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你小子要是逃不出去,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放過你!”
“老幺子!”
“你他媽怎麼磨磨唧唧的,快給我滾!”
黑霧中的嘶喊愈發讓人耳膜鳴響,柱子看了一眼二樓,這估計是他最後一次看見老幺子,心裡默默祝福隨後狠心向外奔逃。外邊的食肉屍已經寥寥無幾,遊蕩著尋找獵物,奔跑了約二百米,一聲痛徹骨髓的喊叫響起。
“那聲音是……”
柱子回頭,那是他此生最難忘的慘痛回憶,從二樓的房間伸出無數雙手,拉扯著老幺子進入黑暗的房間,一切都歸於平靜。
回去的路並沒有想象中的驚險,甚至連那木橋也仿佛從未消失過,當那一縷陽光照射下來,所有的疲憊和恐懼愧疚一齊湧上心頭,柱子昏了過去。
痞子無賴古董商
紹興安昌古鎮,此時五月份遊人眾多,慵懶的陽光曬得全身軟綿綿,我垂著眼皮看著來往的行人。一手無聊地按著手機鍵,等待姥爺的信號,古鎮曆史悠久,地下說不得埋藏著一些老祖宗的寶貝,乾這行時我才十五歲,就被逼迫著進入倒鬥的行列,幾年下來倒也挖出不少好東西。
手機傳來震動聲,還未接起就聽到那頭洪朗的破罵聲:“混小子趕緊準備東西,朝鎮裡的祠堂來。”
“爺,您都七老八十了,做事怎麼比我還急?”
“你小子,彆廢話,快,挖到好東西了,估計能換票大的。”
一聽這話,我立馬拾起旁邊的背包,能入得了姥爺法眼的價值估計在幾十萬左右,不然得話無論誰請他都很難打動他那勢力的心眼。
祠堂是古鎮的標誌性建築,裡邊擺放著小鎮自古以來仕途亨通的人物,比如某某家族做了狀元,就敲鑼打鼓的在祠堂內擺上牌位,石碑上寫著一生的豐功偉績。祠堂四周是高大的圍牆,鏤空的牆壁雕花設計,可以看見裡邊種著的一些花草樹木,正考慮如何翻牆入內時,裡麵傳來姥爺的聲音:“從下邊的狗洞進來,乾淨利索點。”
他所說的乾淨利索指的是不能留下任何的線索給條子,從狗洞內進去,順著大殿樓道在後邊的大堂的一角,堆砌的泥土,同時有新的泥土在往外搬運。
“姥爺,有什麼好東西能讓您老人家這麼興師動眾的?”我將背包扔在一旁,蹲在泥土邊。
“嘿,這群南蠻子說得倒不假,這裡邊果然有寶貝,你看看那些泥土,就知道姥爺沒騙你了!”
泥土是南方特有的紅壤,上麵分布著均勻的紅色,偏酸性,入手鬆軟。我把玩著泥土,絲毫看不出一點的異樣。
疑惑道:“姥爺,沒啥問題啊,是不是您又看走眼了。”
姥爺拿著洛陽鏟就朝我的頭上砸來,幸虧躲閃及時:“你個羔娃子,平時叫你好好練習,儘不務正業。”
“姥爺,您也太不通情達理了,一天到晚在外麵跑,我能找誰請教。”說完,姥爺倒不好意思地露出一口黃牙。
“行,這事先放著,你看那土壤,裡邊是不是有味道,然後放在陽光底下看看是不是有一些晶瑩的發光。”
我聞著土壤,裡邊倒有一些木材的味道,同時偶爾間還有一些銀白色的光點,不仔細看還真察覺不出來。
“姥爺,發達了,估計下麵埋藏著一些寶貝”,這祠堂興建的年代不可考證,有一些古物倒也說得過去,姥爺不答話,一邊鏟一邊嘀咕道:“希望那些南蠻子不要捷足先登,不然又要白忙活了。”
隨著姥爺的鏟子深入,泥土的顏色也在不斷地變化,由原先均勻的紅色到如血一樣的紅色,一股難聞刺鼻的木頭腐爛味讓人欲嘔,幸虧這裡沒有多少人踏足,不然還真有一點麻煩。鏟子還在往外搬運泥土,隱隱約約間夾雜著白骨的碎末,我和姥爺誰也沒有說話,直覺告訴我們,這裡麵肯定有文章。
隨著一聲“哢”的斷裂聲,洛陽鏟特有的金屬聲響敲碎了一層木質結構的硬物,一些黃色的煙霧從縫隙中飄散出,姥爺捂住鼻子道:“不要呼吸,這煙霧有毒。”
大約兩分鐘的屏氣凝神,煙霧在逐漸的減少,清理了一下四周覆蓋的泥土,一個四方的有如棺材的箱子出現在我們眼前,上麵的鎖被時間的衝刷已經腐爛生鏽,但令人稱奇的是卻找不到打開棺材的縫隙,看來當初設計的人加了一把鎖是為了以防萬一。
箱子大概有一米來寬長,高低傾斜的角度更像是棺材的樣式,我敲了敲箱子的外殼,厚重沉悶的聲音顯然裡邊的空間很小:“姥爺,這是啥東西,這麼古怪。”
姥爺抽著空,從口袋裡拿出一根未點燃的香煙道:“哼,你小子等著瞧吧,裡邊肯定會有我們要的東西,去,把墨線和雞血拿來。”
跟姥爺這麼多年,唯一養成的默契就是在做事時絕不含糊,墨線和雞血的作用其實在很早以前就是來鎮壓僵屍的,但還有其他的用處。姥爺將墨線的一端放入剛剛不小心打碎的一個縫隙口,雞血順著墨線進入裡邊,同時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響傳出,像是喉嚨蠕動的聲音。
“好了,可以了,把酸油滴在箱子上。”姥爺吩咐道,酸油是姥爺自己製作的,腐蝕性比硫酸還要高一些,製作的秘方他從來不透露。
從包裡取出一瓶酸油,隻需一滴,箱子從正中間開始向邊緣瓦解,裡邊的東西正暴露出來。並沒有想象中的恐怖景象,一本小冊子,幾塊黃金,一條黃布,外加一個篆書的青銅塊,姥爺迅速地將幾塊黃金收入囊中,畢竟這年頭還是黃金為重。小冊子上寫的無非是一些記錄,倒像是賬本。
“姥爺,這幾塊黃金也值不了多少錢啊,倒是那青銅塊值點錢,也有那麼一千多年了吧!”奇怪的是剛才那聲響到底是怎麼回事,問姥爺也不回答,隻見他一臉凝重地將那條黃布翻轉過來,頓時陰風四起,大白天的讓人感到全身寒毛豎起一副人臉出現,栩栩如生的輪廓,分不清男女,有妖嬈有正氣,那雙眼睛仿佛如刀割般陰狠。
“不好,趕快走”,姥爺來不及收拾東西,匆忙將黃金揣在懷中,我也拿起那青銅塊從坑裡爬出。一群腳步聲在慢慢臨近,想走已經來不及,姥爺左顧右盼地瞄上了牌匾後麵,“張墨,你身手好,躲到那牌匾後麵,然後拉姥爺上去。”
柱子也有三四米多高,對於年輕人來說不成問題,但姥爺的身子骨弱,自然需要幫忙,從包裡取出繩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姥爺拉上來。兩人躲在牌匾後麵大氣不敢出,之後一群穿著黑衣服的人出現在原先的坑前,手中拿著土劍,其中一人下去後,拿走了我們之前未拿走的東西,一群人沉默著沒有說話。隻是順著地上的腳印看去。
“不好,我們被發現了!”姥爺驚呼。
“咋了?”
“你看看我們的腳上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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