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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周王對柳下拓這東周使者想來十分厭惡,竟然不按禮節於大殿接見,卻在傍晚宮宴之時,把他宣了進宮。

當柳下拓隨著宮中使者踏入那鼓樂喧鬨的皇宮後殿,看到大殿兩旁醉眼朦朧的文武大臣眼中的輕蔑神色,他便可以猜到,這西周國君,怕是要給自己些難堪了!

果不其然,柳下拓才自躬身施禮,身邊一名相貌粗豪武將已經大喝出聲:“混帳,你這偽周使者,見了當今周王,還不快快下跪!”

龍座之上,那滿臉倨傲神色的西周王頭枕美人懷抱,嘴角輕笑,不發一言,竟然默許了那武將的粗暴無禮,殿上文武知他心意,不約而同決定要這東周使節大大的出一個醜!

柳下拓筆直而立,微微一笑,朗聲道:“如大王當拓是使者,那依照規矩,使者出則為國君代言,理當免跪;如大王當拓乃是尋常士子,拓雖不才,卻也知道,醉臥而受士子拜,非明君所為!為免大王無端擔上無道惡名,拓不敢隨意跪拜!”

此言一出,西周滿座文武凜然,西周王稍稍正坐,笑道:“好,寡人便免你跪拜!你且說說,此次到我大周,所為何事啊?”

柳下拓躬身道:“謝大王恩典。小臣此次前來,乃是想請大王開周河堤壩,放水下遊,使東周百姓得以耕種水稻!”

話才說完,滿堂轟然,先前那粗豪武將更是笑罵出聲,語意粗鄙,西周王也覺好笑,說道:“我西周堤壩建成不易,加固尚且不及,怕是不能隨意決開,你回去對那偽王說,若是他肯歸降我大周,寡人或會考慮放水給他!”說完,揮手就要讓柳下拓離開。

滿殿譏諷叫罵聲,柳下拓置若罔聞,微笑道:“請大王恕小臣狂妄,若大王肯私下聽小臣一言,還是覺得決堤放水之事無稽可笑,小臣甘願受死!”

眾人聞言不由得大吃一驚,議論紛紛,隻憑一句話能讓國君同意這看來可笑已極的要求,這白衣青年憑什麼有此信心?西周王也是好奇心起,笑道:“好,寡人便看你何話有說!”轉身出殿,一名使者上前,領著柳下拓隨後而去。

經過宮中侍衛熟練細致的搜查後,確認柳下拓並無兵刃在身,使者把他領到偏殿一間靜室之中,片刻之後,西周王緩步而入,也不言語,徑直坐下,饒有興致地等著柳下拓開口。

此處看似僻靜,但室外卻潛伏著數十高手,蓄勢待發,這西周國君比起那不理政事的東周國君,才略雖然勝出一籌,但為人倨傲,生性多疑,無容人之量,畢竟不是成大事之人,柳下拓心中暗歎,麵上誠摯微笑不減,說道:“敢問大王,建堤壩斷東周水源,可是想讓東周田地不得耕種,從而令其民貧國弱?”

“東周偽朝,若能因此覆沒,倒是寡人之願!莫非你認為有什麼不妥?”西周王嘴角笑意隱現,應得漫不經心。

“大王此計謬錯已極,不但不足以貧東周,適足以富東周也!”

“此話怎講?”西周王眼中閃過疑惑神色。

“大王封斷周河,下遊河床儘成田地,東周無端多出千畝良田,水源難到之處,昔日水田儘變為沃地,今東周百姓儘種小麥,收成喜人,此舉貧東周焉?富東周焉?”

柳下拓見西周王臉上得意神色儘去,呆坐當場,知他已為自己言語所動,微笑接道:“依小臣之見,大王若想東周貧乏,不如先決堤放水,毀其小麥,東周人見周河水下,必然改種水稻,到時大王重修堤壩,複奪其水源,讓其民辛勞疲乏卻一無所獲,才是妙策!如此反複放水奪水,數年之後,焉到東周不貧?”

“好計!先生果然好計,寡人受教了!”西周王驚喜之下,對柳下拓也不由得客氣起來,才想起立,眉頭卻又皺起,“隻是先生為東周使臣,為何卻願意以此計教與寡人?”

柳下拓知他多疑,輕易不肯信人,當下恭敬躬身道:“大丈夫生而在世,不能貧賤無立錐之地,大王必能明白小臣心中所求!”

西周王聞言,隻道他此舉是為了財物權位,心中再無懷疑,哈哈笑道:“先生獻此良策,寡人必有封賞!”

柳下拓恭敬謝過,說道:“此計雖妙,若外人得聞,則敗!還請大王謹慎行事!”

“哦,依先生之見,應當如何?”

“不若大王令人修書,假意願與東周和解,如此,放水下遊之舉則順理成章!”

“先生高見,正該如此!”

是夜,在西周群臣驚異之下,西周王當眾宣布,願意與東周從此結為友好鄰國,不日更將決堤放水下遊,柳下拓身為兩國調解使節,往來有功,賞百金,官封客卿。

既為周朝客卿,雖無實權,卻十分榮耀,甚至可以晉見國君而不用跪拜,柳下拓大為滿意,第二日,領了西周王國書,便往東周趕回。現下,隻要再取得東周王封賞,在兩國國君都已同意的情況下,他的天子客卿身份將由兩周皇室共同昭告天下,此後,兩周之事便算告一段落了。

柳下拓心情愉悅,連日趕路也不覺煩悶,隻是跨下黑馬雖然神俊,奔跑數日卻也有些疲乏,柳下拓對著這跟隨自己多年的駿馬極為愛惜,眼看離東周皇城不過一日路程,當下按韁徐行,好在春末夏初,沿途景色秀麗非常,一路遊玩,倒也其樂融融。

到得一處高崗,柳下拓極目遠眺,不遠處,周河奔騰流淌,比之來時所見,水勢明顯大了不少,想是西周王得聞計策之後,已經迫不及待地將之實施。周河兩岸,不少剛才種下的田地悉為這突如其來的水流淹沒衝毀,倒是苦了這些東周百姓。

柳下拓愧疚之心才起,已自強行壓下,玄甲軍數萬部眾的深仇還等著自己去報,因此小事便動搖決心,那霸王之術不是白學了麼?況且先前跟西周王所說計策看似可以憑借周河把東周玩弄於股掌之上,但東周群臣也不是笨蛋,自然懂得仰息於他人乃是自取滅亡之道,隻要西周肯放水,他們當然會興建水庫等設施來儲水備用,西周忙於決壩修壩,東周便忙與引水儲水,兩國這番折騰,說到底還是誰也奈何不了誰,隻是從此以後,兩國百姓要服的勞役怕是要重多幾分了!

才自想得出神,身後一把悅耳聲音響起:“閣下必定就是柳下拓吧?”聲調純淨剔透,清亮猶如空穀丁冬山泉,隻是語氣冷淡非常。

柳下拓心中一驚,他武學修為雖然不高,但總還勉強可以擠身二流高手頂端行列,聽那聲音發出之處,距離自己身後怕不足兩丈,如此近的距離,自己還不能發覺,來人身手實在高明,當下凝神戒備,左臂“星雨”蓄勢待發,霍地騰空轉身下馬,定睛一看,心神倏然微震。

身前不遠,一名高挑女子悠然而立,身上一襲青衣,窄袖長襟,極似男子式樣,襯得她英氣逼人,卻又難掩其秀麗嬌媚,如絲黑發簡簡單單地以布條係在頸後,似慵懶動人又似灑脫清朗,展子拓行遍天下,從未見過如此氣質的女子,但見她肩頭上斜斜伸出的古雅劍柄,先前又見識過她過人輕功,心中不敢輕視,麵上卻是滿帶微笑,問道:“在下正是柳下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找柳某有何貴乾?”

那女子也是心中微微一驚,這俊朗男子武功不高,應變卻快,而且明知自己武功遠勝於他,卻還笑得如此輕鬆自然,倒是個出色人物,當下冷冷應道:“小女子無雙,敢問柳公子,西周國君突然決定開壩放水,致使周河兩岸百姓受苦非淺,此事可與公子有關?”

柳下拓心中凜然,此事事關重大,西周王理應不會隨便透露,西周群臣雖然略知端倪,卻也不應能這麼快看透其中關鍵,這神秘女子無雙能這麼快得知此事不止,還能好整以暇地在這曠野之中等到自己,身份怕是大不簡單!不知就裡之下,隻得微笑應道:“決壩與否,隻有西周王才能決定,柳某一介草民,如何得知!”

無雙俏臉含霜,右手纖長玉指優雅搭上肩頭劍柄,冷冷念道:“無生無死,無怖無懼!”

柳下拓突然聽她念出這句似是經文又似咒語的句子,心中大為疑惑,忍不住問道:“姑娘說什麼?”無雙見他麵上表情不似作偽,心頭敵意微減,正自拿不定主意是否應該拔劍,身後叢林中一把陰惻惻的聲音響起:“小丫頭,我神門經文,焉到你隨口亂念?”

無雙驚訝轉身,卻見叢林之中,緩緩走出三人,兩男一女,兩名男子一穿白衣一穿黑衣,都是身材矮小,一胖一瘦,雙目開合之間精光閃閃,顯是修為非凡,兩人身後,卻是一名紅衣女子,姿態妖媚,麵帶笑意。

無雙肩頭輕擺,纖手一翻,背後長劍鏗然冷響中應聲出鞘,那劍青光流轉,顯非凡品,青冷光華在她手中一轉,橫在胸前。

“魔門孽障!”

那胖胖的白衣矮子嘿嘿一笑:“越女劍法!這小丫頭居然是玉真門下,怪不得知道我神門經文!”語調陰冷,與先前所聞一致,想來適才在叢林中說話的便是這胖子了。

他身旁的瘦小矮子盯著無雙,一臉淫穢神色,笑道:“這小丫頭脾氣不好,長得倒俊俏!”

那紅衣妖豔女子咯咯一笑,膩聲道:“黑二哥這壞脾氣還是改不了,看到漂亮姑娘就動歪心思!”

瘦小矮子嘿然笑道:“動誰的心思都行,你花娘子的心思可沒人敢動!”

無雙聞言驚呼出聲:“毒如蛇蠍花嬌媚!”

“小丫頭,你放心,奴家再毒,對你也沒什麼興趣!你還是多擔心這兩兄弟好了。他們可壞得緊!”花娘子嬌笑不斷。

“你倒好說,我們黑白無常雖然喜歡俊俏姑娘,可從不象你花娘子這般,一夜風流,就要人家性命啊!”瘦小矮子出言輕佻,惹得那花娘子作嗔要打,隻見他哈哈一笑,身形如鬼魅飄起,空中一個轉折,向著無雙當頭撲下。

無雙一聲嬌喝,手中青劍光華遍灑,迎上前去,劍招飄忽,步法玄奧,身手竟然出奇的高明,那瘦小矮子一時輕敵,立落下風,被她逼得險象環生。

柳下拓正自驚疑,那妖豔的花娘子卻已經煙視媚行地向他徐徐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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