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早。”一邊回答著,思怡一邊觀察著表姐,不過最後還是失望了,表姐並沒有任何異常,看來昨晚教她練劍的也不是她。
“思怡,想起寒鋒寶劍藏在哪了沒有。”
“沒有,算了,不想了,想那個也沒用,我今天就不陪你找了,你自己找吧。”楊思怡一臉沒落地回道。
嫵媚兒臉色一變,問道:“為什麼?”
“我要練劍,要不然,就是找到了寶劍也沒用。”
“練劍,我突然想起我爹以前曾經教過我一套非常厲害的劍法,我想把武功練好,想想以前,真的是太不爭氣了。”不知道為什麼,昨夜裡的事,她下意識地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嫵媚兒一聽,原來是這麼回事,心想這丫頭竟然也開竅了,可惜太晚了!你不找我自己找,我把這若大的府坻翻一個底朝天,我就不信找不到寒鋒寶劍,等我找到了寒鋒寶劍,第一個殺的就是你,哼,慢慢練吧,希望在我殺你之前把武功練好一點,不然到時候殺你太容易反倒是沒有意思了,嘿嘿……
想罷,嫵媚兒再也不理會思怡,自己翻找去了。
看到嫵媚兒離開,楊思怡這才想到昨夜自己還得了一把劍,可是現在卻沒看到,於是隻好問空婆婆:“空婆婆,剛才你過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這院子裡有一把劍?”
“劍?沒有啊。”說著她往小姐房裡望了望,“小姐,你的劍不是在房裡嗎?怎麼會在院子時?”
楊思怡搖搖頭:“我說的不是我的劍……唉,算了。”她心想,肯定是昨夜那人也不想讓人知道,所以並沒有把劍留下,或者……人家覺得我現在還沒有能力擁有那把寶劍。既然這樣,那我就努力吧,一定要把那套劍法練好,一定,我楊思怡一定可以的。
楊思怡心裡暗暗發誓著,然後回到屋裡,取出了自己的佩劍,在院子裡練了起來。楊思怡的練武天份相當的好,以前不知道努力,浪費了青春,現在一旦下了決心,劍法的進步可以說是快得恐怖,兩三趟下來,她便已漸入佳境,道道劍光劃破空氣,將風中的落葉撕得粉碎,騰挪的身法如鬼似魅,讓人捉摸不透。
她現在已經不去想雲少橋和沐雪凝了,因為她知道自己再怎麼想也救不了他們,救他們的事有淩劍風在跑,已經夠了。
楊思怡的靈台越加清明,漸漸進入了一種忘我的意境當中,在這意境中,隻有劍,其他的一切,都將被她絞得粉碎!
空婆婆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她練劍,一句話也不說。
大牢裡,雲少橋已經喊得累了,看守他的那兩個獄卒時不時進來抽他幾鞭,可就是沒人來審他,除了那兩個獄卒,他這兩天裡再沒見到其他人,事到如今,就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有人故意整自己。
可是誰會這樣整自己呢?想來想去也隻有那些血洗楊府的人會這麼做,因為自己就是在調查這件事的時候遭的禍事。也不知道沐雪凝現在怎麼樣了,兩人被分開了這麼久,一個姑娘家,在了牢獄裡麵,會有怎樣的遭遇,光想想都讓他心如刀絞,赤目欲裂,可是身上的鐵鏈卻讓他無論怎麼掙也掙不斷,也不知道是什麼鐵打造的。
他的兩條胳膊都已經脫臼了,現在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難道我雲少橋此生就要斷送在了裡了嗎?娘,孩兒不孝,都怪孩兒當初不聽你的話,才落得如今這般下場,娘,孩兒對不起你。”雲少橋心裡悔恨交加,豆大的淚珠也忍不住流了出來。
正在雲少橋悔恨交加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嬌俏的人影走到身邊,雖然他的視線已經被血淚模糊,但他還是馬上就認出來了,來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為她牽腸掛肚的女人,沐雪凝。
他不知道沐雪凝為什麼會來這裡,但隻要能看到她,他已經很開心了,她沒有事,真好!
於是,雲少橋終於放心地昏迷了過去,他已經連續三天沒睡過覺了!
沐雪凝看著被打得麵目全非的雲少橋,心裡莫名地一痛,往日的一幕幕湧心頭,更讓她平添了千般滋味。於是,她的目光瞬間變得異常冰冷,如利劍一般射向了外麵那兩個獄卒。
兩個獄卒被那目光一瞪,頓時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一樣,嚇得尿濕了褲子,不過沐雪凝知道他們也是孟謙的人,所以也沒敢真把他們怎麼樣,於是隻好收叫那殺人的目光,拿出鑰匙打開雲少橋身上的銬鐐。然後把他一把背在背上,直接走出了牢門。
就在沐雪凝他們消失在牢門外之後,徐斷客、張孤和冷冽子從一處暗角裡轉了出來。
“徐大人,乾嘛不直接乾掉那個雲少橋?還讓他們親親我我的,難道不怕影響了任務嗎?”張孤不服氣地問道。
冷冽子也露出一臉疑惑的表情看向徐斷客,他雖然沒問出口,但三人裡,最想殺雲少橋的就是他了,就這樣把雲少橋給放走,他是滿心的不服氣。
聽到張孤的問題,徐客氣竟是用一副很無奈的口氣說道:“哎,你以為我不想殺了這個壞事的家夥嗎?可是這是來自孟大人的命令。”
“孟大人的命令?”張孤和冷冽子竟異口同聲地驚呼起來,都是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
“我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可這是陣大人親口交待的,那個雲少橋不能殺。”
“這……孟大人怎麼會下這樣的命令,大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冷冽子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冷冽子才一問完,徐斷客立刻向他投去了利劍般的目光,冷哼道:“大人為什麼會下這樣的命令是你應該問的嗎?你是懷疑孟大人的決定呢還是懷疑我?”
冷冽子一聽,頓時嚇得一貅蒼白,連忙躬身道:“不,屬下不敢!”
張孤在一旁偷偷地露出了一副得意的冷笑。
當雲少橋幽幽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在一張溫暖的床上,軟被溫香,好不舒服,可是還沒等他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從床邊傳來:“你醒了。”
聽到這讓他夢牽魂係的聲音,雲少橋頓時一個激淩,忙睜眼看去,隻見那朝思暮想的美人兒正坐在床邊,一臉關切地看著自己。
“嗯,這……是哪?”
“這裡是客棧。”沐雪凝輕輕答道。
“哦,我們是怎麼出來的?”
“張捕頭說,查到了是有人故意誣陷我們的,所以就把我們給放了。”
雲少橋竟也不疑有它,反而又急切地問道:“對了,謝謝你把我帶出來,你有沒有事?他們把我們分開之後,有沒有對你……”
“沒事,你彆想太多了。”沐雪凝打斷了他的問話。
“真的沒事?”雲少橋一臉的不信。
沐雪凝頓時生氣了,俏臉一沉,怒斥道:“當然沒事,難道你希望我有事嗎?”
“不不不不,當然不是,我隻是擔心……”雲少橋一邊說一邊偷偷打量著沐雪凝,看上去好像真的沒事的樣子,終於也稍稍放下了心來。
沐雪凝再不理他,轉身從桌子上端過來一碗粥,打算喂他吃。
雲少橋頓時隻覺得受寵若驚,欣喜如狂,連連說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來。”
可是才說完,他收到了沐雪凝那如刀子般的眼神,和一聲不容違抗的命令:“躺好,不許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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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少橋頓時就不敢動了,乖乖地躺著,讓心愛的女人一口一口地往嘴裡喂,一股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
甜甜蜜蜜地喝完了粥,雲少橋才想起了其他的事來,於是問道:“雪凝,思怡他們知道我們出來了沒有?我們被抓進去,他們一定擔心死了,得趕快通知他們……”
雲少橋說著,突然覺得周身的空氣頓時一凍,這才注意到沐雪凝的臉色是那麼的冰冷。
“你能不能不要再想楊思怡的事了?”沐雪凝冷冷地說道,這語句雖是疑問句,但那口氣明顯就是命令的口氣,看樣子隻要他一不答應,馬上就跟他拚命似的。
“可是……”雲少橋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生氣,可是妹妹楊思怡可是他親口認下的妹妹,他又怎麼能不想呢?隻是他話還沒說完,沐雪凝便怒斥道:
“你難道不知道現在的楊府很危險嗎?你難道就沒想明白,這次我們被抓進去就是血洗楊府的那群人故意的嗎?你難道就不想想那些人能滅掉楊府,他們到底有多大的勢力嗎?你這樣參和進去,難道你以為自己的命很硬嗎?”沐雪凝真的怒了,一連串地斥問下來,問得雲少橋啞口無言!
“可是……”雲少橋還是想竭力地爭取一下。
然而沐雪凝卻絲毫容不得他再辯駁:“不要可是了,他們這一次隻是把我們弄進大牢,威脅了一下,我想,下一次他們是絕對不會放過我們的,難道你就真的那麼想死?”
雲少橋沉默了,這兩天的牢獄之災,讓他膽寒,讓他絕望。
是啊,那群人的手段真的好狠毒,不管不問就直往死裡打,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發為自己就那樣死去,想起在家裡苦苦等待的母親,他沉默了!
或者是以為打擊他打擊得還不夠,沐雪凝又冷冷地道:“再說,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的你嗎?你運功試試,看看你的武功如何,看看你還有沒有能力再管人家的事?”
雲少橋一驚。
“難道……”
顧不得其他,連忙試圖運轉內力心法,可是卻隻覺得體內死氣沉沉,一片靜寂!
“不,不……”他慌了,“怎麼會這樣,我的內力怎麼沒了?”
“我給你檢查過,你這次傷得太重,經脈寸斷,丹田破碎,你這身武功怕是難以恢複了,等過兩天養好了傷,就回家去吧,再也彆去想楊府的事了,好嗎?你這身體,就是想參和進去也隻是拖累。”沐雪凝毫不留情地繼續打擊他。
雲少橋傷心欲絕,根本就聽不清她在說什麼,苦練十幾年的武功一朝儘廢,這樣的打擊,比之身陷牢獄受那酷型,一點也不遜色,甚至更加讓人絕望。
明明已經出來了,已經重新看到了希望,然而卻聚然失去了一身引以為傲的武功!
少年時的憧憬,成長時的抱負,在此時如那煙消雲散,再也抓不住,絕望的熱淚,再次洶湧而出。
誰言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如今傷心欲絕的雲少橋,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淚水。
沐雪凝看著淚流滿麵的雲少橋,心裡也是一陣一陣地痛,可是她也沒有辦法,她隻道徐斷客已經答應她不殺雲少橋,便也沒去管。她的想法是,讓雲少橋受兩天苦,然後會自動地遠離楊府,遠離楊思怡,卻沒想到他們竟然把雲少橋的武功給廢了。
事到如今,她根本就沒有彆的辦法,他們都是孟謙的死士,徐斷客現在又是她的直屬上司,她就是跑到徐斷客麵前理論也沒一點用處。
不過後來她也想明白了,雲少橋的武功廢了,對他來說求償不是一件好事。以雲少橋的性子,如果武功還在的話,真的很難勸他遠離楊府,如今正好,他想管也沒能力管了,就這樣安安心心回家去,對他來說,何償不是一件幸事?這樣總好過讓他去跟孟謙做對,最後丟了性命強。
“不……不行,就算了武功儘失,還必需要先去見見妹妹,我答應過她要好好照顧她的,就算要離開,我也不能這樣無聲無息地走了,這樣妹妹會擔心,會著急,會……”說著,他便掙紮著要起來,可是這時他才發現他的身體是那麼的酸軟無力,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疼無一處不痛,痛得他甚至連站起來都無法做到。
沐雪凝頓時怒了,再不跟他多言,對著他的昏睡穴直接就是一指點去……
“突!”
雲少橋頓時便覺眼前一黑……
當雲少橋再次幽然轉醒的時候,發現眼前竟然是他非常熟悉的地方。
他的家。
“雲兒,你醒了。”一個難以聲音傳入耳中,是他日思夜想的母親。
“娘,我怎麼在這裡?”看著眼前這個四十來歲的女人,雲少橋突然感覺眼睛澀澀的,喉嚨裡也跟著發堵。娘雖然隻是四十來歲,可是那臉上的皺讓她看上去顯得比實際年齡老得多了。
雲母一臉慈愛地看著床上的兒子,微笑道:“雲兒,你可算醒了,可讓娘擔心壞了,你這孩子怎麼就那麼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呢,可要是病出個好歹來,你可讓娘怎麼辦啊!”說著說著,她那本來還帶著笑容的臉龐竟又變得淚眼婆娑起來。
雲少橋一見,心裡馬上就慌了,他最怕的就是娘對著他抹眼淚。一見到母親流淚,他立馬就六神無主,語無倫次起來:“娘,你彆擔心,我沒事,真的,真沒事,你不用擔心。對了娘,是誰送我回來的?”
“是一個姑娘,美得跟個仙女似的。雲兒,你老實跟娘說,那姑娘到底是誰,跟你什麼關係?我看她挺關心你的,你病了還專門送你回來,你們倆是不是……”雲母就像是審案子似的,一臉探究地拋出一連串的問題。
“娘!我們倆沒什麼,隻是普通朋友。”
“胡說,隻是普通朋友人家怎麼會背你回家的,你個臭小子,是不是欺負人家姑娘了?”
“我哪有,娘!”雲少橋立即為自己辯護起來,其實他還有半句話沒說,隻是在心裡嘀咕了一下:“她欺負我還差不多。”
看到兒子也不像做了什麼壞事的樣子,雲母終於放下了心來:“雲兒啊,我看那姑娘雖然麵冷了些,不過人家能把你背回來,說明人家心裡麵有你,你可不能辜負了人啊,知道嗎?”
“嗯!”雲少橋趕緊點頭答應,然後問道:“那……她現在在哪?”
“她把你放下之後,又留了一大堆藥,然後就走了,說是有什麼要事要去做。”說著,她又拿過一把劍,“對了,還有一把劍,她說這劍是你的,雲兒,這劍真是你的嗎?看上去很值錢啊,你才出去多久啊,怎麼能買得起這麼好的劍?”
雲少橋一看,正是自己的玉蕭劍!
於是忙道:“娘,這劍是我師傅留給我的,不是我自己買的。”說著,他把劍接到手中,輕輕地撫摸著,眼神是那麼的專注,卻又帶著些許迷茫。他像是在欣賞著一件稀世珍寶,卻又怕這寶貝已經毫無價值;他像是在愛撫心愛的情人,去又怕這情人心已不在。
“玉蕭劍啊玉蕭劍,你曾經載著我的夢想,你曾經帶著我直指前方,可是現在……我卻是已經變成廢物一個……哎!”良久,雲少橋終於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把劍輕輕放下,對母親道,“娘,我昏迷了多久了?”
楊府,往昔的深宅大院,豪客雲集,如今卻是冷冷清清,往日調皮搗蛋的千金大小姐如今卻每日苦練劍法,天天都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儘,不過倒沒有像第一天晚上那樣昏迷不醒,能自己洗澡上床睡覺。而那個教她劍法的聲音也在每晚戌時響起,指點她的劍法。空婆婆也堅持每天熬一碗湯給她喝,她發現每次喝完空婆婆熬的湯身體總是特彆容易發熱流汗,而且所流的汗有點發黑,還帶有點點惡臭,空婆婆說,那是從身體裡排出來的臟東西,能讓人的身體更健康,所以她也每天堅持喝。
她太需要一付好身體了!
淩劍秋回來了,沐雪凝也回來了,可是雲少橋卻不見了。
楊思怡問沐雪凝雲少橋到哪裡去了,沐雪凝一開始並不說,不過後來被楊思怡纏得沒辦法,於是說道:“雲少橋這次被抓起來後,嚇怕了,所以不知道跑哪去了。”
她的話誰也不信,淩劍風大概能猜到怎麼回事,可是他卻巴不得雲少橋早點離開楊思怡,離得遠遠的,所以對於沐雪凝的說法和楊思怡的疑問,他不發表任何說法。
不過當他看到楊思怡因為思念雲少橋,又開始以淚洗麵,甚至又荒廢了好不容易練起來的劍法的時候,他的心又開始痛了。
“楊思怡,既然那個家夥貪生怕死逃跑了,你還想著他乾嘛?像那種人早走早好,眼不見心不煩,為了那樣一個男人,你把你父母的血海深仇置之不顧,你還配為人女嗎?”淩劍風衝到楊思怡麵前,指著她的鼻子大罵著,然後錚地一聲拔出腰間佩劍,鋒利的劍尖“唰”地指向楊思怡的麵門,“楊思怡,你給我清醒一點,給我振作起來,拿起你的劍,來,我們打一場,看看這些天你都練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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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間大屋子,裝飾精美,富麗堂皇。各種玩物,珍貴的玉器,在裡麵擺滿。屋子右角上那件三十多厘米高的玉器,有山,有水,有樹,有鳥,還有屋。做工精致,對於整件玉器中,那一鳥小的可憐的鳥都能清楚的看出,它閒散的憩息於樹枝上,活裡活現的。且還是名貴的和田美玉,這更是世上無雙,令人歎為觀止。
國舅爺孟謙依舊坐在屋子的正中央,他那不肥不瘦的身材和一頭花白的頭發、胡子,顯得有些仙風道骨的模樣。如果光看那雙炯炯有神的眼,倒真能唬人,不過可惜的是那目光深處帶著一?{陰鷙眼神,卻把那高人形象給破壞了。他穿著極奇名貴的絲綢,坐在一張金色的椅子上,那張椅子還發出金色的光芒,特彆的耀眼。
麵對孟謙,同樣是滿頭白發的徐斷客總是不貝利心裡發忤。
“大人,那個雲少橋,不知道是什麼人?何不乾脆殺了,省得礙事!”
“那個人殺不得。”
“不知大人可否為屬下解惑。”
“你可認得他手上的那柄劍?”
“這……恕屬下眼拙,莫非……那劍還有什麼說法不成?”
“那劍……名叫玉蕭劍!”說著,孟謙竟然露出了些許忌憚的神色。
這讓徐斷客的心裡暗自駭然,暗忖這劍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讓孟大人心生忌憚。
“對了,玉劍山莊的底細查得怎麼樣了?”孟謙好像不想再繼續談論玉蕭劍的問題。
徐斷客想了想答道:“這個玉劍山莊……很神秘,無論朝野,好像都很不願談論起這個地方。據說先帝在時,很得先帝歡心,而且出了一個很了不得的大將軍。不過……奇怪的是,現在的玉劍山莊好像並沒有人在進做官,全都是江湖中人,搞的是經商和貨運營生,就是在江湖上也是行事低調,少與人結怨,知道他們底細的人並不多。”
“我不喜歡有事情超出掌控,我種感覺很不好。”
“是,屬下一定忙把玉劍山莊調查清楚。”
“寒鋒寶劍有什麼線索沒有?”
“大人,屬下也覺得奇怪,這寒鋒寶劍就像是不翼而飛了一樣,嫵媚兒他們翻遍了整個楊府也沒能找出來,而那個楊思怡竟然也不知道寒鋒寒鋒是怎麼回事。”
“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怎麼可能?楊思怡可是楊不凡唯一的骨肉,如果連那丫頭都不知道,那寒鋒寶劍豈不是要失傳於人間了?不管怎麼樣,你們給我盯死楊思怡,寒鋒寶劍的線索,一定在她身上。”
“大人,關於寒鋒寶劍的傳說……莫非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掌此劍者,能破百萬雄師,可掌國家命脈,可掌武林興衰。這消息,可是從上麵那位的嘴裡說出來的,若不是礙於先皇遺命,那位說不定早就親自出手了。”
在一條街道的最儘頭、較冷清的地方。有一座不算大的兩層樓,此樓年代有點悠久,但不算陳舊,家具也算齊全。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人在院子裡不知疲倦地磨著豆漿,為明天的豆腐做好準備。一個約摸二十歲的小夥子無精打采地為她打下手,臉上露出一絲絲絕望,由於無心做事,他總是笨手笨腳,老是做錯事。
當小夥子把一簸箕豆子灑滿一地的時候,中年婦女再也看不下去了:“雲兒,你這是怎麼啦?是不是傷口又疼了?”她此時已經知道了兒子武功儘廢,他知道兒子最為自傲的就是一身武功,如今一朝喪儘,對兒子的打擊有多大,所以她也沒有再罵兒子,“雲兒,彆難過了,沒了武功,咱做豆腐賣也能養活自己,你看你,怎麼這得難過到什麼時候,這日子總得過啊。如玉今天可能還會來,你可不許再給人家臉色看了。人家姑娘家不惜逆了父親的意跑來見你,你就不能……”
母親的話還沒有說完,雲少橋就聽到一聲妖媚而不失清脆,嬌膩而不失純真的真意從院外響起:“雲大哥,我來看你了……哎呀,這是怎麼搞的,豆子怎麼全灑了……”邊說著,她立即跑過來,蹲到雲少橋母子身邊,跟他們一起撿起來豆子來。
看著眼前這個一個勁兒家裡跑的女孩,雲少橋曾經多次狠下心來趕她走,可是她每天還是要來,弄得現在他連氣都生不起來了,所以也不搭理她,隻顧著悶頭撿豆子。
見雲少橋不理會自己,孫如玉也不在意,隻是樂滋滋地撿起豆子來,邊撿邊說:“雲大哥,你不用傷心,無論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離開你的,我知道你在外麵一定有了喜歡的女人,不過沒關係,我可以做妾,真的,隻要能呆在雲大哥身邊,我做什麼都無所謂,不過你可不許讓未來的姐姐欺負我哦。沒了武功也沒關係,我跟你就做豆腐,每天都做很多很多的豆腐,賣都賣不完……”
“撲哧……”雲母在一旁聽得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這死丫頭,賣不完不等著豆腐變臭啊,真是的!”
雲少橋就好像是根本沒有聽到身邊的說話聲似的,精神恍惚地撿著豆子,撿著撿著,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抓中了一團柔柔軟軟的小肉團,仔細一看,原來是正在打算撿同一顆豆子的孫如玉的小手。如玉的小手真如一團軟玉一般,握在手心裡,感覺特舒服,雲少橋頓時竟也不由心裡一蕩。
孫如玉正巴不得被自己的雲大哥抓著,連象征性的矜持都不做了,就這樣任雲少橋握著,感覺心裡甜滋滋的。“雲大哥的手好暖,好大,好有安全感哦!”隻可惜好景不長,她還沒來得及細細體會雲大哥手心的熱度,那股溫暖已經消失了。
雲少橋有點尷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對……對不起。”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竟然有些荒亂起來,胡亂地說了句對不起,然後才開始撿起豆子來。
三人終於撿完了豆子,雲少橋又回到屋裡,取出自己的玉蕭劍,然後走到門前的台階上,坐了起來,雙手捧著那劍,輕輕地撫摸著,這個動作他幾乎每天都做,他母親和孫玉如都習慣了。每當這個時候,他母親和孫玉如都不會打擾他,他們知道他還是過不了心裡那道坎。
可是今天,孫玉如實在看不過去了,她輕輕坐到雲少橋身邊說道:“雲大哥,如果……你心裡不痛快,你就罵我出氣吧,狠狠地罵,要不打我也行……”不過剛說到這,她馬上又變得可憐兮兮起來,“不過,你可要打得輕點哦,我怕疼。”
一男一女坐在台階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一個說,一個聽!
兩人卻不得,在院外的一個角落裡,有一個身穿一襲紫色束身裝,豐姿綽約的女人站立著,靜靜地看著他們,誰也不知道,她在那裡站了多久!一雙攝人靈魂的丹鳳眼,冷諾冰霜的臉,散發出陣陣寒意,讓人望而止步。可誰也沒發現,在那攝人的寒意之中,隱藏著那一股如火的情意!
沐雪凝看著雲少橋那一張滿是絕望的臉,心裡頭也是一陣陣地絞痛,這在她這麼多年的生命中是從來沒有過的,她曾以為,自己那顆心真的如寒冰般千年不化,可是現在,她發現自己已經慢慢地融化了。
這樣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她儘力地想忘掉這個男人,可是每每午夜夢回,她總是覺得他的身影在她的腦海裡越來越清晰,他的音容笑貌是那麼的讓她牽腸掛肚,她問題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到這裡來看他。可是每當看到他那絕望的眼神,她的心又更痛一分!
“叮叮叮……當當當……”一陣陣的金鐵交鳴之聲從冷清的楊府裡傳了出來,顯得格外的刺耳。
在楊思怡的小院子裡,劍氣破空,劍氣閃爍,在淩劍風的高壓政策下,楊思怡終於又漸漸找回了失去的鬥誌,認真練起劍來。
從一開始她在淩劍風的手下隻能苦苦支撐,到偶爾還擊一兩招,再到打得你來我往,她的進步可謂神速。淩劍風也沒想到楊思怡的習武天賦這麼好,從一開始的驚奇,到驚訝,到震憾,讓他真真正正地重視起這個小女孩來。
最重要的是,楊思怡所練的劍法,他竟然感到很熟悉,非常的熟悉,因為這套劍法……他從七歲開始,每天都在練。
他很想問問楊思怡,她這套劍法是哪學來的,可是掙紮了很久,他還是忍住了沒問。
“難道是爹……”淩劍風下意思地想著,不過不管怎麼樣,他教楊思怡教得更認真了。
嫵媚兒還在堅持不懈地尋找著寒鋒寶劍,對於那對整天練劍的癡男怨女每天看了幾眼便視而不見,空婆婆每天除了做飯做菜打掃衛生,就是每天堅持熬一碗湯給楊思怡喝,隻是從睡前改到了早上,在她練武之前。
楊思怡似乎已經真的忘記了雲少橋,自從被淩劍風訓斥過後,她再也沒有提起過雲少橋。其實誰也不知道,她其實已經在心裡暗暗發誓著:“等本姑娘報完仇之後,一定要去找到那個言而無信的家夥,狠狠地打他屁股一百遍啊一百遍……”
咱們先為某個還處在絕望之中的男人默哀三分鐘先!
45
又一個黑夜降臨孟府的守衛愈加森嚴,作為當朝國舅,孟謙的安全是不容忽視的。可是就在這夜黑風高之夜,卻有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潛進了孟府。此人雙肩削瘦,胸部隆起,腰肢纖細,一看就知道是個女子。奈何黑衣蒙麵,看不清相貌如何。
來人顯然對孟府很熟悉,一連躲過了好幾個明崗暗哨,悄然穿行於座座高牆大院之間。
很快的,黑衣人摸到了了一座最大的房子跟前,她左右認真查看了一翻,確認安全之後,便毫不猶豫地推開那房子的窗戶,飛身躍進房子裡麵。
房子中央,那張孟謙的金色寶座此時自然是空的,但是即使主人沒有在座,那座位照樣發散著耀眼的金光,隱隱顯出王者的霸氣。黑衣人似乎也是被那寶座深深地震懾了一翻,定定地盯著那座位看了好久,才強自把目光移開,在屋子的其他地方掃視起來。
黑衣人的目光從各種各樣的奇珍玉器上掃過,不過那些價值連城的寶物,在她眼前卻沒有引起她任何注意。突然間,她強行按耐著恐懼的心情,走到那張金光寶座前,伸出雙手在那寶座上認真地摸索起來。
沒多久,突然聽到輕微的哢嚓聲,那寶座竟然緩緩移動開來,沒幾,便露出了寶座之下一個幽黑的洞口。
洞裡漆黑一片,看去有如一張準備擇人而食的巨獸之口。可是黑衣人咽了咽口水,終於還是下了決心,拿出火折子吹烯,然後舉過頭頂,一步一步地往洞裡走去。
突然,一聲尖銳的破空之聲從暗處響起,黑衣人似有預知一般,輕輕一側身,一支利箭“嗖”地一聲從她身旁掠過。
又走兩步,兩支利箭同時襲來,由於通道狹窄,她根本就無法同時避開兩支箭,好個黑衣人,隻見她如剛才那般輕輕避過左邊箭支,右手卻把劍鞘稍微一移,正好擋在那箭的前方。
“叮!”那箭射在劍鞘上,發出一聲脆響,然後又“叮當”一聲掉落於地。
如此這般,她終於安全度過第二波暗箭。
這回又走了五六步左右,通道裡依然靜悄悄的,並沒有任何危險出現。可是黑衣人並沒有任何放鬆的打算,果然,又有利箭破空之聲傳來,這回可不是一支,也不是兩支,而是整整十支箭同時疾射而來。
黑衣人大驚,不過卻臨危不亂,長劍錚然出鞘,快得讓人肉眼難辨,劍光的急速閃動間,“叮叮叮……”之聲不絕於耳,十支突襲的利箭竟然被她儘數掃落,劍法之高,劍速之快實在是駭人聽聞。然而還沒等她高興起來,又有破空之聲響起,竟然又是一波箭雨襲來,還是整整十支箭。
好個黑衣人,不退反進,直接向裡衝去,可見其心之堅決。可也就是因為這樣,竟是讓她直接避開了這一波的箭雨,因為當初設計這道機關的人根本沒想到會有人做出這樣的選擇,一般人麵對箭雨無不是選擇後退,哪有人向前衝的。
不過黑衣人雖然避開了這一波箭雨,然後第三波箭雨又是當頭罩下!
黑衣人此時已經是不管不顧,舍了命般地往裡衝,眼花繚亂的劍花在頭上急舞!
“叮叮叮……”一大串利箭被掃開,“卟”還是有一支利箭射在了左肩上。
“哼!”黑衣人悶哼一聲,強行忍著疼痛沒有叫出聲來。不過也多虧了她這個急衝之勢,一下子就讓她衝過了通道,進入地下室中。
黑衣人在地下室中站定,還劍入鞘,然後用右手緊緊地抓著左肩上的箭支,咬了咬牙,狠狠地一拔!
“?輳 奔?出,血冒……
“嗯!”劇烈的疼痛又讓她發出一聲悶哼。接著又忍著痛在自己身上連點幾片穴道,那血才堪堪止住,然後從身上摸出一瓶藥粉,解開胸前扣子,掀開衣服,露出白晰如玉的香肩,把藥粉散在了傷口上。
不過這裡可不是處理傷口的好地方,她灑完藥粉後,立即把衣服整理好,然後在這地下室裡翻找起來。
這裡的東西,無一件不是致寶,奇物珍寶,靈丹妙藥。上麵大廳裡的東西和這裡比起來,簡直就是雲泥之彆。一件件寶物被黑衣人自動過慮掉,最後,赤衣人的目光鎖定在一個小玉瓶上。
小玉瓶上貼著一張紙條,寫著:“靈血丹”。
原來,她是為了靈血丹而來。世上唯一的一顆靈血丹。
把靈血丹拿到手之後,她再不敢停留,馬上重新退回到通道中,順著通道向上走去。
出來的時候,通道裡並沒有機關被觸動,她很安全地就回到了大廳裡。在那張金光寶座上再次摸索了一下之後,那“哢哢”聲重新響起,那座椅立即慢慢移回原位。待一切辦妥之後,她悄悄回到窗邊,輕輕 推開窗戶,輕輕一躍,便出了屋子。
可惜還沒待她站定,四周火光驟然亮起,有如白晝。
黑衣人大驚,想逃已經來不及,隻見四周人晾憧憧,再無退路可尋。
事憶至此,黑衣人隻能按下心中的驚恐,錚然抽出長劍,戒備地看向包圍過來的人群。
這時,一個五十多歲的威嚴男人躍眾而出,正是孟謙。
“沐雪凝,你太讓我失望了,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沒想到連你也背叛了我,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沐雪凝知道再也逃避不了,乾脆就扯掉了蒙麵黑巾,露出一張絕世的容顏來。
“義父,我……”沐雪凝滿心淒然地開口,但卻不適應應該說什麼,一個是從小把自己養大的義父,一個是剛認識不久的心上人,讓她實在難以決擇。是的,她今夜來偷靈血丹,也是為雲少橋而來,因為這世上,唯有這顆靈血丹能讓他恢複武功,她不想再看到雲少橋整日整日地掛著絕望的眼神。
“沐雪凝,難道你真的要為一個才認識幾天的男人,跟孟大人做對嗎?還不趕快把靈血丹放下。”又一人躍眾而出,對著沐雪凝厲聲喝道,正是徐斷客。
可是沐雪凝今晚卻已經是鐵了心地要帶靈血丹走,任憑義父那如鷹般銳利的眼神直刺在身上,那眼神仿佛穿透了她的肉體,穿透了她的靈魂,讓她的整個身心傷痕累累。
兩人對持了許久,就在沐雪凝將要崩潰的時候,孟謙再次開口了:“凝兒,你真的願意為了那個男人而背叛義父嗎?”
“不,我沒有背叛義父,雲少橋已經離開了楊府,他已經對義父沒有威脅了,他是因為我才被打殘的,這是我欠他的,我不想背著愧疚過一輩子。”
徐斷客又開口了,隻聽他冷冷反問道:“雲少橋離開楊府,隻是因為他失去了武功,如果當他武功再次恢複,你能保證他不會再回來防礙大人的事嗎?”
沐雪凝眼裡含著晶瑩的淚花,全心咬了咬單薄的嘴唇,哽咽道:“我……我能!”
徐斷客當然不會相信,立馬高聲譏笑道:“笑話,你憑什麼保證。”
“如果”沐雪凝的嘴唇已經被她咬出了一絲血絲,淚水也忍不住流了出來,“他再站在義父的對麵,我會親手……殺了他!”她流淚了,真正地流淚了,從小到大,無論是受到多大的苦,多大的難,多大的折磨,她都能咬牙挺過來,從來沒有流過半滴淚水。可是,當想到那個男人終有一天會擋在她的劍前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流淚了。
徐斷客正想要再嘲笑譏諷幾句的時候,不想孟謙卻突然開口了:“好,說話算話,你走吧!”
聽到孟謙竟然這想說,徐斷客驚得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大人……”徐斷客心裡淚如泉湧,太縱容了,孟大人對沐雪凝簡直是太縱容了,這要是換了彆人,早就被亂箭射死了。雖然他知道對於沐雪凝來說,不可能要她的命,但說什麼也得略施懲罰才對啊,怎麼可能這樣讓她走呢?太縱容了,徐斷客簡直是忌妒得雙目通紅!
可孟謙可不去管他徐斷客的感受,直接下了最後定論:“好了,不用說了。凝兒,你走吧,記住你今晚說過的話。”
沐雪凝淚流滿麵,雙膝一屈,對著孟謙跪了下來,連磕了三個響頭,悲聲道:“謝謝義父。”說完,她站了起來,直接向大門外走去,周圍著的人群自動分出一條路來,沒有任何人再與她為難。
看著沐雪凝消失在門外,徐斷客急了:“大人,這個沐雪凝如此放肆,就這樣放她走,實在是有失大人的威嚴啊。”
“算了,我自有分寸,讓她自己長點教訓,比我們說什麼都要強。等那個雲少橋知道她就是殺害楊府上下的凶手的時候,她就知道,她今天的選擇是多少的荒謬。”說著,他走進了前麵的大屋子裡,徐斷客也跟了進來,其他人等紛紛散去。
“大人,可是若那雲少橋武功恢複了,多鬥會忍不住再回楊府的啊,他與那楊思怡的感情可是很好的。”
“不是多半,而是一定會回去。”
“那……大人的意思……”
“你不覺得楊府而在的氛很不好嗎?據說楊思怡那丫頭可是鐵了心的悶頭苦練啊,那淩劍風也是死心踏地地傳授,這樣下去可不好,很不好。”
“大人的意思是說,故意讓雲少橋回去,讓他們相互之間爭風吃醋,從而讓他們把武功荒廢掉。”
“一個整天鬨矛盾的團體,總比一個團結一至擰成一股繩的團體好對付得多,你覺得呢?”
“還是大人有遠見。”
“嗯,吩咐嫵媚兒,尋找寒鋒寶劍的事要儘快。”
“是。”
46
這是一個偏僻的地方,方圓十裡都沒有人家。依山傍水,綠樹成蔭,風景秀麗,真是個脫離紅塵的佳地。在那林木掩映之下,建有一間屋子,屋子不大,看上去十分簡單明了,屋前不遠處有塊空地,那裡開滿了許多花,五在彩繽紛,好看極了。
這是師傅住的地方,失去武功之後,雲少橋也曾多次來到這裡,如果說在雲少橋的心目中誰能幫他恢複武功的話,那就唯有這個神秘莫測的師傅了。可是他幾次來,師傅去都是仙蹤渺渺,連影兒都沒見著。
“哎,師傅啊師傅,難道連你也要舍徒兒而去了嗎?我該怎麼辦,難道真要我從此呆在家中娶了如玉,生一大堆孩子,平淡一生?”雲少橋呆坐在師傅門前的那塊空地上,喃喃自語著,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越來越猙獰,聲音也變得惡狠狠的,“不,我絕不甘心,我一定要找回我的武功,一定有什麼辦法的,一定,我絕不甘心就這樣沉淪下去,決不甘心,呀!”
雲少橋歇斯底裡地嘶吼著。“錚!”玉蕭劍被他從鞘裡狠狠拔出,瘋狂地舞動起來,可是,還沒舞滿三招,便聽得他“啊”一聲慘叫,然後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手中的玉蕭劍被他當成拐杖撐著身體不至倒下。
“唔……”雲少橋突覺得喉嚨甜,一口腥血湧了出來,又被他強行咽了下去,不過還是有一絲鮮紅從嘴角溢了出來。
僅僅三招劍招的舞動,就已經牽動了體內寸斷的經脈,讓他感覺整個身體就像是一寸寸破碎開來一般,無一處不疼,無一處不痛,劇烈的疼痛讓他精神一陣陣地恍惚。
精神恍惚間,他好像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響動,可是他此時卻連轉身的力氣都沒有了。
到底是誰來到了身後,是師傅嗎?不,絕不是,若是師傅的話,估計他老人家早就跳出來劈頭蓋臉地臭罵一頓了。
那……來的到底是誰?為什麼讓他有一股熟悉的感覺?
他拚命地想轉過身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身後之人突然傳來了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然後他便覺得渾身一振,緊接著眼前一黑,便徹底地昏迷了過去。
沐雪凝之所以把雲少橋點暈,是因為她怕他問及靈血丹的來曆,這顆靈血丹是薜管家毒死楊思怡的母親換來的,其來曆她根本就無法解釋,所以隻能把他點暈了。
走到雲少橋身邊,沐雪凝一把把昏迷不醒的雲少橋橫抱而起,然後走進他師傅的屋子裡,把他放在床上。
她看著靜靜地躺在床上的男人,此時的他,那如雪的衣衫已經滿是折皺,那如星的雙目已然緊閉,那立體的五觀已經消瘦,看著床上這個男人,很難想象得出,當初這是一個風流倜儻,玩世不恭的公子哥!
可是很快的,沐雪凝馬上就犯難了……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如何能吃進這顆丹藥?於是她隻好你先把藥丸放進自己嘴裡,嚼碎了,然後混著自己的唾液,渡進雲少橋的嘴中……
四唇相接,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自心底響起。
“砰砰砰……”沐雪凝隻覺得自己的心狠跳得好厲害,仿佛一不小心就要破開胸口跳出來一樣。臉兒燙得就跟快要燒著了一樣,渾身不知不覺間已經香汗淋漓,比她以往狠狠廝殺了一頓流得汗還要多。
男人呼出的火熱的氣息,直灌入她的鼻口,讓她有一陣陣眩暈的感覺,讓她差點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不知過了多久,沐雪凝終於戀戀不舍地把雙唇從男人的唇上移開,瞬間的失落感讓她再次失神,可是,她亦深深地知道,這種讓人迷醉的感覺不是她應該享有的,她必需離開。
是的,她根本就沒有權利享受這一切,她,隻為殺人而活。
最後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她終於咬著牙,轉身離去……
“凝……彆走……”一聲弱不可聞的呻吟聲從雲少橋的喉嚨裡傳出,但剛剛轉身的沐雪凝還是聽見了,她的身體猛地一震,然後便僵住了,無論怎麼努力也挪不開步子。
沐雪凝慢慢地重又轉過身來,再次看向床上的男人,卻見他雙眼依然緊閉,隻是嘴唇在下意識地顫動著,原來僅僅是一聲囈語!
他到底在夢裡看見了什麼?
他為什麼人叫我的名字?
他為什麼喊我彆走?
難道他已經意識到我要走了嗎?
可是,我又怎麼可能不走?
我們,始終無法是同路人!
終有一天,我們將會拔劍相向。
到那個時候,希望你千萬彆手軟,能死在你的劍下,或許,就是我最好的解脫。
再次深情地看了床上的男子一眼,沐雪凝終於決然轉身……
“凝,不要離開我,不要……”男從的囈語再次響起,可是,這回沐雪凝再也沒有停留,隻剩下兩行清淚飄灑在空中。
“叮叮當當……”又一陣密集的金鐵交擊聲從楊思怡院子裡傳出。
“思怡,這招力度不夠,而且劍尖壓得太低了,對對,再來,一招轉身的時候要快,在敵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刺出,務求一擊必殺,好,再來……”淩劍風不厭其煩地教訓著,雖然楊思怡的進步很讓他滿意,但他還是想要精益求精。
現在的楊思怡比之以前可說是脫胎換骨,步伐中透著乾練,抬手間散著英姿,眉羽間帶有銳氣,眼神中暗射精芒。
除了火候尚有不足外,淩劍風想輕易取勝已經很難了。
看到楊思怡的進步,就是旁邊的空婆婆也都時常笑著點頭。
不過楊思怡的心理卻藏著不少怪異,因為那個最初教她練劍的聲音除了每晚在耳邊響起外,那晚那把飛射而來的寶劍卻再也沒見過。她一直有一個懷疑,那晚那把劍是不是他們正在尋找的寒鋒寶劍?莫非寒鋒寶劍一直都在她身邊?難道在這府裡還隱藏著一個他們誰也看不見的高人?
這件事她對誰也沒有說起,隻是暗暗藏在心底,他有一種直覺,當她的武功練到那暗中的人滿意之後,他自然會現身,她的血海深仇也會浮出水麵。隻是……不知道要練到什麼程度那暗中的高人才會滿意。
一開始,她懷疑那高人就是空婆婆,可是經過好幾天的觀察,空婆婆根本就是一個毫無武功的人,旁敲側擊地問了一些問題,空婆婆也是一臉的茫然,所以她隻好把空婆婆排除在外。
後來她發淩劍風竟然也會她所練的劍法,於是她又懷疑淩劍風,可是馬上又被她給否決了,因為那個高人最初出現的那天晚上,淩劍風回了玉劍山莊。嫵媚兒更不可能,在嫵媚眼裡,似乎隻有寒鋒寶劍。
想了好久想不明白,她也隻能放棄尋找那位高人的想法,認認真真地練起劍來。
這時,正在練著劍的楊思怡看到沐雪凝走了進來,心中頓時就是一陣氣惱,雖然這個女人曾經幫過自己救過自己,可是……這個可惡的女人竟然把雲哥哥給看丟了,簡直就是不可饒恕。
“沐姐姐,我們過幾招怎麼樣?”楊思怡嬌喝一聲,也不管沐雪凝答不答應,劍尖一抖,身影一?椋??l地一下就朝沐雪凝攻去了。
看著那明晃晃的利劍疾刺而來,沐雪凝目光一厲,也不見她如何做勢,隻見她右手一攔,一劃,一抹劍光就已經迎著來敵反攻而去。竟是以攻對攻,以攻代守,狠辣決絕,可見一斑!
楊思怡見沐雪凝的劍光來勢迅猛,心中頓時一驚,連忙劍光回轉,轉攻為守。
“當!”兩道劍光交擊在一起,發出刺耳的交鳴聲,楊思怡隻覺得一股大力從劍上傳來,直震得她手臂發麻,後退半步。
沐雪凝得理不饒人,劍光一分為三,按天地人三個方位鎖定楊思怡三處要穴,處處都是攻其必救。
楊思怡心中大駭,這三劍若被刺中,豈能還有命在?於是不得不再退三步,手中長劍被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舞得風雨不透,嚴防死守!
可是沐雪凝的劍花刺到半途,猛然間又合三為一,攻其一點,正是楊思怡劍幕之中的破綻之後。
眼看那利劍就從那劍幕之後,如毒蛇吐信一般穿透而來,淩厲的殺氣讓她魂飛魄散,手足冰涼,隻覺自家性命就要喪送於傾刻之間,於是已經駭得不知所措,亡魂儘冒,隻知道傻愣愣地站著。
就在楊思怡以為自己要飲恨於此的時候,突然一道劍光從斜刺裡驟然插入……
“叮!”一聲脆響傳出,那疾刺而來的奪命劍光便被彈了開去。
正是淩劍風在情急時刻出劍救了楊思怡一命!
沐雪凝劍光被彈開之後,也不再攻擊,而是手腕一轉,將長劍錚然入鞘。然後用左手輕輕扣著左肩,眉目間看上去似十分痛苦的樣子。
“沐姑娘出手是不是太過於毒辣了些?”
“哼,毒辣嗎?若我是她的敵人,剛才她早就死了。這點場麵她都受不了的話,這劍不如不練?不然她也許隻會死得更快,安安心心逆來順受或許還能保得一世平安。”沐雪凝毫不容情地諷刺著。
“你彆忘了,她才練了幾天,如何能比得你殺人不眨眼?”淩劍風也毫不客氣地反駁著。
47
“事到如今,要麼殺人,要麼被殺,我隻是不想被殺。”說完,沐雪凝再不理會他們,轉身便走了。
“你受傷了?”淩劍風對著沐雪凝的背景喊道。
“不用你管。”沐雪凝的聲音遠遠傳來。
看著沐雪凝的背景消失在院門外,楊思怡才堪堪從失神中清醒過來,她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感覺冰涼冰涼的,眼神裡不由帶著茫然,眼角中含著淚花,嘴裡喃喃道:“淩大哥,我是不是很沒用?”
淩劍風拉過她的手,寵溺地撫摸著她的後腦勺,輕聲安慰道:“傻瓜,有誰初次練劍不是這樣?相比於其他人,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不知道,當初我練了十年劍,連我父親的一招都接不住,可比你差勁多了,哈哈……來,彆悶悶不樂的,你怎麼能跟那個女魔頭相比,你可是我可愛的思怡妹妹,要是你也變成了冷冰冰的殺人機器,那我可就得以死謝罪了。來,我們先休息一下,休息好了再接著慢慢練。”
“可是,我沒有時間了。爹娘的仇,壓得我喘不過氣來,雲哥哥的不辭而彆,讓我茫然無措,我不知道仇人什麼時候會找上門來,我不知道當仇人找上門來的時候,我的劍是不是能揮得動,我好怕,我怕當仇人站在我麵前的時候,我什麼都做不了!淩哥哥,我該怎麼辦?”
看著突然間變得如此軟弱的楊思怡,淩劍風心裡一陣了軒絞痛,他疼惜地把楊思怡摟在懷裡,輕輕地拍著眼也的肩膀道:“不用怕,有我呢,誰想傷害到你,必需得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淩劍風的話語裡帶著一股決然的氣勢,讓楊思怡聽得芳心一震。
她抬頭重新地觀察起這個熟悉的男人來,觀察得那麼認真,那麼仔細,那英俊的麵龐有如刀削,是如此地相貌堂堂,卻又不失溫文爾雅,那自若的神情,又好像任何的困難在他麵前都無法造成阻礙。他氣宇軒昂時,有如一把利劍,刺破長空;他溫文爾雅時,有如一罐蜜糖,甜蜜溫馨。
“淩哥哥,你真好。”楊思怡迷醉般地喃喃道。
“我本來就不錯。”淩劍風開心地笑了,輕輕地捏了捏女孩的鼻子,“你才發現啊。”
“哼,臭美。”楊思怡從淩劍風的懷裡掙紮出來,皺著瓊鼻輕哼一聲。“來,我們繼續練,我才不要輸給那個女人,不主是殺人嗎?有什麼了不起。淩哥哥,今後你不許再留手了,我不想到頭來隻練了個花拳秀腿,沒點用處。”
“好吧。”淩劍風也提起了長劍,站在楊思怡三丈開外,又提醒了一句,“那你注意了,這回我可是一真的了。”
“來吧,我準備好了。”楊思怡也拉開了架式。
看到楊思怡準備好,淩劍風目光一凝,一厲,劍尖一提,一抹寒光帶著淩厲的殺氣,猛然刺出。
楊思怡隻覺得剛才麵對沐雪凝的那一幕又重新上演了,淩厲的殺氣還是依舊讓她手足冰涼,不知所措。
直到咽喉間突然傳來一點冰涼。
那是淩劍風的劍尖已經觸及她的肌膚。
淩劍風的劍已經收起,但楊思怡卻覺得她咽喉下的那點冰涼卻久久未退。
“再來。”楊思怡的聲音有點沙啞。
“好一個倔強的女孩!”淩劍風的心裡再次興起濃濃的欣賞。
於是再次出劍……
雲少橋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他醒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酸痛,就像是已經睡了幾天幾夜似的,一起來,隻伸個懶腰,隻聽得渾身骨骼劈啡啪啦直響個不停。
雲少橋一愣!
“這……”隨之便是一陣驚喜,他忙運轉內力,竟是暢通無阻,經脈雖有未修複的地方,但比之昏迷以前,不知好了多少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昏迷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到底是怎麼昏迷的,我記得,好像是有一個人來到自己身後……到底是誰?怎麼想不起來了?他為什麼人暈我?我昏迷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我隻記得……做了一個恍恍惚惚的夢,在夢裡,我很傷心,好像什麼重要的東西要離我而去……到底是什麼……怎麼想不起來?”雲少橋抱著頭,苦苦回想著,想得頭痛欲裂,可就是怎麼都想不起來。
糾結了好久,他終於放棄了徒勞無功的回憶,說不定是師傅回來了,他如果自嘲地想著。於是,他的目光重新投向床邊的玉蕭劍上。
“到頭來,還是你一直陪在我身邊,哎,不管了,不管是誰治好了我,此恩總會有機會報答的,既然人家不想讓我知道,那我也不去自尋煩惱了。”想罷,雲少橋提了玉蕭劍,來到屋前的空地上,擺開加工開始嘗試著練起劍來。
劈、刺、挑、劃、抹……招招到位,劍劍有聲,“唰唰唰……”道道劍光閃現,快、狠、準,威勢十足。
越練越興奮的雲少橋很快就不得不停下來,這副身體畢竟是剛剛好,過量的運動可是大忌,若是引得舊傷複發,那可就得不償失乃至極樂生悲了!
收起劍,他高高興興地再回屋內,劈了些柴,淘了些米,摘了些菜,生起了火,做起了飯來。
未幾,飯菜做好,雖然這幾天也都在這自己做飯吃,但他還是覺得今天做的飯特彆美,菜特彆香,吃得特彆津津有味。
正吃著,外麵突然傳來了清脆而又略顯妖媚的女孩呼喚聲:“雲大哥,你在嗎?”
原來是孫如玉來了,她是知道自己的師傅處這的,以前自己到這來練武的時候,她也經常過來陪伴。
“是如玉啊,你來了,來來來,我正好做了飯,一起來吃。”雲少橋高興地叫道。
“呃……”聽到雲少橋高興的叫聲,孫如玉反倒是給嚇得怔住了,今天……雲大哥是怎麼啦?不會是傷心過度得了失心瘋了吧?孫如玉想到這,頓時就給嚇壞了,連忙衝進屋裡,連連叫著:“雲大哥雲大哥,你怎麼了?”手上的竹藍子已經扔到了地上,飯菜水果什麼的全都灑了一地。
看著孫如玉風風火火地衝進來,雲少橋正把一口飯送到嘴邊,卻給炸炸唬唬的孫如玉給弄得整個表情都呆滯下來,那將吃未吃的樣子,整個傻冒形象。這形象落在孫如玉眼時,更是坐實了失心瘋的症狀。
“哎呀,雲哥哥,你這是怎麼啦?彆嚇我啊,你可還有一個漂亮的妻子在外麵沒娶回來了,我還要嫁給你當妾呢,你可不能瘋了,傷心的事過久了就忘了,要是瘋了可不好治了,這可怎麼辦啊!”孫如玉圍在雲少橋身邊急得團團轉,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誰說我瘋了?”雲少橋怔怔地問道。
“難道你沒有瘋?”孫如玉終於停了下來,瞪大了眼睛問。
“當然沒瘋,誰說我瘋了他才是瘋子。”
“雲大哥你真的沒瘋!太好了!那你怎麼突然變得好像很高興的樣子?前天你不是還很傷心的嗎?我隻是昨天沒來看你罷了,怎麼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真是太奇怪了!”
“哥我高興是因為……你猜猜……”雲少橋勾著手指,輕輕地刮了一下女孩的瓊鼻,笑道。
孫如玉隻是略一沉吟,便馬上回答道:“一定是因為你武功恢複了,對不對?”
“你……”有沒有這麼準啊?雲少橋頓時內牛滿麵。
“我猜得對不對嘛?”孫如玉揣著他的胳膊晃來晃去地企圖求證。
“你是怎麼猜到的?莫非……昨天你來過?”雲少橋定定地看著麵前的女孩,心想,昨天在夢裡給他治療的,不會是她吧!
好在孫如玉馬上就否定了他的猜測:“昨天人家本來也想來的,可是被爹爹關在家裡,都出不來。不過,要猜你武功恢複不難啊,最讓你傷心的就是你的武功了,現在突然變高興了,除了武功恢複還會有其他的猜頭嗎?”
聽了孫如玉的話,雲少橋想了想,也不得不點點頭,承認了她的說法:“嗯,說的倒也是,還是如玉妹妹聰明。”
“真的嗎?哈哈,雲哥哥,這可是你第一次誇我聰明,嗚嗚……我好高興哦。”孫如玉竟然高興得哭了,頓時又嚇得雲少橋不知所措。
“這……妹妹彆哭,哥以後一定會經常誇你的。”
“真的嗎?今天是我最高興的一天了,對了,我帶了……”不想她剛說到這,突然就像是被踩著尾巴的小貓兒一樣,噌地一下蹦了起來,嘴裡驚呼道,“哎呀,我的藍子……完了完了,全灑了,全灑了,這可是我精心給雲大哥準備的,這下子全灑了,怎麼辦?怎麼辦……”孫如玉跑到屋外,圍著那些灑在地上的東西轉來轉去,撿也不是,不撿也不是,急得她眼淚直在眼圈裡打轉。
雲少橋笑嗬嗬地走了出來:“嗬嗬,妹妹,彆急,不就是一藍子飯菜嗎?彆管了,我正好做的挺多了,管夠我們兩個吃的了,來來來,我今天做的飯菜特彆香,真的,不騙你,你聞聞……”
孫如玉在雲少橋的勸說下,終於離開那一地的灑落特,走進懷裡,來到飯桌旁,湊上鼻子認真地聞了聞,然後點評道:“嗯,好像還真的有點進步!”
雲少橋頓時就不樂意了,叫嚷起來:“什麼叫‘有點進步’?明明是大大的進步好不好!”
48
孫如玉卻根本不給他麵子,隻是認真地說道:“放心,我以後每天做飯給你吃,保證讓你吃了又想吃。就是不知道那位姐姐做的飯怎麼樣。”
一提到沐雪凝,雲少橋心裡就是一抽,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她那麼厲害的人,應該沒事的吧,上次被抓進套牢她都能安然脫身,應該再沒什麼事能難倒她了吧。雲少橋有一下沒一下地想著,氣氛又開始沉默下來。
孫如玉倒沒沒有注意到雲少橋的變化,她隻顧著品嘗他的手藝呢。
“大人,何不把沐雪凝的身份透露出去呢?”孟府裡,孟謙麵前,徐斷客小心翼翼地問著。
孟謙搖搖頭:“時機還未到。”
“不知大人所指的時機是……”徐斷客還有一些不服氣,上次沐雪凝來偷藥,竟然屁事也沒有,他實在太不甘心了。
“寒鋒寶劍出現的時候。”
聽到孟謙這樣說,徐斷客又是一陣無奈,心想若是寒鋒寶劍不出現,那沐雪凝豈不是就這樣混過去了?實在是太氣人了!可是孟謙都這樣說了,他又能如何?隻能乖乖應道:“是,大人,我等一定竭儘所能,尋找寒鋒寶劍的下落。”
“嗯。”孟謙點了點頭,表示對他的肯定,然後又問道,“對了,我們把鐵千刀和楊不凡除掉之後,武林各派都有什麼反應?”
“這……記得之前大家去參加鐵千刀的喪禮的時候,有人曾提議重選武林盟主,隻是都差不多一個月過去了,按理說,武林現在應該是一片大亂才對,可不知為什麼竟然還沒有動靜,少林、武當、峨嵋、崆峒等八大門派也都是一片沉寂,好似全都保持沉默了一樣,實在是有點詭異啊。”
孟謙那兩抹濃濃的眉毛幾乎湊到一塊:“我討厭事情超出掌控的感覺,你給我趕緊去查,儘快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懷疑……有人在背後搞鬼。”
“這個……不會吧!”徐斷客一臉的不可置信,“能讓天下武林英豪集體保持沉默,那得多大的能量?”
以直以來都自以為勝倦在握的孟國舅,此時突然覺得一陣陣地煩悶,炯炯有神的目光保持著一個小小的仰角,就好像他能透過屋簷,直視遠方,良久才說道:“所以……我還覺得棘手啊!畢竟……那些武林中人的表現,實在太詭異了!這天下若不亂起來,我們的大事可就遙遙無期了。”
夜深人靜,月黑風高,隻住了寥寥數人的楊府,此時更顯得靜寂。
靜得可怕。
不過,好在住在這裡的人個個都是藝高人膽大,倒沒一個人犯怵的。
冷風教了楊思怡一天的劍,自己也累得不行。不過雖然累了點,他還是樂在其中,此時欣欣然回到自己房中,打算洗洗睡了。可是,當然像往常一樣推開門進屋的時候,頓時隻覺得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一股涼氣從腳底直竄意在言外,汗水一下子濕透了衣背。
因為他突然發現,屋裡竟然坐了一個人,此人靜靜地坐在桌邊的椅子上,如尊雕像一般,一動不動。他進來之前,竟然沒有任何察覺,沒有呼吸聲,沒有心跳聲,就仿佛這屋子真的是一間空屋子,這……實在是太驚悚了!
不過,這驚悚的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
“爹,你怎麼來了?”
雖然屋裡黑燈瞎火的,但淩劍風還是馬上就能認出坐在自己屋子裡的人是父親淩無雙。隻是他心裡還是萬分驚訝,父親竟然出了山莊,親自到這來了,這實在不得不讓他意識到事態的嚴重。
“牽扯太大,我不得不親自來啊,哎!”淩無雙的聲音依然是那麼的平淡而又不失威嚴,雖然是從黑暗中傳來,但還是給了淩劍風一種難以形容的安全感。
淩劍風知道父親深夜到來,又不點燈,定是此行隱秘,不想讓人察覺,所以他也決定不點燈。可卻沒料到淩無雙反而吩咐道:“把燈點起來吧。”
淩劍風一愣,不過隨即就想明白了,自己都回來了,還不點燈,反麵理令人懷疑。於是淩劍風便點上了燈,燈點好之後,放到桌子上,桌子位於父親於窗戶之間,倒不怕父親的身影映到窗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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