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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裡還是這麼空曠。

但是空曠自有空曠的好處,無論誰到過這裡都一定會留下明顯的腳印。

燕九歌看向空空的車框子,上麵隻有遮蓋屍體的那塊草席。這裡隻有四種腳印,是昨天燕九歌幾人帶傲來子來驗屍所留下的腳印,加上今天多出來的是小愛的腳印。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彆的。

這本就沒什麼奇怪的,這個人殺屈燭照都能做到無聲無息,想要不留腳印,很容易。

燕九歌彎著腰仔細看著,他發現這破車上有一點不一樣的感覺,他思考著,這塊草席似乎不是被彆人掀開的,所肯定不是先掀開草席,後盜屍體,但是如果是被彆人直接拖出來,那麼那個人一定站在車頭的推手旁。

燕九歌緊步來到車頭處,果見兩隻腳印赫然印在沙土裡,燕九歌又看了看彆的地方,除了這兩隻並排的腳印,就在也找不到其他的。但是如果從車上把人拖出來,腳後跟要使一些力氣,所以腳後跟的地方會比前麵更深一點。

但是這腳印卻是平平的,隻是輕微的印出一點印記。

冰尊者緩緩撫須,片刻之後突然道:“是屈燭照的腳印。”

“你確定?”燕九歌道:“你怎麼會知道的。”

冰尊者道:“之前傲來子驗屍的時候,我特地注意了一下屈燭照的手和腳,他的鞋底就是這種印子。”

小愛在一旁看著,她很聰明,所以他能輕易說出兩人的想法:“難道是他自己爬出來?”

燕九歌點了點頭,道:“有可能。”

冰尊者道:“但是他不可能還活著,除非傲來子在騙我們!”

“傲來子身上豈非也有很多疑點?”燕九歌道:“這裡的每個人似乎都有殺人的可能,但是這屍體丟失卻隻有三個可能。”

“哪三個?”小愛問道。

“第一,屍體自己走了。第二第三個其實就是一種可能,就是被人盜走,而盜屍的人是傲來子的可能性比較大。”

“我也這麼覺得。”冰尊者道:“他來的太湊巧,而且驗屍的時候說的那一番話好像知道了什麼,所以他要盜走屍體。”

“他的人呢?”燕九歌問道。

“在客棧休息。”

燕九歌點了點頭,道:“血和尚呢?”

“屍體不見了是他告訴我的,他已經去附近查探了。”

“沒有用。”燕九歌擺了擺手:“不可能找到的。”

冰尊者點了點頭,帶著小愛離開了院子,冰尊者回頭看去,心裡突然感覺一陣寒冷,緊了緊白袍,立刻離開了這裡。

空蕩的房間裡,燕九歌把著一塊銅鏡,那正是從屈燭照手中拿出來的鏡子,鏡子旁邊還擺著一個粉盒。

粉盒裡擺著幾隻塗粉的刷子,就是這幾隻刷子把屈燭照化成了花旦的模樣,這幾樣東西一直在他房間,他希望能從粉的味道來找到線索,因為這畢竟是女人家才用的東西,客棧裡的女人們用粉的不多,除了雪娘之外還有幾個陪過屈燭照睡覺的姑娘。

這些常識大家都知道,所以凶手絕不會留下這麼重要的線索,把搜索的範圍縮的這麼小,否則的話自己豈不是很快要暴露了。

燕九歌微微一笑,似乎知道了些什麼,便出了門邊思考邊走著,他緩緩走著,竟忘了眼前的路,直到眼裡一黑時才趕緊停下,原來他已走到了儘頭,往左看就是客棧的大堂了。他還可以看到崔三在椅子上睡著,老實的仆人站在他的左邊靜靜的候著。

燕九歌暗道自己想事情想得太出神,便要往大堂走去,但他突然又停下腳步,露出溫暖的笑容。因為她剛巧路過了雪娘的房間。

雪娘似乎跟了崔三很多年了,但是兩人卻沒有很多的交流。

他當然明白這完全不是因為崔三討厭她,而是雪娘太懂男人,一個聰明的男人碰到一個太懂男人的女人,總不會有很多興趣的,男人們要的就是女人懂一點男人,但又不能全懂,這才有樂趣。

雪娘愛安靜,所以這裡最適合,燕九歌輕輕敲了門,喚道:“雪娘在嗎?”

屋裡傳出一個冷淡的聲音,“哪一位?”

“燕九歌。”

聽到這個名字,裡麵的聲音又變得溫柔了起來,“原來是小先生,請進吧。”

燕九歌尷尬的搓了搓手指,他最怕的就是見到美麗的女人,見到了就有一些不自然,這是十多年以來的毛病,所以他隻好硬著頭皮推門進去。

雪娘就坐在牙床上,似乎是剛從床上穿好衣服,頭發散在香肩山還未梳理,這些讓明豔動人的臉上更添了一些慵懶,而這種慵懶正是男人最怕看到的,此時她正在扣衣領,青蔥玉手在雪頸下熟練的扣著,燕九歌這才發現在雪娘飽滿圓潤的胸部上紋著一隻鮮活欲飛的彩蝶,他趕忙低下了頭。

這一切都被雪娘看在眼裡,雪娘莞爾一笑,道:“想不到小先生還會害羞。”

燕九歌隻好尷尬的乾咳幾聲,不知道說什麼好。

雪娘低頭一笑,道:“我給先生倒杯茶。”

燕九歌擺了擺手道:“雪娘不用麻煩了。”

雪娘默默點了點頭,懶懶的走到梳妝台前,拿了一把木梳開始緩緩梳理她柔軟黑亮的頭發,燕九歌看向了梳妝台的鏡子,鏡子裡雪娘的眼睛正從鏡子裡看向燕九歌,她便突然嬌羞的笑了。

燕九歌隻好報以微笑,把目光盯在了梳妝台前的粉盒上,那粉盒和屈燭照床上留下的粉盒全然不同,非常古雅,而且上麵有許多小抽屜。

看來雪娘是一個非常懂得品味的人,單這粉盒,就是那那粗俗的裝著幾根粉刷的笨拙盒子不能比的。

燕九歌又走近了些,問道:“雪娘平時擦得什麼粉?”

“怎麼?”雪娘嬌嗔道:“小先生莫不是懷疑屈燭照那裡留下的粉是我的。”

燕九歌趕忙解釋道:“雪娘誤會了,我隻是剛好想起這些,想請教一下。”

“小先生對粉也感興趣?”

“也不算感興趣,我對這個一無所知,隻不過想了解一下。”

“那小先生一定是先了解一下,然後就準備給那個叫小愛的小丫頭買一盒好粉了。”

燕九歌一愣,不覺得又尷尬起來。

看到燕九歌窘迫的樣子,她也實在不忍心在挑逗這個風度翩翩,卻帶著一點羞澀的年輕人。她打開了粉盒上一個抽屜,緩緩拿出一把精致的粉刷,輕輕且仔細地塗在臉上,邊塗邊說道:

“這些脂粉有不同的香味,是用不同的花在石缽中反複杵槌,淘去汁後,留下的粉,後來女人們開始用不同的花來調試,所以現在女人們都根據自己喜愛的那種香味用來裝點自己,除此之外有的香水也不錯。”

“那如果我給小愛買粉盒,要怎麼才能適合。”

雪娘笑道:“小先生找雪娘就找對人了。”

她溫柔知性的一麵的確能俘獲男人的心,燕九歌在心裡歎了一口氣,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方才雪娘半遮的胸部,那隻蝴蝶撥弄著心弦,飛到了更深處。

雪娘微笑道:“不同的女人所適合的脂粉都不一樣的,有粉塊,粉膏和胭脂乳,拿我來說吧,我的年齡大了些,臉上也不像小姑娘一樣水潤了,用脂粉和胭脂乳最好,如果是小愛那個丫頭的話,用一些粉塊為好,塗上那麼一點,會更動人。”

燕九歌點了點頭,又道:“雪娘喜歡用什麼粉。”

雪娘道:“這些年我一直用雪覃花,是一種白色的花朵,味道淡了一點,我很喜歡。”

燕九歌道:“多謝雪娘賜教了。”

雪娘道:“小先生客氣了。”

燕九歌乾咳兩聲,道:“隻是還有些問題需要問一問,希望雪娘能體諒。”

雪娘道:“這也是為莊主著想,小先生不妨問,雪娘定會知無不言。”

燕九歌禮貌答謝,便拿起羽毛筆,問道:“屈燭照被殺那晚你在哪裡?”

雪娘道:“我在房間照著鏡子。”

燕九歌的眼睛有盯在了鏡子上,然後腦海裡又浮現那紛飛的彩蝶,那彩蝶似乎已經飛到了他心裡。他沉默了一下,又問道:“當晚你可見到什麼可疑的人,或者聽到什麼聲音。”

“沒有。”雪娘思考了一下,便搖了搖頭,燕九歌頷首,又道:“我的問題問完了,不過我還有一些無關這些的問題,雪娘就當是閒聊吧。”

“好啊。”雪娘笑著,緩緩起身來為燕九歌倒了一杯茶,道:“自是閒聊,小先生就用些茶水吧。”

崔三大逍遙莊的茶必定是好茶,燕九歌卻沒有喝,他有些羞澀,道:“方才雪娘穿衣的時候,我看到你胸前紋了紋身,你是風塵女子?”

他又頓了頓,道:“並沒有輕視的意思,雪娘不要多想。”

雪娘低下了頭,道:“莊主憐我,讓崔玄接我入莊,便跟了莊主三年有餘了。”

“可是並不見三爺和你有過多的言語。”

說到這裡,雪娘麵色急轉,心中似有千萬愁緒,不覺得留下香淚,燕九歌看著,心裡也隱隱有些憐惜。

雪娘道:“莊主雖憐我,但他卻有一個忌諱。”

“這個我知道。”燕九歌歎了口氣,道:“他不和風塵女子結交,就連他莊上的人也嚴禁與風塵中女子來往。”

燕九歌憐惜的握住他的手,道:“風塵中當然有像雪娘這樣的好女子,並不能一概而論的,這些忌諱我定當去和崔三說說。”

“小先生也覺得雪娘好?”

“當然。”

“小先生懂雪娘,雪娘感激不儘。”她似有些感動,緩緩垂頭在燕九歌懷裡,燕九歌也緩緩歎了口氣。

沒有人能選擇自己的出身,更有許多人難以擺脫命運的擺弄,事實上我們從開始走的那一天,走向哪,選擇哪條路,已經不是我們能決定的,因為往往是命運改變人,人改變不了命運。

燕九歌正感歎著,突然看見房間外有一陣極為輕的腳步聲遠離,他方才與雪娘在交談,竟然沒有感覺到有人在偷聽。

燕九歌輕輕扶起雪娘,道:“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去辦,就不便在這裡叨擾了,等捉住了凶手,我在來向雪娘道謝。”

雪娘輕歎,道:“小先生為莊主排憂解難,雪娘自當感激,就彆說什麼謝不謝的了。”

“我才不與他排憂解難。”燕九歌壞笑道:“我是想坐一坐他那寶貝椅子。”

聽到這話,雪娘忍不住破涕為笑,那笑容如同雪中盛開的雪蓮,聖潔而又華貴,骨子裡又透出一陣妖嬈,讓燕九歌心裡也忍不住歎息。

他開了門,直奔大堂,剛才那陣腳步聲的主人哪裡還能看到,大堂下這些賭鬼們玩的昏天暗地,崔三躺在椅子上還未醒來,老實的仆人在一旁安靜的候著,看到燕九歌走過來,他禮貌的行了一個禮。

燕九歌點頭回應,又往下看去,隻見門前小愛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快樂的向燕九歌招著手,燕九歌莞爾一笑,方才的歎息早化作烏有,緩緩移步往樓下走去。

客棧前,邋遢的瘋子已經睡著了。

黃煙塵沙裡,偶爾會有幾個人結伴來到這裡。

小愛挽著燕九歌的手,道:“小先生,陪我去外麵走走吧,總是在這裡,我快悶死了。”

燕九歌點了點頭,突然把臉湊近小愛的臉,輕輕的伸出食指在他臉上點了一下,小愛羞得又低下頭,喃喃道:“小先生。”

“想什麼呢?”燕九歌道:“我是看你臉上擦粉了沒有。”

小愛嗔道:“人家就是一個苦命的丫頭,哪裡有那個命擦粉噴香啊。”

“有的,有的。”燕九歌道:“等過了年,我送你一些。”

小愛心裡快樂,挽著燕九歌的身體不覺又貼緊了些,她抬頭嘟著嘴道:“可不許騙我。”

“不會。”

燕九歌看著遠方灰蒙蒙的天空,西去的太陽似乎想掙脫上方的死氣,便努力燃燒著,亮了起來。下方的黃沙被風撩起一陣煙,無奈的飄向了遠處。

他的心裡突然也像這景象一般蕭索,因為他心裡知道了一些事,而這些事實在是他不願意知道的。

【雪娘和小愛搭檔,雪娘明麵上,小愛暗地裡,第一個人是小愛殺的,第二個是雪娘殺的,小愛借口去和一個公子約會,來到屈燭照房間,用銀針探穴,之後殺了屈燭照變又回到四公子那裡。

燕九歌去雪娘屋裡找鏡子和粉盒,毫無破綻,但是有一個疑點,那就是這鏡子是一對,殺人的鏡子是龍,仆人鏡子是鳳。但是燕九歌卻聞到他身上的脂粉氣,這和以前全完不同,他懂懂脂粉,裝作不懂請教,雪娘顧了顧門外。一個影子悄然走過,崔三的仆人恰好不在,仆人神色不平靜,裝的。屋子裡崔三和仆人再說著話。

雪娘帶著小愛和燕九歌過來,來找一麵鏡子,本來是一對的鏡子。然後粉盒用來偽裝,被偷走了鏡子,他怕被人知道被懷疑所以把鏡子全拿走。仆人嚇得要逃,逃出去被血和尚一刀殺了。

然後晚上燕九歌和小愛調情,人又死了,這次是雪娘殺的。老實的仆人不在場,之後才回來,大家都以為他被懷疑,殺了他。

在這一夜,燕九歌來道謝,中毒,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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