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成毅神色一凜，拿起手機就撥給了技術部，讓那邊派幾個人過來試試能不能修複遺失的監控，之後帶著薄琰一起去找了物業經理。

朝陽物業的經理是個其貌不揚的中年男人，一身整齊的西裝，看著倒是人模人樣。

木成毅問起監控，物業經理遺憾地帶兩人去辦公室，儲存母帶的電腦，已經被人潑了一桌子的熱咖啡，死機罷工了。

“我出去處理電梯維修的問題時還好好的，等我回來的時候，電腦就已經這樣了，”物業經理麵色淡然地說道：“之後從老康那裡知道A12出的事，我就在這裡等著警方過來，現在等到你們來，事情解釋清楚了，我下班了。”

木成毅也沒攔著物業經理，由著他收拾東西離開，薄琰看了眼還泛著熱氣的咖啡，一時間失笑。

“連咖啡還是熱的……”木成毅把邊上的椅子用力一踹，“去他媽的‘被人’損壞！”

“你現在，在這對凳子發脾氣也沒用，”薄把手機亮起，發現沒什麼消息又把它的屏幕熄滅，淡淡地說：“你的人查到1103是誰的房子了嗎？現在去把人抓來，沒準還來得及抓住線索。”

木成毅又打了一個電話，跟電話那頭的人簡單說了幾句後，已經熄了火氣，朝薄琰抬了抬下巴，說道：“走吧，薄同誌，我們現在回去審審那位，房子裡頭死了七個人的戶主。”

薄琰沉思了一會兒，抬腳跟上了木成毅的腳步，邊走邊問木成毅：“戶主是誰？”

木成毅：“戶主是這些年特彆風光的那個……葉氏董事長葉熊的養子，張傑。”

還沒等他們兩個繼續說話，就遇見了正在巡邏的老康。

老康看見木成毅，臉上一頓，勾起一抹僵硬的笑意：“木警官，真巧啊……”

木成毅也沒在意老康的神色，極其自然地摟住老康的肩膀，哥倆好地問：“是挺巧的……那個，老康啊，我問你，你認不認識A12樓裡邊1103的戶主張傑？他平常是不是經常過來朝陽這邊住？”

老康清楚地看見木成毅眼底的暗色，周身抖了抖，糾結了一番還是開口跟木成毅說道：“那個，木警官，1103的張先生，的確經常會過來這邊，他比較喜歡跟‘朋友’聚會，所以整個朝陽小區，1103的來客，是最多的……”

木成毅皮笑肉不笑，看了一眼薄琰，薄琰給木成毅遞了一個老康看來意味不明的眼神後，又繼續問道：“那今天下午張傑來了嗎？”

老康麵上十分為難，支支吾吾了半天，這才說道：“那個，木警官啊，這個我……不知道。”

木成毅失笑：“老康，你蒙我呢？不都說向陽小區的安保最嚴謹最謹慎麼？怎麼今天問張傑這人來沒來，你就不知道了？”

“這、這……唉，”老康有些崩潰地回答：“木警官，我老康也不瞞你，每回張先生帶回來的都是那些人，多了也就眼熟了，人那麼多登記也麻煩，對1103，我們都是看見進出的卡就放進來了。”

“不是要戶主親自來領走嗎？”木成毅又問。

“哎呦！您放過我吧！”老康滿臉愁苦道：“每回來人，張先生都會跟著他們一塊，司機都是同一個人，但是每回副駕駛上坐的可不是一個人，這時間長了，大家也都算老熟人了……”

“你就不在意張傑是不是在車裡，乾脆看見張傑那輛車，查都不查車裡是誰，就放人進來了？”薄琰冷笑：“真虧外麵吹的天花亂墜啊……”

老康：“這回是我們工作懈怠了，以後絕對不會了！您二位行行好，可千萬彆把這事兒傳出去啊，不然我們非得被辭退不可。”

木成毅：“老康，您這話就言重了，雖然因為你的疏忽，讓我們警察查案丟了重要的線索，但是我們也是很親民的，怎麼會因為這個還得人民群眾丟了飯碗呢？”

“彆廢話了，”薄琰看了看時間，“你已經在這裡耽誤快五分鐘了，趕回市局又要不少時間，凶手要不是張傑，估計夠他跑到歐洲非洲北美洲了。”

木成毅把摟住老康肩膀的手收回來，“嘖”了一聲，敷衍地跟老康道了彆，在警車上，木成毅忍不住問薄琰的想法：“薄琰，你覺得凶手是張傑的可能性有多大？”

薄琰：“可能性不大。”

木成毅：“為什麼？”

“殺人有兩種情況，一是激情殺人，一時衝動之下把人給殺了，凶手事後往往慌亂不已，留下諸多的破綻。”薄琰分析道：“但是案發現場被大麵積地清掃過一遍，顯然不符合激情殺人的情況，凶手明顯是預謀已久。”

“張傑不會是凶手，”薄琰翻了翻剛才李文給他發來的張傑檔案，“他年紀不大，而且四年前才被葉熊認為養子，算是山雞變鳳凰，據粗略調查，他為人勢利，見錢眼開，在葉熊身邊鞍前馬後，明顯是個追名逐利的，這樣的人，在還沒有大富大貴之前，就算是會犯罪，也絕對會讓真相塵封，絕對不會讓自己身上沾上這種黑點。”

“如果他是預謀已久，我們的人根本不會抓到他，”木成毅同意薄琰這個思路：“那凶手必然是在經常去張傑屋子裡的那些人。”

“嗯。”薄琰點頭。

木成毅手上還要開車，沒有空閒去拿手機，就支使薄琰：“薄琰，我要開車，你先給向陽打個電話，開免提。”

薄琰愣了愣，之後伸手從木成毅兜裡拿出手機，打電話開免提，一氣嗬成。

向陽煩燥的聲音很快從手機裡傳來：“喂，老大，您有什麼新吩咐？”

“你現在去找技術部的兄弟們，找找這幾個月裡有沒有拍到去1103裡的，對比在屋子裡躺著的那些，看看少了誰，那人現在在哪，然後把那人帶回來。”木成毅手上開車不含糊，嘴上也叭叭地講個不停：“那些死者的身份調查也都彆落下，讓法醫組動作快點，趁著家屬沒找著，趕緊的在屍體裡多找些有用的東西，知道嗎？”

“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