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斯哲走到半路把車停在路邊緊急的踩了刹車。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陸晚晚，剛剛那個跑車裡洋溢著笑臉的女人真的很像陸晚晚。

沒有遲疑，程斯哲加大油門快速從前麵轉彎朝那輛跑車追去，可因為車流實在太大，他根本沒有追上。

程斯哲淒苦一笑，他還真是出現幻覺了，怎麼可能是陸晚晚呢，她已經死了啊。

程斯哲剛剛燃起的高漲情緒瞬間降了三度，他這是去乾什麼？看他的仇人？

程斯哲勸慰自己隻是去看看程霜死了沒有，到達醫院後，他直接來到程霜的病房。

隔著窗戶看過去，床上的人兒臉朝外看著，她用食指劃著什麼，一筆一畫很認真的樣子。

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等他看明白程霜寫的內容後，程斯哲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程斯哲，我愛你。”

程霜反複比劃的，竟然是這幾個字。

程斯哲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自豪，驕傲，還有幾分得意。

待看到程霜回過頭，他眼裡的熱忱突然變成了冰冷的責備，就這麼“騰”的打開了房門。

“哥哥，你怎麼來了？”程霜眼裡的慌亂怎麼可能逃脫得過程斯哲的眼睛，但他沒有點破。

一貫的嘲諷再次從嘴裡飄出來，“我為什麼不能來？不是和你說過，留著這條命，你的罪還沒贖完，你沒資格說彆的。”

程霜的雙眸瞬間就暗淡下來，幸好程斯哲沒有看到她寫的，隻是程斯哲來這裡並不是看她的。

應該是折磨慣了她，一朝看不見，慣性的找她吧。

程斯哲斜倪著程霜，把她眼底的失望全部收進眼裡，“你看看你這副死樣子，還真是個小醜呢。嗬嗬，心更黑，連自己親生母親都敢害。”

程霜沒有回答，而是點點頭默認了程斯哲的話。

程斯哲有一瞬間的愣怔，程霜可真會為了母親犧牲啊。

他還想說什麼，醫生卻進來換藥了，程霜看了眼程斯哲，想讓他出去，但程斯哲顯然並沒有這個意思。

醫生知道程斯哲是程霜的哥哥，也就沒有趕人。

衣服被撩開，程霜胳膊上，手臂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便露了出來。

程斯哲看得心裡一緊。

用皮開肉綻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呲。”紗布有一點和皮肉粘在一起了，疼的程霜倒抽了一口冷氣。

消毒水灑在上麵的時候，程霜直接朝後麵跌去，程斯哲下意識的跑過去扶住了程霜，程霜看到來人整個人立刻戰栗起來，比剛才的反應還要大。

“麻煩你抓著她的胳膊，不消毒會感染的，她受傷太多，根本經不起折騰了。”小護士一臉擔憂的說。

程斯哲沒有猶豫，想去抓程霜，卻無從下手。

乾脆，程斯哲把程霜整個人抱在了懷裡。

程霜身體抖個不停，程斯哲心裡一絲彆樣情緒閃過。

好不容易消完毒，程霜就被人推著進了檢查室，看著垃圾桶裡觸目驚心的白色紗布上沾染的紅色，程斯哲突然就走了出去。

他沒有錯，程霜害死了一條人命，她受這點傷算什麼？

程霜回來後並沒有看到程斯哲，心裡有幾分失望，在護工的幫助下，程霜總算是吃了頓飽飯。

像她這種情況，最快也要恢複個把月的，但程霜不想住在醫院，她想回去，但是醫生不許。

轉眼間在醫院住了一星期，除了最開始程斯哲來過之後，程先生和程夫人一個人都沒有來。

程斯哲也很久沒有過來了。

大概覺得這樣的自己沒有折磨的必要吧。

程霜到底是命硬，不出三天已經可以下地走路了，一星期就可以自理了，她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感謝程斯哲對她的折磨。

第十五天，程霜回了住處。

她把護工辭了，自己回家照顧自己。

小院裡果語飄香，紅色的桃子很是誘人，程霜站在那看著，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