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任重遠卻是到山上砍柴,然後背下來到山下去販賣。山上的那些飛禽走獸都已經認識他了,所以,每一次他來,都能引來一堆鳥兒鳴叫,還有各種動物的吼聲。
漸漸地,十幾歲的他就懂得了獸語,而且當他難過無聊的時候,就去山上和那些動物們嬉戲打鬨,玩笑幾句。村裡人都不敢輕易登山,他們不僅僅懼怕山上的那些邪道在作祟,而且也很害怕上麵的狼蟲虎豹。不過,有了急事非要去的話,所有人都會帶著任重遠前去,用來抵製住那些飛禽猛獸的侵害。
任重遠卻也是一個熱心腸的好人,每當有人請他幫忙的時候,他總是會心甘情願的前去幫助,甚至有時候人家不給他什麼報酬,他也會欣然前去幫忙。
村裡的很多小夥伴並不買他的賬,反而對他略帶反感。因為隻要他們一回家,就會聽到家長對他們厲聲嗬斥,說人家任重遠多麼好,自己做的多麼差。
為此,任重遠在那些小夥伴心目中卻是一個毒瘤······
夕陽西下,漫灑進這一座孤寂的深林裡麵,四周靜悄悄的,時不時傳來幾陣蟲鳴聲。舉目四望,單見村煙嫋嫋,低頭細看,不覺間一道道汩汩清泉橫恒而來,澆灌著四周的草木,還有沿岸的山石。
少頃,但見前方的草叢開始肆意晃動,而且仔細聽一下,還可以聽到那裡麵傳來的聲音。定睛一瞧,隻見四五個孩童自草叢裡麵跑出來,他們個個精神煥發,而且手中似乎還拿著魚竿。恍惚間,卻見最前麵的那個少年突然停住了腳步,伸開雙臂,大聲道:“你們當真想要這些魚?可是你們吃了它,它們的媽媽會難過的!”
聽聞此言,緊追這名少年的那一位領頭的不禁哈哈大笑,指著麵前這一位少年道:“哈哈哈,我第一次聽說,吃了魚,這魚還會難過的!任重遠,你少來!保不定是拿了我們的魚,去喂你那個老不死的老娘去了!”
不覺間,隻見靠在這位少年身邊的另一位男子一踱步,往前指著任重遠的鼻子道:“沒有爹的種,叫雜種!有一個老不死的娘的種,叫狗種。所以,你叫狗雜種!哈哈”
任重遠低下頭,一滴淚掉落在地,他的心仿佛針紮一樣痛,瞬間感覺自己很沒有用。從小到大,他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唯獨母親一個人照料他,嗬護他。就在一年前,母親突然得了一場大病,從此一病不起,宛如是一個植物人。這一年裡,小小的任重遠支撐整個家,不偷不搶,依靠上山砍柴換來的錢勉強度日。村裡的人見他們生活窘迫,也會稍做接濟。
就這樣,他過了這艱難的一年。
看到小夥伴都有家長陪著,而且可以放心的玩耍,可以吃好吃的東西,可以穿上好的衣服。再一想到自己,他就又莫名流下一滴淚。而今,聽到彆人這般說自己,在任重遠心中突然狠狠地流出血來。
“任重遠!你到底交不交出我們的魚!倘若你不交出來,今天我跟你沒完!”
領頭少年斷喝一聲,手指直挺挺的指著麵前的任重遠,其餘的那些小孩子都眼睛瞪的大大的,目不轉睛的望著他。
聽聞剛剛那個在領頭少年旁邊的小孩說道:“珠狼大哥!我看不給他一點苦頭吃,他就不知道什麼叫做痛不欲生!”
那個叫珠狼的領頭大哥略微點點頭,眼睛陰邪的望著任重遠。但見任重遠麵不改色,神容鎮定,一臉為打義英勇獻身的神韻。
那些小孩子個個麵帶凶色,有些人手中拿著石塊,還有一些手裡麵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棍,慢悠悠的往任重遠身邊靠近。
不知為何,此刻的任重遠突然頓了頓,眼睛緊緊閉著,手裡麵還拿著那一個裝著魚的竹簍。
“這小子還真膽大,居然不跑!我們不往死裡打他,當真對不起他了!”
有一個小孩大聲呼喊著,手拿起木棍就往任重遠身上打去。忽地,但見一道黑光橫過來,將那手拿木棍的小孩震在地上,瞬間口吐鮮血。那些孩子都害怕急了,紛紛往後退卻,而且目光呆滯。
“你……你……一個大人,卻欺負一個孩子……你……”
珠狼期期艾艾的說道,臉色發紅,嘴角不住打顫。其餘的那些孩子們看到老大顫顫巍巍的,他們心下也開始低估。
隱約間,但見一位身著黑色道袍,麵容猙獰,而且手中拿著一柄長劍的男子緩緩向這些孩子靠近。此人凶神惡煞,雖然沒有說一句話,但是那駭人的目光早早的威懾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黑衣老道往前挪了兩步,一聲喝道:“你們這些孩童,小小年紀,居然做出這般殘忍的事情!我這般年紀,當真沒有遇到過!”
他說完,也不忘回頭看看此刻的任重遠,但見他麵容不改,依舊大義凜然的模樣。老道微微點點頭,嘴角淺淺一笑,接著道:“我當是孩童時期是最單純的,沒有殺戮,也沒有血腥。卻不曾想,在你們這些人身上一一流露,這卻也是人世間一大幸事!”
老道說著,嘴角微微一笑,信手指著麵前的一個孩子,說道:“有一天你們到了一片沙漠裡麵,熱的要命,沒有水喝!你渴的難耐,會不會殺了你最親近的人,喝他們的鮮血解渴?”
聽到這個老道如此說,那個孩子努力的搖著頭,期期艾艾道:“這個……怎麼……會……你就會……嚇人”
老道捋了捋胡須,大笑一聲,道:“果真是一個口是心非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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