這邊在門口弄了個大牌子,還弄了輛車,滿巷子的打廣播,需要買布的人家無論是用書信還是打電話,隻要是說明要的布料,地址,杜四海就命人給送過去。這足不出戶就能買布料,在“白狐血書”的特殊時期,杜四海做的風生水起,特彆是他那紅錦。蘇眉山不信邪派下人去買過一匹,做出來的衣裳穿上之後特彆有精神。蘇眉山把杜四海請到家裡做客,旁敲側擊的問他從哪來,家父是誰,家裡可有其他人,這布藝師承何處?杜四海隻肯說自己從宣花廟來,其餘的都不肯多說。
送走杜四海,蘇眉山心裡泛起了低估。杜四海若再這麼做下去,他日若是捉到了拐走孩子的惡人,人們也會習慣性的去杜家買布料,這樣一來蘇家布行肯定要受影響。若是跟杜四海一樣,到處宣傳自己可以送貨上門,又顯得自己極為勢力。於是差下人去請司馬明城和餘有貴到家裡來商議。劉禹本就為劉采兒和司馬越著急上火,一直在司馬府中,便和司馬明城一同到了蘇家。
幾人稍作寒暄,就開始談及“白狐血書”一事,劉禹說,布行生意是小,我們劉家不比蘇家,隻是廚娘的孩子不見。劉采兒是他親妹妹,現如今找到司馬越才是最重要的。司馬明城也這麼說。雖然司馬越是他大哥的孩子,可司馬越怎麼說也是司馬家的種,雖然擔心布行,但是當務之急要找到司馬越。餘有貴本來沒有作聲,聽到司馬明城這麼說,也表了態。說餘有秀天天跑到餘府哭鬨。蘇眉山說,既然“白狐血書”已經影響到我們各家生意,我們必須聯合起來,找出那個惡人。解救出被他捆走的孩子,公之於眾,讓旬陽城的百姓不再人心惶惶。趁著杜家還沒有立穩腳跟,讓他的勢頭不攻自破。劉禹笑一笑說:“蘇老爺果然夠角色,我劉禹的小布行哪一日若是做出了起色,不知道蘇老爺會不會如此對我。”蘇眉山笑道:“哪裡的話。我蘇家與餘、司馬兩家世代交好,你既己和司馬、餘兩家結為親家,那你劉家與我們蘇家也就有了分不開的聯係。”劉禹沒有深究,蘇老爺說話向來一言九鼎,又是當著餘有貴和司馬明城的麵。劉禹當初同意將劉采兒許配給司馬寧佳的時候,就是想到司馬家和餘家的勢力,可以保劉家老小周全。幾個人商量了對策,勢必要將歹人揪出來。
臨走的時候,蘇眉山喊過司馬明城,卻又久久不說話。司馬明城心裡知道,蘇眉山是想問他與蘇青之間的事。但是司馬明城也暗自下定決心,不再叨擾蘇青,蘇青為他承受了太多,他想還蘇青一方寧靜。
“蘇伯父,若是沒事我就先回去了。”司馬明城作了一揖,想要離開。
“明城,青兒自小性子就剛烈。”蘇眉山跟在身後交代了一句,
“我知道。蘇伯父,如今不是我想不想娶,而是青兒還肯不肯嫁。”司馬明城低下頭,若有所思。
“你既然知道青兒性子烈,就該知道青兒現在很需要你陪。”蘇眉山背過身去,司馬明城驚了一下,他沒想到蘇眉山不但不怪罪他,還一直給他機會。但是司馬明城心裡一直覺得無顏麵對蘇青。
司馬明城出了蘇府,卻看見杜家送貨的夥計,便走上前去搭訕,問他送到哪去。小夥計很熱情的和他聊了一路。
“小兄弟,這紅錦浸染的工藝你可參與。”司馬明城笑著問。
“大哥你開玩笑呢,我就是個送貨的夥計。”
“哦?拿你這貨物是直接到染坊去拿?”司馬明城接著問。
小夥計搖搖頭,說杜家的染坊從來不輕易讓人進去,能進去的除了杜四海,就是杜四海身邊的幾個親信。但司馬明城分明看見,送貨的夥計褲腿上有一抹紅,很像是紅色染料。司馬明城沒多想,出門在外蹭到什麼還是很有可能的。可回到家,他左想右想的就覺得不對勁,於是跑去找劉禹,說了自己方才看到的。劉禹也覺得奇怪,邊說要找機會溜進杜家染坊看看。司馬明城一拍大腿,道:“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劉禹笑著說,你自小就聰明,把你後半生該用的的聰明勁兒都用完了,你現在該回爐重造了。司馬明城聽完哈哈大笑。
這天夜裡,劉禹和司馬明城偷偷來到杜家布行,根據司馬明城的經驗,杜四海的店鋪並不大,這染坊應該就設在後院了。兩人偷偷摸摸的繞到後院牆邊,縱身跳上圍牆,可後院隱隱有光亮,顯然不像是染坊,更像是劉禹的住所。這二人一下子犯了難,莫非杜四海還有其他店鋪。倆人沒敢就留,躡手躡腳回了司馬府。
“杜四海必有不可告人之處。”劉禹說。司馬明城卻笑談,彆說是一個小布行了,就是司馬家也不會輕易讓人看到是如何製布的。餘家的檀布,蘇家的玉緞,和司馬家的白綢,可都是祖上傳下來的手藝。製作的時候藏得左三層右三層的。何況他杜四海自己號稱“天下一絕”的紅錦,藏得深點也不是什麼怪事。
“我們如今該怎麼辦?”劉禹沒了主意,司馬明城卻好像找到了突破口,他說,既然杜四海還有一個隱蔽的染坊,那就把它找出來。劉禹卻說,他即便是有個秘密染坊,旬陽城這麼大,要上哪找。司馬明城說:“我想到一個人,一個誰都能找到的人,隻是不知道那個人還肯不肯幫我。”劉禹笑了笑,說:“此人可是蘇府大小姐蘇青?”司馬明城點點頭,望向窗外的三生橋。
“夫妻沒有隔夜仇。明城,不要再躲了。”劉禹拍拍司馬明城的肩膀,離開了司馬府。
司馬明城久久矗立在窗前,望著三生橋,想著那夜和蘇青在三生河旁的一幕一幕,不禁喃喃自語:“夫妻?我們此生,還有機會做夫妻嗎。”窗外飛過一直鳥,在屋簷下盤旋了一圈後,飛遠了。司馬明城落下窗戶,道:“罷也,明日再去蘇府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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