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高考完了,趙文宇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陽把他瘦弱的身體和身上背著的不成比例的大書包拉成了一個畸形,趙文宇有些興奮的摸摸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向著叔叔家走去,心裡是說不出的高興!
的確是這樣的,高考高考,不知道囚禁了多少的“莘莘學子”那顆充滿著冒險的心,這一考完,不少人都是直奔酒吧、網吧和KTV這種平常被老師們視之為“毒藥”的場所去解放一下自己壓抑的心。
趙文宇不會這麼做,此時的他正走在路上,看著嘰嘰喳喳的同學們一個個興奮的從自己的身旁走過,他苦笑著摸摸自己的口袋——裡麵空空的,說白了就是比自己的臉還乾淨!輕歎一聲,他繼續邁著沉重的步子向著自己的叔叔家走去。他哪敢問家裡要錢?一家人除了自己還在上著學,其他人——叔叔,嬸嬸,姐姐。那個不是窮苦大眾?每個人身上背著的是重重的社會平均收入,不努力工作的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扯著自己敬愛的祖國的人均收入值的大腿了。像這樣的家庭,哪裡會有多餘的資金去讓你解放自己壓抑的心?趙文宇覺得,解放心情嘛,自己每天都解放!家裡的38寸電視不就是自己解放心情的工具嗎?
身邊一個女同學經過,嘰嘰喳喳的說著話蹦達著,猛然間一轉頭看到了趙文宇,於是又炫耀似的向著趙文宇開了口:“宇哥,宇哥!考試完了耶!”
趙文宇抬頭一瞥,認得是自己班裡的班花,於是也咧嘴笑了笑,有些無奈的說道:“是啊!考試完了!”他可不敢不理這個小丫頭,因為趙文宇曾經領教過這小丫頭的厲害,那次自己裝冷酷不理這小丫頭,這小丫頭竟然還嚎啕大哭了起來!不是自己怕女人哭,你說要是一個如花一般的姑娘在你旁邊哭你受得了嗎?不管她是“如花”還是如花。
“那為什麼你看起來不高興呢?”小丫頭撅著嘴,似乎有些想不通:“我爸爸說了,這次考完讓我去韓國玩呢!宇哥,你去哪玩呢?”
趙文宇有些靦腆的摸了摸頭,說道:“呃,我可能去非洲那邊玩!”反正吹牛又不要錢又不繳稅的,乾嘛還不可著勁吹呢!這年頭學生裡麵的規矩就是誰吹的大,誰就是哥!誰就厲害!誰就能吃班花的豆腐!而且這豆腐還是人家心甘情願讓你吃的!
“哇!”果然!小丫頭的眼裡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宇哥你好厲害!人都這麼黑了,還要去非洲那邊曬太陽!”
趙文宇不禁感到頭有些大了,額頭上隱隱有黑線和汗珠漏出來,如果這小丫頭不小或者不是丫頭的話,自己肯定就上去狠狠的揍她一頓!誰讓她總是說咱黑呢?不過趙文宇想不通的是,男人黑一點怎麼了?男人難道非要長的跟小白臉似的才行麼?哦!不小心侮辱了小白臉,趙文宇通常稱比自己帥又比自己白的兄台為“娘炮!”。想通了這個,趙文宇就有些樂嗬了,其實黑一點才是男人本色嘛!你看那威爾史密斯,難道他不帥?他沒有男人味?趙文宇覺得,自己如果留點胡子的話,肯定比威爾史密斯帥多了!
就在趙文宇思考怎麼去把自己的思想描述給麵前這個小丫頭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奔馳慢慢的滑了過來,車窗搖下,一個有些禿頂的男人探出了頭,說道:“該回家了!”
“哦!”小丫頭吐吐自己的小舌頭,向著趙文宇揮了揮手說道:“那我先走了宇哥!假期結束了再見!”
趙文宇也揮揮手,心裡說道:“假期完了恐怕我們各位都是天南地北人各一方了!”再抬頭時,發現麵前的黑色奔馳已經不見了蹤影,他低下頭繼續往家裡走。
“哦,哦,哦,哦吧剛弄死他!”正走著,一段風靡了全球的音樂從趙文宇的褲兜裡傳了出來,趙文宇皺皺眉頭,繼續向前走。“哦,哦,哦,哦吧剛弄死他!”可是這音樂繼續響,趙文宇停了下來,從褲兜裡拿出諾雞鴨,按下了接聽鍵,不等那邊吭聲,趙文宇就搶白似的對著電話說道:“叔叔,我馬上就到家了,您再等五分鐘!”說完就準備掛掉電話,可是電話那邊似乎是看得到他的舉動一樣,直接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彆掛!”
趙文宇愣住了,這不是他叔叔的聲音!於是他急忙看向電話號碼!這一看便吃了一驚!本應該顯示電話號碼的地方竟然是空白!
“你是誰?”趙文宇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是你爹!”
趙文宇頭上的青筋有些暴起了,緊緊的捏著電話咬牙說道:“我是你爹!神經病!”
“不跟你開玩笑!我真的是你爹!”電話那頭似乎對趙文宇的反駁無動於衷,繼續說著這事實。
這下趙文宇真的想掛了電話,但是心裡竟然有一種悸動驅使他不能掛了電話,於是他接著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你爹!”
“神經病!我才不管你是誰!你找我有什麼事?”趙文宇有些無奈的問道。
“兒子,十五分鐘之後會有一輛車牌號為444444的車去你叔叔家裡接你,等你來到我身邊你就知道了!”那邊就留下這麼一句話,然後直接掛掉了電話。
此時的趙文宇在風中淩亂著,手裡捏著自己的諾雞鴨想要對著自己的腦袋來兩下,這也太突然了吧?我什麼時候突然就冒出來一個爹?還這麼牛哄哄的直接打電話給我讓我坐他的去找他,他還有事情找我?這麼多年你都跑哪去了?我十五歲的時候被人綁架的時候你去哪了?我十六歲的時候跟人打群架眼皮封了七針你去哪了?我十七歲的時候跟彆人搶女朋友被那小子拉到倉庫暴打的時候你哪去了?我十八歲去洗頭房錢包被偷的時候……呃,好吧,這個不需要你!趙文宇此時真的有很多話想要質問自己的爹,哪怕那個隻是打錯電話的男人,但是,趙文宇從小沒爹沒娘這是事實,小的時候很多小朋友都說他是野孩子這也是事實,後來長大些,受儘了欺負這也是事實,但此時的趙文宇隻想找到自己的親爹,在他的懷裡好好的哭上一場,唯一想說的就是:“這麼多年,你終於回到我身邊了!”
趙文宇看看天空,悄悄抹乾自己眼眶裡的眼淚,低著頭向家裡快步走去。
太陽慢慢的落下,在路的那一頭,是血一般的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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