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方長遠不由又道:“可是徐老,如果真是有人盯上了我們,那他們到底是圖什麼呢?剛才我已經清點過了,我們這趟西域之行,所有的貨物和金銀細軟都還在,並不見缺少。他們肯這般大費苦心地潛伏在我們的隊伍裡麵,既不是為了財物,難道是尋仇而來?陸公子,不知您對此可有什麼看法。”
陸漸離搖頭苦笑:“方長遠兄,你跟我們陸家合作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陸家是做生意的,講的是個以和為貴,又怎麼可能輕易招惹什麼仇家。”
“既如此,那他們這般胡亂殺人到底是為什麼呢?”
方長遠撓了撓頭,有些想不通。而且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始終感覺這陸公子和徐老似乎還有什麼事情瞞著他。不過他也知道,雖然這陸公子口頭上總是客客氣氣地稱呼他一聲方長遠兄,實則他們也隻不過是一層雇傭關係罷了。若是這當中真有什麼內幕,以他的身份,也是不好追問下去。
“徐伯,你看這事情怎麼辦?”陸漸離扭頭看向一旁依然古波不驚的徐伯,求助道。
徐伯一臉謙卑地道:“少爺,多半是有人覬覦我們此行的財物,所以才暗中下了殺手,想讓我們自己人產生騷亂,然後再趁機得利。我覺得少爺大可將這當中實情告知大家,讓各自加強戒備,切莫讓那賊人再得逞。然後方長遠兄弟那邊,還望你能夠下去安穩一下諸位弟兄們的情緒,讓大家不必驚慌,等今晚這場風暴過去之後,我們明日即刻啟程,不日便能到平州城了。想來便是再怎麼膽大妄為的賊子,也不敢在平州境內動陸家的商隊!”
這時一旁的陸漸離聽著也讚同地點了點頭,方長遠隻得領命道:“那好吧,我現在就去跟弟兄們說一說,省得大家人心惶惶的,隻怕得鬨出事端來。”
說完,方長遠便轉身離開了陸漸離等人的那張桌子,然後大喝一聲,讓廳中的眾人安靜了下來。接著方長遠將陸漸離讓眾人加強戒備的話大致說了一遍,然後又說了幾句寬慰的話,然後便離開了客棧,往另外幾個住處走去。
接著陸漸離也起身跟廳中的眾人說了幾句,大體就是讓大家放心,同時注意戒備雲雲,說完也離開了大廳,和徐伯二人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剛回到房間,陸漸離便迫不及待地道:“徐伯,那些人是……”
話剛出口,就見徐伯示意了一個眼神,讓他趕緊噤聲。
接著隻聽徐伯對著空中一聲輕喝道:“閣下還是自己出來吧,真以為老朽如此老眼昏花,沒發現閣下一直藏身在附近不成?!”
聽到這話,化身為黑影潛藏在暗處的白尚起不由心中一緊,難道被發現了?
白尚起感覺有些難以置信,要知道,他的這門潛伏手段,乃是學於《魔典》上的一招化光流影,是一門極其玄妙的潛伏功夫。這招化光流影的奧妙在於,可以隨時隨地借助周圍的環境,讓自己的身形與氣息完全融入其中,從而讓人無所察覺。雖說白尚起也還未將這流影術修煉至極致,但也不至於這麼容易就被人給看破了吧?
正當白尚起在那猶豫著要不要現身出來的時候,忽然隻聽空氣中傳來一陣桀桀的笑聲,不由讓人感覺一陣極其不舒服。
緊接著,就見房中的一麵牆壁上,忽然像是一麵鏡湖中落了塊石子進去,竟然激起了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波紋。忽地,一隻大手從那牆壁後麵憑空伸了出來,同時隻見那隻大手化作掌勢,一團幽幽的黑色火焰在那幾根指尖來回跳躍著。
黑色的火焰越來越大,最後忽然聚成一團火球,如電一般向著陸漸離二人射來。
陸漸離見狀頓時一臉駭然,險些驚呼出聲。
一旁的徐伯倒是顯得很是平靜,麵對疾射而來的黑色火球,隻是大袖一揮,便將那火球扇得湮滅。
“化影術,蒼冥火,原來閣下是北冥宗的人!”徐伯冷聲說道。
與此同時,牆壁上的那一圈圈波紋忽然散去,隻見一道人影現身了出來。那是個十分高大的人,隻是站在房中,幾乎一伸手就可以碰得到頂上的樓板。而且他的身體也魁梧得可怕,一襲黑色的長袍,卻沒能掩蓋住那渾身虯結的肌肉,隱隱透出一股駭人的氣勢。再看他的模樣,方臉濃眉,右邊臉頰處赫然有著一道深深的傷口,從耳下一直劃到唇角,裂著諾大一道口子,導致他笑起來的的時候顯得嘴角張開的幅度極大,既是詭異,又是駭人。
“你、你是幽鬼冥王?!不是聽聞你被留恨劍聖所殺,怎麼還活著?”徐伯似乎是認出了來人,露出一臉震驚地道。
幽鬼冥王?
白尚起在旁聽著不由一驚,這幽鬼冥王原是北冥宗旗下八大冥王之一,據說早在二十幾年前就被劍域的留恨劍聖所追殺,已經多年不見蹤影。甚至在十年前,無方界與出雲界兩大聖域聯手圍剿北冥宗的時候也未曾出現。世人隻道他早已命喪於留恨劍聖的劍下,怎料時隔二十幾年,竟然又重新出現在了這裡。
幽鬼冥王先是咦了一聲,接著又是桀桀笑了幾聲,眯著眼睛看了看徐伯,道:“你這老頭居然認得我?這倒是奇了。說我被空留恨那老家夥殺了?真是天大的笑話!就憑他空留恨,也能殺得了老子?如果不是因為老子有事耽擱了,早就找上門去撕碎那老家夥了,哪兒還容許他躲在劍域裡苟活了幾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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