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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銳翔一蹬那大漢的身體,借勢拔出長劍並向山下躍去,在快速下落中勉強提氣,落到山藤上兩腿一曲借著山藤的彈力既卸力,又借力接著向下躍去,十個起落,就已到山下,回頭往上看卻沒人追來,稍一運氣,連忙向大軍方向趕去。

遠處山上茂密的林中不時傳出群鳥驚飛的聲音,這使公孫玉感到有些不安,可是周銳翔出去查探了這麼久又沒有警報傳來,以他的能力應該能應付各種情況啊,他想了想決定還是小心為上,招來傳令兵,命前軍改為長矛兵在前大刀兵在後,後軍弓箭兵在前大刀兵在後,中軍以騎兵為主,盾牌兵護在公主座駕周圍,放緩前進的的速度,在派出幾個斥候進行探查。剛剛安排完,李遠從後麵趕來問道:“公孫大哥,怎麼了?是不是小周傳來什麼情況了?”“沒有,正因為如此,我才感到奇怪,剛剛林中宿鳥被驚起,有點不對啊。你趕緊回後軍,注意財物的安全。”公孫玉回答道,李遠答應著剛要退回後軍,這時快馬來報,已經發現周銳翔了,正向這趕來,並且讓大軍暫時停止前進。公孫玉立刻下令停止前進,做好應變準備。不一會兒,周銳翔與另一個斥候同騎而來,來到跟前後那位斥候下馬,行禮退下,“銳翔,你受傷了,嚴不嚴重?”公孫玉略一打量周銳翔說道,“小弟沒事,隻是皮外傷,剛剛已經處理過了,謝將軍關心。前路有埋伏,我帶領一隊斥候可能全部遇伏身亡。”周銳翔回答道,李遠驚問道:“什麼人如此大膽!是山賊嗎?”“應該不是,雖然我遇到的隻有十幾個人,但他們使用的兵器和攻擊的陣勢看上去不像山賊所能具有的,他們兵器整齊,陣勢訓練有素,戰鬥力很強。何況我們的斥候的失蹤也能顯示他們還有很多人,他們在襲擊我的時候說到好像很有把握對付我們的大軍,聽他們說話也不像我朝之人,很有可能是來破壞這次和親的。”周銳翔肯定的回答道,“我們現在必須立刻進行戰鬥準備,我的逃出打亂了他們的伏擊計劃,他們肯定會趁我們沒準備好提前攻擊我們的。”“對!”公孫玉接到,“我們要先行撤退,這裡地形複雜,肯定沒他們熟悉,而且我們在明他們在暗,必須撤到有利於我們的地方,現在立刻中軍改為前軍,後軍為中軍,前軍為後軍,向空曠處撤去,銳翔,你負責帶領前軍後撤,我和小李負責斷後。”命令剛發出,隻聽一聲炮響,前麵一片扇形火陣,圍了過來,“立刻執行命令,銳翔,你立刻保護公主撤退,小李你率領弓箭手,進行狙擊,我在前麵和步兵進行隔擋。”周銳翔從手下親兵手裡接過銀槍,騎上自己的烏騅馬,守在公主的座駕旁,帶領騎兵和盾牌兵護著公主往後撤去。公孫玉策馬來到後軍陣列,同時李遠帶弓箭手列好陣勢,這些弓箭手都是李遠自己訓練出來的,這些人本身大都是獵戶,被李遠選入軍中之前就有不凡的箭擊,而且作為獵戶眼力相當好。隨著火光不斷接近,已經隱約可以看到是一些山羊拉著著火的小木車,即將進入射程之內,李遠以非常迅捷的手法取弓上箭,所有弓箭手跟著以整齊的動作彎弓搭箭,李遠鷹一般的眼神盯在最前麵的那隻山羊身上,這時的他一點也不像平時詼諧的他,而像一隻盯著獵物的雄鷹,眼神如此的專注、淩厲。一支箭以幾乎看不見的速度將山羊帶的連車向後撞去,這時一排利箭劃過長空,將前排的山羊儘數射死,暫時減緩了火光的前進速度,弓箭手幾乎箭無虛發,一排排長箭過後,前麵的車子已經擋住了山羊的前進路線,山羊開始向四處逃竄,而這些著火的車子也恰巧是對方的弓箭手無法到達有效射程進行攻擊,這時火光後麵衝出大批身穿黑衣,手拿大刀的大漢,一邊隔擋著飛箭,一邊向大軍衝來,領頭的是一個拿著長槊黑盔黑甲的騎士,他手中長槊揮舞,長箭無法近身,公孫玉一振雨虹劍,帶領長矛兵向前迎戰,李遠的箭一直在瞄著那騎士,可他們的速度很快馬上就要來到跟前,就在要接兵的那一刹那,李遠的箭直飛那人咽喉,隻見那人,長槊一橫想硬擋此箭,可是稍稍慢了點,隻碰了一下,箭飛向其左眼,那人也甚是了得,向後一仰翻下馬去,接著衝入長矛陣中,橫衝直撞手下無一合之將,其餘大刀兵在雖然不少中箭的,但大部分都衝到陣前,有的帶著長箭殺來,凶悍無比,公孫玉領著邊戰邊撤,同時向那持槊的人殺過去,李運壓著陣勢緩緩後撤。

周銳翔在公主座駕旁邊守護著,聽見裡麵王公公模糊的禱告,暗自發笑,這時車上窗口的簾子掀了起來,“周將軍,請過來一下。”公主在窗口招呼道,周銳翔策馬上前說道:“公主有何吩咐。”“這是怎麼回事?”公主問道,“回公主,我們遇到歹人襲擊,不過請公主放心,末將等將竭儘全力保護公主周全。”“既是如此,你還在這囉嗦什麼,還不趕緊護著公主快跑。”王公公插入道,周銳翔微一轉頭並不理他,“公公莫要亂說。一切仰仗周將軍了。”公主說道,周銳翔恭敬的答道:“不敢,末將必將竭儘所能,請公主安坐車中。”“如此有勞了。”公主說完放下窗簾,周銳翔回身向前走去,這時前軍騎兵突然一亂,騎兵統領高喊,有絆馬索,大家停下。周銳翔剛要上前,又有大批人馬從四周圍上來,“大刀兵向前清除絆馬索,騎兵四散迎敵,盾牌兵護著公主前行,不可戀戰。”周銳翔命令道,這時一個黑衣人以非常迅捷的速度躲過阻攔迅速向公主這邊衝來,周銳翔暗思到,此人輕功著實高明,乃生平從未見過。手中銀槍一緊,盯住那快速移動的黑衣人。

公孫玉已殺至那持槊的黑衣人附近,騰身躍下馬背,雨虹劍直指其肩井穴,務求將其活捉,那人也很是了得,擰身回槊,以力碰力借重兵器之力橫向砸向劍身,公孫玉手腕一翻,斜指向其麵門,那人借揮動之力向右一閃,躲開這一劍,同時向後躍去,公孫玉剛要追擊,卻被其他人纏住,隻得放棄,再次帶領人馬後撤。

那黑衣人轉眼越過盾牌兵,騰身躍起,企圖直到公主車上,周銳翔一踩馬背,銀槍刺向那人的小腹,這一槍正是在那人力儘下落之時刺出,誰知那人輕功是在厲害,右腳一點左腳,在空中稍一停頓,然後再踢向槍柄,向後一翻,周銳翔停在公主車頂上,那人落地後,躲過幾個盾牌兵的攻擊,再次向公主車窗衝去,又被周銳翔一槍刺回去,那人衝了幾次無功之後,接著向後飛躍出去,四周伏擊的黑衣人也且戰且退的撤去,周銳翔阻止騎兵前去追擊,下令按計劃撤向山口。

公孫玉這邊也是在那持槊黑衣人的帶領下,迅速撤出戰場,這次襲擊非常迅速,前後隻有一刻鐘的時間。公孫玉和李遠率軍追上前軍,與周銳翔會合,來到山口紮營。三人先去公主營帳請安,然後回到公孫玉的營帳商量對策,公孫玉道:“銳翔,你的傷不要緊吧?”周銳翔答道:“末將沒事,剛剛清點完,我們傷亡三百多人,而且現在還不知道對方是誰?”李遠接道:“這些人一定不是山賊,他們應該是軍隊,可是又是哪裡來的呢?”公孫玉思索道:“我們與匈奴和親是西域各邦均不願看到的,所以他們均有可能發兵阻止,而西域離匈奴和我朝最近的是狐胡和月氏,所以很有可能是他們的軍隊。我們現在也沒有太多的時間了,必須準時把公主送去,否則我朝將再次遭到匈奴的攻擊,唉。”“哼!他日我朝強盛,我一定要領兵打匈奴。”李遠要說道,“現在我們已經來不及繞路了,必須製定策略突圍出去。”公孫玉說道,周銳翔想了想回答道:“從剛剛的交戰中可以看出,對方兵力顯然在我們之上,經過方才的偷襲沒有成功,很可能會直接進攻我們,如果這麼交鋒我軍很可能會吃虧,我認為我們應該爭取主動。”“怎麼才能爭取主動呢?”李遠問道,公孫玉反問道:“現在已經馬上就要天黑了,你說敵人會不會來襲營呢?”李遠想了一下答道:“肯定會的,如果這樣的話,我可以先帶弓箭手趁黑出去埋伏,然後反伏擊他們。”周銳翔接道:“我認為不會這麼容易,從今天的行動看,對方也是精於謀略之人,不可能這麼容易上當。”“你是說他們不會劫營了?”李遠問道,“不,他們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肯定會來的,關鍵是來的時機,假如你是他們會選擇什麼時候來呢?”“當然是夜深時候來啊,這時正是人們熟睡放鬆之時。”公孫玉看了周銳翔一眼,笑道:“既然你能想到,對方應該也能想到,而且肯定也能料到我們會反伏擊他,那麼他應該會重新選擇時機,你說是不是啊,銳翔?”周銳翔答道:“將軍所言極是,看來也想到了,不知可有什麼計劃?”李遠在旁說道:“你們說什麼呢,能不能說明白點?”公孫玉答道:“彆急,我和銳翔認為他們會在黎明時分來進攻,因為此時正是天最黑,人最困的時候,我們應該好好利用這個機會,既要打擊敵人,又要利用這次他以主力來攻的時候,我們借機突圍出去。銳翔,你有什麼具體的計劃嗎?”周銳翔來到案前,翻開地圖,抬頭說道:“按照地圖顯示以及我的探查,過去那道山穀之後,那裡有個路口,雖然分岔,但是是一條路被一道山梁分開了,過了那道山梁之後又彙成一條大路,再走十幾裡應該有座吊橋,那裡易守難攻,隻要我們堅持到那裡,過了吊橋那時就可以擺脫他們了,而且那時我們可以先去朔方,那裡有我朝的駐軍,他們應該就不敢追擊了,現在難處是如何分派人手。我想的是由小李率兵埋伏,然後請公主化妝成公孫將軍的親兵,由公孫將軍保護突圍,走岔路的小路,我率領中軍保護公主的空車拖住敵人,同時從岔路大路突圍,兩位意下如何?”公孫玉略一沉思,道:“我認為應該由我來拖住敵人,銳翔你來保護公主突圍。”周銳翔眉頭稍擰,問道:“這是為何?保護公主責任重大,理該由公孫將軍親自護送。”公孫玉笑著回答道:“銳翔你彆急,我明白你的意思,帶領中軍是很危險的任務,我並不是跟你爭,而是假如敵人已經了解我們的情況的話,肯定明白我們的身份,假如突然換成由你帶領中軍,他們肯定會懷疑的,所以由你來護送公主突圍,我來拖住敵人,你們意下如何?”李遠說道:“就這樣吧,小周你護送公主走,我的埋伏定會讓他們損失慘重的,說不定到時我和公孫將軍從岔口那條大路立刻追上你們呢。”周銳翔想了想答應了。公孫玉站起身來說道:“那麼現在我們去叩見公主吧。”

三人來到公主帳前,剛要請示,王公公一陣風似的衝出來,“你們幾個臭小子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公主有什麼閃失當心你們的腦袋。你說……”還沒到跟前就喊道,李遠碰了碰周銳翔的肩膀,咧嘴一笑,周銳翔不屑的一轉頭,而公孫玉則回答道:“請公公稍安,等見到公主再行稟告。”王公公一甩袖子,哼道:“跟我來吧,給我小心點。”

“叩見公主殿下。”“三位將軍免禮。”公主溫聲說道,三人行完禮站起身來,周銳翔略一打量公主,心中感到一絲驚訝,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保持如此鎮定,真是大家風範。這時公主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人攻擊我們呢?”“請公主放心,這可能是有人不願意見到我朝與匈奴的這次和親成功,所以在此破壞,很有可能是西域某族的軍隊,末將等將竭儘全力保證公主安全到達,”“那不知三位將軍有何良策?”公主問道,公孫玉回答道:“方才我與周李二位將軍商量,因為對方兵力在我軍之上,因此,想請公主先委屈一下,暫時扮作周將軍的親兵,由周將軍在黎明時分護送公主突圍,由我和李將軍在此先拖住敵人,等公主安全突圍之後,我們再突圍。我們方才已商量好一條路線,必將儘力護送公主安全送到達。”“這怎麼能行,公主千金之軀怎能如此冒險,你們怎麼能出這種餿主意?”王公公先搶先說道,公主抬手阻止他,說道:“公公先不要急,我想想聽聽具體的計劃。”公孫玉回答道:“回稟公主,末將等料想敵人必將在黎明時分襲擊我們,因此,我們將先行在埋伏好弓箭手,但我們的弓箭手人數太少,無法重創敵人,隻能吸引敵人主力,然後由我領著大軍護著公主的空車在此纏住敵人,而公主則有周將軍率領騎兵護送公主突圍。公主意下如何?”“那公公我呢?”王公公說道,“你當然是在公主駕旁,假意伺候公主,不然敵人會起疑的。”李遠笑著說道,王公公一聽立刻哭喪著臉道:“啊?我不能離開公主,公主啊,你要帶著小人啊?”公主思索道:“本該一切聽從將軍,隻是能不能讓王公公跟著我?”公主思索著問道,公孫玉回答道:“是,一切聽從公主安排。”李遠急道:“可是如果讓敵人看出破綻怎麼辦?”大家都在沉思時,王公公突然顫聲喊道:“公主,小的留下,小的留下,請公主放心,嗚嗚……”還沒說完就哭了起來,公主遲疑道:“可是,這……”王公公擦了擦淚,說道:“公主不用擔心小人,小人願為公主效死命。”李遠笑著接道:“如此最好,公公不要悲傷,我們必將保護公公周全。”公主點頭說道:“那公公自己小心,請李將軍多多照顧,而我就有勞周將軍保護了。”周李二人躬身回答道:“末將必將竭儘全力。”公孫玉說道:“現在請公主先行準備吧,我們現在開始布置。”

入夜之後,公主換好衣裝之後來到前軍,李遠帶領弓箭手埋伏在大營周圍,公孫玉和王公公守在中軍大帳,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希望都能如願。

第二節情滿沙場

夜黑如墨,山風呼嘯,沉寂的山巒若隱若現,黎明將至,守候的大軍不敢有絲毫放鬆,不知敵人能否如料想的出現。馬上就要天亮了,這時黑暗完全籠罩著大地,突然喊殺聲從山中傳來,大批人馬從大營正門直殺進來,公孫玉領兵守在公主帳周圍,看似雜亂,其實早已布好陣勢,而周銳翔則守在化裝成自己親兵的公主身旁,帶領騎兵向山中殺去,這時李遠命令埋伏好的弓箭手為周銳翔的騎兵開道。

文安公主小心地操控著自己的棗紅馬,雖然在皇宮的時候學過騎馬,但畢竟騎的不多,而且這次又是在這麼危險的情況下,不免有點緊張,握著韁繩的手有點顫抖,不禁望了望身邊的周銳翔,已經見過幾次,隻是覺得他很沉默,這是看見他穿著一身玄色盔甲,在火把的照耀下似隱似現,而他那輪廓分明的臉滿是冷峻,雙眼堅定的望著衝來的敵人,這時他突然轉過頭來望向公主,說道:“公主殿下,等李將軍的弓箭為我們打開缺口後,請公主跟在我末將的身邊策馬向前衝衝,請公主不要怕。”文安公主看到他那電一般的眼神,臉上一熱,心中有點慌亂,趕忙定定神,點點頭,小聲說道:“偏勞了。”“不敢。”周銳翔看了看一身戎裝的公主,在火光下,她那姣好的麵容鎮定自若,心中暗讚,早聽聞文安公主果敢剛毅,果然名不虛傳,同時又有點惋惜,如此人物竟然……,唉。想到這裡心中不由一愣,問什麼會有這種惋惜的感慨,搖了搖頭,神情又恢複冷峻,冷靜地看著衝來的敵人在被己方弓箭手一批批的射倒,等待出擊的時機。文安公主望著他的臉有些發怔,也有點對自己的感覺莫名其妙,這時敵人在弓箭手的攻擊下開始出現缺口,於是周銳翔一生令下,帶領騎兵,護著公主開始突圍,手中銀槍如蛟龍出水,勢不可擋,整個騎兵隊猶如釘子般刺穿敵陣,而公主緊緊跟著周銳翔,在他的槍幕中,毫不費力的前進。

天越來越亮了,公孫玉在中軍抵擋著不斷前來衝擊的敵人,心中突然有些不安,可是麵對敵人潮水般的攻擊也無暇多想,李遠看到周銳翔的騎兵突圍後開始向向中軍的敵人進攻,希望能一舉殲滅這些人數已經不占優勢的敵人。雖然敵人在不斷減少可毫不退卻,仍在拚命進攻,這時王公公在公主的營帳裡喊道:“公孫將軍,情況怎麼樣了?”公孫玉笑著回答:“公公放心,公主已經衝出去了,我們馬上就要全殲敵人了?”“謝天謝地。”公孫玉看著敵軍突然喝道:“不好!”連忙下令全軍反擊,同時派遣傳令兵:“通知李遠立刻增援周銳翔,快。”看著傳令兵遠去,強壓心中的不安,率先向外圍殺去。

周銳翔率騎兵護著公主一路衝殺已經擺脫了敵人的追擊,馬上就要到達那陡峭的山穀了,看了看自己昨天受傷的手臂,又流血了,回首向公主望去,隻見她稍微有些氣喘,但神色仍然鎮定,正目光炯炯的望著自己,趕忙道:“公主受驚了。”文安公主微笑答道:“還好,這是我第一次離戰場這麼近,多虧周將軍的保護,我才安然無恙,周將軍的手好像受傷了,不要緊吧?”周銳翔連忙答道:“謝謝公主關心,末將沒事,嗯,公主很勇敢啊。”聽到他這麼說,文安公主心中一甜,下意識的低下頭,又有點不好意思,抬起頭了問道:“現在已經沒事了嗎?我們在哪裡與公孫將軍他們會合?”周銳翔看了看後麵,又看了看四麵的山穀,突然意識到,不好,中計了。連忙下令:“眾軍聽令,小心四周,立刻全速前進。”接著和親兵圍在公主周圍,小聲說道:“公主,我們可能中計了,不 過請公主不要擔心,我們必將全力保證公主安全。”文安公主剛要回答,突然山穀兩旁飛出無數支箭,周銳翔一邊撥打著箭一邊護著公主往前衝,看著身邊的同袍為他們擋箭而不斷倒下,真是心如刀割,這時公主的棗紅馬也中了一箭,周銳翔一牽公主的手,說道:“公主得罪了,勢態緊急,隻有從權了。”說完不待公主回答,直接將公主拉到自己身前,兩人共騎,文安公主坐在周銳翔身前,粉臉如霞,手足無措,隻聽見撲通撲通的心跳,心中既有不安,又有些許甜蜜。這烏騅馬也著實神駿,雖然兩人共騎,仍然四蹄翻飛,急速前進。不多時便來到岔路口,周銳翔一帶韁繩,向左邊那條小路衝去,這時跟在身後的騎兵已不足百人,剛走幾十裡,右側山梁上衝下一隊人馬,攔住前路,同時後路也被堵住,周銳翔隻得停下,打量著對方領頭之人,一身金盔金甲,騎一匹棗紅駿馬,那人臉孔狹長,鼻梁高挺。眉目細長,眼睛微微有些泛藍,一望便知其是西域人氏,雖然在馬上,仍散發著有如山嶽般的壓迫力,身後跟著四位將領,一人背弓,一人持矛,一人腰挎彎刀,一人手提長槊。那人手一拱,行禮道:“在下月氏二王子阿隆那,聞聽文安公主駕臨,特意率手下水火風雷四衛到此恭候,希望公主賞麵到我月氏去做客。”周銳翔手中銀槍一挺說道:“賊人好大的膽子,且問過手中銀槍答不答應。”阿隆那王子,笑道:“這位將軍可否通告大名,竟然能從我手下水火二人手下逃走,還能讓我的火衛受傷,真是不凡啊。”周銳翔哼道;“我乃天朝龍驤將軍周銳翔,爾等番幫小國也敢放肆。”阿隆那笑了笑,說道:“不錯,我們是小,所以我們才要努力的生存,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請公主見諒。”文安公主挺了挺身子,看了周銳翔一眼,在馬上答道:“王子風度令人欣賞,但是我們還有要事,有負王子好意了。”阿隆那王子笑道:“公主不愧為天邦之女,在如此境地還能保持如此迷人的神采,真讓人佩服,不過我們此行勢在必得,如果有什麼得罪的地方敬請公主見諒。”剛要下令,周銳翔喊道:“看王子也是個英雄,可敢與我單獨一戰,如果我輸了,我們跟你走,可要是你輸了就放我們走,王子可有此膽量?”阿隆那王子仔細的打量著他,笑道:“周將軍果然勇武過人,在下本也渴望與你一戰,可是你現在是久戰疲憊之身,此時動手難免趁人之危之嫌。嗯,這樣吧,我們不用弓箭手,你帶你的人進行突圍,我的水火風三衛你已經見過,如此就讓雷衛帶軍阻擊,如果你能突圍出去,我就放行,周將軍意下如何?”周銳翔略一沉思,低頭問公主:“公主意下如何?”文安公主聞著他身上的男子氣息,心中忐忑,低頭回答道:“請周將軍自行決定。”周銳翔抬頭答道:“好,如王子所言,希望王子信守承諾。”阿隆那王子說道:“好,周將軍,你小心了。”周銳翔吩咐身後騎士:“等開戰後,我們立刻向山梁上衝,希望公孫將軍他們能及時來接應。請公主小心拉緊韁繩。”手中長槍一挺策馬斜著向山梁上衝去,雷衛提著長槊領兵向他們衝來,周銳翔的騎兵拚死擋著他們,周銳翔回身看著不斷倒下的同袍,強忍心中悲痛向山上衝去。阿隆那王子和手下水火風三衛果然信守約定,站在旁邊觀戰。山勢越來越陡,周銳翔隻得策馬斜著向上走,這時是那雷衛已經空身提著長槊追來了,周銳翔翻身下馬,一拍馬臀喊道:“公主快走!”轉身向那雷衛殺去,銀槍直刺雷衛咽喉,雷衛橫槊一擋,周銳翔抽槍回身,雷衛順勢一推長槊掃向周銳翔的腰部,周銳翔豎槍一擋,將其長槊磕開,但是虎口發麻,不禁暗想,這人好大力氣,我現在久戰疲憊,手臂又受傷了,不能和他硬碰,於是展開身法,手中長槍猶如一條銀蛇圍繞雷衛攻擊,那雷衛雖然力大,但身法不夠靈活,而且又是在這山坡上,立刻落於下風,周銳翔正想一舉擒殺此人,但是這時雷衛的手下已經圍了上來,周銳翔隻得展開渾身解數,阻擋來敵,以求公主能逃脫,可就在這時又聽到了自己那烏騅馬熟悉的馬蹄聲,抬頭一望,文安公主正策馬奔來,喊道:“周將軍快上馬。”周銳翔一愣,但又心下一暖,奮力逼開雷衛,騰身上馬,這是雷衛已經帶兵圍上來了。周銳翔看了看文安公主,而文安公主也在看著他,他剛想問她為什麼要回來,但文安公主卻伸手擋住說道:“周將軍,什麼都不要說了,我不能獨自一人逃生,生死有命,即使這樣死去也未嘗不是好事。”正當兩人就要絕望的時候,一排箭從山頂上射向馬前的敵人,李遠的聲音從山頂傳來:“小周堅持住,我和公孫將軍來了。”周銳翔精神一振,一抖韁繩,繞過敵人徑直在山梁上向前衝去,雷衛急忙帶人來追,李遠兵上前截住邊廝殺,邊往周銳翔那邊撤去,山下的阿隆那王子急忙帶人斜著前來追擊,這時山口那邊傳來喊殺聲,原來是公孫玉已經從山梁另一邊來到敵人前麵,截住阿隆那王子,手持雨虹劍直奔阿隆那王子,阿隆那王子從手下手裡接過自己落雁刀迎上公孫玉,而阿隆那王子手下的風衛展開輕功趕上周銳翔和公主,周銳翔回身一槍刺向其麵門,那風衛輕功已至化境,腳一蹬騰身而起,手中彎刀斬向周銳翔的咽喉,周銳翔右手一提擋開這一刀,文安公主振奮精神在前麵駕馭烏騅馬,風衛緊跟烏騅馬後側,不時起身偷襲,都被周銳翔擋回。這時公孫玉硬擋阿隆那王子三十刀,暗自驚訝,想不到西域之地竟有如此人物。於是劍走輕靈,似棉似絮,以柔克剛。而阿隆那王子驚異公孫玉的武功,天朝大邦果然人才輩出。兩人都有些惺惺相惜,公孫玉邊戰邊往後撤,這時阿隆那王子忽然想到前麵的浮橋,立刻明白了他們的意圖,急忙派出水火二衛從側麵趕到浮橋那裡攔截,可這時李遠領兵已經趕到,周銳翔也護著公主來到公孫玉這裡,周銳翔將公主送到大車上,王公公趕忙過來扶上去,文安公主看著周銳翔,雙目晶瑩,紅唇微顫,似有話說,周銳翔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行了一禮,轉身向敵人殺去,文安公主望著他,他的背影在充滿淚水的眼睛中逐漸模糊起來,一滴眼淚終於湧出眼眶,視線又清晰起來,看著眼前的戰場,舉袖拭淚,扶著王公公走進大車。

周銳翔來到公孫玉和李遠的身邊,向公孫玉說道:“公孫將軍,請你護送公主快走,我和小李在此阻擊敵人。”公孫玉說道:“不是由你保護公主嗎?你怎麼又回來了?”周銳翔說道:“我還是在此阻擊敵人吧,公孫將軍是主將,應該由你保護公主,請快去吧,遲則生變。”公孫玉看了看他答道:“好吧,你們小心點。”說完轉身而去。周銳翔轉身對李遠說:“小李你在後麵集合弓箭手邊阻擊邊撤退,過了吊橋後立刻斬斷,我率長矛兵在前麵阻擊。”李遠答應著後撤。

周銳翔帶領長矛兵反身殺回去,以給公孫玉他們贏得時間,這時李遠已經集結好了弓箭手,緩緩向後撤去,周銳翔一杆銀槍抵著阿隆那王子和水火風雷四衛,不一會兒就已經多處受傷了,但他仍然不後退,連他也不明白自己現在的心情,難道僅僅是效忠嗎?李遠在後麵壓著陣腳看著自己的兵從橋上後撤,阿隆那王子自己擋著周銳翔,命令四衛,帶兵攔截,可是山路狹窄,而且有周銳翔不顧性命的阻擊使他們不敢掉以輕心,就這樣踏著屍體,阿隆那王子帶著四衛終於還是來到了吊橋前麵,公孫玉已經護送公主過了橋,周銳翔自己在最後進行著阻擊,直到李遠和他自己手下的長矛兵都過了橋,周銳翔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沒法過橋了,而且身上的傷雖然不能致命,但是流血過多已經使他感到渾身無力,已是強弩之末了,麵對著阿隆那王子和手下士衛的攻擊,周銳翔已經無力阻擋了,但他還沒有放棄,這是他的使命,他還要搏一搏,看了看眼前的敵人,口中一聲長嘯,震蕩山穀,手中銀槍幻作千道槍影,灑向敵人,這時李遠在橋那邊喊道:“小周,趕緊過橋。”周銳翔拚儘全力逼開身前的敵人,知道自己不過去李遠他們是不會斬斷橋索的,於是一拉韁繩,調轉馬頭,使勁一拍馬臀,阿隆那王子當然不會讓他過去,從馬上騰身而起,手中落雁刀劃出一道長虹,務求一刀將其斬落馬下,周銳翔早就料到他們回全力攔截自己的,他一拍馬背轉身將手中銀槍向阿隆那王子擲去,同時拔出長劍斬向橋上的繩索,阿隆那王子麵對著這枝周銳翔用儘餘力擲來得長槍,也不敢掉以輕心,隻得奮力用刀擋開銀槍,但是卻被逼落回原地,這時,風衛將輕功運到極致,像是一陣風一樣向周銳翔馳來,就在周銳翔將要砍到繩索時,用彎刀架住周銳翔的劍,周銳翔扔掉長劍,合身抱住風衛,兩人同時摔落山澗,在那一瞬間看見自己的烏騅馬已經安全過橋,微微笑了一下,大聲喊道:“小李,動手。”李遠看著他們落下的身影,強忍悲痛,一刀斬落,隻聽弓弦一響,一支長箭直奔咽喉而來,是水衛阻止他砍斷橋索,阿隆那王子也衝了過來,希望能阻止李遠斬斷橋索,然後以一己之力為自己的部隊贏得時間,李遠想躲已經來不及了,看著急速奔來得阿隆那王子,決定拚死斬斷繩索,就在繩索砍斷的一刹那,那支長箭已經奔至咽喉,李遠自問已經必死了,可是猶如彩虹般的劍光一閃,一把長劍及時而至擋開了這支箭,公孫玉來到李遠身旁,望著急速後躍的阿隆那王子,強忍熱淚,沉聲說道:“王子厚賜,他日必將一報。”說完拉著李遠轉身而去。

文安公主一直在車上望著剛剛的那一幕,就在周銳翔跌落的那一刻,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離體而去,她已經沒有眼淚可流了,在這山風呼嘯的山穀中,文安公主坐在緩緩前進的車上隻是愣愣的向後望著,望著,一切是夢,是醒,是幻,是真。

阿隆那王子望著山澗,舉手行了個軍禮,回首看了看自己人馬,下令道:“立刻搭橋,尋路,繼續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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