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他們曾經猜測過,那具棺材被燒了,傳說中那個火都燒不化的小女孩會去哪裡。雖然之後因為種種原因,這個猜測不再被人提及,但大家心裡還是惦記著的。
畢竟這個女孩的死和溶洞下的怪物有著匪淺的關係,死後屍身不腐不說,還會自行走死亡的地點,重複做同一個動作。
而那個怪物,從風鈴翻譯到的書中可以得知,和詛咒又有著匪淺的關係,如此一聯係,擺明了那個女孩身上多多少少有著解決詛咒的信息。
後來喪失了這條線索,李先還鬱悶了一段時間,直到來到這個村子,被裡麵的詭異現象打亂心思。
但是就在現在,隻有一盞手電的昏暗光線下,他們終於見了那個傳說中的女孩兒。
“老天怎麼這麼配合我……”李先喃喃一句,他也隻是想想,稍微有些遺憾罷了,現在真的給他安排過來,他也吃不消啊!
二狗也有些傻眼,他們這一路走來,所有信息都是零零散散,有些更是間隔很久,怎麼自從來了這裡,所有線索人物都湊堆了?
先是生死不明很久的風煙再現,他們所在的這個村子又很有可能是“鬼村”,現在就連看起來還頗為有用的小女孩也出現了!
“把武器都端起來!”空空皺著眉,連日來的壓力讓他的臉色很不好看,“能避則避,不能避……那就上吧,反正不過生或者死!”
一陣整齊劃一的槍上膛聲音後,所有人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靜靜看著從村中央走過來的“僵屍大軍”——已經沒有人去分辨外麵的那些“人”到底是不是活人,乾脆全部歸到了僵屍的類彆裡。
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李先覺得狼眼手電的光線顯得既刺眼又昏暗。他知道這隻是他心裡的錯覺,一方麵覺得在這樣的黑暗裡,手電筆直的光線如同一條鋪好的路,吸引外麵的那些東西過來;另一方麵又覺得這點光線在黑暗裡顯得太弱小,根本照不全周圍的危險。
二狗看出李先的緊張,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道:“彆緊張,玩過CS沒?就像平時那樣射擊就好了……如果有需要的話。”
李先艱難地扯了扯嘴角,自古以來,這些現代武器似乎從來沒有戰勝過鬼神之類,比起槍,他更希望自己手上握著的是黑驢蹄子。
李先在燈光有限的範圍內,將外麵的情形看了個大概——
如果這是拍片的話,一定已經進入了高,潮。外麵那些本來隻是無意識閒晃的人,此刻緊緊跟在一個身穿大紅棉襖的女孩身後,整齊劃一地向樹林這邊走來。
由於距離太遠,李先看不到那個女孩的臉,隻能勉強看到她梳著兩隻長長的羊角辮,身上的衣服似乎有些破損,不知道是被今天的火燒的還是早就這樣了。
幾乎被鬼片演爛了的場景此刻無比真實的出現在他麵前,李先說不上什麼感覺,他覺得自己已經麻木了,雖然還有一點害怕,更多的卻是冷靜。
他的身邊是全神貫注地戒備著的夥伴,前麵是能力變態的敵人,生死不過一瞬間,有時候,想多了反而壞事。
“要不要把燈關了?”空空身後的一個人問道。
李先看了他一眼,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這個人現在才問?難道是反射弧太長?
空空搖了搖頭,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誰也不想處在完全的黑暗中,僅憑聲音來判斷哪些可怕的東西會從哪裡出來。
更何況,外麵的那些“人”行走時雖然慢得要命,但一旦發動攻擊,卻是比風還要快的速度,根本防不勝防。
很快,外麵那隻詭異而龐大的隊伍就距離他們不過30米遠,即使已經被鍛煉的足夠冷靜,李先的心還是在這個時候猛地跳了一下。
果然,人對這些東西根本沒有適應性。李先在心裡苦笑了下,麵上卻分毫沒有露出來。金盞兒將匕首叼在嘴裡,手裡的鈴鐺被她握得死緊,仿佛凝固了般。
這是李先第一次看到金盞兒如此用力地握她的鈴鐺,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她的緊張可見一斑。
他抿了抿嘴,稍稍往前挪了一步,正好擋在金盞兒麵前。
金盞兒有些意外地看著他,似乎想說什麼。李先率先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這種時刻,無論有用沒用,他都必須去嘗試著保護她周全。
兩人之間的互動不過一秒鐘,李先便扭回了頭。金盞兒笑了笑,手裡的力度放鬆了下來,反正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與其最後還是失去李先,倒不如和他死在一起比較舒服。
李先眼都不敢眨地盯著外麵的隊伍,但看著看著,忽然差異地眨了下眼,伸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隨即更加差異地張大了嘴。
這個隊伍的中間怎麼有風鈴隊伍裡的人?那個跟在小女孩兒旁邊的人怎麼那麼像風鈴?
李先正驚詫地想著,就看到被他懷疑是“風鈴”的人將食指豎在嘴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這下李先不止是驚詫了,他下意思看向空空,見到對方微微點了點頭,立刻明白過來,空空早就看到了風鈴和她的隊伍,隻是出於謹慎,才沒有出聲提醒大家。
不知為什麼,李先的心裡一下子鬆懈了下來,甚至隱隱想笑。他們這麼嚴陣以待,結果“待”來的卻是一支參雜了自己人的隊伍。
等那支隊伍距離他們隻有10米遠時,李先才看清那個小女孩是閉著眼的,她的臉也泛著一種不正常的黃色,那不是死很久的屍體該有的顏色,反而像是得了黃疸肝炎的病人。
難道這裡的“人”其實都活著,但是都得了同一種病?這個念頭剛出來,李先就忍不住為自己的荒謬念頭失笑。
果然一旦緊張的情緒沒了,人就容易走神。
二狗緊緊盯著朝他們走來的“風鈴隊伍”,眼中的神色漸漸變得興奮起來:“李先,看來那個風煙說的是對的,但是風鈴肯定從他口裡知道了什麼,專門來救咱們了。你說,這個女孩會不會直接帶著咱們去了那個詛咒的源頭?”
李先不知道二狗為什麼會覺得這麼一個小女孩兒會和詛咒的“源頭”掛了鉤,而且他們這一隊伍裡,除了外麵招來的亡命之徒,就隻有二狗和詛咒這件事完全沒關係,可自從下了那座墓後,似乎對“詛咒”最感興趣的就是他了。
以前李先從來沒有想過去懷疑二狗,也不覺得這麼個逗比又精明的人會參與到這種危險而不討好的事件中來。
但是現在他卻真的覺得奇怪了。為什麼二狗對詛咒這件事這麼熱衷?而且之前下墓,他就一直在引誘他甩開風家的人,獨自去尋找出路。當時他沒有多想,但是若是仔細想想,那個時候明顯背後還是有一隻隊伍的,隻不過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怎麼露麵。
如果當時二狗是想將他騙至那個隊伍裡呢?
李先被自己這個陰暗的想法嚇了一跳,轉而卻又覺得這是最合理的。
如果二狗和那個英文公司有合作,潛入他們這裡是為了打聽情報,那麼無論是想讓他和風家的人分離,還是對此次的行動十分熱衷,甚至對詛咒的事情比他們還要關心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李先表麵還是和往常一樣對二狗打趣了一句,實際上心裡已經排山倒海,說不出的感覺紛至湧來,讓他覺得無比疲憊。
在最初,所有的兒時玩伴都背叛了他,隻有二狗還一如往常的站在他這邊,並且絲毫不動搖地支持著他。
雖然有時候真的嘴賤到讓人無語,但是細膩的心思下,也幫他發現了不少疑點或者問題。
這麼一個時時都在全心幫他的人,真的會是那間公司來的“間諜”嗎?
“他們來了。”金盞兒雖然看到了隊伍中的風鈴,但是依舊不能對這些說不清是人還是什麼的東西放心,此刻見到對方已經近在咫尺,不由出聲提醒了李先一聲。
從二狗說完那句話開始,她就發現他在走神,連周圍的環境都不再注意。
李先被金盞兒這一聲拉回了神思,這才發現在他走神的時候對方已經進入了林子裡,風鈴的衣服上也蕩了不少塵土,卻還算整潔。
空空對風鈴比了個手勢,問她該站著還是該跟著隊伍走,風鈴卻沒有回答,而是歪頭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
李先的心裡突然泛起不好的預感,眼前的風鈴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
那邊的風鈴轉回視線後,伸手放在嘴上,再次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不好!”空空大叫一聲,猛地一腳將地上的手電筒向對麵踢去,隻聽“哐當”一聲,手電筒閃了閃,滅了。
在失去光線的最後一秒,李先看到領頭那個女童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些許,綁著的辮子上似乎有什麼穿梭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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