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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淩晨2點了,可是我睡意全無,國慶假期無聊得緊,才入學,完全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軍訓完以後更是彷徨,大學已經上了快大半個月,卻依然像當初放假一樣,也許所謂的大學生活就是這樣,但是我知道它還不隻是這樣。
站在北區九號樓六樓我們寢室的陽台上,我點上一支煙,在寂靜的夜裡默默的看著窗外的北區宿舍,這就是我大學四年將混跡的地方之一,白天的北區宿舍人來人往,給人一種忙亂的感覺,夜晚的北區非常寧靜,白天人來人往的道路上,隻有路燈的光芒依然肆虐著,照著我們能看到的,也照著我們看不到的,也許現在在這個寂靜的夜裡,有一種生活正在悄無聲息的展開。
對麵的女生樓也還有幾個寢室亮著燈,也許夜貓子正在上網,也許是聊得儘興以至於睡了都忘記了關燈,也許那燈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自己亮起來的,但是誰在乎?說不定現在在某個窗口,也有一個如我一般無聊的人,正在看著這靜靜地北區,或者,看著我。
掐滅煙頭,我走到了床前,室友門的呼吸告訴我他們已經進入了夢想,不知道正在化蝶或者正在被化蝶。我笑了笑,大學生活。鑽進被窩,一陣困意襲來,朦朧之中,仿佛聽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摸出枕頭下的手機,按了一下,白色的光照得眼睛生疼,3點了。
誰叫我?沒有人,入耳的依然是室友的深沉的呼吸。夢魘了吧,反正醒了,也正好撒個尿。
起床走到廁所門口,推了推,卻發現門是從裡麵反鎖的,有人。裡麵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叫你丫的白天吃那麼多東西,這下爽了吧。
行,廁所有人,我去公廁。我們樓的公廁每層樓都有一個,就在每層最左邊,我們寢室就隔了兩個寢室就是公廁,很近。隔著的兩個寢室到現在都還沒有學生住進來,據說是留給專科學生的,但是現在他們還沒有入學,所以現在還是空著的。
穿著短褲打開寢室門來到走廊上,一陣風吹得我抖了起來,北方的天氣真怪,才9月份,晚上就已經很冷了。
望了望走廊,感覺好長,仿佛在另外一邊延伸到我所不知道的地方,看起來異常恐怖。上廁所,上完睡覺!
走過隔壁寢室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不對勁,那寢室的燈居然亮著,裡麵還傳出了爭吵聲,聲音很小,而且低沉,不是在那麼靜的晚上的話你根本聽不到,你聽到了又感覺這聲音很詭異,像哭一樣,那麼晚了還不睡,真有興致。
撒尿就是爽,不過就是公廁的窗戶沒有玻璃,那冷風一陣一陣的直吹,冷得不行,不過這一冷,我卻出了一身冷汗,為什麼?不是說隔壁的寢室留著專科生住,現在還沒有人嗎?怎麼亮著燈,還有人說話?難道是今天才來的?不對啊,國慶假期,誰接待他們,完全不可能!
我是真的驚懼了,但是再驚懼也受不了那冷風一陣一陣的刮,我暗罵一聲,豁出去了!先探頭望了望走廊,一樣的深邃。咦,那寢室沒有燈光了,難道睡了?
我走到那寢室門口,果然沒一點聲音。見鬼了!好奇心驅使我敲了敲門,“碰。。。碰。。。”沒有一點反應,寂靜的夜裡,空曠的走廊,聲音顯得特彆嚇人。
彆管了,剛才錯覺了吧。
回到寢室,廁所門還關著。那小子還在裡麵呢,我有點幸災樂禍,白天一起出去聚餐,我沒敢吃多少,看來這小子吃多了,還吃壞了肚子。我用手輕輕地敲了敲門,壓低聲音說道:“小心彆把大腸給拉出來了。”
說罷心裡又起了好奇,誰那麼倒黴,讓我看看,挨著床位看過去,大舌頭在,小宇在,廣東仔在,胖子在,磊子在,隻有一個床空著,我冷汗又冒了上來,因為那床,是我的床。
那廁所裡的是誰?裡麵還是不時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我完全懵了,隻想快點找個人和我分擔這份恐懼,我輕輕地走到胖子床前,用手去捏他的鼻子,希望把他憋醒,憋了一分鐘,胖子還是沒醒,難道他會龜息大法,趁晚上睡覺練?我把手鬆開,一探鼻息,沒有呼吸!
不是真在練功吧!我又摸了摸他的胸口,完了,沒心跳。
難道我一泡尿,不小心改變了世界的物質結構,導致了全人類的滅亡?如果全人類的滅亡了,那我怎麼還活著?除非我不是人。
這個念頭一出來我就馬上否定了,首先我的一泡尿沒那麼大神力,所以我是不是人這個問題就不用考慮了。
正在驚懼與亂想,廁所突然傳出了衝水的聲音。那個東西要出來了。我忙串到了陽台上,貓腰躲了起來。
廁所門開了,一隻腳先踏了出來,好熟悉的腳,那鞋子,也好熟悉。等那東西完全出來,我差點暈了過去。
從廁所裡出來的不是彆人,正是我自己!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冷靜,冷靜,冷靜個屁啊!看到另外一個自己在你麵前,你冷靜得起來?
我正不知道怎麼辦,剛才還沒氣的胖子卻一下坐了起來,嘴裡嘟囔著:“大晚上的搞咩啊,還要不要人睡覺?”
另外一個我說了什麼我完全沒有聽到,隻是看到胖子又嘟囔著睡了下去,那個我也走到我的床前,掀起被子鑽了進去。
不一會,胖子的胡嚕就響了起來,那個我的呼吸也慢慢的平靜下來,都睡著了。
我怎麼辦?我好像撒了個尿就突然不屬於這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現在該怎麼看我自己了。不管了,先出去再說。
我躡手躡腳的走到了門口,在經過鏡子的時候,借著廁所昏黃的光,我居然發現,鏡子裡沒有我的影像!
站在走廊裡,我大口的喘氣,我怎麼了?我精神分裂了?難道肉體也分裂了?等等,假如我是精神分裂的話,那就說明我現在隻是一股意識,也就是說我是虛無的,我握起拳頭,往牆上一拳砸去,好痛!這是真實存在的!現在的確出現了兩個我!
我正不知道怎麼解釋這種現象,隔壁的寢室卻又傳來了聲音。和剛才的一樣,低沉的爭吵聲,就好像哭泣的聲音一樣,那剛才明明關著燈的寢室,現在卻又開著燈!
我必須得證明一下,證明我的確存在這個世界之中。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去這個寢室,找這幾個正在說話的人,我要證明我存在!
走到寢室門口,正想敲門,卻發現門開著。我管不了那麼多,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同學,打擾一下。”我說道,心想深更半夜的,估計得把他們嚇死。
但是我錯了,他們仿佛沒有感覺到我的進入,依然在說著他們自己的事。
裡麵有三個人,都坐在底下的床上,一個瘦小男生,一個大個子,還有一個個子一般,皮膚好黑。
“同學?同學,我可以進來嗎?”我又問了句。沒反應,完全沒反應。
我是空氣?我又給了牆一拳,還是痛。我明顯不是空氣。
正在我心裡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我聽到了瘦小男生的話。
“我們還是把事情告訴阿輝,並且讓他不要告訴彆人吧,這事他遲早會知道的。”他說話的聲音很小,差點聽不到。
“給他說?說我們殺了那女孩?你是不是傻了?”大個子明顯不讚同瘦小男生的話,連用三個問句,氣勢逼人。
等等,氣勢先不說,他說什麼?殺了。。女孩?我隻感覺才退去的冷汗又爬了回來。
“可是給他說的話,至少我們還能威脅他,當初我們去找那女孩的時候他也一起去過,我們威脅他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估計他也不敢說出去。”瘦小男生還想再辯解,但是大個子完全就像沒聽到一樣。
“殺了他吧,把阿輝也殺了!一了百了!”一直沒說話的黑皮膚一句話就讓我知道他是個狠角色,“反正已經有了一條人命,不在乎多背一條”。
“這個,等我想想。”大個子顯然是三人之中的老大,他說等他想想,另外兩個人也就沒說話,靜靜地等著最後的答案。
“草,殺就殺!瘦子,你打電話給阿輝,把他從網吧叫回來,就說有急事。”大個子對瘦小男生說道,那叫瘦子的男生也不說話,拿出手機就打了起來,掛了電話,說了句:“來了。”
我心裡仿佛結了冰,我現在正在經曆一場謀殺的預謀,而且我已經可以預見待會會發生什麼事了。
三人還在說著,走廊突然傳來了走動的聲音,而且那聲音往這邊來了。
那麼快?阿輝啊,趕死你還那麼快?
我忙探出頭去一看,一看之下,才發現不是阿輝,居然是胖子。胖子手裡拿著紙,哼著小曲往這邊走來,一看就是要去公廁。
我仿佛見到了救星,忙慢慢的移出去,看胖子走得近了,伸手就去拉他,沒想到,手居然從他身體穿了過去。隱形?隱形來了!
我又拉了一把,還是拉不到,那感覺怎一個恐懼了得。
胖子絲毫沒發現這寢室的事,哼著小曲,自顧的走進公廁去了。
怎麼辦怎麼辦,快想辦法,快想辦法。我仿佛已經看到阿輝正在爬樓了,我必須得做點什麼,我看了看寢室裡,那三人還在密謀著什麼東西,我想了想,必須去找胖子,必須得做點什麼讓他知道我的存在。
我一進公廁,一股惡臭就撲鼻而來,胖子這功夫還真不賴。拉得好正宗!胖子蹲著,一邊看著手機,一邊哼著小曲,悠閒得不得了。
我正想著怎麼讓他看見我,沒想到他先說話了:“我草,你小子不嫌累?大晚上的折騰那麼多次?夢遊?”
我聽了一愣,忙往身後看了看,沒人。“你和我說話?”我不敢相信的問了問。
“不和你和鬼?你說你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覺,害得老子也跟著你受罪!剛才坐起來一下,著涼了,我草!”胖子罵罵咧咧的,但是這罵我聽著有如天籟之音,天啊,他看到我了!
我伸手捏了捏胖子的臉,他嚇了一跳,“你乾嘛?”
捏得到!我又不隱形了!
我忙說:“你彆拉了,我有急事,好急啊!”
“你再急也得排隊是吧?再說這廁所那麼多位置,你就隻跟我這蹲位急?你和這位置有感情?”胖子好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我。
我恨不得給他一巴掌,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讓他知道我急的是什麼,而不是急著拉屎。
我舒緩了一下心情,把我剛才經曆的事情給他說了,他一臉的壞笑:“你小子大晚上捉弄人吧?意思你是要我和你去阻止一件謀殺案,接著保衛世界和平,拯救銀河係?”
我真想一腳給他踢翻在坑裡,但是胖子這人就這樣,我沒辦法,隻得發誓我說的都實話。
胖子拉得也差不多了,起身手都沒洗就按到了我的腦門,還自言自語:“沒燒啊,這孩子。”
我快暈過去了,也不管他,拉著他就往外麵走。
可是來到那寢室門口,我卻傻眼了。門關著,燈關著,一切仿佛沒有發生過。
胖子笑了,“我說你小子一天就忽悠人,說,多少清純少女被你給忽悠了?這寢室是給專科住的,人都沒來,你發什麼瘋,你是做夢吧。難道你精神病又犯了?”
我沒有心情和他開玩笑,隻是傻在那門口,大腦完全一片空白。
胖子見我傻了一樣,也不開玩笑了,拉著我就往寢室走,我就這麼被他拉進了寢室,經過鏡子的時候我又看了看,英俊瀟灑,風流無敵,我在鏡子裡。
胖子一下子就鑽進了被窩,一會就響起了鼾聲。我床上的另外一個我已經不見了,我大腦要爆了一樣,茫然的回到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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