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現實與虛幻並存,真誠與虛偽同在的社會裡,唯有道路是不會改變的。
我行走在這條已經漸漸熟悉的道路上,心裡充滿了難以言明的希冀,耳邊回響著Beyond的《大地》中滄桑的聲音:在那些蒼翠的路上,曆儘了多少滄桑……無可考究但是他們四個英俊的小生,何以會有如此的胸懷,體驗人世間的那些滄桑?不知道是《大地》造就了黃家駒後來的結局,還是後來的結局讓黃家駒鑄就了這首滄桑的歌曲,生活在這個花花世界中,唯有去用一顆真摯的心才可以去體會凡塵的真諦,也才可以用結局和經曆在世界的畫麵中留下或者是清晰或者是坎坷的一筆。
走過的路,還能有機會去重新走過?
有些地方,你的一生有可能隻能去過一次,還有一些地方,你一生可能沒有任何的機會前往。
那麼這個屬於我們生命的遺憾嗎?
那些代表世界的地方,我們可以用鈔票和時間,再混合一點衝動,或者是心儀,就可以前往,在那裡用高科技的東西將瞬間的身影定格在一個四寸大小的照片裡麵,便可以作為我們一生光輝的典範,向沒有此經曆的人們炫耀一番,從自己口中吐出的三分真實,七分誇口的話語,看著那個聽者的臉上流露出我們想看到的表情,這時我們的虛榮心可以得到極大的滿足。
在那些被世界遺忘的角落,有我們人類極少踏足的地方,那裡的景象或許是真正代表了我們的世界,我們缺乏足夠的勇氣和運氣,所有我們畢竟隻能在有人的地方去欣賞有人的景象,而無法去看清這個世界真實的畫麵。
關於旅遊,我還有很多的話想說,可是我的詞彙做不到一時表達清楚,因此我選擇邊走邊說。
“你知道嗎?昨天我被罵了,而且罵的很慘!當時我真想反抗,向我們的古人一樣去反抗,用最原始的衝動去洗刷自己心中的鬱悶。”那個自稱是Rose的女子說。
“結果呢?”我問,結局或者就是我想象的那個樣子,麵前的女生選擇了用沉默來保護自己。但同時我也很快會意,因為我昨天的遭遇儼然就是一樁買賣,隻是眼前的女子將自己的遭遇轉移到我的身上而已。
她完全是在按照我想的套路出牌,我用世界上最又用的武器保護了自己,才有機會現在和你一起坐在地鐵裡去上班。
“那個最又用的武器是什麼?”
“沉默!”
“你用沉默來武裝自己?”
“是!而且是全副武裝!就站在那裡,任由那個被我稱作經理的男人來訓話。”
“結果呢?”
“結果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最後我們都沉默了,估計是他說累了,我也聽累了。”
“你就沒有什麼表示嗎?”
“有!我去辦公室給他倒了杯水,而且我極其溫柔的說‘經理,喝杯茶,潤潤嗓子。’”
“後來呢?”
“後來?後來經理很無奈的說讓我回去了。”
我無語!多麼熟悉的一幕,曾經的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我似乎也在低頭忍受著彆人的訓斥,我沒有沉默,而是選擇了離開。
沉默是金!
沉默就是最好的武器,尤其是在麵對上司的訓話,解釋在那個時候不一定有用,有用的就是沉默,我不去承認自己工作沒有做好,也不去說你的批評不對。
沉默有的時候是最好的保護自己的武器。
當晚上回來的時候,列車裡顯得特彆擠,我第一次與Rose近距離接觸,我所說的近距離不是前兩次的緊緊貼著身體。
近距離的接觸,除了身體的緊密接觸之外,還可以用什麼去解釋?
當時的情景讓我們的關係有點曖昧,她被我,準確的說我被人擠到一個拐角,而她就在拐角的最裡邊,而且我們的身體是正麵衝突。如果僅有這些,似乎不能夠稱作緊密接觸,列車的顛顛簸簸讓車內的我們身體一顫一顫,在連續的顫抖中,我身體的某個部位由於生理構造的特殊性,慢慢的起了變化。我極力控製著自己的身體,可這些此時仿佛是不受我的控製,我越是控製,越是失控。我極力將自己的身體往後撤,哪裡知道,我的身後站著一位巨無霸的人物,我正式宣布以失敗而告終。
臉前的Rose先是臉上出現一抹紅暈,接著是狠狠的剜我一眼,我隻好很尷尬的微笑,一臉的冤枉。此時她的手利索地抽出來,我急忙閉上眼,以為我的臉上這次可能要作出犧牲,可是在我緊閉了幾秒鐘之後,我的臉上並沒有遭到侵略,我睜開眼睛看的時候,她微笑著看著我,手已經縮回去,我正想微笑的表示感謝的同時,這個感謝是對於她的理解。
這個時候她的手竟然伸向了我的下麵,狠狠的掐住了,我當時身體痛苦的扭轉了身子。
她的動作完全鎮住了我,我忍受尷尬的同時,還需要忍受難以啟齒的痛苦。同時我的身後還傳來那個巨無霸的反對聲,剛剛我的一個激靈,估計是危及到巨無霸的地盤。我趕忙道歉,回頭的時候,她正在微笑著看著我,經過這麼一個曲折,我完全忽略了剛剛發生的一幕。
換乘一號線的時候,我在轉站途中,停下來。
身邊的匆匆腳步一波接一波,所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應該就是這個情形。
“你剛剛是不是有點過分?”我問。
“咦!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不過你確實是色膽包天,那個情況下,你竟然敢這麼做,你以為全天下就你一個是男人,就你有那個?”
我無奈的扭過頭,“你明明知道剛剛那種情況……”
我欲言又止!
“剛剛那種情況很正常嘛,你敢出頭,我就敢槍打出頭鳥。”
我突然很討厭自己是個男人。
我搖搖頭,說:“走吧!”
“等一下,你剛剛性侵犯了我,想就這麼完了?”
“那你想怎麼辦?”
我們在那裡對峙著,一波又一波的人過去,我們依舊杵在那裡。
估計她也感到無奈了,我們不約而同的往前奔。
在無語之後,我們唯有用默認來結果一件看似無法解決的問題。至於默認裡麵包含的,真是太多了。我們可以默認是自己錯,也可以默認是彆人錯,甚至可以默認彼此都有錯。隻要是有爭吵發生,就一定有與眾不同的因素在裡麵,不管是促進的還是阻礙的。
地鐵一路前行,我們相對而立。
在通州北苑出站的時候,我們很快的走出那個地方,一路步行趕到我們臨時的住所。
在外麵漂泊的時候,落腳的地方還不至於沒有,否則就真正的成了隨地鐵漂泊,隨著湧動的人流漂泊。
到了胡同口的時候,她神秘的說:“喂。兄弟,看不出你的那個還蠻有手感的嘛,摸起來還行!”
“大姐,能不能彆那麼直接,委婉一點。”
“怎麼個委婉法?”
“就是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麵。看這個多好。”
“現在你還有心情來委婉的?腦袋短路了吧?”
我無語!腦袋短路的結局原來就是這種情形。
一路走,一路望,波瀾不驚的走了這麼多天,似乎可以感覺自己以後的路估計就是這個樣子,雛形已經被我勾勒出,隻剩下色彩還沒有決定。
我現在住在一個小筒子樓裡麵,那裡都是和我一樣剛剛走出象牙塔,目前還在為了所謂的未來打拚,每天過著豬一樣的生活。
灰色和暗黑色代表著理智,我有的時候很不理智,卻也是住進了灰色的房間,甚至我的房間從天花板到地板都是暗灰色,完全是一個十足的理智者所擁有的環境。
生活在這裡,有多少環境是我們想要,而又有多少是我們不想要的,有幾許是我們曾經刻骨銘心想得到卻失之交臂的,又有多少是我們不想要,現在卻砸在自己的手裡的?
生活注定有太多的遺憾和錯位,才成就了我們心中固有的美麗和缺憾吧。
千篇一律的生活適合任何人,也與人任何的人都格格不入;我們想要過精彩的生活,可精彩生活過後留給我們的又是什麼呢?
曾經在大學裡,我做了一件至今自己仍然無法理解的事情。我想到比較好好轉一轉,可是我又不想將自己的計劃定的太直白,於是我一個人進京,遇到公交車我就上,遇到自己喜歡的或者是好奇的站名我就下車,我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麼地方,就那麼坐坐走走,走走坐坐,當日暮西下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些許的恐慌,最後我輾轉反側,一路詢問,終於在夜裡十點的時候趕回了出發點。當我睡在自己的床上回憶自己曾經走過那些地方的時候,才發現所有的地名都已經被我忘記,我拿起地圖,看到每一個地方似乎都去過,又似乎沒有去過,我嘲笑自己在北京夢遊了一天。
匆匆而過的歲月沉澱了我們太多的東西,但同時也遺留給我們太多的東西,沉澱了曾經屬於我們的快樂,沉澱了曾經附在我們身體和心中的憂傷,沉澱了我們的曾經擁有過的一切記憶。
記憶總是有限的,前進的路上有些記憶被我們沉澱,還有很多的現在正在向過去轉化,然後變成我們回憶的內容。最後都難免成為被我們遺忘的過去,從而化為烏有。偶爾有些過去可能被我們的後人拾起,重新展現在世人麵前,不過那些都已經失去了原來的麵貌,以一種被加工的姿態再現。
今天晚上的時候,我們所居住的小院出現一個手握鮮花的男子,用小拇指都可以想到,這個鮮花是屬於女生的。
Rose說自己長那麼大,還從來沒有接到過鮮花,還不知道被人送鮮花是什麼感覺,這句話還沒有落音,那個手執鮮花的男子回頭,然後微笑著向我們走來,我正在納悶的時候,Rose迎來上去,然後我很知趣的離開,走進我自己的房間,同時我知道了Rose的名字叫梅子。
期待了很久的事情,有的時候真的會不經意間出現在我們的麵前,儘管我們沒有任何的預料,沒有任何的心裡準備,一切都如暴風雨般的來臨,各中的滋味恐怕隻有當事人可以說清,不!甚至連當事人都說不清,因為一切都似乎在夢裡,惟一可以說清的是我的期望與我不期而遇。
當晚,我匆匆填飽肚子,準備睡覺的時候,那位手持鮮花的男子走進來,臉上掛著急促的表情。
“哥們,有套嗎,借我幾個?”
我翻身從背包裡拿出一個,遞過去的時候,我發現她緊緊地皺著眉頭,
“哥們,能不能再多借一個?我擔心……”我知道他接下來要表達的意思,同時我也感覺到了僅僅給一個是有點不妥,把一盒都遞給他,他說了句謝了,然後走出去。然後又回頭說了句:“晚安!”
我抱著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關注著看了起來。
估計一分鐘之後,我隔壁的床鋪開始演奏出快樂的樂章,急促的聲音從始至終沒有一個音節被我放過,我微笑著麵對,邊看書邊微笑,邊微笑邊看書,突然覺得似乎自己的身體出現了什麼變化。
那邊平靜的時候,我的身體開始火急火燎,這個狀態直到我入睡之前還沒有停止的跡象,被逼無奈之下,我選擇自己解決,然後趁著疲憊,趕緊入睡。
梅子並沒有起床,我洗刷完畢之後,吹著快樂的口哨,走向了地鐵。在地鐵的邊緣,我走向一對買早餐的夫妻,從容的買一個燒餅夾裡脊,吃完之後,我繼續吹著口哨走向地鐵站,那個我一開始接觸地鐵的地方。
在地鐵裡,我站了三分鐘之後,突然感覺似乎身上缺少了什麼,我努力回想了很久,我終於找到自己缺少的東西,此時我缺少的是音樂,可以讓我忘記自己暫時處在地鐵裡的音樂,暫時找到自我的音樂。
此時的狀況,我惟一能做的就是看著手裡的《信報》,一頁翻過,地鐵駛到管莊站,然後手裡的報紙被擠的一塌糊塗,我狠狠的攥在手裡,一段時間即將從我的指尖溜走,我卻什麼都沒有抓住。
歲月已經從我的身邊溜走二十幾載,我能抓住的恐怕隻有空氣。
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一下,來短信了。
打開一看是梅子:怎麼早晨走也不叫我一聲?
我回:春宵一刻值千金。我怎麼忍心去打擾?
又回:春你個腦袋。怎麼嫉妒心開始作怪?
我說:嫉妒之心人人都有,關鍵是看怎麼個嫉妒法。
把手機裝進褲兜裡之後,我突然想到自己的手機已經有很多時候沒有響起過,我想自己就要被一種稱作女生的動物給遺忘了。
我想到自己依然獨立於這個世界,卻被身邊的人遺忘,卻被以前的同學遺忘,卻被這個世界遺忘。
我拿起手機,給自己以前的幾個哥們分彆發了一條信息:兄弟,現在在哪裡高升呢?是否已經遺忘了兄弟我?
發出這個短信的同時,我的終點也到達了。我歎了一口氣,腳步匆匆的到達一號線的邊緣,等待下一趟列車的到達,然後再走進去,在那裡繼續消耗沒有單位的為數不多的時間。
直到我到達公司,直到我下午重新返回地鐵時,我的手機發出的信息才陸續收到回音。
第一條的信息:你還記得哥們我呀?是不是有什麼關照呀?
我很無辜的看完這條信息,歎口氣,繼續打開我的第二條信息。
第二條信息的內容:哥們,我以前不是和你說過嗎,沒有事情不要找我,有事情更不要找我?是不是有什麼好關照?
我突然感覺到有點失望,我的那些同學剛剛走到一個陌生的新的環境中,大學時期的那些感情都去哪裡了?
繼續翻看著接下來的信息。
說:現在忙著追老婆呢,幫我想個辦法吧,老婆有點不順從我。
我回了幾個字:軟的不行,就來更軟的。
後麵的兩條信息我已經不忍心繼續看下去了,否則我會對我以前交際的日子感到絕望,對我曾經走過的道路失望。
失望的時候留點希望,說不定會有柳暗花明的收獲。
在失望與希望邊緣滑翔的時候,我總是能感覺到自己是行走在單行線上麵的雙輪車,隨時有失去平衡的危險。
絕望的時候我能夠看到的隻有黑色和灰黑色,猶如夜幕西下時的那一抹暗黑的雲彩,雖然光明近在咫尺,卻隻能等到另外一個日出,不過日出之時,那一抹雲彩會飄落到何方,還能否看得到陽光灑下的那一刻?
絕望的另一邊我們向往的成功,可是我們要怎麼樣才能走向另外一邊?
成功的道路似乎沒有儘頭,我們勇往直前,最後卻往往功虧一簣。
情竇初開的時候,我辛苦追求一個我眼中的美女,在堅持不懈的送出九十九封信之後,我放棄了。誰知那個女生正在等待我的第一百封信,因為她說等到收到那一封信的時候,就是把未來交托給我的時候。
我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怎麼能夠去承諾彆人一個未來?
我如是對自己說。儘管我當時是懷著複雜的心情聽到這句話的,因為當時那個女生還存在我的記憶中,被我當成一顆愛情的種子種下了,我在等它生根發芽,這麼一個好的豔陽天,卻將它徹底摧毀。
我忍著瞌睡,等到了東方泛紅時刻的到來,卻沒有欣賞到日出。
下午六點,我準時從辦上班的地方走出來,晚霞刺得我立即閉上眼睛在這裡很難看到有如此燦爛的晚霞,可惜我沒有時間沒有心情去欣賞如此的美景,幾步之後我將邁進地鐵,等我從地鐵裡再次走出來的時候,剛剛燦爛的天空已經成為過去,我能做的就是看著昏暗的天空,去回想剛剛那燦爛的一幕。
過去的被人記住,那就成為曆史,過去的沒有被人記住,隻能說明這件事情還沒有發生。
重新走到自己的落腳點之前,我在距離地鐵站口不遠的地方,匆匆吃了一碗麵,然後哼著歌曲走去那個可以緩解我疲憊的地方。
屬於我的地盤的那個地方,竟然出現從來未有過的現象,在我走進之前燈亮起,我好奇的走進去,原來是梅子,她此時正躺在我的床上看著我平時喜歡看的小說。
見我進來,她懶洋洋的問我吃飯了沒有,我回答說吃了,她說自己心情很不爽,我問昨天晚上那個男人此時何處,她沒有答話。放下書,然後起身,要求我陪她出去走走。
我想推辭,卻發現找不到推辭的理由。準確的說是我沒有推辭的勇氣,因為來到這裡那麼久,我還沒有真正的出去走走,去熟悉這裡的環境。
街上的路燈很明亮,卻不能將每一寸的黑暗都驅除。到處是閃亮的霓虹燈,每一片有吸引力的地方,都有燈光在照耀,卻也無法和白天相比。
不過夜有夜的魅力,各式各樣的燈光此時看起來都是充滿曖昧的,從麵前經過的每一個人似乎都是腳步匆匆。很難見到有我們這般悠閒的行者。
今天不是周末,為什麼想出來走?我問。
難道不是周末就不可以出來麼?
我自知自己的這個問題多麼尷尬,本來是想打破這個尷尬的,誰知卻讓尷尬的氣氛更加尷尬。
有的時候,時間真是一個奇怪的無法說清楚的東西,早晨的時候,是時間在匆忙的驅趕著我們匆忙的前行,而傍晚,又是時間在扮演一個督促者的形象,讓我們腳步依舊匆匆,幾乎沒有停下來的可能。如果每一天都如我們這樣悠閒人生會不會有意義一點?她問我。
其實早晨的時候,我們之所以匆匆忙忙,是因為我們被時間驅趕著,而傍晚我們匆匆忙忙,是因為我們需要有一個可以讓自己安心的角落,那個角落不在某個地方,而是在我們的心裡。
悠閒並不是適合所有人的,我們習慣了匆忙趕路,突然間讓我們慢下來,我們會有個錯覺,那就是時間停滯不前了,我補充說。
彼此沉默了。
“蕭,我想英子了。”梅子突然很小聲的表達出自己此時心裡的活動。
我的嘴角微微抽動一下,帶點嘲笑的弧度。其實不是嘲笑此時的梅子,而是幾天前出現的那個手執玫瑰花的男生,一個男生怎麼會有個女生的名字呢?
我想說些任何人都會說也都能說出的話,來安慰眼前這個此時被思念填滿的女生,可是幾秒鐘之後,我決定放棄了。因為她此時需要的或許不是安慰的話,而是突然間那個英子會出現,這才是最重要和主要的。
思念一個人沒有錯,就如愛一個人一樣,沒有標準來衡量,更不能有標準去衡量。
以前的一天,我很清楚的記得那天是愚人節。那個填滿我心底最柔軟處的女生問我:“如果你有機會去愛我,你愛我會有多重呢?”
我的心莫民的抽動一下,最柔軟處悸動了一下。
幾乎沒有考慮,我說:“愛一個人怎麼可以用重量去衡量呢?”
她說:“可以。”
我疑惑的看著她,她繼續說道:“在古希臘的傳說中,一個人的靈魂有七克,你完全可以用你僅有的七克來愛我的。”
我搖頭,我微笑。
在我還想微笑的時候,她走開了。
我在她身後鼓足勁,幾乎用了平生的力氣喊了一句:“其實我很喜歡你!”
她甚至沒有回頭,隻是說了一句:“我不是傻瓜!”
我繼續微笑,我繼續搖頭。
身後又傳出那個女生的聲音:“其實你才是傻瓜!”
這次換作我沒有回頭,繼續搖頭,繼續微笑。因為我的心裡終於亮堂,我說出自己敢說的話。
愚人節的那次表白,我的心裡真的喜憂參半。
繼續往前走,周圍的燈光有點暗淡了。
我們轉著轉著又回到我們出發的地方。
人得一生中有的時候隻是走了一個很大很大的圈,在時間帶走我們的容顏,消逝了我們的追求,磨平了我們的棱角,驅趕了我們的青澀的時候,才發現那些路途中的風景原來都是過眼雲煙,我們真正缺少的是時間,真正需要的是時間,因為隻有時間可以讓我們重新來過。
佛說:萬事皆空!
佛還說:色即是空!
我按照這種思維理解,我的解釋是色就是萬事,萬事就是色。
她問:“蕭,你有思念過一個人嗎,用靈魂來思念,用身體的每一根神經來思念?”
我久久無語。
她繼續說:“原來世間我是最傻的人。”
我保持沉默,不是沒話說,而是有話不知從何說。
我想說我曾經思念過一個人,思念的滋味很甜,也很苦。甜的時候勝於蜜,苦的時候逾黃連。
我還想說我絕對和你一樣傻,因為隻有傾心愛的時候才傻,不過傻得可愛。
不過我可愛的時候沒有人看得懂!也根本不會有人看得懂,看見的人都隻會笑我是傻子。男人可愛的下場往往都不會好。
心中潛放著待放的花蕾,眼中飽含著虔誠的淚水。
走進院子的時候,她突然問我:“一個人極度的虛榮心可以虛到什麼地步?”
我突然覺得這句話有點可怕。
一個人不會平白無辜問你一個很敏感的話題,否則這個話題涉及到的事情一定會發生在你們兩個人或者你周圍的人的身上,這個定律絕對可以被當做真理來使用。
其實生死循環,因果報應。
“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應該有最好和最壞之分,往往兩者之間僅僅是一線之間,更或者是一念之間。”我答非所問。
她用一種我很不解的眼神看我,然後說:“不要在說話的時候,把那麼多平時很少用到的詞語或者四個一起的漢字放在一起,很有哲理的話,往往對發生在自己的身上的事情與事無補。
哲理隻適合智者,如果我們站不到智者的行列,就不要用智者的口氣來說話,這個叫‘不在其列,不說其話。’”
我說:“其實生活中有的時候還是需要一些讓人耳目一新的語言,既然我們的前輩把它發明出來,就一定有它的用處。”
她說:“孔老夫子曾經曰過‘莫裝逼,裝逼遭雷劈!’”
“如果孔老夫子還健在的話,會因為你這句話把胡子氣歪的。”我說。
她很泄氣的說:“和你說話真是沒有激情。”
“謝謝你的好評!我會銘記於心的。”
“你真是無聊!”
在我們無聊的生活中,到底有多少無聊的人做過多少無聊的事,而又有多少無聊的事讓無聊的我們無聊的生活更加無聊。
她走進自己的屋子,同時我發現她的情緒從未有過的低落,眼神空洞而無力。
所有的問題都可以找到答案嗎?
所有的問題都有答案嗎?
經過一夜的休整,我們繼續上路。生活中,我們每天都行走在路上,到達一個個的目的地之後,再去尋找另外一個目的地。
當所有的目的都到達之後,我們的生命也已經進入倒計時。
人生的最後一個目的就是灰飛煙滅。至於還有來生,還有來世,這已經不是我們討論的重點了,而是屬於聊齋。
今天車裡好擠!我和梅子被擠到一個拐角處,梅子使勁推我的身體,說:“你給我一片天!”
我回:“我也怕擠,他們擠我我怎麼辦?”
她狠狠的瞪我,然後說了一句:“你怎麼就不會回擠嗎?”
我很無奈的看著她。
她繼續說:“會擠的擠門道,不會擠的擠熱鬨。”
我有點想笑。
她將目光鎖在了我身體左側,久久沒有離開,我尋著她的目光望去,那時一對緊緊擁抱的男女,他們的臉上是陶醉的目光,陶醉的神情似乎將整個世界拋諸腦後,天和地之間隻有他們的愛情,隻有他們的擁抱。
地鐵估計又將成為一份愛情的見證,我禁不住有點羨慕。
回頭望梅子的時候,她的眼角竟然有些許的淚痕,看我看她,急忙將臉轉過去,然後裝模作樣的用手在臉頰上撫過,不過依舊沒有漏過那個潮濕的地方。
然後很自然的對我微笑,我笑。
不過此後她在路上一直是沉默的狀態。我們並肩而行,隻有匆匆的腳步是我們共同的需要。
我知道,我再次遇到一個受傷的女子。
尋找婚姻的道路上,愛情就是那個熟悉的數軸。在那個數軸上,有正有負,如果正的方向代表愛情帶來的快樂,毫無疑問負的那方代表的將會是愛情的痛苦。愛的有多深,被愛的就會有多深,愛情帶給我們多少的快樂的同時,也會給我們帶來多少的痛苦,最後所有的一切都將回到原點。這個時候就需要重拾前行的勇氣,準備好行李,然後繼續上路,直至我們累了,困了,疲倦了,才會找一個港灣結束我們的旅程。
人生其實就是一趟旅行,旅行社畢竟不是長久歸宿。
周末的時候,梅子說想出去喝酒,我點頭答應。
今晚注定是屬於買醉的夜晚。
果然,梅子大醉而歸,吐得我全身都是,我則是儘著自己護花的責任。醉酒的梅子大喊大叫,我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將她拖回暫時的歸宿。
神智不清的梅子則是喋喋不休,那句話一直從她的嘴裡源源不斷的流出來:“為什麼我們愛的那麼辛苦?”
她一直翻閱著手機裡的通訊錄,說要找到自己的英子,給英子打電話,讓英子回到自己的身邊。
最後梅子在鬨騰了半宿之後,沉沉的睡去。
我突然有點羨慕那個叫英子的,因為英子的生命中會出現一個如此癡情的女子。
醉酒的梅子說他們有那麼純潔的愛情,有那麼快樂的時光,有那麼多難忘的記憶,如今怎麼全都不見了,她不理解。
她說這個世界那麼大,為什麼無法容忍他們的愛情?
她說他們不是神仙與凡人,不是七仙女與董永,他們隻是凡人,凡人的愛情為什麼也會有凡人來阻撓。
她說他們每天在一起吃,一起睡,一起開心,一起難過,為什麼現在這些現在無法觸及。
她說……
她說的太多太多,無法釋懷!
一個生命可以在世界上走過多久的時間?在時間的路上,我們接踵而至,不斷消失,不斷出現,好似接力賽一般,可是什麼時候可以將時間的接力棒傳遞到最後一個人的手裡?
最後一個奔向終點的人會是什麼人?奔向終點之後會是怎麼樣的一種表情呢?
就如我們一般,走在時間的路上,從一個周期到另外一個周期,從零開始,又走向零,循環往複,那裡是開始?何處是結束?
眼前的這個女子,喚起我莫名其妙的傷感。
每個人都有一根軟肋,我的軟肋或許早就已經被傷的無法再傷害,因為已經承受不起任何帶有傷害成分的傷害。
明天畢竟是另外一天。
我希望會有陽光。
我們繼續上路。
身體的反應告訴我,春天到來了,匆忙的我卻看不到任何春天的征兆。我問梅子春天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到來,我們什麼時候有時間去看一下春天。梅子笑著回答,彆做夢了,春天是屬於有錢人的,我們隻能在嘴裡說說罷了。我很不解,問原因。她說你有時間去野外看春天嗎,我點點頭。
突然感覺這個世界真是奇怪,春天都是屬於有錢人的了。如果以這種邏輯來推理的話,我那生活在鄉下的父母,現在已經是百萬富翁的身價了,因為他們終年生活在季節變化的最邊緣,他們可以知道小草什麼時候發芽了,柳枝什麼時候抽綠了,知道燕子什麼時候出現,知道池塘裡什麼時候發綠、我竟然有點羨慕我生活在家鄉的父母了。
嗚嗚的地鐵聲此時已經完全掩埋車廂裡的雜音,我和梅子並立在人群中,身邊幾個初中模樣的學生嘰嘰喳喳的說著笑著,我想自己在他們那個年齡的時候也是這般的景象,關心的隻有學習,隻有分數,其他的似乎都與我沒有關係。
列車的嗚嗚聲漸漸低了下去,我聽到了他們幾個談話的內容。
“你們兩個昨天晚上做了沒有?”
這句話立刻喚起我的好奇心,我立刻豎起自己的耳朵,想繼續捕捉一些能夠喚起我好奇心的事情來。
“做了。”一個男生的聲音。
“是的,做了。”一個女生的聲音。
這一句話之後,似乎感興趣的人不僅僅是我,我發現那些閉著眼睛的紛紛睜開眼睛,望著這邊看過來,當然也包括梅子。身後的幾個穿著校服的學生對此似乎不屑一顧,繼續他們的話題。
“你們既然做了,那今天早晨你們兩個怎麼會……”
這句話徹底吊起我們所有人的好奇心,有幾雙眼睛已經停留在那幾個學生的身上。
我在心裡默念:現在的學生真是早熟,九零後的學生真是無法無天,很多極端隱晦的話語在他們的嘴裡已經可以毫無顧忌的說出來,我搖搖頭,微笑的看著梅子,故意擺出一臉無奈的表情,而梅子則是不屑地閉上眼睛。
“隻是昨天晚上做的時間太久了,最後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一個尚且還有童稚的音色,
“我也是,都到了十一點了,我還在做,好累。”
我搖頭了,同時也微笑了,身邊注視的目光越來越多,有的已經有點憤慨。
“那你們兩個明天把那個拿給老師,看老師還有什麼話說。”
我的微笑突然之間僵住。
“對!把本子拿給老師,看老師還有什麼話說。”
一時間,我的表情完全僵持。
梅子以一副挑逗的眼神的看著我,故意撇撇嘴,然後微笑的看著我
看來我真的已經長大了,很多的事情開始以一種成人的思維來考慮了,以所謂的成人的眼光來看這個世界了。
曾經的天真在我的身上已經完全消失了。
回來的路上,梅子在一旁衝著我笑,接著繼續說:“你們兩個昨天晚上做了沒有?”
我則是無奈的答道:“做了,我們真的做了。”
“那你們兩個明天把那個拿給老師,看老師還有什麼話說。”梅子繼續說。
我補全所有的對話:“對!把本子拿給老師,看老師還有什麼話說。”
說完之後,我們兩個都笑了。
我們沒有再多說話,加緊腳步往前趕,終於看到那個小院的輪廓,看到這個小院之後,匆匆的腳步並沒有停下來,而是更匆匆。
在到達目的地之前,腳步是一定不能停止的,否則就會迷失前進的動力。
“壞了,我的鑰匙忘在上班的地方了。”梅子突然尖叫道。
“恭喜恭喜。”
“恭喜什麼啊,沒有見過你這種人,幸災樂禍。”
“你懂什麼呀,我說,子曾經曰過,會忘得忘門道,不會忘的忘熱鬨。”
“滾!”她說。
我迫不及待完成她的指令。
“回來!”她說。
“對不起,滾遠了。”我答。
“回去拿鑰匙已經不可能了……”話沒有說完,我很快的接過來。因為我已經預感到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我說:“一切皆有可能!”
“現在我沒有心情關注李寧,隻關注今晚落腳的地方。”
“蕭,今晚我睡在你的屋裡吧?”有一半的語氣是在商量,但同時也有一半的語氣是表示了肯定。
“那我呢?”
“你也睡在你屋裡啊。”
我嘿嘿的笑起來。
不用替自己遮羞,男人在有些事情方麵是需要作出犧牲的。比如,在需要以犧牲色相的代價來換取男子漢的本色的時候,還比如,在一個美女主動要求與你同床的時候。
趁著她做晚飯的時候,我翻開自己的背包,發現裡麵沒有了安全套。
有這個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這個是萬萬不能的。
我說:“梅子,你先做飯,我出去買點東西。”
她沒有回頭,隻是說了一句:“是不是沒有套子了?”
我突然感覺到脊背發涼。
“去你的吧!”她依舊沒有回頭。
我怎麼覺得這句話這麼彆扭,但還是不情願的走出來。
吃飯那會,一直覺得空氣那麼曖昧,似乎預示著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時鐘很快指向了十,我說:“是不是該睡覺了。”她點點頭。
說完從牆角把那個沙發墊子搬出來,說:“你就睡在這裡吧?我睡床上。”
這句話幾乎把我噎死。
我不情願的說:“睡在地上太難受了,不如都睡在床上吧?”
她說:“不行!”語氣是斬釘截鐵的。
我隻好用那招被人用爛的招數,我說:“我能控製住。”
她說:“我控製不住!”
我躺下之後,又從地上爬起來。她似乎並不懼怕我的這一反應。
問我:“你乾嘛?”
我從門後拿出一根棒子出來,遞到她的手裡,說:“如果夜裡我急了,摸到你的床上去了,你不要手軟,否則我吃了虧一切後果由你來擔當。”
她愣愣的看著我,然後說:“不需要這個,你還是好好收著吧。我十六歲的時候,已經拿到跆拳道黑帶一段。”
我頓時感到夢想完全破滅。
那一夜,相安無事,其實我是多麼希望可以相危有事呀!
時間的繼續流逝中,我慢慢的習慣了每天與地鐵為伴的生活,我甚至能計算出每天早上在什麼地方,什麼時間我的身體可以與梅子緊密接觸,以及接觸的緊密程度。
習慣真是一件非常與眾不同的事情,它可以讓你失去所有的摩擦,也可以讓你平添許多的無奈和無措。
上班的路上,梅子說昨晚睡得很踏實。
我笑說:“有我在身邊,能不踏實嗎?”
“什麼意思?”
“就是說你的形象在我的眼裡看起來很安全,也就是說你長的很安全。”
她的手指再一次深入到我的肌肉裡,讓我極其痛苦。
路上的風景真的是千篇一律,熟悉的幾麵廣告,接著就是忽閃而過的黑黑的一麵牆。再者就是到站時那等進等出的黑壓壓的人群。
當我頂著朝陽從地鐵裡走出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變得耀眼了,已經不再是我們起床時候的那般通紅。
梅子說老地方老時間見,我頭也不回,揮揮手,說再見。
走進公司的時候,公司的氣氛看起來很不一般,空氣有點壓抑:個個小心翼翼,臉色也不是平時那般晴朗,我輕聲問道:“怎麼了?”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從老總的辦公室傳出來:“小韓,你進來!”
然後我很狼狽的從辦公室走出來,我被炒了。
這份工作我做了三個月,突然之間我又陷入了失業的池沼中,一時讓我有點難以適應。
走出大廈的時候,太陽升的還不是很高,路上少了匆匆行走的腳步,抬起手腕看了看,現在已經是十點了,也就是說我走進辦公室的那時候起,時鐘僅僅往前邁了一個表格。
將手裡的那遝並不是很厚的鈔票晃了晃,然後揣進兜裡麵,接下來我需要重新走進求職的大軍中。
人在無奈的時候,就會傻笑。
此時,我就無奈的站在大街邊,對著街上的人流傻笑,對著天上的耀眼的太陽傻笑,更對著背後的那座摩天大樓傻笑,因為我此時感覺自己的處境太無奈了。
街上的人已經逐漸少去,所有的人這個時候估計都已經各就各位了,在自己的電腦桌前,或者是在自己的崗位前做著自己的工作。
我忽然很想給彆人發個信息,不是為了發信息而發信息,而是想說出自己此時心裡的鬱悶。
梅子:“我失業了!”
我編輯好這幾個字之後,輕輕點了一下‘確定’鍵,幾秒鐘之後,幾個字在手機屏幕上消失,很快的,那幾個字就變成了一些編碼,經過無線電的傳播,然後重新以漢字的形式出現在梅子的手機上。
不過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它被突然而來的物體截留,然後永遠消失在空中,不會再次出現。
很少有這個機會,充當一個看客,站在街邊靜靜的望著大街那些如我曾經忙碌一般的人,或影單行隻,或者是雙雙攜手前行,不過腳步不再是匆匆的。
每天都會有腳步匆匆的時候,估計那就是時針指著九那個數字的時候。我可以用自己的經曆告訴你,那個時候的人是倉促的!
半個小時的時間裡,我一直站在大街旁,靜靜的觀望著這裡的一切,或者說是迷茫的望著眼前的一切,我將眼前的一切視為虛無,直到我手機的信息提示音打破這一切。
出來混,失業是難免的!
我將手機握在手裡,漫無目的的往前遊走,仿佛是沒有靈魂的野鬼一樣。
不知道步行了多久,我仰起頭看的時候,我已經到了北京西站的站口。幾年前的一幕浮現在眼前:從車站裡走出來的時候,天上下著很大的雨,可是這些依然無法阻撓我的熱情,成為大學生的熱情。我的父母在我的身後扛著我的行李,我在雨中微笑著。
這一切似乎就在昨天,又似乎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
那時的我是一定不會想到現在的我的處境。
這個時候的我卻是可以想到那時的我的心情。
過去與未來總是在一念之間轉化,未來是用心去觸摸的,而過去是依靠視覺來觀察的。
很多的事情在不經意間都被遺忘在腦後,被時間永遠沉澱在記憶的深處。
我回到了原來的出發點,現在還需要從這裡出發。
轉了那麼大的一個圈,我又回到了原點。
繼續從原點出發,幾年後我還會回到這個地方嗎?
不多久之後,我的手機響起來,我拿起一看,是梅子的。
“你現在在什麼地方呢?”
“你是問靈魂還是指肉體?”
“靈魂。”
“靈魂現在已經死了。”
“那肉體呢?”
“肉體現在漂浮到北京西站了。”
“怎麼漂到那裡了?”
“沒有靈魂的支配,想漂到哪裡漂到哪裡。”
“為什麼會被炒魷魚?”
“可能是經理的老婆出牆了,恰好被我采到了。”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開玩笑,你不是說你的經理都六十多了嗎?”
“是啊!可是我們經理的老婆才剛剛十八,所以就?……”
“你思維還真是夠犀利的,你現在先回去吧,晚上我們再說。”
“路上沒有我你習慣嗎?”
“靠!沒有你我會好過一點,彆那麼消極,工作有的是。”
“這個世界惟老婆與工作難找也。”
“你他媽的就這麼一點出息,除了老婆就是工作,就沒有想過這個二奶?”
我嗬嗬地笑。
“快回去!晚上我請你吃飯。”
“是我掏錢嗎?”
“不!這次是我請客我掏錢。”
我掛上電話,心情稍微轉晴。
在列車上,我突然有種不適應的感覺,一路走來,總是感覺身邊少了什麼東西,至於是什麼,我一時也難以言明。
車廂裡的人突然少了很多,儘管人人臉上的表情是一樣的木訥。
從五號線換回來,腳步也不是那麼匆匆了,反而有點像是在散步,腳步是緩慢的,心情是平靜的,是如死灰一般的平靜,走進一號線的車廂,沒有接踵而至的擁擠,沒有零距離的接觸,我反而感覺這樣有點不像地鐵應該有的狀態。
手緊緊的握在扶手上,看著並不擁擠的車廂,每一次車廂裡出現搖晃的時候,我都禁不住抓緊扶手,我感覺到我自己的身體需要保持直立,因為我的狀態關乎到另外一個人的狀況。
這個時候,我看著周圍三三兩兩的行人,心裡覺得失落極了。
從地鐵裡走出來的時候,我終於知道缺少的是什麼了,缺少的是一個人,是一個與我同行的人,我想我習慣了有個人在我身邊的日子。
我將房間裡徹底的打掃一遍,看著與往日並沒有多大改變的房子,心裡卻是有著不一樣的感覺,房間乾淨了,可是心裡麵卻是臟兮兮的,我一直跳不出這個失業的漩渦。
重新踏進地鐵,已經是第二周的中午。
我接到一個麵試電話,看來我的希望終於出現了。
中午的地鐵,人是特彆的稀罕,尤其是中午的這個時候,走進通州北苑站,看不到有發《信報》的工作人員,看不到樓道口熙熙攘攘的人群。
很從容的走進車廂,很從容的坐下,現在的位置真是很豐富,一種稀有資源在時間的安排下成了過剩資源,這個就是時間安排的不同凡響之處。
回想起來,這個是我在地鐵裡第一次坐上位置,想起來真是感覺好笑。
我禁不住將這種心情傳遞給正在上班的梅子,我用手寫到:地鐵裡竟然還有位置,真是大開眼界。而且這個位置竟然還能輪到我坐,更是讓我覺得世間無奇不有。
三分鐘之後,手機鈴聲準時響起來。
“你他媽還能不能有點出息呀?我就操了!”梅子此時很不淑女,
“能不能淑女一點?注意形象。”
“我他媽的現在就是想罵人,誰叫你不切合實際地發信息過來。”
“是不是心情很不爽?”
“操!我現在爽的隻想罵人。”
“罵人好呀,罵人既可以鍛煉身體,還可以鍛煉口才呢。”
“諷刺我,是吧?”
“沒有呀,誇你!”
“謝謝了!你現在乾嘛呢?是不是去麵試呀?”
“是呀,有個機會重新出現在我的麵前,我要把握住。”
“那祝你加油!晚上見!”
結束了談話,我開始新一輪的征程,同時也在心裡默默的祝福自己,希望會有好的運氣在等候我吧!
按照麵試通知提供的地址,我終於在費儘周折之後找到,隻是地方太偏遠,有點出乎我的意料,我拿捏著手中的紙條,看著公司的名字,心想一個以集團著稱的公司怎麼會在那麼荒涼偏遠的地方呢?思索了片刻之後,我決定走進去,不管是什麼,我都要看一下。
“你好,我是來麵試的。”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委婉,變得動聽。
“請稍等,我們經理現在正在會見一個重要的客戶,稍等片刻。”接待處的一位小姑娘彬彬有禮,我微笑,點頭,心裡有了些許的暖意。
“你是過來麵試還是過來複試的?”我剛剛坐下,小姑娘突然問道。
“我是過來麵試的。”我儘可能地禮貌,說這些話的時候我還起身了,以示禮貌。
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覺得渾身都不舒服,尤其是平時完全可以壯大膽子要手機號碼的女生,此時也要以一副紳士的模樣來麵對,不能發揮自己比較壞的一麵。
麵前的女子並沒有繼續說話,而是偷偷地往裡麵看了一下,然後從身邊的挎包裡拿出一麵小鏡子和一管口紅類似的東西,飛快地在臉上掃描了一下,然後又照了照鏡子,接著對鏡子微笑了一下。
鏡子就是個好東西,不知道為什麼我此時突然想到了照妖鏡,想到了照妖鏡可以照出世間萬眾神態,百種人生,隻是不知道我在鏡子裡會是一種什麼姿態在生活。
“你叫韓蕭?”該女子在沉默了半晌之後,突然說道。
我在倉促中點頭,正好我有一件事情想問麵前的這位女子,“你好:請問洗手間在什麼地方?”
“你也要去衛生間?”該女子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我。
我在心裡默念道‘人吃五穀雜糧,豈有不上廁所之理’,為什麼我就不能去衛生間,或者說為什麼彆人都能去,而我就不能去?
我繼續點頭。
她用手一指,我急忙走過去,走進去之後,我後悔了。因為那裡是經理的辦公室,而我就在那裡麵試。
這估計是我第一次在內存滿滿的情況下參加的麵試,同時我也知道了剛剛外麵的那個女子準備對我說的話是‘經理讓你進去麵試’。在我剛剛走進一間屋子準備敲門的時候,裡麵傳來一句:“是韓蕭嗎?請進!”
我一驚,怎麼會有人在廁所裡麵進行麵試嗎?
沒有辦法,我隻好推門進去,原來這裡根本就不是什麼衛生間,而是一間辦公室,我倉促之間和他打招呼,主動走上前和他握手,我想當時我的情況一定是窘迫極了,異常的緊張讓我很快忘記了自己身上還承載著那些即將排除的垃圾,完整地進行了麵試的全過程。
從那裡麵走出來我才意識到,自己最重要的事情還沒有做呢,於是出現了一個在大街上匆匆行走的年輕人,不是在追尋著未來之類的大話,當前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廁所的出現。
如果你有緣的話,還可以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背著公文包的男士,在一個無人的角落站在那裡,搖晃著下半身,最後雙腿還顫抖了一下,那是舒服的信號,隻是有點不雅。
承擔著太重的負擔,注定我會因為負擔太重而麵試失敗。
重新踏上回去的歸程,走進地鐵的時候,有一束陽光恰到好處地照到我的臉上,我仰起頭看了看並不太耀眼的太陽,多久沒有認真地看過太陽了?
整天忙忙碌碌,什麼時候才能不忙碌?我想可能那個時候我不是不忙碌,而是懶得忙碌了。
這個時候,手機響起來,我趕緊拿出來看,該不會是這次的麵試有結果了吧?看到手機的時候,我的希望再次熄滅,這次的電話是我大學時期的一個哥們打過來的。
“兄弟,現在在那裡高就呢?”電話裡的哥們很客氣地問,
“現在我尚且屬於無業遊民的階段,前一段時間剛剛被彆人掃地出門,現在正在為飯碗奔走呼號。”
“不會那麼慘吧?”同學問我,
“似乎就是那麼慘,又似乎比那麼慘還要慘呢。”
“彆整天像個怨婦一樣,我們可是天不怕的男人。”
“我們是天不怕的男人,可是我們也怕失業呀。”
“不至於那麼慘不忍睹的,問你件事,你有認識的關於證券公司的什麼朋友嗎?”同學說出了這次電我的目的。
“證據公司的朋友?似乎沒有,你找這個乾嘛?”
“我最近想最這個方麵的事情,不知道會不會難做,想找個朋友谘詢一下,既然沒有就算了。”
生活的一段插曲,不經意的插曲。
每天的生活總是由這些可以預料的和不可預知的一些小事情填滿,有的時候可以是圍著我們事先預想的那樣進行,而更多的時候是一些突發事件,而對於這些突發事件我們隻能緊張的耗時,等到事件被耗儘的時候,往往也是事情解決的那一刻。而更多的時候是我們的時間被耗儘,事情在我們的潛意識的思維中還處於一團麻的狀態,捋不起任何的頭緒,到頭來隻能如歐洲雄獅拿破侖那般執起那柄瘋狂的利劍,將所有的煩擾化作迎刃而解的無事,這就是所謂的化繁為簡。
從五號線的儘頭到五號線的儘頭,從天通苑北到,我的臀部一直和板凳親密接觸,我想這一次我一定要作個夠,將此前那些欠下來的都補上。果然縱觀北京的南北大動脈一路暢行無阻,我想自己終於有個機會在這裡好好地享受一回。
換到了一號線上,然後又在四惠東回到了八通線上,重新又回到出發點。
從通州北苑站走出來的一瞬間,太陽已經從早晨我出發的時候的臉右側的地方上升到我的垂直頭頂,而且還有點偏西,一個上午的時間我全部耗在了鐵軌上,鐵軌匆匆帶走的不僅是光陰,還有無數的希望和失望,今天所帶給我的估計就是失望了。
突然覺得有點累了,跑了半天,卻一無所獲,沒有收獲的付出到了最後等於付諸東流,付諸東流的東西明顯的會讓很多人都感覺到累,同時也必然伴隨著深深的遺憾。
如果今天上午的麵試有所斬獲,那我會說今天上午的付出真的非常值得,但是像我這樣的結果,難怪會感覺到累了。
從地鐵的出口處買了點栗子,這個東西我不是很喜歡吃,既不是水果,又不能當飯吃,而且還有點貴,但是看到很多人都在紛紛掏錢購買,大有哄搶的意識,我想既然這麼多的人都喜歡吃,就應該有它的價值,就有它存在的理由。想到這裡,我沒有任何的猶豫,掏出十塊錢買了二斤,就算是當作零食吧。
餓了。
我剝開一個還有些微微發燙的栗子,將果實塞進嘴裡的時候,我才發覺味道原來很不錯,有種吃肉的感覺,我顧不上形象,將背包斜跨在身上,一隻手拎著食品袋,一隻手剝著栗子,當然這種食品袋目前的出現是已經在法律的範圍之外,且被法律明文規定禁止的,但是卻還是存在的,我想既然存在也應該有它存在的道理,不然麵前的這十元錢的栗子我就隻能用雙手捧著了。
真的很解餓,而且味道很美,這就是我對栗子的評價,不多久那麼多的栗子在我渾然不覺中被我完全消耗,袋子也是越來越輕,在我準備將袋子扔進路邊的垃圾桶的時候,我殘存的一點社會常識告訴我,我似乎留下了與構建文明城市相悖的東西,那就是栗子殼——在我一邊前進的時候,外殼全部被我隨手扔在了路邊,回頭看的時候,果然存留著很多發黑的東西。同時因為我的步履比較緩慢,而自己又比較饑餓,吃的比較快,所以殼扔的也比較勤,我趕緊幾個箭步消失在人群中。
評心而論,我並不認為自己是個不講文明的青年,至少在我內心深處是不這麼認為的。
不過有一句話說:在細微處見真情,在不經意間看真諦。這句話讓我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好人。
為了不至於待會被一些有社會公德心人責備,也為了不至於讓自己忍受良心的責備,我快步離開了這裡。
電話響了,我的聽覺接收到了信號,然後反饋給我的大腦,我的大腦經過仔細的分析,得出了一個結論:我的手機來電了。
莫不是剛剛麵試有結果了?
拿出一看,原來是我的老媽打過來的,我有點猶豫是不是該接這個電話。不要誤會,我和老媽的感情絕對是鋼鋼的,隻是因為她最近老是為我張羅終身大事,可以說每周末都能為我找到好幾個各行各業的女子前來為我相親,我不知道我的老媽怎麼會有那麼龐大的社會交際網。
“兒子,你現在在工作嗎?”老媽的第一句話,
“沒有,剛剛失業,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呀?”我和老媽侃起來。其實老媽一直以來都不讚同我在外麵工作,她和老爸在這座城市裡經過辛苦的打拚,終於在鬨市區開起來一家化妝品店,我畢業之後她就提出讓我去接班,我說我是一個大男人,怎麼去經營一家化妝品商店呢,那是女孩子做的事情,以後還是留給我小雨吧,小雨是我的妹妹,現在在讀高中二年級。可是老媽整天在我的耳邊嘮叨,我實在忍受不了。簽於此,我索性搬到外麵去住,並找到了一份工作,結果做了幾個月,現在我失業了。
“那既然失業了,就回家裡來幫幫我們,不比給彆人打工待遇差。”
“老媽,你又來了,等我哪天實在是混不下去了,就去投靠你們!”
“真是拿你沒有辦法。”
我嗬嗬地笑。
“對了,我最近幫你相中了一個女孩子,長的可漂亮了,我和你爸爸都很喜歡,在一家國企上班,工作很穩定,而且家庭條件也不錯。你這個周末來家一趟,去看看。”
老媽竟然又給我張羅了一門親事。
“老媽,我現在忙呢,不如你讓我爸去見吧。”
“臭小子,是在給你找老婆,又不是給你爸爸。”
“你就當給我爸找個小老婆唄。”我開起來玩笑,
“又不正經了,都多大了,還開這種玩笑。就你爸爸那形象,能找到我就已經是他前世修來的福分了,還想找小老婆,做夢!”
“老媽,你既然這麼說,我看我還是不去見了,沒有什麼戲!”
“怎麼這麼說呢?”
“周圍的人都說我和我爸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以我爸的形象能找到你就是前世修來的福分,那不用說我了。”
“胡說!你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再說了,你是繼承了你老媽我的優良傳統,你長的像我,哪裡像你爸爸。”
我和老媽又在電話裡瞎侃起來。
“兒子,這周末回家一趟,我們去看看。”
“我真沒有空!”
我心裡真的是有點不樂意。
“你到底來不來?”老媽似乎急了。
我沒有答話。
“我可是告訴你,這個小姑娘絕對是漂亮,就那個臉蛋,已經夠迷人的了,更不用說那個身材了,聽說他們那裡的一個小夥子追了三年愣是沒追上。”
老媽說到這裡,我有點動心了,原因就是老媽形容的那個形象。我的好奇心被調動起來了,我要看一下,這個所謂的女孩子到底有多迷人,說不定真的成功了,我還能落個如花似玉的女朋友,也不錯呀。
終於,我決定回去見見。
約定見麵的時間被定在了周六的早晨十點,地點是人民廣場。
在去之前我查看了一下那裡的地勢,發現那裡地廣人稀,是個比較理想的見麵約會的地方。
如果對方是一個比較出格的恐龍,我還能仗著自己的兩條大長腿跑的快一點,不至於被恐龍無緣無故的消化掉。
在老媽的千叮嚀萬囑咐的情況下,我將自己從頭到腳徹底地梳理了一遍,並且給自己的臭美找了個很好的借口:尊重對方。
尊重對方的同時也能讓自己比較帥一點,這個尊重對方太值得了。
在去相親之前,梅子給我打來電話。
“韓蕭,你死哪裡去了?”電話裡傳來梅子的咆哮。
“韓蕭死在地鐵裡了。”我也跟著咆哮,但是至於為了什麼咆哮,我還真的是不知道。
“你快回來!”梅子繼續說道。
“你快回來,我一人承受不來……”我竟然在電話裡唱起來,可能是由於自己太高興了,有點忘形。
“你乾嘛那麼高興呀?”
“哥我要火了,明天就會有一個美女出現在我的麵前,等著我檢閱呢。”
“美女?檢閱?”梅子似乎不是很明白我的意思。
“是呀,相親肯定要有女主角了,不過據我老媽說,那個女主角可是一直獨秀。”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一個女人就把你迷成這個樣子。”
“被女人迷是一種難以言明的幸福,現在我真的好想永遠都沉迷在這種幸福中不要醒來。”
我發現自己很犯賤。
“你真的很犯賤!”
“謝謝你的評價,評價的很中肯。”
“變態。”
“再次感謝你的評價,評價的同樣很中肯。”
“無聊!”
梅子在對我進行了簡單的評價之後,掛斷了電話。
平時的時候總是覺得身邊沒有人,倍感孤獨,孤獨的久了,便習慣了這種孤獨。一旦身邊出現了讓你脫離孤獨的那個人,再想回到孤獨的世界就已經不可能了。
梅子在我的世界中如點水的蜻蜓一般,留下一片漣漪之後,卻沒有選擇消失,而是選擇繼續留在哪裡。
第二天早晨,梅子出現在我的麵前,除了驚奇之外,我就隻剩下張大嘴巴了。
“你怎麼會找到我家的?“我很驚奇,
“想找到你家簡直是太容易了,這個等以後再告訴你吧。你今天不是要去相親嗎?”
“是的,怎麼啦?”
“我一個人在家裡閒的無聊,順便去幫你參考一下,看一下我未來的嫂子是不是像你形容的那樣如花似玉。”
“我也不知道,就是我老媽見過而已。”
在我家門口,我們就聊開了。
“蕭蕭,你怎麼也不讓姑娘來家裡坐呀?”老媽可能是聽到了我們聊天,在屋裡就喊道。
我把梅子迎進屋子。
“阿姨你好,我是韓蕭的同學,我們認識很久了。”
梅子很有禮貌地說道,梅子突然從野蠻轉向了淑女的姿態,讓我一時難以適應,同時,梅子將一袋水果放在我家的桌子上,此時我也才發現原來梅子還拎了一袋水果。
梅子和我的媽媽寒暄了幾句。
趁著我去洗手間的機會,老媽將我拉倒了她的廚房,小心翼翼地和我商量著。
“兒子,你今天還去不去相親?”
我很奇怪我的老媽為什麼會這麼問。
“去呀!”我很決絕地點頭。
“那外麵的小姑娘怎麼辦?”
“和她有什麼關係嗎?”我不解我老媽的意思。
我老媽不懷好意地對著我微笑。
“我兒子就是比較牛,還找個候補呢。而且是姑娘家主動找上門來,我兒子就是比較棒。怪不得不著急呢,原來是早就胸有成竹了。”
我怎麼有個這麼八卦的老媽呀。
關於這個相親的細節,我可是一定要自信道來,因為可能會讓你覺得難以置信,但是事實確實就是如此。
按照約定的時間和地點,在老媽的催促下,我們早早到達。老媽似乎對自己的兒子很有信心,我想這種自信除了她認為我本身的優點之外,更多的原因可能在梅子的身上。試想在老媽的眼中,一個自己送上門的媳婦,我老媽不是想咋地就咋地,而且老太太還有一個很大的優點,從我嘴上開始長毛開始,隻要見到漂亮姑娘就想往家裡扒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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