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對夫妻熱衷給自己找媳婦這件事情上麵,秦淮沒有發言權,於是就隻能悶頭吃飯。
翌日,是個好日子,天空萬裡無雲清風陣陣。
牛叔真的如在飯桌上說的那樣帶著秦淮一大早在村子裡溜達,這麼大清早的,男人女人都開始在乾活,男人們下地收成,女人則是端著木盤去河邊洗衣服。
村裡人見著牛叔身後跟著一個沒有見過的小夥子,都有些稀奇,一稀奇就忍不住問上兩句。
“叔,你身後這位是誰啊?”
“哎呦,小夥子長得精神啊,村裡的小姑娘們見了估計都忍不住春心萌動。”
“牛叔,這是你家親戚?”
村裡人你一言我一句,牛叔麵對猜測愣是臨危不亂,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等著人變多了,他才忍不住老臉一紅,震聲介紹道:“各位相親父母,今天我牛叔就耽誤大家一點時間,跟你們正式介紹一下”,他把秦淮拉到自己的身邊:“這人是我兒子,叫二牛,大家現在都照個麵,以後也好打招呼認識。”
村裡人沉默。
村裡人炸了。
“什麼,這是牛叔的兒子?”
“從來沒有聽說過啊,牛叔你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兒子?”
“該不會是牛叔有兒子,一直藏著不告訴我們,然後就等著這一刻說出來給我們驚喜吧?”
牛叔是村子裡唯一一個會木活的,村子裡的人家裡有什麼農具壞了,都是要找牛叔幫忙修的,牛叔在村裡的人氣極高,這些人打趣起來也是留有餘地。
牛叔聽著這些人不著邊際的瞎想,笑了笑,然後將這個兒子是他花錢買來的事情也說了出去。
村裡人就是一驚。
“不是,牛叔,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買兒子啊?”
“對啊,你是擔心以後老了沒人服侍你還是怎麼的?”
“牛叔見外,想要兒子了何必買啊,咱兒子多直接送你一個便是。”
村裡人的七嘴八舌,覺得牛叔買個兒子回來這件事特彆不靠譜,買來的兒子也不知道身家乾不乾淨,牛叔家裡這麼有錢,最後牛叔一死,牛叔的錢還不是落得了這個買來的兒子手上?
那還不如,誰家孩子多的送一個孩子給他們養,他們自己家庭能減輕負擔你,以後等牛叔去了,這些錢還能拿來補貼家用呢。
村裡人想的挺美,可牛叔又何嘗不是看穿了他們的想法,才沒有從他們身邊領養過繼一個孩子,而是直接買了一個兒子。
牛叔對這些人說的話充耳不聞,隻是笑笑,然後就帶著秦淮繼續溜達,村裡人多,這才見了一點,牛叔帶著秦淮後續見了些人,又讓秦淮認人喊人,一陣炫兒子之後才帶著秦淮回去了。
他們以走,村裡人的談資直接從誰家寡婦今天去了哪個男人的炕,變成了牛叔是個傻子買了個貪他錢的兒子回來。
現在天涼了,小豆子昨晚睡覺沒有蓋好被子,有些受涼,慧娘照顧她一早上,現在才端著木盆過來洗衣服,一點也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陳嬸子也在洗衣服,最近因為相親的事情,她們兩個人走的有些近。
陳嬸子見慧娘來了,就將牛叔家的新聞告訴了她。
慧娘拿著棒槌錘衣服的動作一頓,想到那個整日默不作聲,除了悶頭乾活就沒有什麼存在感的牛叔,覺得這老頭有點意思。
陳嬸子說:“慧娘,你來得遲,你是沒看見牛叔買來的兒子有多俊。”
說到俊,慧娘的腦子裡閃過了秦淮的臉,這裡窮山僻壤的還能出什麼好筍,笑笑說:“還能有多俊,不就是兩眼睛,一個鼻子,兩耳朵,一個嘴巴?”
陳嬸子見她不信,也不跟她強辯,就說:“你這丫頭就是沒有見過世麵,你要是見著了搞不好你也會臉紅害羞呢。”
一條溪上還有其他女人在洗衣服,洗衣服的位子就人擠人,兩人的說話聲被彆人聽了去,立時一陣笑聲傳來。
有人打趣道:“陳嬸子,你是不是也看了那個俊小子臉紅了?”
陳嬸子啐道:“去去去,胡說八道的,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幾個女人們笑成一團。
慧娘在這些女人的說笑聲中將衣服洗好,端著木盆跟陳嬸子打了個招呼就先走了,她回去把衣服晾乾,就跟劉氏下地繼續收成去了。
小豆子,正在家裡玩,家門口突然傳來一道敲門聲,小豆子從門縫看過去就看見了陳鵬飛,小豆子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娘親,不是已經跟這個人說清楚了嗎,怎麼又來?”小豆子小奶音嘟囔了一陣,裝作沒聽見,噠噠噠的跑到屋裡搬了一張小凳子坐在劉慶的身邊捧著一本醫術讓劉慶讀。
劉慶摸摸她的頭給她念。
站在門外的陳鵬飛見沒人開門沒走,很是固執的等在門口。
蘇嬸子這個人是個閒不住的,家裡兒子媳婦多,地裡的事也不需要她操心,她每天就手裡捧著瓜子到處串門,這一打眼,她就看見了慧娘的奸夫。
蘇嬸子眼裡帶著好笑,餘光裡剛好撇到和她能聊到一塊的老姐妹,就拉著她分了她一把瓜子,站在不遠處,對著陳鵬飛指指點點。
“就是這個人好像是慧娘的奸夫!”蘇嬸子吐掉瓜子殼,將之前陳鵬飛還有如霜攔著她問路的事情都告訴了她。
她的老姐妹姓王,王嬸子一聽咋呼的不得了,“哎呦,還有這樣的事情呢?”
蘇嬸子冷笑一聲說:“可不就是真有,要不是我親耳聽見,親耳看見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慧娘是這樣的人呢。”
王嬸子跟蘇嬸子兩人對著慧娘和陳鵬飛嘖嘖嘖,一邊散了,回家做飯去。
陳鵬飛等到肚子都餓了,也沒等到慧娘,想著中午吃完飯了再來等,轉身回去。
等慧娘和劉氏從地裡回來的時候,一道關於慧娘和她有奸夫的事情在村子裡直接傳開了。
“哎呦,我早說看慧娘那個狐媚樣子就是她不乾淨!”
“我聽說慧娘還不止一個奸夫呢,搞不好……”
“哎呦,我就是覺得這慧娘看著人挺老實的,怎麼背地裡乾起了偷男人的事情呢?”
“可不是,聽說那個男人的媳婦都找上門來了呢。”
慧娘和劉氏兩人還不知情,吃完午飯後兩人看外頭的大太陽就說等太陽下去一點在乾活,這個時候出去乾活,皮都曬掉一層。
慧娘趁著功夫帶著小豆子午睡。
慧娘先醒的,她看小豆子還在睡,天氣又這麼熱就抓了一捧綠豆煮了綠豆湯,燒好後就放在鍋裡冷卻,這樣劉氏她們醒了就能直接喝了。
這時,慧娘耳尖的聽到門外有男人的說話聲,她沒多想開了門,見著是陳鵬飛,她臉上帶上了不耐煩。
“怎麼又是你?”
陳鵬飛對她的冷態度像是無所謂一樣,嬉皮笑臉的:“我想見見你,就來了。”
慧娘頭疼,她沒有想過這個人的怎麼這麼不知所謂。
“我已經和你說了我們沒有關戲,現在也不是相親對象, 你不要來糾纏我行不行?”慧娘的語氣不自覺地帶上了嚴厲。
陳鵬飛像是沒聽見她語氣裡地厭煩一樣,討好似的從懷裡拿出一把他來的時候從路上采摘到的花遞給慧娘。
“這花特彆好看,我一眼看就覺得像你,我就摘下來了。”
花朵就是路邊的野花,但是這校花奇就奇怪在它是一簇簇的,一根花莖的枝頭上都是開滿了擠擠挨挨的花朵,暈紅了一片豔色。
花是很好看,但是人很煩。
“我不要”。
陳鵬飛一直把花往慧娘的懷裡塞,慧娘直接拍開了他的手,力氣用的有點大,花從陳鵬飛的手裡跌落在地,他的手背也迅速紅了一片。
兩人皆是一愣。
慧娘也懊惱自己的力氣大了些,她蹲下身撿起花還給陳鵬飛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陳鵬飛呆滯般接過花,抬起眼,他的眼裡蓄滿了淚水,緊緊捏著花語氣不穩道:“你就這麼不喜歡我嗎?”
慧娘抿唇嗯了一聲。
陳鵬飛卻是突然怒了,他把花放在地上拚命的踩,忽然朝慧娘伸手出手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腕道:“你是不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一回事了?”
“放開!”
“我不放”,陳鵬飛的力氣更大了些,慧娘疼的咬出了唇瓣,眼淚浸出了眼眶,眼尾紅了一片,比剛才的花還要美。
陳鵬飛見她這樣有些激動:“我三番五次在你麵前低聲下氣的討好你,你居然還給我甩臉色?你以為你有多麼的好,還不是跟彆人好過還有個孩子的賤人?”
“夠了!”慧娘再也聽不下去,掙脫開他的手,一巴掌就已經甩了上去,陳鵬飛愣住,看樣子好像冷靜了不少。
慧娘揉著自己的手腕,眼帶冷漠的看著陳鵬飛:“你走吧,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這是我的村子,你要是不走彆怪我叫人。”
慧娘轉身推開門要進屋,背對著陳鵬飛沒有防備,一隻手伸了過來緊緊圈主了慧娘的腰。
陳鵬飛在她身後,激動的直喘粗氣,在她耳邊道:“慧娘,你不要生氣好不好,你不能離開我!”
陳鵬飛有些神經質的不斷重複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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