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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笑,笑神仙。
今夕東極觀滄海,過眼西天彩雲間。
不食凡塵不生火,隻飲朝露表群山。
你道流雲山道難,我說修行惹天顏。
昔年弱水遇小童,白雲蒼狗兩鬢白。
牛童問我何所出,我乃逍遙一小仙。
天光似火,入目皆白。
“神個雞毛仙。”對於村頭槐樹地下小童的歌謠,宋白顯然有不同意見。
宋白站住身子,背上使勁,把有些脫落的成困木柴又往自己背上抖了抖。抬頭眯著眼看了看白炙似火的驕陽。張口吐了口吐沫,吐沫瞬間就被焦躁的烈日曬的直往外冒白煙的土地蒸發。
太熱了,宋白感覺自己嘴裡快要冒煙了。“這鬼太陽,大中午不去找月亮姐姐姐私會,到老子頭上播撒溫暖來了。”
“小白,不如你把柴給我吧,我幫你背著。”身材魁梧,一同和宋白砍柴回來的鐵牛這時甕聲甕氣的說。
“說了N遍了。”宋白眼珠子翻了翻,“叫我宋白就行,千萬彆叫我小白。”
鐵牛雖然不明白宋白口裡的新名詞,也知道他的意思,嘿嘿笑了幾聲,“噢,我忘了。”又好奇的問,“為何不能叫你小白呢?我以前都是這樣叫你的。”
“以前是以前,時代不同了,咱們需要改變,革新。革新懂不懂?”宋白說著就往前走,想著趕緊回去,這天熱了,沒空調,沒電扇,沒冰棍,沒這沒那,什麼也沒有。想著趕緊回家喝口家裡的井水,他感覺現在如果給他的火把,不用火油,直接就能玩噴火雜技。
“你還是把木柴給我吧。”鐵牛趕上來,“小白,我看你臉色不好看。要不要看看大夫?還我幫你背回家吧。”
宋白心裡苦笑,他也知道現在自己的臉色肯定不好看,但也並不放在心上。他清楚。自己這是他媽的是快中暑了。
“不用,眼看快到了。”宋白看了看鐵牛小牛犢似的魁梧身體,心裡一陣羨慕,就這身材到了那個世界,不去練健美真是可惜了,當鴨子也很有前途啊,鐵牛見宋白看著自己,不明所以,摸摸自己的臉,把手拿到眼前,一手的汗水,並沒什麼不對。
“小白,你這麼看著我乾什麼。”鐵牛不明所以的問道,“我臉上有毛病?”
“靠,沒什麼。”宋白翻翻眼珠子,對於鐵牛的稱呼現在也沒了計較的心思,招呼鐵牛趕緊回村。
這個時候,村頭一群不知愁滋味的小童又唱響了童謠。神仙笑,笑神仙。今夕東極笑滄海,過眼西天彩雲間····
頭頂烈日,和鐵牛在山道上走著,宋白不時停下抖抖肩膀,把背上的木柴背牢。山路上為了行走方便被山民鋪了一層厚厚的黃土,現在經過烈日烤曬,車馬的行走,已經是踩成了一層細土。每走一步,宋白都好像走在被浸了熱水的海綿上。
風有一陣沒一陣的吹過,宋白感覺一股股熱浪打在了臉上,吹過宋白眼前冒著氤氳白煙的山路,卷起淡淡的黃塵。
一時間宋白有些恍惚,他分不清楚自己看到的是煙塵,還是自己的汗水流進了眼睛。他把手放在腿上掐了一把,齒牙咧嘴的疼痛讓他更加恍然,自己現在是在夢裡,還是真的已經身處異界。直到現在,宋白還是不能確定,自己是否真的已經來到一個和自己原來的世界截然不同的地方,或者用原來世界的話說,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古老的神仙謠被夾在風裡在宋白耳邊掠過,歌謠裡還帶著孩童特有的無邪笑聲。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
悠遠炙熱的西風在宋白心裡掠過,隨後便把宋白的思緒帶上了天。
宋白感歎一聲,“人生啊,真他媽的扯淡。三年了彆說是神仙了,連個神仙毛也沒見著。天天的砍柴,沒聽說砍柴也能成神仙的。肱二頭肌到是見到了,這他媽的砍柴砍出來的。”
“小白你說什麼呢?”鐵牛見宋白嘴裡嘟嘟囔囔,好奇問道。“你的性情和是變了好多?”
“沒什麼。”宋白擺擺手不想多說。鐵牛擦了把汗,道,“小白你水壺裡還有水嗎?喝死了。”
“沒了,咱倆剛剛回來時就已經喝完了。快回去,到家在說。”宋白拿起腰間的水葫蘆搖了搖。這時感覺一陣涼意落在自己的臉上。
“雨。”鐵牛伸手在空中接了接,拿回來一看,見手心裡有幾點雨點,高興的說,“小白,你看我說真有神仙吧,這雨就是征兆,一定是老龍王看咱們太熱了,來下雨解暑哩。”看了看四周。鐵牛又驚奇的說,“小白你看,這怎麼就咱身上這片下雨啊。”
宋白也是詫異,感覺有股味道,很不舒服,摸了雨點在鼻子前聞了聞,立刻臉上變了顏色,抬頭便就大罵,“你個小兔崽子,快給我下來,讓我逮著,看我不撥了你的皮,把你小雞雞綁老李家豆腐坊石碾子上,拉長壓扁。”
“哎呦,小白啊,你可不能罵人啊,不是,你可不能罵神仙啊。會招雷劈的。”鐵牛急了,上去就想捂宋白的嘴,顯然對村裡老人們口中流傳的神名之說很敬畏。
“呸。”宋白趕緊打掉鐵牛的手,“毛神仙,你自己看看這是下雨,還是下童子尿。”
鐵牛順著宋白手指抬頭看去。就見山道一旁的一座小山頭山上,不知何時已經站這一個小童,小童不過七八歲,現在正一臉洋洋得意的把下雨的玩意兒往開襠褲裡收呢。
“你個小兔崽子,看我怎麼收拾你。”宋白一臉哭笑不得。大牛也臉上苦笑,小童這時朝兩個人辦了個鬼臉,轉身便不見了身影。
“哎,世風日下。”宋白現在焦饑渴難耐,也打不起去追的念頭,隻是一臉悲戚,又見鐵牛不錯眼的看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看我乾什麼?”宋白說完便就臉上一紅,剛想掩飾過去,就聽忠厚的鐵牛說話了,“還不是跟你學的。”
話說宋白宋大官人原本是無電腦不歡的技術性宅男,而來了這個世界之後,一無電腦,二無遊戲機,所以百無聊賴,宋白又是個天生跳脫之人,無聊之下就想找點事做一下,美其名曰消除寂寞自娛自樂。
所以,老李家的狗失蹤了,劉寡婦的雞不期便就少幾隻,田二妞家的蒜苗被拔了。
偷雞摸狗,拔蒜苗。這就是宋白開展的娛樂活動,而這站山頂上撒泡尿,更是像喝茶一般風輕雲淡。
“媽的以後不能帶著這些兔崽子玩了,老話說的好,教會徒弟尿濕師傅啊!!!”想到這宋白一陣大側大悟。
宋白見天陽依然如一個大火盆一般,高掛中天,歎了口氣,招呼鐵牛上路,趕緊回去。
不遠處白陽下村頭立著一顆大槐樹的村莊便是幾年來宋白所居之地,名曰,水墨村。
這村莊的名子是早年間一個腹中有些文墨的商賈所取,據宋白了解,這座小小村莊之所以起這麼一個文雅的名字,還有一個十分美麗的傳說。
也許這蒼天皆有定數,也許預言早以預定,宋白過後的幾十年裡,間或想起這個關於水墨村的傳說,感歎自己的命運也許早就已經寫在這個世界的一角了,之所以當年自己毫無察覺,可能是自己沒有發現,但沒有發現不能說明它不存在。
據傳說,數百年前一個姓席名山的商人因在外經營有道,人到中年便已經積蓄了不少錢財,這席山在經商閒暇時還喜歡玄黃之術,他在一次卜卦時算到自己將有仙緣,而就這卦象來看,自己的這仙緣必出西方,當時席山甚是歡喜,因為要照卦中所說的話,西方正是自己家鄉所在之地。
當時席山在外經商多年,早就有返鄉之意,又見這卦象不管怎麼看都是大吉之象,是以趕緊料理了買賣,又備下幾輛馬車,等一切準備就緒,便就拖家帶口急迫的踏上回鄉之路,但席山並未回到自己的家鄉,因為在路途之上他遇到了一件事情,一件改變他路途的大事。
過後的歲月裡,宋白就想也許從席木雲的祖上經過這青雲山起,自己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不光自己,連鐵牛和席木雲的命運都已注定。
當然,還有之後於自己形同陌路的未婚妻,秋月。
話說這席山攜家帶口,出了天化城一路西走,隻因趕路急迫,不消十天半月便就已經趕了一半路程。
且說這一日,早上天晞未明便就開始趕路,一口氣便就趕了四五十裡路,等到晌午十分,天火大熾,已是人困馬乏。
這時馬隊前頭的管家過來言說,正值響午,天似下火,不如歇息片刻,等這老天爺發過威力,在上路也不遲。
席山坐在馬車裡,一心想趕回家鄉,且又坐在涼棚高架的馬車裡,雖然也是感覺酷暑難耐,也並不是不能消受,但見到這趕車的馬夫夥計已經有些乏力。雖急迫也沒說什麼,吩咐管家,找個避暑之地。
正所謂無巧不成書。又道是,仁善終於報。
席山在見手底下乾活的夥計不奈酷暑,心生惻隱時,怕是做夢也不曾想到,就在這歇腳之地,發生了一件讓他這個凡人,一生莫忘的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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