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吳歡就帶著狗子往靈雲城趕去。
靈雲城由於位置偏僻,人口稀少,所以修道也不算興盛,靈雲宗收徒的要求自然就比那些大宗派低上許多,雖然每年都會定期進行收徒,但其他時候若有人來拜師,也會對其進行考核一番。畢竟周圍幾百裡都是荒山野嶺,隻有一些為數不多的小村落,很多人連什麼是修士都不知道,所以每年開山收徒也就能收三五個人,有人上門拜師自然是好事,反正入門考核也不算麻煩。
靈雲城本就不大,吳歡很是熟悉。一路進城,帶著狗子往西走了沒多久,就遠遠地看見一扇氣勢威嚴的紅木大門矗立在街道儘頭,門頭匾額上寫著“靈雲宗”三個大字,這三個字龍飛鳳舞,瀟灑飄逸,頗有幾分風輕雲淡、虛無縹緲之感,隻看上一眼就感覺全身都好像輕了幾分。
其實這隻是靈雲宗在靈雲城的一個據點,與李家東西對立。至於靈雲宗真正的山門,在靈雲城北八十裡外的一座靈雲峰上。
傳說靈雲宗的開派祖師就是看上了靈雲峰,遂在此開宗立派,靈雲宗因此而得名。後又開辟了靈雲城用以交易,做世俗生意,畢竟低階修士也是要穿衣吃飯的。而李家隻不過是後起之秀……
大門前站著兩個身穿紫衣,胸口帶有雲朵標誌的青年,目光淩厲,氣勢不凡。看到吳歡兩人過來,其中一人頓時跨出一步擋在門前,喝道:“此乃靈雲宗駐地,閒雜人等不得靠近”。邊說著,還用居高臨下的眼神不屑的看著吳歡和狗子,好像站在眼前的不是兩個人,而是兩隻螻蟻。
其實在大多數修士眼中,凡人跟螻蟻確實沒有什麼區彆。
吳歡雖然對這個人的態度很是不滿,但也沒有表現出來,畢竟現在是自己有求於人,所謂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啊。於是雙手抱拳,不卑不亢的道:“這位前輩,我和表哥是慕靈雲宗之名前來拜師的。”
聽吳歡叫了一聲前輩,這修士態度頓時好了許多,心想在門派裡麵隻有我叫彆人前輩的份兒,沒想到在這裡倒成為彆人的前輩了。心裡得意著,看著吳歡二人也覺得順眼了幾分,連眼裡的那份不屑也消散了不少,但還是擺出一副前輩教訓晚輩的架勢,公事公辦的道:“想求仙問道,來我靈雲宗的確是最好的選擇,至於入門考核,須在城北八十裡外的靈雲峰上進行,能不能入門,就得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聽了考核地點在靈雲峰上,吳歡不再耽擱,說了聲“多謝前輩,晚輩告辭”之後,就帶著狗子匆匆向北趕去。
往北的路倒是好走,是一條可容四輛馬車並排疾馳的大道,平坦寬闊。走了大約兩個時辰,就看到遠處一座山峰矗立在地平線上,高聳入雲,像一根天柱,頂天立地,懸崖峭壁,數不勝數,從半山腰起就掩映在白雲中,若隱若現,看不清究竟有多高。吳歡雖然很久以前就聽人說過靈雲峰巍峨壯觀,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真正看見了這座山峰,才能真切的感受到那種發自心靈的震撼,以及對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敬畏。
狗子也呆呆地看著這山峰,喃喃自語著:“仙山啊……好高好大……”
注目良久,二人才相繼回過神來,繼續上路,所謂望山跑死馬,又走了一個多時辰才來到山腳下。從這裡看上去,山峰更顯陡峭,幾乎沒有任何地方可以攀爬,隻有一條石階小道繞著山體蜿蜒而上。
在山腳休息了半個時辰,吳歡和狗子才順著石階往山頂走去。剛開始石階還算平緩,可越往上就越陡峭,有的地方幾乎垂直成了九十度,都快要貼著鼻尖兒了。這樣的山路走起來無疑是很費勁兒的,爬了還不到兩個時辰,吳歡就覺得筋疲力儘、渾身酸軟了,狗子也累得胸膛像風箱一樣喘著粗氣,可還連遮蓋著雲霧的半山腰都沒到呢。
略作休息,兩人繼續上路,漸漸的進入了雲霧地帶,可見度直線下降,隻能看到四五丈內的東西,石階一邊是高聳入雲的懸崖峭壁,另一邊是雲霧繚繞的萬丈深淵,吳歡的膽子已經很大了,可往下麵多看幾眼依然會覺得腿軟,這要是失足掉落下去,絕對是屍骨無存啊。
吳歡找來一根草藤將自己和狗子綁在一起,中間留出十來米長的一段,這樣一來如果有一方遇到了危險,另一方也來得及救援。
就這樣,兩人實在累得走不動了就稍事休息,然後繼續往上走,可眼看太陽落山了,卻還沒有走出雲霧的範圍。
等天完全黑了下來,兩人不得不就地找個地方過夜,吳歡也想早點爬到山頂,自己的時間可不多,絕不能浪費一丁一點兒,否則到自己修煉有成時恐怕是猴年馬月了,還怎麼去救妹妹。可這地方路窄霧大,眼前一片漆黑,接著趕路的話簡直就是在玩命,隻能先養足精神明日再走。
靈雲峰的夜晚很冷,且又是冬天,寒風呼嘯,吹在身上像被刀劃過一樣,而且這附近還連根柴火都找不到,吳歡和狗子隻能抱成一團,縮在一個小角落裡等待天亮,睡覺是想都彆想了。
一夜過後,兩人都被凍得渾身發青,牙關亂顫,眼看天剛蒙蒙亮,就迫不及待的一路小跑著往山頂趕去,通過運動給自己取暖。走了許久,身子才暖和起來,這時吳歡敏銳的注意到,周圍的雲霧稀薄了一些,應該離山頂不遠了,心裡一陣振奮,同時加快了速度。
又走了近一個時辰,踏上最後一道石階後,吳歡頓時覺得豁然開朗,雲霧已經被拋在了身後,展現在眼前的是一條白玉石鋪成的大路,大路左邊有一個方圓百丈的小湖,碧波蕩漾,白鶴弄蓮,右邊是一條長達千丈的瀑布,如銀河倒瀉,美不勝收,正前方,一棟棟亭台樓閣依山傍水而建,雕梁畫壁,金碧輝煌。外麵是寒冬臘月,冰封萬裡,而這裡卻滿園春色,花開遍地。
這宛如仙境一般的景象,看得吳歡和狗子目瞪口呆,好像兩個鄉巴佬突然進了皇宮,流連忘返,樂不思蜀。
“兩位小兄弟是來考核拜師的麼?”突如其來的聲音終於驚醒了沉浸在美景中的二人,不知什麼時候,一個穿著靈雲宗弟子服飾的青年已經站在自己麵前。這青年二十出頭,儀表不凡,正帶著溫和的笑意看著吳歡二人,並沒有因為二人剛才的癡呆表情而露出鄙夷或譏諷的神色,顯得很有修養。其實第一次來到靈雲宗的人都是這個表情,有的甚至會激動得忘乎所以,大吼大叫,他們這樣還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吳歡平複下心中的震撼,答道:“正是”。青年笑意依然不減,溫和的道:“前麵就是敬師堂,入門考核會在那裡進行,二位請隨我來。”說著就帶路往前走去。吳歡說了聲“多謝前輩”就急忙帶著狗子跟上去,這句道謝倒是帶了幾分誠意的,畢竟同是靈雲宗的人,這青年可比昨天遇到的那個客氣多了。
前麵帶路的青年聽到這句話,頓時回頭笑道:“前輩可不敢當,我叫韓劍秋,說不定你們很快就能叫我韓師兄了。”三人邊說邊向前走去,很快就來到一個方圓五六十米的庭院前,到了門口,韓劍秋停了下來,對著門裡躬身通稟道:“柳長老,有人前來進行入門考核。”
少頃,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裡麵傳出來:“你把他們帶進來吧。”韓劍秋應了聲是,就帶著吳歡二人往裡麵走去。
剛一進門,就看見一個身材佝僂的老人拄著一根龍頭拐杖站在庭院中央。這老人頭發花白,眼神滄桑,可臉上卻沒有皺紋,實在不好猜測他的年齡。老人隻淡淡看了吳歡二人一眼,就對韓劍秋說道:“你到門口候著吧。”韓劍秋躬身行了一禮,才轉身離去。
韓劍秋走後,老人就一直默默的注視著二人,一刻鐘之後,隻見狗子已經被看得渾身不自在了,而吳歡卻依然不卑不亢,顯得很是沉穩,老人這才暗暗點了點頭,開口道:“修道,乃逆天而行,與天奪命,修道者,需五分機緣,三分毅力,兩分天賦,而機緣天賦非人力所能左右,隻有毅力可以鍛煉培養。這第一關,考的就是毅力,你二人到我跟前來。”
吳歡正默默咀嚼著老人剛剛所說的那段話,所以反應慢了半拍,而狗子性子耿直,心思單純,聽了老人的話,想都沒想就抬腳向前走去。可這第一步剛剛邁出去,就感覺身上好像被壓上了千斤重擔,當即悶哼一聲,脊背彎曲,差點就被壓趴在地上。
看到狗子的反應,吳歡剛剛抬起的腳頓時就定在了半空中,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考核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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