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銳在女兒張海青天千叮嚀萬囑咐之下上了火車。張新銳找到自己的鋪位,長出了一口氣,一扭頭看見張海青在窗外站著,一直盯著自己瞧,有點不耐煩的說:“行啦,回去吧,都上車了,還有啥不放心的。’
張海青露出關切的神情,又是叮囑老爹回去轉告,讓老娘注意身體,不要擔心自己,自己在這邊一切都好。張新銳擺擺手:“好好好,知道你挺好的,看咱閨女比在家的時候都胖了幾斤。”
張海青被老爹逗的撲哧一下,這才走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轉身的瞬間就莫名其妙的歎了口氣。張海青心想,老爹在對自己親,也永遠趕不上老娘對兒女的牽掛,老娘這麼多年的心酸和心碎,張海青是心裡最清楚的,雖然老娘強顏歡笑,一再把那種心痛藏在心裡,可是張海青一個如此細心的女孩子,怎麼會一點也感覺不到呢。
張海青知道老娘心裡苦,差不多是一個人在操持這個家,但是又是如此的珍愛這個家,為了保證這個家呈現出完整圓滿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嗬護家裡的每個人,即便其他人做的再不好,也不會說出太傷人的話,讓對方無路可走。
老娘說的最抱怨的一句話就是:“海青啊,以後找男人結婚啊,就找實實在在過日子的,能說會道的是能讓你開心,可是結了婚這就變成了缺點,他光顧著用嘴巴糊弄你了,正經事卻做的少。”
張海青知道老娘影射的是自己的老爹,可是卻又說的這麼委婉,可見老娘是一切的不如意都深藏在自己的心裡,然後就是拚命乾活,讓自己在身心的折磨下越來越蒼老。張海青對老爹是有點抱怨的,當然這不是因為老娘對自己的言傳身教,而是憑借自己的觀察,這個家,老爹付出的真的不是很多。
在回學校的路上,張海青想了很多,想到有老娘的一些場景,眼睛就難免潮濕了,她暗下決心,一定在大學裡好好學習,然後找到份體麵而又賺錢多的工作,把老娘接到身邊好好伺候,不讓她在受苦了。
都說女人三分長相七分打扮,老娘現在看著蒼老憔悴,其實年輕時也是漂亮的姑娘,以後有機會了給老娘買最好的化妝品,讓老娘也好好地美一把。
張海青一路想著,很快就走到宿舍樓下,收發室裡張大爺就伸出頭來笑眯眯的遞過來一封信,慈祥的說:“張海青同學,又有一封你的信。”張海青禮貌的對張大爺笑笑,接過了信就回到宿舍。
張海青看著信封上的寄信地址,知道是楊大虎郵過來的,其實不用看,也知道是他,上大學一年了,張海青每個月差不多都要接到楊大虎寫來的一封信,內容也是千篇一律,都是在講家裡的事,村裡的事,張海青本來已經走出那個山村了,也不太可能再回去,那個山村裡的是對於她來說,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所以張海青雖然每次都把信看一遍,但是看的很粗略,她知道楊大虎抓了豬崽,已經開始養豬了。張海青明白楊大虎的心意,能從信中看到欲言又止的意思,可是想著自己的家鄉,想著每天早晚都要喂豬的楊大虎,就很怕楊大虎向自己表白什麼。
她不想傷害楊大虎,僅僅是因為楊大虎是鄉親,是鄰居,是從小一起長的玩伴。張海青和所有懷春少女一樣,在心目中有自己的白馬王子,這個形象各方麵的條件都和楊大華相差甚遠,雖然這些條件在張海青經曆過生活的洗禮後,覺得很多都是無關緊要的,可此時的張海青,還是那麼固執的把這些條件添加在自己的感情觀裡。張海青覺得自己的觀念是成熟的,這樣的選擇不僅僅是對自己的負責,也是對所有愛護自己的人的一種負責。
張海青漫不經心的坐在自己的床上翻弄手裡的信,間或的一陣若有所思,對麵鋪位的何唯一全都看見眼裡。
何唯一也是農村考出來的女孩子,身高足有一米六八,可惜長得比較胖,五官也不好看,所以在大學裡並沒有出現追求者,所以日子過的很單調,每天上課吃飯,然後就是躺在床上看看言情小說。
按照道理說,同是從農村走出來的孩子,張海青應該和她有更多的共同語言,可是張海青就是和她走不近,說不清的感覺,看來友誼也是要靠緣分的,而不完全取決於相同的背景。
張海青從心裡也不太喜歡何唯一,她覺得這個何唯一雖然沒有太多資本的活的精彩一些,卻並不是甘於寂寞的人,或者是奮進的人,把精力放在學習上,短短的一年張海青沒辦法準確的評價一個人,但是那種排斥感卻分明讓兩個人都感受的很真切。
此時何唯一放下手裡的言情小說,強擠出一點笑容,問道:“海青,怎麼了,又有追求者的信啦。”張海青笑笑,說道:“沒有,就是家裡的夥伴,一起長大的。”
何唯一說:“上學來到這裡快一年了,你那個夥伴好像還每個月都要給你寫一封信啊,看來對你那是相當的用情呢。”
張海青一愣,覺得何唯一有點多事,彆人的事如果不說出來,你又那麼細致觀察做什麼呢。當下臉色就有點冷,道:“真的沒什麼,你想的多了。”
何唯一似乎沒在意張海青的神態,自顧自的說:“哎,現在的男孩子都一樣,看誰長得漂亮就追誰,一點都不在乎什麼心理美了,像我這種女孩子,估計隻能等待了,等到一個真正願意了解我們的人。”
張海青覺得何唯一說的話真的不中聽,什麼叫心裡美?難道長的好看心裡就不美嗎?你沒有外表美,可是也沒覺得你比我們高尚哪裡去啊。
張海青沒有在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唯一,明天我和任友誼想去人才市場轉轉,看看有沒有需要需要短期家教的,你去不去?”
何唯一眨眨眼,道:“我當然也想去啊,可是我來之前,家裡人又告誡我,說一個女孩子,彆東跑西跑的,那樣不安全的,這次暑假我沒回家,其實也是想和你們一起找點臨時工,賺點錢,買點化妝品什麼的,可是想一想家裡的人說,又不敢行動了。”
張海青心裡一笑,暗道,你這個身形,膀大腰圓的,估計人家就算有懷心思也不敢在你身上用啊。你暑假不回家,大家心裡誰不清楚啊,還不是因為賈旭陽也沒回家嗎,你喜歡人家,又不敢明說,就那麼暗中關注,或者說暗中監控吧。
賈旭陽是本班一個男生,長得一般,身材也比較粗壯,不過家裡條件還算可以,母親是老師,父親是小學校長,家裡又在郊區,張海青估計何唯一心裡是有一定的打算的,如果畢業了不能找到如願的工作,能發展個家境不錯的男朋友,也就算解決終身大事。
可那個賈旭陽性格比較含糊,對什麼都不算太在意,所以根本也沒覺察出何唯一對自己下了那麼一番心思。這個暑假有同學不回家,賈旭陽有點趨眾,也跟著不回家了,連帶著何唯一也選擇留下了,觀察著賈旭陽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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