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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而又看到屋裡托盤上的粥還冒著熱氣,當即道:“方才聽小妹說已給姑娘送飯來了,想必姑娘也未來得及用飯。我還是不便打擾,請姑娘快快用飯,涼了就不好吃了。”又道:“雖然儘是粗食,但還望姑娘不要嫌棄。須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從田裡到碗中之間不知多少人為了它操勞流汗,姑娘切莫辜負!”說著便帶著茹兒告退了。

雪姑娘看著薑凡的身形消失在了回廊裡,心裡酸酸的,悵然若失,喃喃道:“他竟不記得我了!”

“天下男兒皆薄幸!”彩芝毫不客氣道。

雪姑娘搖了搖頭,道:“他隻是得了失魂症,所有事物都忘了,我自然也不會例外。”看著那些飯食,又想起薑凡剛剛說的“須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暗自想:薑郎勇武,失走三年是竟然少了一些魯莽之氣,多了些儒雅。竟能說出這樣的妙語來,一時間心下也是歡喜,和彩芝硬是將那些飯食吃了個精光。

薑凡牽著茹兒順著來路走了回去,滿腦子裡全是雪姑娘的樣子和她那盈盈帶笑的臉龐。不知道是她那絕美的容顏還是她那長長的白發震撼了他,總之可以確定的是,薑凡這一輩子如果不失憶的話,再也忘不了她了。

“那雪姐姐是誰?怎麼回住在我們家?”薑凡問茹兒。

“雪姐姐就是雪姐姐啊,她昨晚來的,還去看你了……”茹兒理所當然的道。

“昨晚來的,還去看我了?”薑凡驚訝道。在古代一個女子也會在深夜進入到女子的居室嗎?他覺得很不可思議,又似抓住了些什麼。

祭拜祖宗是一件複雜麻煩的事,既要擺香案供祭品,又要擇良辰吉日,還要沐浴更衣焚香。諸多事誼,薑母一忙起來竟然忘了她的凡兒可還沒用飯呐!又忙著要去叫薑凡用飯。卻看薑凡已牽著茹兒出來了,看著兩兄妹親呢的樣子,她很是高興:“說著什麼話兒呢?凡兒你可還沒用飯呢,都怪我粗心給忘了……”

“哥哥問雪姐姐是誰。”茹兒當即回道。

薑母又一拍腦袋,扯著薑凡走到了一旁,道:“人老了,就是容容忘事,雪姑娘昨晚看你來了。正是午夜的時候,那時人都已睡下了……”薑母嘮嘮叨叨地把昨晚的事與薑凡說了一遍。又道:“她可是為了你頭發都哭白了,這情意你可不能辜負人家。天底下可再也找不到這樣的人兒了……”

“什麼?什麼?那我床上的白發就是她掉的?”薑凡恍然大悟。

“那是,昨日夜裡,雪兒正給你蓋被子來著,卻無故被你抓住了幾根頭發不放。雪兒又是個慈善的人,她不忍打攪你隻好把那頭發都拔了下來……”薑母道。

為了不打擾我睡覺竟生生拔了近十多根頭發?這可真是個善人。又不禁疑惑道:“她與我到底什麼關係?”

薑母嗔怪地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腦門,道:“你的未婚妻!傻孩子!”

“呐呢?我的未婚妻?”薑凡驚得一口可以吞下兩個雞蛋。暗自想道:“這老天對我也太好了吧?以前上大學四年感情的女朋友都不能把人家拉進婚姻的殿堂,現在初來乍到就給我一個貌若天仙的未婚妻?真是待我不薄啊!話說我不會是哪位神仙的私生子吧?不然哪來的這些遭遇?……”

看著薑凡這麼大的反應,薑母終於是想起了薑凡得了“失魂症”這件事兒。於是好好地將這其中緣故給他說了一番。

原來,這雪姑娘姓姬名雪,乃是當今皇室宗親,楚孝王之後,其父姬純正是這鄜縣縣令。當年姬純初來鄜縣任縣令,他父親薑安與之交好,正好姬純有一嫡長女名喚雪兒,雖然隻年方十歲,但卻麵容姣好,聰明乖巧。而當時薑安的長子薑榮已娶了衙縣縣令謝詁之女謝氏為妻,隻次子薑凡尚未婚配。那時薑凡年方十四,雖是弱冠之年,但卻為人仁厚勇武,大有先祖遺風,故而頗受溺愛。兩人一拍即合,為薑凡與姬雪定下了婚約。並約定薑家須備六禮為聘,適齡即婚娶。

此後幾年間,雖然有定婚男女互不宜相見之說,但是因為同住一城,兩人又知道對方便是自己的婚配;所以不時見麵,常有玩耍之間,兩人培養起了深厚的感情。本來隻需等到薑凡足歲十八即可成婚(漢族以虛歲計齡,出生即為一歲),但卻偏偏這時薑安又患了“噎食症”,其後薑凡又前往神農架取魚虱為父治病,隨即失蹤三年杳無音訊。

而姬雪也因薑凡的失蹤而哭白了頭,加之其生母又早逝,父親娶了續弦。她在家裡的日子也過得頗為艱難,本來想以薑凡“未亡人”的身份去薑府侍奉薑母。但姬純卻是不允,並欲將其許予衙縣縣令謝詁之子謝寧為妻。隻是薑母矢口否認薑凡已死,兩人婚約尚存,加之姬雪拚死不從,誓死不肯改嫁謝寧。而姬雪婢女彩芝口中的“謝公子”也就是那謝寧,但幸好“薑凡”這時又出現了,於是終於有了姬雪深夜來見薑凡諸事。

這其中故事薑凡不以為怪,中國古代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包辦婚姻,有的甚至更淪為討價還價的“賣女”、“買妻”式婚姻。令他驚訝的是,在這場包辦婚姻之中,那“薑凡”竟然與姬雪真心相愛了,並且不時會見麵,如此數年下來感情必定深厚。

想來也是,姬雪長得跟仙女似的,恐怕隻要是個雄性動物都會愛上這樣的女子吧。而且如果那“薑凡”與自己的相貌相似,那麼自己這麼大大的“帥鍋”一枚,那“薑凡”應該也是長得差不到哪裡去的。但真正感動到薑凡內心的是,姬雪竟然因為“薑凡”的失蹤而哭白了頭發!一個正值花季的少女青絲變白頭,這該是多大的傷痛,多深的感情才能至此啊!這樣一個至情貞烈的女子可是每一個受過儒家思想毒害的男人的畢生夢想!

“這樣的女子實在是難得,應該珍惜啊!”薑凡不由感歎道。

薑母聽了道:“隻可惜如今我薑家家道中落,人丁凋零。若你父親尚在,那必定早已成婚,雪兒也不至於一夜白頭……萬幸!如今你平安歸來,也該擇日完婚了。也不負了雪兒對你的一番深情。”

這話可說到薑凡的心裡去了,他想結婚可不知想了多少萬遍,可就是缺少一個女主角。要不然他也不至於終年沉浸於冒險,最後走進了洪都拉斯熱帶雨林……

聽到薑母說要擇日為他完婚,薑凡忙道:“正是正是,想必雪兒為了我也不知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淚。這番情意不可負啊!”

“隻是你走失三年,家中無子嗣承襲爵位,那食邑田頃都已除了。若由你承襲,待報備下來又不知時日。家中吃穿用度尚且艱難,如今又如何為你成禮完婚?……”薑母憂心道。

“母親勿慮,此事兒子自有打算。”薑凡安慰道。他實在不忍心這樣一個老母親還要去為兒子的婚事去憂心,他好像也不是這樣的無用之人吧?不就是泡妞嗎?這可是哥的長處!

“看來是得想個法子賺錢了……”薑凡思索著。

錢!錢!錢!看來無論在哪裡,錢總是必不可少的。錢不是萬能的,沒錢是萬萬不能的。但偏偏在這古代還輕工鄙商,奇巧淫技不能做,走夫叛卒不能做,那身為世家子弟的他該怎麼賺錢?這可把薑凡給難倒了。在前世他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父母留下的財產總能衣食無憂,還有點閒錢給他玩冒險,但說到工作賺錢他還真是不在行。

本來以他超前無比的知識和見識,在這古代搞點發明什麼的還是很容易賺錢的,但是現在卻受到輕工鄙商的迂腐思想的束縛。無奈隻好想想還有沒有彆的辦法了。

薑凡抓著一個大餅正啃著呢,姬雪卻帶著彩芝向他和薑夫人告辭了。

“我是不是該送送人家?”薑凡想著,但又一想,這可不是現代,人家姑娘會不好意思的。想了想,對一旁的茹兒道:“我們府裡還有馬車什麼的嗎?”

茹兒點了點頭道:“馬車是有的,隻是沒馬。”

薑凡聽了刮了一下茹兒的瓊鼻,道:“你忘了?哥哥昨日可是騎著馬回來的!快去,叫印老用我那匹馬,套好了馬車打點好再送雪姑娘回府。”

茹兒得令,蹦蹦跳跳地去了。姬雪聽得薑凡如此說,隻得坐在一旁與薑夫人說話一邊等待。不時偷偷地看薑凡一眼,兩隻小手將一隻衣袖揉搓成一團。彩芝站在她的身後麵無表情,對薑凡都懶得看上一眼,好像她才是主子似的。

薑凡看著美若天仙卻羞澀如鄰家女孩的姬雪,心中忽然有了正在戀愛一般的感覺。想到眼前這位可就是日後自己的真命天女了,“那是不是該送點定情信物什麼的?讓她對我有個好印象?”薑凡想著。

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下麵,那裡有一個羊脂玉觀音和一枚帝王綠翡翠戒指。這都是他老媽留給他的東西,玉觀音是媽媽從小就戴在他脖子上的,而那帝王綠的翡翠戒指可是老爸在他們結婚十周年時送給媽媽的。在父母去世之後,一對白金戒指放在了他們的骨灰盒裡,薑凡隻留下了媽媽的翡翠戒指留作念想。並且將之和玉觀音一起戴在脖子上,從來不舍得解下來。

他細想之後,終於決定要把玉觀音送給姬雪這個至情烈女。儘管他對她並不了解,但是那一頭白發在告訴他,這個女人一定值得他托付一生。躲在一旁,小心地解下了玉觀音,隻留下了那枚翡翠戒指打算以後成親時再用。

過了半個多時辰,印宿和印欒終於把馬車套好了,過來請姬雪。彩芝走在前麵要替姬雪掀起車簾,趁著這個時機,薑凡走上前去,碰了碰姬雪的手臂。沒想到姬雪竟然非常敏感,被薑凡觸碰後如同觸電一般,臉兒刷地脹紅!緊張地看著薑凡,好像如果薑凡有什麼不軌舉動她就要反抗一樣。

薑凡強壓住狂跳的心臟,顫抖的雙腿,微微笑了笑,將玉觀音塞在姬雪手裡,輕聲道:“記得,要戴在脖子上……”

多少年沒談過戀愛了,麵對如此純情的女子,薑凡也極其害羞起來。話一說完便跑得沒影了,而姬雪還呆呆地站在那裡,直到彩芝叫她才醒過來。印欒駕著馬車出了薑府向縣令府而去。馬車裡,她一臉幸福的傻笑,摸了摸潔白溫潤的玉觀音,又擺弄一下那根有些發黑的紅繩。癡癡的道:“他還是念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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