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業十年有餘,海內外學術網站發布過百餘篇心得,並名噪一時的市級專家開口:“省醫院微末院士梁蕭見過謝先生!”
見謝天仍舊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再道:“先生剛才那招飛針渡穴,可是失傳已久的‘天命針法’?”
“嗯,大概就這個名字吧。你倒是有點墨水!”
梁蕭肅然起敬,顫巍巍道:“不知先生練了幾年?為何功力如此雄厚?”
“大半個時辰吧!那玩意簡單,你要真想學,等我救完人可以教你。”
噗通!
久負盛名的市級醫院院士跪在謝天麵前,不住地稱謝,委實嚇傻身旁人。
“大師”帶徒裝比?
嗬嗬。
等會倒要看看你們師徒怎麼收場。
“謝天?”
剛要進重症監護室的謝天突然止步,隨即給出一個微笑:“明年的房費,還得你來掏!”
溫婉哭笑不得,眼淚花不由打轉。
龍榻狄急眼了,一個箭步擋住視線,怯巴巴掏出一包紙巾:“溫小姐,請您務必相信謝少,也彆為難在下啊。”
溫婉低噓一聲,心中卻總浮現那個已經消失不見的高大背影。
人類的極限,謝天已經數次突破。
這是溫婉親眼所見!
可這次是和生命在博弈,難道人真的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嗎?
溫婉的眼神不再發光,漸漸被層層霧水籠罩。
監護室內。
除了溫婉的母親外,也就謝天,梁蕭、老院長三人。
謝天深知身後兩位人人尊敬的院士,此刻都是為自己打短工的,當下也不客氣,取出一套長短不一的針,道:“你們兩個看清楚,我隻示範一遍。”
這二人感激涕零,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
可即便如此,謝天三針已過,二人才反應過來。
不知是“天命針法”藥理如此,還是之後謝天故意放水,反正之後每下一針,其手法還有穴位拿捏,都要慢上幾分。
是以那兩位“學徒”頗感自豪,都有種撈到了寶貝的意思。
“天命針法”此次十八針儘出,頭部三針,臉部六針,左右臂各三針,上身再分攤三針。
至於穴位嘛,兩位“學者”自然心知肚明,不敢去班門弄斧點破。
“記住!‘天命針法’始終遵循三原則,行針定三,移針定三,活命定三。”
兩位“學者”恍然頓悟,難怪剛才見謝天手法獨特,現在細細看來,行針方位還真是三的倍數。
沒等他們反應,謝天已開始移針。
“先左後右,前腕臂後心口,下移麵龐方動頭顱。”
其實這是謝天為方便起見,杜撰的口訣,所以略顯彆扭。
要按前輩們留下的穴位口訣,謝天估計就算把身旁這兩人打死,也就能記住一星半點。
如此行醫,豈不是砸自己招牌?
“記下了?”
“記下了。”
“這麼快?”
“未經先生許可,不敢錄像,但錄音嘛,我二人......”梁蕭尷尬笑道。
謝天搖了搖頭,道:“看來你們平常沒少為學術報道做準備。”
明褒實貶!
二人均是低頭慚笑。
“但這門針法,你們三年之內不可私下使用,除非摸著那前三針的門道。”
“先生之意,自當遵從。隻不過以先生方才的手速,莫非此門陣法重中之重在於此間?”梁蕭狐疑道。
謝天取下最後三針,長籲口氣:“文章沒白寫,倒也不笨!”
梁蕭厚顏一笑:“先生謬讚了。”
接下來的三分鐘,兩位學徒都掐著點數數。
時間一秒一秒流逝,在三分鐘臨末,病床上本已麻木的四肢突然動了。
接著,梁蕭淚花縱橫,撒丫子飛奔出門,大喊:“師父成了,他成了!”
這一刻,不但溫婉,就連剛才心裡一通冷嘲熱諷的兩位中級院士都傻了。
閻王爺手裡留人?
這人世間還有這等強悍的醫術?
太不可思議了!
溫婉想去病房探視,謝天沒攔著,隻囑咐了句:“不許再哭,再哭就真心醜了。”
豐安縣的兩位中級院士也想瞧個究竟,卻被謝天攔住。
“謝先生,我們鼠目寸光,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讓我們一睹您的行醫成效吧!”
“是啊,謝先生。我也一樣!”
謝天打了個響指,身後兩位跟班“學徒”,瞬間恢複威嚴法相。
老院長首先發話:“醫者父母心,你們私欲太重,不配穿這身衣服。從現在起,你們被開除了!”
市級院士梁蕭也不忘發狠話,道:“從今往後,你們不得行醫,否則嚴懲不貸。”
熬夜工作未必有好報啊!
眼前這兩人就是賠了夫人又賠烏紗帽的例子,真個虧本虧到丈母娘家了。
與此同時,泰州陳家,整整一夜燈火通明。
沒有罵戰,沒有打鬥,死一般寂靜。
黎明時分。
陳家涼亭。
剛奔五十的陳陽倒了兩杯熱茶,苦笑道:“親家翁,這次真的太感謝您了!不然我陳家這根獨苗就要涼了。”
秦德文一臉平靜地接過,卻並不先喝:“陳老弟說的哪裡話,咱們兩大世家本就有福同享嘛。陳恪這孩子來海城,我事先也不知道,否則也不至於有現在這個局麵。”
陳陽牙關緊咬,鋼牙之間暗自嘎嘣作響,心裡暗罵了句“老狐狸”,又皮笑肉不笑道:“親家翁,一起喝吧!茶沒毒,再擱置會喝下去,反而要鬨肚子。”
秦德文也是不吃素的:“陳老弟,孔融讓梨可是傳統美德。你也知道乾我們這行的,禮數方麵,看的最重。”
一言說罷,兩人靠著涼亭欄杆,齊聲大笑,將杯中茶水一乾而淨。
陳陽明白老謀深算的秦德文此行目的何在,陳秦兩家雖是世家,但向來共富貴而不同患難。
所以,不待秦德文開門見山,他便委婉地說道:“秦老哥,犬子陳恪如今怕是站不起來了,未免將來拖累令媛,陳陽鬥膽提出退婚。”
秦德文嗬嗬一笑,自顧自斟了杯茶:“這都小事,咱們都上年紀了,全憑孩子做主。”
“如果我沒記錯,秦老哥今年該七十了?”
“外人說老弟算計第一,今日一見,卻也一般。老朽今年六十又三!”
“哦?人生七十古來稀,看來人人想要活過古稀實屬難事。”
“善!”
陳陽目送秦德文離開,直至消失不見,豁然起身打翻茶具,目光毒辣:“謝天!老夫跟你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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