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撫摩著她的秀發,道:“依依,不要怕,我在呢。”
依依抽搐著道:“驚風,你怎麼會來?”
我一愕,依依明明隻叫我“書生”的啊,怎麼叫我名字了?
可當我看著依依哭泣的樣子時,心裡一痛,再也沒心思猜想這個,霎時間作出了一個其實錯誤的決定--我要帶她走。
我把依依從懷裡拉出,擁住她腰,道:“我來了就不會有人欺負你了,我這就帶你走。”在我堅定的口氣裡,依依似乎忘記了她明明比我厲害的……她都走不掉,我怎麼能帶她走……
屋外眾人聽見我這句話俱是一愣,然後分散開來,阻住出口。
鬼大娘道:“莫公子,我們可是有約在先的。你可不要失約。”
我冷冷道:“就你們,我自信拚了這條命施展出那比殺一擊,還是能走出去的。”
鬼大娘聞言臉色一變,道:“你那招雖然厲害,可是我們十殿也非善輩,若逼急了我們,我們也會拚命的。”
的確,如果有十個鬼大娘,我絕對不會活著走出去。
依依聽了我們對話,突然掙脫我的手,走回了屋裡。
我詫異的看著依依,不明白她要作什麼。
“你回吧。”依依忽而異常堅定的對我說道。
我看著她,正不明所以,忽然心裡一陣感動。我知道,她是為了我才要留下來的。
依依,等著,我一定會帶你走的。書生答應你的事情就一定作到。我默默的想道,同時在心裡將鬼大娘YY了百遍,轉身走出去。
鬼大娘一揮手,十殿閻羅散開。
“你們要保證依依在這裡的生活以及安全。否則我不敢保證那天我會不會突然頭疼,想不到那招怎麼使用。”我道。
“放心。保證少不了莫姑娘一絲毫毛。”鬼大娘說完一拍手,黑暗裡閃出一個人。
白淨的臉,瘦弱的身子,眼睛低著,很難看清楚模樣。
“這個就是負責依依姑娘安全還有起居的。”
我疑惑的看他一眼,不象會修行之人。“他好象連人階還沒脫離吧。也許,根本就不懂什麼武功……”
“莫大俠,你錯了。武功再好也比不過聰明。昔年武功微弱的龍小雲還不是照樣玩弄李尋歡於鼓掌之上?”那人抬頭,眼睛裡露出一絲狡詐,道。丫的還知道龍小雲。我忽然想到什麼,抬頭看他一眼,象,他的確象是我們那個世界的人,莫非?他也是穿越來的?
“哦?”我將想法壓回腦袋,淡淡回應。“那是古龍寫在幾十年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罷。不過,我認為我似乎可以走了。”
我對於龍小雲之類人深深痛惡,倘若聰明用錯了地方,還不是自斃性命。但是我不想跟他辯論。表明了我相信他的意思,我走出大屋。
那人臉上輕輕的一笑,似乎十分得意。
已經是半夜。除了星光在閃爍,幾乎見不到任何在動的東西。可是,當我快回到鬼驛站的屋子時,我看見了一個東西在動。是一個人。一個白衣的女子。
那女子定定的看著我,朦朧的身形猶如真正的鬼魅。
突然,一眨眼,她不見了。
我無心再管,起步奔回屋子。
屋裡沒有燈光,卻有人。
人就在床上。
白色的裙尾卷的很高,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
“剛才是你?”我問。
她點點頭。
“為什麼要出現在我這裡?”我繼續問。
她卻嫣然一笑,道:“不為什麼。”
“那你是誰?”
“我是個女人,難道你看不出?”她換個姿勢道。
“我知道。”
“那你一定不知道我還是一個可以陪你上床的女人。”她說著就解下了衣服。衣服下的胴體完美無暇。修長的大腿,平坦的小腹,高聳的胸膛。
我感覺到一股**升起,(19歲的人已經不再是小孩子了。)漸漸的,在她手的撫摩下,我被她拉上了床……
我之所以會敢跟她上床,是因為我知道,她是老頭的人。我見過她。我還知道,我對於老頭,還有利用價值。
她的皮膚很光滑,胸膛很有彈性,在她的努力下,我一次次走向顛峰……
夜涼如水。
記得不知道哪個鳥人說過,事情總會有結束的時候,任何愉快的東西也會過去,所以,當我們接觸到愉快的事情的時候就要儘力去享受,我豈不正如此?
天微微亮,我睜開惺忪的睡眼,發現身旁的女人不見了。
我穿好衣服走出臥室,就被簡陋的桌子上擺著的幾樣點心給驚住了。因為,這個武林中什麼女人也可能有,可是會作飯的女人不多有了。
我揪起一塊酥餅嘗了一口,酥脆中甜鹹正好,竟然味道堪比KFC!
“好吃嗎?”一個女人倚在廚房門口,笑靨如花。
“恩。”我點點頭。
“那以後我天天做給你吃。”
我一聽,心裡一沉,道:“那啥,……”一猶豫,終於還是說出。“我不會對你作出任何承諾的,對不起。其實我們都不過是城隍手中的兩顆棋子。現在發生的一切,隻是偶然。如果是另一個人,這些也會發生。不僅於我莫驚風。一個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人。”
那女子聽了此話,眼睛頓時溢出淚花,但是在眼圈打了個轉,又被她生生收回去。她道:“我沒有想到你竟然就這樣當我是那種女人了。爺爺並沒有派我來,是我自己來的……”她聲音哽咽,終於忍不住了哭出來。
“你是城隍的孫女?”我愕然。
“是。”那女子答道。
“那你為什麼要來?”
“因為……”那女子略一沉吟,道。“因為我是逃出來的。”
我絕對一驚,娘的,連城隍的孫女都會逃?而且會逃出來跟一個陌生的男人上床?草,那麼這個世界裡的女人也太犯賤了吧。想完,馬上在心裡猛抽自己嘴巴,因為依依也是這個世界的。
“我不信。”我道。
“如果連你也不信,那就沒有可以信的人了……”女子低眉輕輕道,似乎真的有什麼心事。
“好,你說。”其實,有時候信任一個女人是一件很簡單的事。當然,大多數情況下的女人會比六月的天還要變幻,以至於絲毫不可信。雖然我隻接觸過三個女人,可我了解。——那些八卦書不是白看的。
可是,現在,我信任了這個女人。全憑直覺。
“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哦?你除了樣子外,其餘的一切對於我來說,都是秘密。”
“我叫秦雪。其他的也沒有什麼可以介紹的。”
“請繼續。”我坐下準備聽她的這個秘密。
“我爺爺一直在逼我嫁給一個人。可是我真的很討厭他。我討厭他出現在我的麵前,討厭他看一切東西的眼神。甚至,我有時候覺得,他不是一個人,他本就不應該屬於這個人世的。”
“有醜的那麼厲害?”
“不,相反,他很英俊,隻是他的氣息,那種冰冷的氣息會讓人覺得窒息。我不想嫁給一個不是人的人。他如果屬於仙,就請他回到他的世界……但是,他卻偏偏選中了我。爺爺一直說是我的福分,說這個大陸中有多少女孩子想嫁給他。可是,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就是福分嗎?”
我搖搖頭,說:“不是。”
她感激的看我一眼,繼續道:“直到昨天,爺爺說他來了。要接我去他住的地方。一個很遠但是卻很華麗的地方。爺爺對他很是尊敬,向對自己的主人一樣。爺爺要我準備準備,要我走……”
“於是你就逃了出來?”我忍不住問。
“對。”她點點頭。
“然後你就選擇了我?”
“對。”
“理由?”
“有時候,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她幽幽歎一口氣,不再說話。
“可是,秦雪。我不能給你任何承諾的。我有自己的路,有自己喜歡的女孩……我們不會走到一起……”
秦雪先一愣,幽幽的道:“她很漂亮吧……”卻不等我回答,接著道:“也許吧。但是我會努力去爭取,爭取跟你走到一起的路。我不需要你負責,我自己會對自己負責。”她究竟還是賴定了我。
我看著她堅定的眼神,不再說什麼,歎了口氣。
就在我歎氣的時候,窗外也傳來一聲歎氣聲。
“誰?”我走出屋門,就看見了一個戴著鬼頭麵具的人。
那人卻不說話,隻是仍舊歎了口氣。
這時候秦雪也走了出來,看見那人,卻突然退了回去,同時驚恐的道:“就是他。他肯定是來抓我了……”
我看看秦雪,扶住她身子,道:“沒關係。我雖然不能給你承諾,但,眼下,我還是會負責的。”
秦雪點點頭,偎在我懷裡。
“你是來帶走她的?”我問那人。
“不錯。”聲音竟然聽著耳熟。
“可是我卻要留下她。不知閣下肯否放手?看情形閣下也是有身份之人,區區一個女人,不會太小氣吧?要不,我出兩毛,買下她?”我一副奸商的樣子道,卻沒看見秦雪憤怒的眼神。
“如果是彆人呢,我也許就放過了。可是,你是莫莫驚風……一個我不喜歡的人……”那人淡淡的道,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聽起來更具有挑釁意味。
“嗬嗬,看來你是找定我莫驚風的茬了?”我放開秦雪,道。
“不錯。回屋,拿你的武器。”依舊不帶絲毫的情感,就這樣下了戰書。
草,還真有個性。我心裡想著,還是回去取了劍。
方站定,一縷劍華利馬襲來。長長一道藍色光芒,似乎搖曳著尾巴的流星。
我向後一退,劍華卻利馬跟至,我再退,劍依舊在。顫動的劍鋒猶如蛇信,粘住了我的咽喉。
又退兩丈,後麵是牆,已然無路可退。劍鋒,似乎沒有跟上。
我心中一喜,站住,卻猛然間見劍芒暴漲,劍鋒逼開劍華,從藍熒熒的光芒裡超脫而出。劍,又逼在了咽喉。
“你死了。”淡淡的聲音就在耳邊。
“不見得哦。”我一笑,屈指,仰頭,發力,食指彈在劍身上。劍一聲龍吟,顫動中劍向上翹起,經過麵門,劃向天空。
我趁機移步,劍落,被那人接在手中。
“玄天一指禪。嗬嗬,你每次都會給我一點驚喜。莫驚風,你一個初出茅廬的人竟然會這麼多功夫?那你究竟會多少呢?”那人道。
“這個可說不定。好象赤子大陸中的功夫我都會點。如果遇見不會的呢,我也可以學,照這樣下去,那我也不知道我會多少了。”我輕輕笑著看著他。
那人微微頜首。我暗暗想道,果然,這裡就是赤子大陸。
“我倒很期待呢。早晚殺掉你的那一刻……”那人收劍,轉身要走。“不過,秦雪我還是會要的。”說完,消失在屋後。
我隱隱感覺到什麼不對,我跟他才初次見麵,至於有這麼大的仇恨嗎?卻慢慢的將劍收起,鬱悶的回屋。
秦雪見我不開心,道:“我帶你出去走走吧。”
我不感興趣的道:“這裡有什麼好地方……簡直荒涼的要死。”
“我帶你去見一個人。我義兄。喬亦。他人很好的……我想你一定會喜歡他的。”秦雪似乎在哄勸一個小孩子般對我說。
靠,我又不是玻璃,我乾嗎要喜歡他?可左右也是閒著,不如就去看看也好。於是我點頭。
秦雪開心的一笑,帶我出了門。
經過好長的一段路,終於來到了一個類似北京四合院的大宅子裡。
寂靜的院子,每扇門都關著,隻有一個老仆在打掃著庭院。院子裡種滿樹,不見陽光,似乎這裡的人從來都不會喜歡陽光。
在這個安靜的院子裡,卻有一扇門開著,門裡麵傳出陣陣咒罵聲。
“就是那裡了。他每天都會賭的。”秦雪道。
“啊?賭拖拉機?”我賭博就隻會個拖拉機,還每次都被陳濤他們贏的輸掉飯錢。
“那什麼?”秦雪奇怪的道。
我立即想到,這赤子大陸看情形是保持著類似古代的生活建製,應該是賭色子的吧。於是道:“沒什麼。”
輕輕走進屋子,屋子裡四個人頭也不抬,依舊賭他們自己的,那癡迷的樣子會讓你以為你拿走屋子裡的任何東西都不會有人管你。可是看他們的樣子,全是身負驚人修為的人。所以,通常這樣想的人,就隻能有一個下場,死。
“大。”一個人說著將二百兩銀子押在了大上。
持色盅的莊家喊一聲:“買定離手。”將色盅拋上天,然後接住,按在了桌上。
我悄悄將兩錠銀子拂離大,到了小上。這種小賭,我早在電影裡看厭了。
“開盅!”莊家喊一聲,揭開了盅,赫然“一,二,一”小。
其實我早看見莊家在拋盅的時候做了手腳。——電影裡這個也有,不做手腳,莊家咋賺錢?
“草!”壓大的那人氣憤的罵一聲,將銀子扔給莊家。
“這裡是誰的銀子?”另一個也下了大的人看見小上的兩錠銀子叫道。
“我明明記得沒有人在小上押的,怎麼會有?”莊家抬頭,目光凶狠的看向我。
接著,其他三個人也看向我。出手就會是致命一擊!
我擺擺手,道:“其實它一直就在那裡。隻是你看花了眼。”在擺手的瞬間,我亮出老人送我的劍,那人一愣,隨即退開。
“義兄!”秦雪上前喊一聲。原來那人就是喬亦。
“是你?”喬亦驚訝的看著秦雪,突然興奮起來。“來,快陪哥賭一把……”
“性情中人。”我開始對秦雪那話讚同了。這種人是最容易讓人交上朋友的。
“你誰?”喬亦看著我問。
“朋友。”我道。
“既然是朋友,那就請坐。”絲毫的不懷疑,伸手拉過來一張竹椅。
果然可交。
“好,既然如此,那我陪你玩會……”以前總被陳濤蹂躪,現在遇見個羊牯,我不蹂躪一下發泄這三年來的鬱悶怎麼好意思就離開?
於是,我開始搖動色盅……
喬亦瞪大眼睛看著,不知道要押個什麼好。。好半天終於下了決心,仍舊押大。
我一笑,丫的就是不長記性。開盅,小。
喬亦瞬時跌坐在椅子上,懊惱至極。不說一句話。
“你看。”我把玩著桌上的色子,突然用力,色子破裂,滴出一滴水銀。
“娘的!原來那幫兔崽子在玩老子!”喬亦見色子中有貓膩,暴跳如雷。似乎也釋然,明白了不是自己運氣背。
突然大笑,拍拍我的肩膀,道:“好!好!夠誠實的。這朋友,我喬亦交了!”
我立即受寵若驚,這倒是我來到這邊的第一個朋友呢。
“對了,你們來找我不是隻為了要告訴我這色子有問題吧。”喬亦問。
我猶豫下,終於還是說出。
“明天,就是你們主人大婚的日子。你會去的,對嗎?”
“是啊。明天鬼塚的兄弟們都會去的……”
“鬼塚?原來你們這個組織叫鬼塚?”我摸摸鼻子,嗎的到這裡三天了,才知道這組織的破名。
“恩。你問那個乾嗎?”
“沒什麼。不過是想明天如此大好日子,我們就可以痛快的大喝一場了。”我忽然就看見後窗上的人影,於是道。
說完,我在桌子上寫下了幾個字。
喬亦看過輕輕抹去,道:“是啊,能痛快的大喝一場,真的很他奶奶的令人期待啊!”
“那好。也沒什麼事情了。我與秦雪就先回去了。喬大哥,小弟先告辭了。”我拱手出門。
故意緊緊拉著秦雪的手,以顯示我們的親密,好讓喬亦打消最後一點疑慮。
“莫兄慢走,不送。”喬亦說著衝我點點頭,回了屋。
回去的路上,我輕輕放開秦雪的手,裝作去撫摩劍鞘。特殊情況下可以利用她,但我實在不能做到因為利用就要騙她一輩子。
秦雪似乎有話要說,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找義兄乾什麼?他的武功很好,你不是想對付我爺爺吧?”
“不會。你爺爺說什麼也救過我的命。我不會那麼做的。再說,那是你的義兄,他怎麼會反過來幫助我?”
“可是你們男人有時候都會變的很奇怪……”秦雪忽而冒出這麼一句。
“是麼?那就是你多慮了。”我故意回避。
“可那你跟他到底說的什麼?”
我停下來,對她道:“一個女人若是總想明白男人的事,就會很不令人喜歡。請問,小姐,你想明白嗎?”
於是秦雪就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入夜。我抱膝坐在椅上,對秦雪道:“你上床去睡。我要在這裡想些事情,不要打攪我。”
秦雪聽話的睡去了床上。其實,我並不是真的有事情要想,隻是當我知道跟自己上床的其實是個純潔少女的時候,我就會感到很內疚。當然,請不要以為我賤的隻喜歡跟**上床。因為兩者不一樣。跟**是各取所需,跟秦雪,卻是欠了她的。男人,永遠隻會欠女人的,即使雙方曾經都共同到達了高潮。這個問題辯不得也解不得,而隻能流傳下去。
翌日,天大晴。五月二十八,吉日。
老人攜帶四個仆從來到了我的屋前。
“行動?”我眨眨眼問。
“不錯。”老人也眨眨眼,回答道。
“可是,我還沒吃早餐呢。”我望望空蕩的屋子,秦雪早已離去。
“這裡有。”老人拍拍手,一個隨從就象變戲法樣變出了一盤點心。
“你連這個都會帶著?”
“恩。隻要人需要的我都會帶著。”老人笑了,接著道:“其實人需要的不過是一雙手跟一個聰明的頭腦。”
“那你認為你今天的頭腦聰明嗎?”我盯住他問道。
“我覺得夠聰明了。”
“那我們走。”
“你不把點心吃完嗎?”
“人隻需要一雙手跟一個聰明的頭腦就夠了。所以,我不吃了。”我笑,然後起身走向婚堂。猛然間想起自己是不知道路的,於是隻好尷尬的退回來,跟在老人後麵。
很複雜的一條路,複雜到你根本不可能記住,然後,我們就到了婚堂外的的庭院。
院子很大,如果需要容納近一千名人眾,我相信,誰的庭院也會很大。
院子裡的人赫然分成兩派,相互不瞧一眼,似乎沒把對方放在眼裡。但是,無論哪個人想動下手指,都可能會引發一場血鬥。
“啊,天氣很好啊。”我故意抬頭看著天空,從兩路人中間走過。
鬼大娘死死盯著我,似乎要用眼神告訴我什麼,但是我偏不去看她,將她急的猛踢了一個眼睛不安分的手下一腳。能看見鬼大娘著急,無疑是件很令人高興的事情。所以我隻能繼續笑。
我就一直笑著進了婚堂。
婚堂也很大,舉行婚禮的主人隻能用這種婚堂。因為小點的他沒有。
紅色的綢帶,紅色的桌椅,紅色的“喜”字,二十八根大紅的紅燭照耀著整個婚堂。一切都是紅的,因為紅色代表喜慶。那麼,鮮血呢?鮮血豈不也是紅色的?
吉時三刻,主婚的老頭念過寫給鬼神的檄文,大喝一聲:“婚禮開始!”語氣虛弱的令人懷疑會不會馬上就要斷氣。一個孕育新生命的儀式卻要一個將要離開塵世的人來主持,本身就有很多諷刺意味,更可憐的是人們卻還對此熱衷不疲。是不是人們都知道隻有死亡才會有新生命誕生?
依依,依依出現了。
依依穿著大紅的嫁衣出現了。每個女人穿上嫁衣都會很漂亮,依依呢?我心痛的看著依依,有誰知道她其實並不願意嫁人?又有誰知道蓋頭下的是一張哭泣的臉呢?
每個人都在笑,是的,這是個吉慶的日子,應該笑,所以我也在笑。
在一片笑聲中,新郎出現了。手裡卻抱著一隻雞。
驀然,我想到了民間關於鬼婚的傳說。為死者舉行婚禮必須要一個青龍男人代替,手裡抱隻雞以代表死去的人。難道,鬼塚的主人已經死了?
沒有人回答,似乎每個人都知道原因,每個人的眼睛都在看著婚堂的後麵。
在主婚的老頭唱到“一拜天地”的時候,婚堂的後麵走出了一個人。一個老人。比城隍還老的老人。
全體人行禮。那人擺手,然後坐在了堂中央的椅子上。這個時候,主婚的老頭正好喊到了“二拜高堂”。依依就跟持雞的男人拜向他。
他是鬼塚主人的父親?
“夫妻對拜”,“送入洞房”。婚禮完成了。依依轉身向洞房門口走去。她走的很慢,似乎不願意離開。
依依,放心,我會帶你走。書生對你的承諾會永遠記得。我看她一眼,默默道。
婚禮完成,接著是祝詞。
老人走上前,一揖,道:“願我主平安喜樂。”
原來他就是主人?!長的就這寒磣樣?
不能猶豫,於是我出手。
“我會在作揖的時候封住他的所有退路,而你,需要做的就是,致命一擊!”這是老人臨行前對我說的。
我已經出手,老人呢?
老人拳變為掌,瞬間劈出十三道刀氣,縱橫的刀氣封住了鬼塚主人所有的退路。
劍至,我知道這一擊,絕對不可能將一個統率千餘名高手的鬼塚主人就殺死。但,我要做的是在鬼塚主人赫然反擊的時候,猛然釋放出“大鵬涅磐”壓抑住在場十殿的暗火勁,鬼塚主人?那是老人的事……
我感覺手在顫抖,顫抖的劍又怎麼可能命中目標呢?我仿佛看見了鬼塚主人的反擊……一擊,必殺!
一瞬間,似乎所有人都被驚呆了,所有人都睜大眼睛,卻沒有一個人反應。十殿閻羅似乎也愣了,竟然不出手阻止。
所有人都愣了,可是鬼塚主人不能愣,因為麵臨死亡的是他。他左手一拍,右手一拂,撚出一個護身法決,然後雙手一招“分花拂柳”使出,出手很快,方位也正確,而且力道很足。目標就是要夾住刺向他的劍。在城隍的刀芒裡仍然能自如出手,的確是個高手。
我霎時以為劍就要被他真元震斷。城隍送的那劍,我可不認為是好貨。
手正拂到劍上,但是等他發現拂到的是劍刃卻忽然想變招時,已經晚了。因為我已經搶先變招。即使我認為劍會被他拂斷,我仍舊本能的手一傾斜,刃也斜,然後手就到了刃上,一道鮮血流出,鬼塚主人的手竟然就被割裂了。
我沒有時間驚訝,劍依舊在動,而且更加快速。“撲”,劍入咽喉,伴隨著霎時釋放的“大鵬涅磐”的森森寒氣,瞬時被凍結。無血,隻有冷冷寒光。
抽劍,拭血,鬼塚主人的屍體“砰”倒在地上。
我忽然發現,即使是顫抖的莫驚風也是能殺人的。雖然,第一次殺人的感覺讓我瞬間臉色蒼白,想要嘔吐。
老人直起身子,微笑,然後看著大廳上眾人的反映。
十殿閻羅發覺主人被殺,立即在退,退的速度很快,似乎被蛇咬了一口。主婚的老頭似乎被嚇傻了,癱坐在地上,口裡喃喃自語,在埋怨自己:“就知道會出事的,真後悔不聽老婆子的話,為了10兩金子來到這裡……”眾幫眾們原地擺出架勢,準備迎接任何突來的襲擊,這個時候,誰要敢碰他們,他們就會跟誰拚命,即使是他們的主人。錢永遠都不會比命重要。新娘子也被嚇傻了,一步步在退,已然退到了鬼塚主人倒下的地方。
驚變裡,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反映。而十殿的反映是最為好笑的。被我驟然釋放的“大鵬涅磐”氣息壓製,使不出任何火勁,隻能退,可又不甘心,試圖用力聚集真氣。
老人似乎很滿意這個結果,微笑著看了一會,突然開聲:“城隍,滅!”
於是,周圍就出現了一群人,手裡持著機弩,一弓六發,箭頭是淡淡的藍色藥粉,不用想,一定是專門對付修真之人的。
箭發,破空之聲赫然,連珠箭成了一場箭雨,藍色光芒不斷暴閃,凡是在箭雨裡麵的人都被射殺。似乎元嬰也被毀滅,成一股青煙,飄渺而去。婚堂,一刹那成了屠宰場。
僥幸活下來的人也被人殺死。
十殿呢?這種東西當然奈何不了他們,隻一瞬,集體爆發出的綠色結界裡,阻擋了箭雨,接著他們身形一晃,就不見了人影。等到發現他們的時候,射手們一個個就成了死人。
老人大怒,手筋暴起,凝出一股刀華。燦爛奪目。
這個時候,依依卻突然動了,蓋頭未揭,聽風辨位,正手一戳,正戳在老人胸口。一股黑芒透過指尖進入老人胸口。老人一下倒地。然後依依迅速跟上,連連出手,似乎“蘭花拂穴手”般的招式,十指輪轉,一口氣點了老人十三處穴道。老人渾身霎時被十三道黑色光線組成的法陣束縛。
做完這些,依依呼出一口氣,揭下蓋頭,竟然是鬼大娘!
怪不得自從進了婚堂就一直沒有見她,原來她扮做了新娘。那麼,依依呢?
我心一沉,問鬼大娘道:“依依呢?”
“她啊,好好的呢。”鬼大娘漫不經心的答道。
“那麼請放了她。我已經遵守約定,對你們的出手不作阻撓。也請你們放了依依。我不想再趟這個混水!”我冷冷道。丫的其實我剛才釋放的汗氣已經嚴重阻礙了十殿的行動,估計他們不會善了,靠,我這倒成了兩頭不討好。
“很可惜。”十殿裡的“轉輪王”道。“這趟混水你是趟定了!”
娘的,果然!
說完,十殿閻羅目光炯炯,同時拔劍,三人轉身殺向老人的手下,另外七人衝過來,出手。
“鏗”,七劍交接,將我脖子困在中間,成一個心型。
若情人的心。
“困神七同心!你死定了。”鬼大娘冷冷的道。
那是什麼?可是我接著就知道了,我的“大鵬涅磐”來不及幻化出大鵬,就被打回了身體。
瞬間我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可笑。原來他們根本就不懼我的功法,而我,從頭到尾,不過是兩邊互相演戲的一個道具!
“死吧。”轉輪王陰陰笑著。
不,我怎麼能死,我死了依依怎麼辦?!
嘗試著使用力量,氣息再次在體內竄動,隻是一旦試圖衝出體外,就會被彈回。默默的隻運氣於指,突然斷喝,出手!
掌擊九方,血紅色的光華隱隱閃現在掌緣。
然後,七柄劍就斷成了十四半,斷掉的劍尖捏在我的手裡,熾熱如火。
可以困住仙修,但是你困的住一個其實學習的武修比仙修要多N倍的人麼?!
“天煞七陽掌!”我故意一副賤樣的笑道。
“哦。不好意思,好象是九陽。”我話音剛落,轉輪王跟都市王就倒在了地上。
“到你們了。”我拍拍手,扔掉劍尖,拾起方才施展掌法時扔在地上的劍。
剩下的八人慢慢後退。
我拔劍。突然不再覺得殺人有什麼可怕。七十二神決裡的劍法連貫使出。“亂草”,“巧篆”,“重隸”,三招一式,瞬間施出,正中三人,然後旋身走位,成“枯木殘鷹”,側削“平等王”,接著“孤雁回”,俯身弧削,又中“秦廣王”,劍勢一起,倒翻跟鬥,“輕行”接“正楷”,刺中“閻羅王”--鬼大娘,順勢落地,劍尖下刺,“風殘草儘”,切“宋帝王”前胸而下。落地收劍,八人就全倒在了地下。
沒有防禦力的仙修!我暗暗下了評語。從此,這次事情決定了我以後不知道是對是錯的修行走向。
我傲然看著十殿,道:“說,依依在哪裡?”
十殿恨恨的看著我,不說一句話。
我冷哼一聲,正待逼問,卻聽一個聲音道:“不用問他們,問我就可以告訴你。”
我往外一看,是照顧依依的那個人。
“那麼,依依在哪裡?”
“相信你很快就不會想問這個問題了……”那人得意的笑道。
“為什麼?”我話一出口,就感覺到身子突然不穩,一個趔趄,坐在了地上。
“哎呀,看來這‘仙也醉’倒真不錯啊……果然是連神仙也醉的倒……”那人哈哈大笑。笑聲中,他從袖子裡摸出一個圓筒。
“你知道嗎?我生平最恨人看不起我了。你武功好就很厲害了嗎?到最後還不是被我玩弄於掌上?哈哈哈哈……等你們都死了,我就是鬼塚的主人了。看誰還敢看不起我?!”
語音突變,變得異常凶狠,他手輕輕一按,道:“你能獨自享受一筒‘破魂釘’已經很榮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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