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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眯眼往臥室裡看,隻見臥室的地板上,放著一個大的鐵皮罐子,罐子底下有一個小爐火,緩緩燒著,霧氣正緩緩從鐵皮罐子的開口處冉冉飄出。

“王權呢?”

她的咬字已經有些不清晰,雖然極力在控製,但她的嘴角卻在不斷的往上揚起,似乎隻要稍微一鬆,她就會仰天興奮的大笑。

“他……他去買菜去了。”

我的聲音有些顫抖,因為臥室裡的鐵皮罐子我在網上見過,那是一種新型的情幻藥,專門用來調晴……

不得不說,她此刻的狀態,著實對男性有著極其致命的吸引!

甚至有那麼一度,我在想,即便我和她發生了什麼,她也不知道……

但我最終沒有,而是掏出了手機給王權打電話。

“王……”

話未出口,一個陌生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和王權什麼關係?”

他說這句話,顯然證明,我不是打錯電話,而是這個人拿著王權的電話。

“我是他朋友,王權呢,我找他。”

“他?”

那頭冷冷一哼,接下來我就聽到了王權的慘叫聲。

“不管你是誰,告訴陳琴那個濺貨,如果三天之內,不把三十萬還我,就等著給王權收屍!”

電話斷了。

我想詢問女人,可再轉頭過去,女人卻已經控製不住藥物的興奮,扭著大號襯衫下的小腰,眼神愛昧的輕步朝著我走來。

舌頭一遍又一遍的舔著嘴唇,雙眼迷離,臉上勾著她自認為迷人的笑容。

她說不上美,但這一番動作配上她的好身材,的確對男人有著不同尋常的誘惑,隻可惜與二嫂那驚為天人的容顏相比,她卻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王權出事了。”

我冷聲道。

但她卻似乎完全聽不到一般,依舊輕步而來,一邊走,還一邊扯下了身上的襯衫,嘴裡輕哼著。

“我……我要,幾個都沒關係,都來……”

該死!

我知道此時和女人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的,但我也不能這麼離開,我得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不然王權恐怕凶多吉少。

女人靠近我的瞬間,我直接解開了皮帶,一個反手把她按在了沙發上,用皮帶捆住她的雙手,橫抱著她進了洗手間。

當冰冷的水,在女人的頭上澆了十多分鐘,她在渾身的顫抖中清醒了過來。

“你特麼瘋了呀!乾嘛用水淋我!”

她衝我狂吼。

“王權出事了!”

我冷冷的把剛才電話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完我的話,女人整個人如同失了神,呆呆的愣住。

許久之後,她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

“你是王權的兄弟,你一定要救救他!”

我點頭,隨後讓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女人叫做陳琴,她說電話裡的那個男人,叫做刀哥,是個混子,之所以找上王權,是因為她有一次和王權逛街,刀哥覬覦她的美色,所以兩人發生了矛盾。

這次一定是有意報複他們。

“我們報警吧。”

我思索良久,沉聲說道。

可我話剛出口,陳琴卻拚命的搖起了頭。

她說刀哥很有勢力,在警局有人,加上她和王權都是癮君子,如果報警,恐怕討不了好。

“那你說咋辦!”

我看著女人,我的直覺告訴我,她一定隱瞞了些什麼,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王權出事。

“按照他說的,準備三十萬,然後用錢交人!”

“你有嗎?”

我問。

陳琴搖了搖頭,一臉的絕望。

我尋思了一下,重新拿起電話撥通了王權的電話。

“錢準備好了?”

“我首先要確認我兄弟的安全。”

我道。

“西南郊區,廢棄鋼鐵廠大廠房,你帶著錢過來,我保證他毫發無傷。”

我不知道,他說的是否真的是實話,但此時此刻我彆無選擇。

三十萬,我自然是沒有,而顯然我身邊這個女人,也絕對拿不出三十萬。

我想到了二嫂,似乎每一次我遇到解決不了的困難時,我都會想起她。

經過深思熟慮,我撥通了二嫂電話。

這是人生中第一次借錢,也是我第一次,因為金錢而低下頭。

二嫂很乾脆,不問我理由,不問我要做什麼,當掛斷電話不足三分鐘,我的銀行卡裡多出來三十萬的巨款。

二嫂很有錢,這點我清楚,但我沒想到三十萬這樣的巨款,她能這麼輕描淡寫。

我愛她,但我此時卻發現我和她的距離,宛若相隔了一條深不見底的鴻溝。

拿了錢,我騎著我的送貨小電驢,載著陳琴前往了對方說的地方。

高聳的煙塔,讓人仰望。

從滿是鐵鏽的破舊大門中看進去,隻有微風卷起的幾個塑料袋,於空中漂浮。

我抬起腳,踏了進去。

雜亂不堪的大廠房裡,我看到滿身是血的王權被綁在一張椅子上,他的身邊站著五個蒙著臉的人。

陳琴縮在我的身後,緊緊的抓著我的手。

“錢呢?”

一個拿著棒球棍的蒙麵男人,走到了我跟前。

“賬號給我,我給你轉過去。”

男人愣了愣,卻突然是轉過了臉去看王權。

王權被堵住了嘴,滿臉的鮮血,隻有一雙眼睛瞪得老圓,他眼神與男人微微一對後,立即看向我,嗚嗚的叫嚷著,似乎讓我離開。

但見此,我心卻猛地咯噔一下,我心裡有了一個猜測,但我並不確定。

因為沒有人會讓一個風搔無比的女友和另一個男人獨處一室,而如此放心!

並且還是一個吸毒無法控製自己的女友……

更巧合的是,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他會被綁架?

我在想,如果我當時沒有去打電話給王權,而是和陳琴發生了什麼,那麼這件事,我是不是更不會撒手不管?

上了兄弟的女人,兄弟有難了,因為愧疚,能不儘力幫他?

“我要現金!”

我看不清男人麵具下的表情,但這個聲音,和電話裡的聲音是一致的。

“可以,但你得立刻送我兄弟去醫院。”

看著王權的身上的血還在流,我咬著牙,冷聲道。

男人猶豫了一下,卻沒有答應我的要求。

“知恩,我看我們還是去拿錢吧,你看王權,如果在這麼繼續下去的話,恐怕……”

陳琴拉了拉我的手,低聲在我耳邊說道。

我聞言,倒吸了口涼氣,心頭宛若被臘月風霜凍住。

因為我在陳琴的語氣裡,聽不到半點緊張。

雖說她話裡是擔心王權,可我聽著卻有一種,她特彆希望我立馬給錢對方的感覺。

三十萬被我扔在地上,掀起塵土一片。

“放人!”

我冷冷的盯著蒙麵的四個人。

他們倒也沒有過多為難,解開了王權的身上的繩子。

王權眼中隱含著淚水,他張口欲言,卻沒說出半個字,就暈倒在地。

隻是,我沒有去攙扶他,我轉身,走了!

他們的戲,很真!

但卻又太假。

或許是因為臨時起意,所以很多地方沒有做到位,我不是一個偵探,但我對血的味道太敏感了,在勞改所的日子裡,我幾乎每天都會流血,不是被教官毒打,就是被同倉的人欺負。

王權他們之後怎麼樣了我不清楚,但這是我人生第一次,感受到社會的險惡。

三十萬,我還了一個恩情。

其實,即便他不做這麼多的布置,直接跟我說,他需要錢,讓我給他三十萬,我也會儘我所有的能力去湊足給他。

但,他沒有,他情願用騙的方式,這讓我突然對這個社會的價值觀產生了急劇的變化。

一個人,可以為了錢,不擇手段?犧牲女友色相?甚至埋掉自己的底線?

似是應景,我回去的路上,陰沉半日的天空,終於落下了傾盆大雨。

冰涼的雨水打在我的身上,我卻不及的心頭徹寒。

被騙了三十萬不說,我的工作也丟了。

因為沒能及時送餐,我被老板炒了魷魚。

但這一次,我不打算再去求二嫂幫忙,回到出租屋的第一件事情,是上網找工作。

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因為過去所左右將來的人,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我無論多痛苦與難 受,都改不了過去的事實。

隻是看著網上起碼的應聘要求,我不禁苦笑。

就單憑我的學曆,再加上我有進勞改所的記錄,誰會要我?

我並沒有什麼積蓄,麥當勞的工作,也不過侃侃能讓我在這座繁華的大城下,苟延殘喘而已。

我在想,或許我可以嘗試學門手藝。

老人們常說,一藝在手,到死不愁吃喝,隻可惜,我並不認識什麼有手藝的人。

我除了老陳教我的一身功夫,卻是沒什麼謀生的手藝,思前顧後,我決定去酒吧應聘個保安。

有人會問我。

為什麼是去酒吧而不是其他地方?

因為酒吧對於保安的要求是最低的,不問學曆,不問經曆,甚至不問你是否會功夫,他們要的,不過就是站在那的擺設而已。

而其他大公司則不同,先不說是否有功夫,首當其衝就得是退伍的軍人。

誰都想站在高處耀武揚威,也都想在紙醉金迷中享樂度日,但像我這樣的人,隻能任由命運的巨輪緩緩擺動而隨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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