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這TM的是人吃的玩意嗎？”

李正業噎得自己受不了，將嘴裡咀嚼的窩窩頭吐了一地。

周萍趕緊給他倒水，一臉苦澀的模樣，她也咽不下去。

“老李，你將就點吧，咱們的錢挨不到下月發放救濟。”

“什麼鬼地方，要是有個國際銀行，我李正業會遭這罪？”

“行啦，彆發牢騷了！”

周萍委屈的收拾桌子，李正業看了眼窩窩頭，這不吃吧，還真挺餓的。

沒辦法，又抓起來一邊喝水一邊咀嚼。

李初菡同樣如此，小臉難看到極點，她也吃不慣這種貧民食物。

也就穆飛吃的還挺香。

日子照常，李初菡徹底放棄了找工作，知道沒有希望，每天傻呆呆在家蹲著。

唯有穆飛依舊奔走於大街小巷。

“大娘，您這菜還要不要了？”

菜市場，穆飛蹲在一筐摘剩的大白菜棒子前問道。

“不要了。”

賣菜的胖女人鄙夷的哼道，她隻當穆飛是臭要飯的。

穆飛不在乎，急忙細心的扒開大筐，挑出一些沒有腐爛的白菜葉子放進自己的袋子裡。

然後起身繼續遊走在人群之中。

現在他的穿著跟鄰居也沒什麼兩樣了。

“大叔，我幫您卸個貨吧，我有的是力氣。”

穆飛剛好看見一家豬肉攤正從貨車上往下卸肉，老板累得吭哧，穆飛上前搭話。

“嗯？行，搭把手吧！”

老板見穆飛壯實，點頭同意，穆飛大喜過望，越過貨架子，以他的臂力，從車上扛起一整頭豬返回攤位。

幾個來回便將車上貨物卸完了，老板非常滿意。

“呶，你的勞務費。”

老板隨手丟出一張1塊錢的票子，穆飛接過來並沒有因為對方隻給1塊錢就翻臉，而是笑著千恩萬謝，轉頭走了。

現在對穆飛來說1塊錢也是錢，找些零散的工作，每天大概也就能弄個10幾塊錢。

曾經的兵王此刻誰也得罪不起，因為他是流浪人。

嶽母周萍手中的錢早花光了，好在離下次發放救濟的時間不遠了。

傍晚時分，穆飛買了些鹹菜和窩窩頭，興興的回家。

自己扛起了家裡的夥食重擔。

進了院，突然感覺氣氛有點不對頭。

“媽爸，菡菡，我回來了。”

沒人出來？

莫非有人趁我不在闖進咱家了？

郭老不是答應我不會有其他流浪人騷擾我們家嗎？

穆飛心急如焚趕緊跑進裡屋，才發現自己嶽父嶽母和妻子都完好無損。

隻是李初菡滿臉淚痕，正在與父母交涉。

“困在貧民區，我們就是貧民嗎？我李初菡不甘心！”

“閨女，冷靜呀，人生地不熟，你會有危險的。”

原來李初菡啃了快一個月的窩窩頭，終於受不了了。

她想到其他地區去奮鬥，看看有沒有希望，父母早已經了解獨孤國的殘酷，哪能放任李初菡出遠門。

僵持不下的情況，李初菡悲憤的吼道。

“爸爸，媽媽，女兒不孝，讓你們受罪了，連大米飯都吃不起，我真沒用，就讓我再任性一次好嗎？”

聽著李初菡悲哀的呼喊，一家三口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門口站著的穆飛看在眼中，心裡充滿了愧疚。

他已經很努力了，可是家裡連白飯都吃不起，自己真的那麼沒用嗎？

李初菡鬨了一陣子，情緒也緩和下來，上前拿過穆飛帶回的吃食，一言不發的去廚房準備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穆飛照常離開家門，隻不過今天他沒有直接去菜市場蹲坑找零活，而是準備了一個大袋子。

首先來到了距離他家的第三個街區。

紅光小學。

即便是貧民區，也住著些有一定實力的下等公民，公民的孩子當然要上學了。

大人們帶著孩子早早來到學校門口，為數不多的轎車停靠在一起，彰顯出他們的優越感。

門口的零食鋪子被孩子們擠爆了，飲料，汽水售賣一空。

穆飛在等。

等那些孩子喝完飲料隨手將瓶子扔掉，他就默默的過去，將瓶子撿起來放進袋子。

還彆說，學校開門尚早，穆飛已經撿了不少的瓶子了。

正在這時，一輛黑色小轎車裡探出個小手，剛要扔，發現穆飛在不遠處撿其他瓶子，特意把車門打開。

是一個穿著花裙子的小女孩。

她下車後跑過去，把瓶子遞給穆飛。

“大哥哥，我看見你撿這東西，給你。”

小女孩天真的笑道，不帶一絲鄙夷和嘲諷，穆飛心中微微一暖，剛要接過女孩的瓶子。

“小蕊，離那個乞丐遠點！”

一名女子跟隨下車，放下手機追了過來。

啪的一下，將小女孩手中的瓶子打落在地上，隨後一臉厭惡的瞪了穆飛一眼，將小女孩摟在懷裡。

“跟你說多少次了，遠離這種連尊嚴都不要的乞丐，他們是肮臟的！”

女子訓斥著自己孩子。

“可是...大哥哥隻想撿瓶子而已呀？”

小女孩有點委屈，眼淚在眼圈中打轉。

“走，跟我回車裡，下次不許了！”

女子硬拉著小女孩返回轎車，穆飛沉默不語，低頭把那瓶子撿起來放進袋子裡。

尊嚴嗎？

重要嗎？

連飯都吃不起了，還要尊嚴有何用處？

等著吧，我穆飛發誓，絕不會自甘墮落，總有一天，必然要打破這階級的醜陋。

學校的大門敞開了，學生們湧入進去。

穆飛扛起自己的袋子朝下一個人流密集的地方走去。

當天傍晚。

穆飛比往常要晚了許久，李初菡有些擔心，站在門口等待。

不大會，那熟悉的壯碩身影出現在夕陽的餘輝下。

“怎麼才回來。”

見穆飛一臉疲態，李初菡趕緊接過他手中的東西，突然感覺一沉。

嗯？

李初菡好奇，將其中一個袋子打開，一股噴香從中飄起，那是米飯的香味。

多久了？

捧著香噴噴用荷葉包裹的米飯，李初菡徹底楞在了原地。

“進屋吧，菡菡，以後咱們家不吃窩窩頭了。”

這個從未跟她有過夫妻之實的男人，竟然為了她一句發泄的言語...。

“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我們三年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