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戰爭。
是的,一場不分敵我,勝者生,敗者亡的戰爭。
所以需要不擇手段。
桓睿一開始的定位就錯了,他需要麵對的不是僅僅是展台上那些可怕的玻璃箱,也不僅僅是那些虎背熊腰的保安,更不僅僅是他那背到姥姥家的運氣,更多的,是同他一樣的,一個個如同喪家犬的玩家。
而他很不幸地成為了陳凱成的目標——也許,僅僅是其中一個。
每個人手上都有作為勝利資本的手套,所以隻要擁有足夠多的手套,就等於將自己贏得賭局的可能性一直擴大。
所以,這還是一場關於手套搶奪的戰爭!
在這裡,所有的道德底線都被拋離至九霄雲外,在這些人的眼裡,隻有勝利,以及勝利後得以生存的希望。
“啊——!!”
本還在出神的桓睿猛然間聽到一聲尖利的慘叫,一個小個子男人死死抓住自己的右手在地上發瘋似地打滾,麵色猙獰而扭曲。
“那個笨蛋,手套用完了卻又買不起,直接空手伸進去了……嘖,真慘。”
旁邊的人議論四起,直到小個子男人被兩個保安直接拖了出去,才恢複了之前一直保持的,純粹的嘈雜。
——外人的死活,本就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自己能活下去就好。
隻要能活下去。
活下去。
周圍有多少因為勝利而歡呼的聲音他不管,有多少因為失敗而慘叫的聲音他也不管。仿佛一瞬間,整個大廳中嘈雜的環境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桓睿慢慢地調整著呼吸,然後看著手套價格的變化。
六十七萬四千。
如果現在再連買三隻手套,就要花掉二百零三萬四千,把這個數扣掉的話,那麼自己的押注卡裡就隻剩下了七十四萬六千。
可是沒機會了,要是再拖下去,手套的價格隻會越來越高,直到自己買不起,最後去貸款!
這些吸血鬼!
在心中暗暗罵了一聲主辦方的桓睿隻得儘快起身奔了過去。
又是三隻手套,加上自己剩下的一隻,還有四隻手套。
可是桓睿現在一隻都舍不得用,要用這僅剩的四隻手套去搏那少得可憐的三份之一的概率,跟癡人說夢基本也沒什麼兩樣。
可是讓桓睿想不通的是,剛才陳凱成竟然成功摸中過兩次鑽石,加上最後嘗試的兩次一共五次,五分之二的概率,比原本基礎上的概率大上很多。
是不是因為陳凱成真的使用了什麼手段隻是沒有讓自己發現?如果是這樣,那為何不直接摸出三次好直接過關呢,何必還要繼續留在這裡?
如果不是,那難道隻是純粹的運氣好?
桓睿的心裡很亂,極其亂,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淩晨兩點。
距離賭局開始已經不知不覺過去了兩個小時,隻剩下最後六個小時了,一旦早上八點無法順利摸出三次鑽石,那麼,等待自己的,隻有少爺給予的萬劫不複。
從來都沒有過——桓睿從來都沒有如此無助過。
哪怕是那次在少爺的賭場裡出老千被發現後被喪標一行人圍毆的時候,也從來沒有感受到如此的無助。
七十六萬四千,加上最後的四隻手套,這是桓睿用來翻盤的最後籌碼,將一開始需要壓上的底注去掉的話,那麼此時桓睿也沒有更多的金錢去購買手套了。
——如果不想走上背負巨額貸款的不歸路,那麼桓睿就要用上手中所有的籌碼,將自己的命運從這場被吸血鬼虎視眈眈的賭局中拯救出來。
桓睿一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可以再衝動了。
於是慢慢的,桓睿便看到了一個個玩家的黯然離場——區彆隻是在於,有些人是自己走著出去,而有些人卻是慘叫著被保安拉著出去。
當然,也有那麼一小部分人,在成功摸出三次鑽石之後,拿著錢開開心心地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
但也僅僅是一小部分。
到現在為止,離場的人已經將近一半了,一開始通過了解得知,參加此次賭局的玩家一共有九十六個人,可是現在隻剩下了五十三個人。
僅僅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就隻剩下了這麼點,立場的還包括大部分曙光籌碼的失敗者,想到這裡,桓睿不禁唏噓,看來自己暫時還是幸運的。
時間慢慢流逝,桓睿繼續去碰運氣也不是,留在這裡一直浪費時間也不是,而且讓他感覺到奇怪的是,之前已經摸出兩次鑽石的陳凱成卻還遊蕩在大廳的比賽場地中。
為什麼?
他明明已經在之前取得了那麼大的優勢,為什麼到現在還沒完全通關?
還是說,已經過關了,隻是想多搞點錢再走?
其實這些對於桓睿來說已經都不重要了。
淩晨兩點四十五分的時候,桓睿覺得光在這裡耗時間也不是辦法,但就在他猶豫著到底要不要真的上去的時候,他卻發現了一個問題。
一種很不自然的違和感,纏繞在心頭揮之不去。其實這種極其不協調的違和感從之前的一個小時就已經在桓睿的心中出現了,可是他自己卻無法完全捉摸到那到底是因為什麼而出現的。
就仿佛是深陷在肉中的刺,找不到在哪裡,可就是很難受。
環視著大廳的四周,除了礙眼的陳凱成到處晃悠以外,桓睿幾乎都找不到哪裡是跟之前不一樣,充滿違和感的東西。
“叮咚”一聲,桓睿聽到了工作人員將展台上用鐵架架住的玻璃箱給卸了下來,玻璃箱與玻璃箱相互撞擊在一起,發出了“叮咚”的一聲響。
對了!
桓睿忽然發現到底是哪裡充滿了違和感!
原來一開始的時候展台上有著九十支鐵架,三十組玻璃箱,可是經過仔細觀察桓睿才發現,每隔規定的一段時間,一些玻璃箱和鐵架就被自動撤離了展台,留下展台上其餘的道具以保證遊戲的進行。
然而現在數過來,展台上赫然隻剩下了三十九支鐵架,十三組玻璃箱。
而場上的玩家數量,此時已經驟然減少到四十八個人了。
四十八個人,十三組玻璃箱。
桓睿好像隱隱約約想到了什麼,可是一時之間卻又無法立刻說出來那是什麼。
隻是一種感覺——一種一刹那間的靈感,桓睿能夠肯定,那就是勝利的核心!
時間過得很快,在桓睿仔細觀察展台上變化的時候,已經淩晨四點了。
還有四個小時。
在減少。
時間、玩家,以及展台上的鐵架和玻璃箱。
是的,桓睿發現每隔一段時間,鐵架和玻璃箱都會被工作人員從展台上卸下來,從而減少了每組道具的數量。
或許是根據時間減少,或許是根據玩家數量減少。
但是能夠確定的是,到最後可能就隻剩下最後一組玻璃箱,如果這麼想,那麼到那個時候也就剩最後幾個玩家在場了也說不定。
但是,隨著玩家數量的減少以及玻璃箱的減少,最終的結果是不是也會受到影響?
主辦方這樣做的目的下,又藏有什麼玄機?
忽然間“撲通”一聲,一個人很用力地跪倒在了桓睿的麵前,雙手緊緊抱著桓睿的右腿,明顯一副乞憐者的模樣。
“你是誰啊?!”自己的腿被一個陌生人忽然抱住,再加上桓睿本來就處於思考狀態卻被一下子打斷,自然沒有好脾氣,想一腳將那個人踢開,可是沒想到那人竟是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抱住他的腿不放,讓桓睿踢也踢不開,甚至差點讓自己摔倒。
“滾開啦!”桓睿很鬱悶,覺得自己真是背到姥姥家了。
“求求你……求求你……”那個人死命抱住桓睿的右腳不肯放手,聲音中還帶著哭腔,“給我一隻手套好不好?就一隻,求求你了!”
經過陳凱成的欺騙,現在隻要是彆人對他提起關於手套的話題,桓睿都會自然而然地產生一種厭惡感,就好像是再一次看見了陳凱成肮臟手段得逞後的那種令人惡心的笑。
那樣的表情,就算化成了灰桓睿也不會忘記。
“誰會借你手套,我都不認識你,再說,就算認識我也不會借。”桓睿再次用力晃了晃腳,“走開啦!”
“不要,不要,求求你,求求你給我一次機會。”趴在地上的人留著一嘴的胡須,右眼角還有一顆黑痣,看上去大概三十歲左右的樣子,可是滿臉都是頹廢的樣子,一個三十歲的人匍匐在一個二十多歲人的腳下,這種尊嚴掃地的場麵並不是平時就可以看見的。
“我說過我不會借你的,快放開我!”桓睿想要掙脫開這個討厭的人,可是沒想到這個人抱住自己的雙手竟然死死卡住了自己的腳踝,無論桓睿如何掙紮都脫離不開這如同噩夢一般的囚籠。
附近的保安見狀已經準備上來製止這出鬨劇了,那個人忽然一把放開了桓睿的腳,站起來很認真地盯著桓睿:“贏了以後我把贏的錢全部給你好不好?我隻求能夠過關,我隻差最後一顆鑽石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右眼角的黑痣還在不斷地跳動,似乎是在肯定著自己這句話的真實性。
一看到此時這個人的態度,桓睿就仿佛看到了之前的陳凱成,心中滿是厭惡——或許他隻是在厭惡天真的,毫無防人之心的自己。
“你以為我現在還會相信誰麼?”保安見這個死命纏住桓睿的人終於站了起來開始在跟他好好說話,便停下了身體的動作,又回到了原處。而桓睿卻不想理這個人,絮絮叨叨說了一番話,滿臉的不自在。
“連最後一次機會都不給人家麼?”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氣息,以及,那熟悉的,帶有挑釁性質的語氣,“真過分啊。”
桓睿赫然轉頭,死死盯著聲音傳過來的方向:“陳凱成!”
陳凱成笑著,嘴角因揚起而產生的褶皺讓桓睿看著很不舒服:“被欺騙過一次以後,就連跟自己境遇差不多慘的人,也不想同情和相信了嗎?”
桓睿氣不打一處來,卻又不得當場發作,如果在場外,他真想把陳凱成這個大騙子好好按在地上揍一頓才能消氣:“這裡輪不到你說話,偽善者!”
桓睿發誓,此時自己的憤怒絕對足以將陳凱成揍飛,可是陳凱成仿佛什麼都沒感覺到,隻是不停地晃著手中的押注卡一字一字說道:“也不知道剛才是誰那麼天真,成全了我這個偽善者呢。”
陳凱成慢慢靠近桓睿,在與桓睿擦肩時將整句話的尾音拖長,並猛然轉頭,從側麵盯著桓睿,聲音變得急促且極不安定:“是你嗎?”
桓睿的心臟跳動得很厲害,但是又無力說什麼,隻得悶不作聲地盯著陳凱成幸災樂禍落井下石的笑臉。
然而旁邊的男人卻完全不明白眼前的這兩個人之前發生過什麼,但他卻依稀能夠感受到從桓睿眼中迸射出的火星。
“我們走。”桓睿不理陳凱成,拉著身邊的男人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還有三個半小時!”陳凱成對著慢慢遠去的桓睿大聲喊著,仿佛是在提醒著桓睿那最後的死期。
那男人被桓睿一把拉走,感覺是和桓睿成為統一戰線的同伴了,於是主動自我介紹:“我叫餘勇。”
“你叫什麼我沒有興趣。”桓睿猛然停下腳步,對著餘勇說,“如果你想要我們合作,那你必須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餘勇右眼角的黑痣又跳了跳。
“你已經摸出兩次鑽石了?”
“是的。”餘勇點點頭,肯定。
“還有最後一次,你確定能摸到鑽石?”
“是的!”餘勇更加肯定。
“告訴我方法。”桓睿拽著餘勇的胳膊,手掌很用力,將餘勇掐得不禁麵色一顫,“一定有的吧,將百分之三十三提升到百分之一百的必勝之法。”
“這……”一說到這裡,餘勇一下子卻變得猶豫了許多。他低下頭,不支聲,右眼角的痣又在跳動,仿佛在苦思冥想著什麼。
“你有吧?那種可以直接取得勝利的方法。”桓睿不敢肯定,隻有試探著問道,“如此不顧一切地尋求支援,並且還十成十不想去借貸款,那麼就代表著你有最後一次可以獲得勝利的機會吧,而且還是百分之百的那種。”
餘勇一愣,怔怔地看著桓睿,似乎是完全沒有想到這麼個年輕人竟然能看出來這麼多。
見餘勇不說話,桓睿冷冷地哼了一聲:“看來從頭到尾,我們誰都無法相信彆人,更無法和不相信的人作為同伴了。”說罷,轉頭就走,一點商量的餘地也不給餘勇留。
“等等!”餘勇不想眼睜睜看著最後的希望落空,隻能大聲叫住桓睿,並且用力拉住桓睿:“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因為如果泄露的話,我們倆就誰也贏不了了!”
“快說!”桓睿顯得很不耐煩,“現在可是你在拜托我!”
餘勇稍微猶豫了一下,將桓睿偷偷拉到一邊,再次細細囑咐:“這可千萬不能讓彆人知道!”
這樣的情況,剛才在陳凱成的騙局裡也一樣出現過,桓睿決定不管如何都不會先把手套給這個叫餘勇的家夥。
對於桓睿來說,他已經不敢去相信任何人了。在這場不見血的戰爭中,失敗往往都是由毫無理由的信任拉開帷幕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展台上的鐵架和玻璃箱都在減少,你發現了嗎?”餘勇故意壓低了聲音,對桓睿說道。
很明顯桓睿早就注意了這一點,但還是要裝作很驚訝的樣子,稍微愣了愣,然後長長地“哦”一聲。
“我懷疑……”餘勇支支吾吾,似乎有什麼話堵在嘴邊不太肯也不太敢說出來,但是一看桓睿臉色不對,也隻得硬著頭皮說了出來,“我懷疑每一局遊戲的結果,都是主辦方操控的。”
“操控?”一時之間,桓睿還無法完全理解這兩個字的含義,但是接下來從餘勇口中說出來的話卻讓他實打實地大吃了一驚。
“是的,每一局遊戲隻有兩種可能,要麼三個玻璃箱裡都是鑽石,要麼三個玻璃箱裡都是硫酸。”餘勇亮出自己的押注卡,“我就是憑借這樣的操作關係,連續兩次摸出了鑽石。”
“這怎麼可能?!”桓睿幾乎驚叫起來,餘勇見勢不對立馬拉住桓睿,重重地“噓”了一聲。
“能不能不要搞得全世界都知道?!”餘勇的眼神中頗有嗔怪之意,右眼角的黑痣跳動得厲害,看來真的是要生氣了。
“抱歉……”桓睿笑笑,但是心裡卻更加沒底了。
——如果真是照他所說,遊戲結果都是由主辦方來操控的,那還怎麼贏?
餘勇微微歎了一口氣,可是自己的最後一次機會畢竟需要桓睿的支持,值得繼續說道:“主辦方是根據勝率來控製場上選手每局遊戲的勝負的。如果勝率超出了百分之三十三點三,那麼這個時候主辦方就需要控製勝率,將所有玻璃箱內都灌上硫酸,並且以此去刺激玩家們在手套用完後去貸款,但是一旦勝率低於百分之二十五的時候,所有的玻璃箱都會被騰空,放上鑽石,這樣的話就能確保勝率上升從而不被人懷疑了。而經過我的觀察,到現在為止勝率一直保持在百分之三十二左右,並且還有往下降的趨勢,所以一定要等,等到他們需要把勝率網上調控的時候,那時候就是我們將百分之三十三點三的勝率直接提升到百分之一百的好機會!”
雖然不可完全相信餘勇的話,但是照他這麼說還真像那麼回事,因為剛才陳凱成也是連續摸出了兩次鑽石,為何會有那般的巧合?並且明明在摸出兩次鑽石的優勢情況下為何不一口氣完成第三次緊接著離開這裡呢?
如果利用餘勇的理論來推斷,陳凱成很有可能也通過某種渠道得知了主辦方的這種手段,並且在等待主辦方將勝率升上去的機會。如果這麼推斷,那麼一切疑問就一下子有了答案!
“你之前也是這麼贏的?”桓睿問,麵對這種抉擇性的時刻,他無法不謹慎謹慎再謹慎,手套被他死死塞在懷裡,好像是生怕被餘勇搶掉一樣。
“……嗯。”餘勇有些支支吾吾,但還是說了,“一開始什麼都不懂,一下子就去摸了一把,但摸到了硫酸,廢掉了一隻手套,以為這裡都是騙人的,但是後來忽然發現彆人竟然摸到鑽石了,我也就去了,沒想到讓我連摸到兩次,等到我想一口氣摸第三次的時候,卻碰到的硫酸。我估計那時候就是主辦方目前為止唯一一次的提升勝率。一直到現在為止也是失敗的居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迎來黎明。”
雖不說大徹大悟,但是桓睿也有一種如夢初醒的感覺,看了看時間,已經淩晨五點了,這個處於地下的大廳完全看不見外麵的曙光,但是還有三個小時的期限,並不是很長,如果要等待主辦方再一次把勝率提升上去,那麼,最後的一個小時將會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放眼望去,現在場上也就剩下了三十多名玩家,剛才還在眼前晃的一些玩家此時已經被淘汰了出去,那種尖聲的嘶吼對於桓睿他們來說已經聽習慣了——在這種自我至上的環境之下,誰都沒有心思去顧及彆人,當然,除了一開始沒有意識到絕望的恐怖的時候。
“看到了吧,現在的勝率很低,主辦方在玻璃箱裡灌的都是硫酸,勝率是百分之零!”餘勇看著那些一個個被卸下的玻璃箱,自言自語道,“所以現在我們要做的是等,而我才不會像那些被逼瘋的家夥一樣去貸款,那種利息,根本就是瘋子設的。”話音落下的時候,她的視線已經落到的剛剛申請了一筆貸款的玩家身上,滿目都是鄙夷和可憐。
“還有最後三個小時,我想我們可能要等到主辦方將展台上其餘的鐵架和玻璃箱都清空,隻剩下最後一個鐵架以及一組玻璃箱,如果真的出現了那種情況,才是最後的一搏。”桓睿感覺到自己因為興奮而加速的心跳,因為從進入這裡開始到現在,不到六個小時的時間中,他才好不容易看到勝利的希望,如同渴極時忽然看到的一泓清泉,雖然距離還很遠,但是起碼又重新獲得了繼續走下去的勇氣和信念。
而且在這種被絕望充斥的情況下,勇氣和信念的作用簡直太大太大了。
“我把該說的都說出來了,現在可以把手套給我了吧?”餘勇問著,但是話語間全部都是肯定的,不可置疑的語氣。
“慢著,不急。”桓睿卻避開了餘勇的眼神,“等到最後上場決勝負的時候再給你也不遲。”
“啊?!”餘勇瞪大了眼睛,右眼角的黑痣仿佛隨時都會掉下來,“我把這方法告訴你了你竟然食言?!”
“我可不記得有說過你把實話告訴我我就會立刻把手套給你。”這種無賴作風,桓睿也不是沒有用過,並且剛剛被陳凱成加強了,“雖然你說的一切都很有道理也很有依據,但是我還是無法完全相信你說的話,如果這是假的,那我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所以到了最後你要和我一起上場,如果我摸到了鑽石,那麼證明你說的話是真的,那個時候我再把手套給你,你也能獲得勝利,這是唯一能夠同時保障我們兩個利益的方法了。”
餘勇不僅瞪大了眼睛,就連整張臉也憋得通紅:“你耍我?!”
“我沒耍你,”桓睿淡淡,“隻是被騙怕了。”
陳凱成教會了他不要相信任何人。
因為這個世界,是一個寧願先傷害彆人從而不讓自己受到傷害的世界。
雖然在心中對餘勇說了聲抱歉,但是桓睿依舊堅持自己的做法。雖然這有悖於餘勇原先的想法,但是現在自己唯一能夠取勝的機會隻有桓睿才能夠給予,萬般無奈之下,也隻得低頭。
還有三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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