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霜在一旁悶悶不樂的看著周圍的加油者,感覺自己如同彆人的刀下豬肉,完全非得按照彆人的意願。他從來不喜歡這樣的生活,為彆人的意願而活的人隻有兩種結果。第一是順著彆人的意願嘩眾取寵,第二是逆著彆人的眼光無地自容。一旁林可欣也投來關懷的眼光,一泓秋水之中泛起勸解的柔情。
葉霜猶豫不決的眼神對上林可欣殷殷期盼的眼光時,頓時覺得臉上野火四起,如同一座空蕩蕩的城燃起了衝天的大火。趕來觀戰的錢夢夢和徐向飛不停的呐喊助威,覺得葉霜非得為了男人的麵子衝鋒陷。假若葉霜在眾人的眼光下退縮,以後他們就從內心深處鄙視葉霜了。隻是一個乒乓球的邀請而已,即使輸球也要輸的雄糾糾氣昂昂,絕對不能給人以口舌。如今這個時候,已經不是葉霜和王威威之間的戰爭了,而是關乎於兩個班級的榮譽了。
“葉霜,你在害怕什麼呢。拿出你一目十行的瀟灑和威武出來,我們都站在你這邊為你加油喝彩。你就放開手腳打吧,就算打不過也要輸得有骨氣,不能丟了我們班的麵子。不能讓彆人說我們班的男生都是窩囊廢,連一個乒乓球的挑戰都不敢迎接。葉霜,你最棒,你最棒。”錢夢夢心情十分高漲,在一旁如同一個移動擴音喇叭一樣。隨後趕來的同學都跟著錢蒙蒙起哄起來,如此一來就將葉霜推上了風口浪尖了。
葉霜左顧右盼生光輝,眼睛中隨著周圍觀戰人群的熱情也漸漸多出了幾分勇氣,剛要氣勢鼓舞的答應王威威的生死契闊書,王威威拍了幾下手掌,站到了人群的中心地方,大聲說道:“來啊,來啦,大家都來看看這個膽小如鼠的人了,連乒乓球也不敢打。大家都給評評理,說說你們這個麵前的人,還是個男子漢大丈夫嗎?”
葉霜眼睛裡要噴出火來,對著一旁揮牙舞爪的王威威氣得齜牙咧嘴。林可欣走到葉霜一旁,低聲低氣的說道:“你就不要和他打了,他以前在香港是青年組賽冠軍,你肯定打不過的。我們走吧,也不用理他了,他就是這樣的喜歡在人群麵前出風頭。”
葉霜輕輕推了推林可欣,說道:“誰說我打不過他,就算打不過他也要打。你剛才沒聽見錢夢夢那張烏鴉嘴說嗎,如果我不跟他迎戰打乒乓球,到時候會連累到我們班的榮譽。我個人丟臉不丟臉倒是無所謂,不過要是我的班級丟臉,給於老師丟臉了,就是我的罪過了。”
這句話說得聲音也小,周圍的歡呼聲吵雜聲也大,也隻有林可欣聽見了。林可欣終於點點頭,帶一點鼓舞的笑容道:“好吧,那我支持你和威哥打,儘量去拚吧。雖然我知道你是肯定打不贏的,不過隻要儘力就好,其他的都是不所謂的。”
葉霜朝人群中心的王威威大聲叫道:“你這麼囂張乾什麼?誰看見你打贏我了,不就是破乒乓球嗎,老子玩球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呢?你給我放大狗眼睛看清楚,等會兒到底是你打的我滿地找牙,還是我打得你無地自容。”葉霜說的聲音極大,清楚的壓過了人群的喧鬨聲。四周頓時鴉雀無聲,都瞪大了眼睛望著即將開始惡戰的兩人。葉霜臉上是彌漫著濃濃的殺氣,騰出的殺氣罩住了他的全身;王威威這邊卻是淡然自若,帶著幾分輕蔑的味道。
“威哥,你的寶貝給你拿來了。”在這安靜的時刻,從人群後麵傳來一聲興奮的聲音。那人從人群後擠進來,將一幅拍子送到王威威麵前,帶著乞討獎賞的笑容。王威威看見這幅拍子的時候,眼睛裡頓時放出幾分“雄霸天下,舍我其誰”的霸氣,高興的拍拍那人的肩膀,說道:“辛苦了,等會兒請你喝東西。”那人退在後麵,說道:“謝謝威哥,我們再後麵替威哥加油助威,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打的落花流水共添悲。威哥加油,威哥必勝,威哥威武!”
後麵三個威哥說得極為響亮,氣浪一波接著一波,氣勢極為波瀾壯闊。那人的聲音剛落,後麵就有人跟風叫你起來,一時間氣場完全站在王威威這邊,壓得葉霜完全無立足之地了。葉霜清爽的笑了幾聲,大聲說道:“你的拉拉隊倒是挺好的,給你添得這麼大的仗勢。有本事就要這些人住口,吵得大家煩不煩。”
王威威聽的葉霜這句話帶著十二分的不爽之意,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說道:“如果你要是不高興的話,也可以讓你的啦啦隊將陣勢造起來。我是絕對不會因為你的啦啦隊搞得驚天動地而生氣的,有沒有一點度量。”
王威威將“度量”二字說得特彆重,言語中帶著強烈的鄙視之意。葉霜也不說話,將徐向飛和錢夢夢叫道自己身前,附在他們耳朵上秘密說了幾句話。錢夢夢和徐向飛聽完葉霜的話,豎起了大拇指道:“哈哈,這招可真夠狠的。好的,你放心啦,等會兒就會讓你滿意的。”兩人的笑容之間露出幾分詭異和神秘,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再賣什麼葫蘆藥了。
王威威一臉不解的看著葉霜在原地兀自得意的微笑,不知道葉霜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兩人相互望了幾分鐘,錢夢夢的聲音忽然從廣播中穿出來:“混世魔王斬妖邪,誅仙一出神鬼滅;太上老君收異類,乾坤一定天地哭。今天由葉霜同學扮演的神級人物將進行一出創世紀的大屠殺,歡迎大家前往學校東邊小操場進行觀戰。現場進行呐喊助威競猜活動,凡是在比賽期間呐喊一方屬於勝利者,將獲得一份精美禮物。現在離比賽正式開始還有十分鐘,請大家抓緊時間行動。”
王威威聽到這句話時,頓時眼睛傻掉了,沒有料到葉霜竟然將此事鬨到了全校皆知的地步,心中突然生出幾分驚遲:“我本來隻是想借助這件小事情來教訓一下葉霜,讓他以後知道羞恥,不要整天纏著林可欣同學。
隻是沒有想到他竟然如此的不知廉恥,冒著被全校同學笑話的危險通知大家來看比賽。他明明知道會輸的,可是為什麼還要丟這麼大的人呢?難道他有什麼秘密武器嗎,或者也是乒乓球高手,隻是故作謙虛客套然後等著我上鉤後,就讓我在大家麵前掉天大的臉麵。”王威威越想越是心涼,驀地額頭上就冒出了豆粒大的汗珠,掌心更是汗水淋淋,此刻已經有汗珠滴落。
葉霜故意裝作一副沉著冷靜的樣子,非常淡然沉穩的看著王威威,心中卻在哈哈大笑:“哈哈,這個傻小子果然上當了,他不知道我在用計麼。我自然沒有你的技藝高超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在乎什麼了。讓在場的人知道我敗給你也不是特彆好玩,要玩就要玩大點的。現在全校的人都知道我和你之間的挑戰了,待會兒人潮越來越洶湧,你的內心就會繃得越緊了,無形之中增加的壓力算是最後的救命稻草了。我隻希望王威威的水平陡然之間失常,然後讓我不是那麼的尬尷。以後麵見林可欣的時候不至於灰頭土麵的,多多少少會有點顏麵啦。哈哈,看他緊張兮兮的樣子,我就知道這招湊效了。”
兩人都是沉默一番後,錢夢夢忽然從人群中擠出來,笑臉嘻嘻的對著王威威扮個鬼臉,然後湊到葉霜的耳旁:“我都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弄好了,等會兒就會有兩個喇叭播放廣告了。待會兒就等著看那小子的好事了,徐向飛那個混小子還沒有回來麼,他的動作也忒慢了點吧。”正說話間,隻見徐向飛其喘籲籲的從人群中擠過來,哈哈笑道:“一切都弄好了,等會兒就有鞭炮點燃了。我辦事是不是挺讓人放心的。”
葉霜點頭說道:“不錯不錯,你們兩個辦事太讓人放心了,哈哈。”葉霜最後的笑聲完全充滿了鄙夷,對自己的陰謀手段使用太傷心了。有點自嘲的搖搖頭,抬頭見到王威威膽怯的表情,又是非常的高興,兀自在心裡手足舞蹈一番。此刻周圍的人已經越聚越多,圓圓圈圈都圍了好幾層了。正在王威威出神發愣的時候,錢夢夢找來的音響正好唱起歌來,震的王威威更是六神無主了。
王威威一旁的同學湊到他耳旁說道:“你還和他比賽麼?看樣子的話,我覺得他肯定是勝券在握的,不然他沒有理由讓全校的人看著他出醜吧。我還麼有見過如此厚臉皮的人哦。你還是小心一點吧,十有八九是為了引誘你上當的,好讓你在全校的同學麵前丟人現臉,這樣你以後在林可欣麵前就抬不起頭來了。”他同學說道這個地方的時候,王威威冷汗淋漓,不住的開始顫抖。
他忽然止住旁邊同學的話,說道:“可是事情已經發展道這一步了,我如果臨時退縮的話鬨的笑話就更大了呀。所以,我看還是好好的跟他打一場吧。畢竟事端是我挑起來的,沒有我臨陣脫逃的可能性了。隻是如果他讓我在眾人麵前出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還沒有水貨到這個地步吧。說到底我也是香港少年組的乒乓球的冠軍,隻要我好好打也不會怕他的。就算我小瞧了他,他的實力又會強大到如何呢,終究內地的水平強悍在專業隊身上,民間一般隻是小打小鬨,沒多少高手的。”
他身旁的同學聽到這番話,陡然之間生出幾分信心,說道:“那就不用害怕他了,按照你這樣的分析,他或許真的隻是虛張聲勢啦。我們還是好好的冷靜一番,讓他把事情的聲勢壯大起來,在學校鬨得滿城風雨滿城塵又如何呢,終究隻是嚇唬人而已的。你就大喊一聲他算個鳥,什麼牛鬼神蛇都過來,老子今天就非要吃定你們了。”
王威威也是覺得這句話說得極好,於是照搬原話道:“你他娘的算什麼呢,什麼牛鬼神蛇都過來,老子今天就是要吃定你們了。管你是神是鬼,老子手握寶劍遇見神就殺神,遇見鬼就殺鬼。”王威威這句話說得中氣十足,實則有衝破雲霄的架勢,眾人聽在耳中直覺轟隆隆的聲音在耳中來回蕩漾。
葉霜看著王威威又露出幾分霸氣來,心中也是膽怯一步,想到:“這個小子是不是識破了我的計謀了,這個時候還沒有自亂陣腳。如果他還是如此冷靜,等會兒不會錯誤頻發,那我就丟麵子大了。全校學生都知道等會兒要開始的大戰,結果肯定會以博爾特的百米速度轉播的,這下可就糟了哦。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真心不該如此下流的,現在弄得自己下不了台了,該如何是好呢。”
錢蒙蒙此刻靠近過來,握住了葉霜的手,說道:“你又在遲疑什麼呢嗎,現在就是比氣勢的時候,誰的氣勢高就代表著誰就是等會兒的勝利者。不戰而屈人之兵的道理,你也應該懂啊,不要在他的麵前表露什麼了,一切都是浮雲啊,反正也是一個笑話而已啦,沒有誰會放在心上的。如果有人記得今天發生的一切,那麼這個人肯定是對你感興趣的人啦,不然誰會這麼無聊來記住一件與已無關的事情呢,你用你的屁股分析分析,道理是不是這樣的。今天就要豁出去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呢,橫豎都是一個敗,在一個人麵前敗是敗,在十個人麵前敗還是敗,在一百個人麵前敗也是敗,所以你已經沒有什麼心理負擔了。你和王威威之間的比拚就在臉皮厚這個層麵了,誰比較放得開比較厚顏無恥,誰就在聲勢上戰勝了誰。我說的你都知道的,加油啊,葉霜,我們都是你堅強的後盾。”
葉霜轉過頭,對著錢蒙蒙傻傻的笑笑,說道:“哎呀,我知道了,你們的心意我都懂得,你們的情誼我也放在心裡了,以後有時間的時候會還給你們的。你們放心好了,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頓時,葉霜一改適才的膽怯和惶恐,換做一幅大無畏的樣子,用一種很無所謂的口吻挑釁說道:“你是想死的難看一點,還是死的比較有尊嚴一點。如果你要死的難看一點,我會毫無客氣的成全你的。如果你要死的有尊嚴一點,我會讓你幾個球的,絕對不讓你在大家麵前丟大了。這兩條路任憑你隨便選擇,我是無所謂的。”
王威威的臉色頓時就鐵青的,漸漸漲成了紫色,說道:“誰的口氣這麼狂妄自大啊,也不拿個鏡子照照自己是什麼模樣,有神馬資格在這裡說這種風涼話。如果你現在投降的話,或許我會很痛快的饒了你;如果你還是要不知死活的繼續挑戰我的威嚴話,我就不會手下留情的。反正你都是一個輸,你就開口告饒吧,我會發發慈悲放你一馬的,至少讓你不會那麼狼狽的離去。我會用最對待奴隸的態度送你回去的,以後就不用在我麵前出現了。不然見我一次,我就讓你難堪一次,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的。”話語中有一番狠戾之氣,完全就是不當葉霜有回事,竟然帶著七八分的侮辱性口吻。
葉霜也不生氣,依舊淡然的笑容道:“是嗎,看來王威威同學非常有信心勝過我哦。如果你勝過我了,我會從你的褲襠下麵爬過去,算是我不自量力的惡果。如果我勝過了你,那就不好意思了,請從我們三個人的褲襠中爬過去。”手指向了徐向飛和錢蒙蒙。他們兩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隻是在一旁楞著,完全麼有配合的表情。
眾人正在氣勢比拚之中,葉霜的班主任於惠君從人群中忽然擠過來,橫了一眼葉霜,生氣道:“葉霜,你剛才胡亂廣播什麼呢?有神馬事情需要弄得全校皆知啊,我不知道是誰去廣播室買通了廣播員,他竟然允許你們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真是的。學校的廣播室是你們隨便宣傳無聊事情的工具嗎?”葉霜臉一下子拉了下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雙手反複的在荷包裡麵變換著位置,反反複複的上下來回遊動著。
王威威站出來說道:“請你不要打擾我們之間的事情,如果你是來觀戰的,請你退後幾步;如果你是來搗亂的,那不要意思,現在是休息自己,老師也沒有權利打擾我們。”
一番話說得於慧君臉黑一陣白一陣,暗自詫異對麵這個小家夥如此的伶牙俐齒,隻好忍氣說道:“你說的沒錯,現在是你們自由的時間,我原本是沒有權利管你們的。我來這裡隻是看看你們到底在比試什麼,如果沒有違反學校的紀律,我自然不會橫加乾涉。如果你們聚眾打架鬥毆,我肯定要阻止你們的。葉霜同學,你剛來這個學校不久,就想弄的滿城風雨婦孺皆知吧。你倒是蠻大的麵子的,說吧,你準備做件什麼了不起的事情。”這句話中儘是點點無奈,說到“事情”的時候還有些許歎氣,也許從來沒有碰到過如此能說會道的人吧。
葉霜正要說話,一旁的徐向飛搶過話頭說道:“於老師,葉霜同學隻是想打打乒乓球,絕對不是違反學校紀律的事情哦。”揚起手中緊握的乒乓球拍,向於慧君做出證明。於慧君擠進來的時候,已經看見了兩幅乒乓球拍,原本想立時撤回去的,隻是礙於麵子就說了幾句。要不是剛才反應快,差點就在王威威麵前丟人了。眼睛就將一旁的王威威看了幾眼,說道:“你這個伶牙俐齒的同學是幾班的呢?”
王威威十分不屑的冷哼一聲,走到乒乓球桌前,緩緩道:“請這位老師離開,不要打擾我們之間的玩耍。我們的休息時間有限,如果老師覺得手癢的話,我可以先陪老師玩幾局。如果老師不想玩的話,請不要站在這裡阻礙我們,對您感激不儘了哦。”
於慧君笑嘻嘻的退開了,說道:“那你們在這裡玩吧,我也不打擾你們了。”她隻覺得臉上冷冷的,再不自覺走開的話,真要被這個陌生的同學氣壞了。她退開幾步後轉身就消失在人群中了,隻見小小的乒乓球桌旁已經圍了好多人了,竟然還有人絡繹不絕的從彆的地方趕過來,心裡歎了幾聲長氣,想道:“如今的學生真是太浮誇了,隻是打個乒乓球就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想當初我們是多麼的低調,重來不願意在公眾場合展示什麼,就算是展示了也是迫不得已的。果然如今的學生都希望被彆人知道,欲望太強烈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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