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劍吃飽喝足後,結賬離開,回家洗漱一通,就鑽進被窩裡,臨睡前張曉雲發消息問他明日發車時間,聽她的語氣似乎想要請假為他送行。
於小劍被她一問,才記起自己還沒提前買票,趕快退出聊天軟件,點開購買長途汽車的軟件,輸入目的地,買了次日早上發的第一班汽車票,確定好後把時間發給了張曉雲,又囑咐了她好好上班,不用來送自己,才定好鬨鐘,閉眼睡去。
次日淩晨於小劍在惱人的鬨鐘聲裡掙紮著睜開了眼睛,茫然的目光懸在半空好一會兒,才慢慢清醒了。
他掀開被子,在床上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困倦地撓了撓脖子,四下看了一下時間,距離發車還有三個小時,他不急不忙地下床,又去廁所洗漱了一下,回來慢悠悠地收拾著行李。
於小劍是個單身狗,不愛網購買東西,也沒什麼讓他感興趣的愛好,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行李更是少得可憐,一個行李箱外加一個行李袋,妥妥的搞定。
臨走時給房東打了個電話,說明自己臨時退房的原因,又說好不用退押金,掛了電話,推著行李箱出門,往旁邊一轉,敲開了隔壁鄰居家的門。
鄰居是一對六旬老人,平時接觸不太多,隻是房東在外地,一時趕不回來,就讓他把鑰匙交給這對老夫婦,據說以前兩家是關係很好的鄰居,隻是後來房東家的孩子把房東接去外地養老,這才把房子空了出來。
於小劍客客氣氣地說清楚緣由,又對著接過鑰匙的老大爺說了聲謝謝,老大爺帶著慈祥的笑容點頭保證會把鑰匙交到房東手裡,於小劍這才不急不慌地幫老人家關上門,轉身下樓。
初春的早晨還冒著涼氣,於小劍抱著手臂跺了跺腳,四下望了望,清冷的街上連個行人也沒有,隻有不遠處早起的環衛工大媽在辛勤地工作中,於小劍朝街頭走了幾步,在十字路口的地方等著打車。
起的太早,這會兒出租車的生意不是太好,他住的地方稍微有些偏,等了十來分鐘,才看見一輛黃色的出租車頂著“空車”兩個字駛來,於小劍趕緊招手揮了兩下,出租車駛到近處,他報了目的地,將行李放進後備箱後,打開車門彎腰上車。
出租車在冷清的大街上飛速行駛,等到駛到長途汽車站站外,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後的事情了,於小劍慢悠悠地拿下行李箱,掐著時間進了站,就在他前腳踏進去,後腳就聽見車站廣播提醒他要坐的那班長途汽車開始檢票。
於小劍得意地笑了笑,去自動取票機那裡取了車票,經過車檢直奔向檢票處,快速地通檢票,找到了自己要乘的那班汽車,他推著行李箱走到車下方的行李存儲的地方,俯身橫提行李箱放了進去。
於小劍收回身勢,抬頭望車上看去,竟然看見正前上方的玻璃窗後麵冒出一張臉,迎著燦爛的陽光,在那張冷清的臉蛋上鋪上一層暖意的金色,那人眉眼彎彎,嘴邊暈開一點淡淡的笑意,似乎在和旁人說著什麼舒心的話,讓她下意識放下了戒備和冷意。
於小劍望了一眼玻璃窗後麵的人,眼中閃過一絲他自己也沒覺察到驚豔,轉身上車,路過那人身邊時,他餘光瞥見對方正冷淡地向她投過一絲目光,隨後對方疏離冷淡地喊了他一聲:“於醫生。”
於小劍裝作很驚訝的樣子,聞聲轉頭去看她,“孫主任也要去臨海市呀!”
孫培培食指微曲抬了抬鼻梁上的鏡框,點了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便往旁邊掃去,偏頭往窗外看去。
於小劍微微癟了癟嘴,也沒說什麼,反正他在工作中已經習慣了這個女人高冷的樣子,把行李袋往肩上一甩,頭也不回地往後麵的位置走去。
於小劍買票的時間太晚了,隻能搶到末尾的一張票,按照車票上的座位號,找到了末尾靠窗的位置,他剛剛坐下去,就看見一個清秀學生模樣的小孩背著書包走了過來,拿著票四下看了看,最後朝他旁邊的位置走了過來。
“小哥哥,你好,”小男孩很有禮貌,抱著書包坐下來,偏頭對著於小劍熱情地打起招呼。
因為職業的原因,於小劍對陌生人並不抵觸,麵前這個可愛的小男孩,咧著笑著露出尖尖的小虎牙,讓人忍不住生出好感。
“小弟弟,你一個人去臨海市呀?”於小劍見小男孩模樣看起來也就十一二歲,這麼大的小孩獨自一人去臨海市的行為,讓他忍不住好奇起來。
小男孩搖搖頭,揚起笑眯眯的小臉,指了指右邊一輛長途汽車,說道:“我和我媽媽一起去臨海市,媽媽坐在另一輛汽車上。”
於小劍看了一眼那輛汽車發車時間,比自己乘坐的這輛車要晚15分鐘,估計是這家人買票的時候出了差錯,才導致母子兩人分開乘坐汽車吧!
於小劍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又和他聊了一會兒天,汽車在慢慢地發動起來,一大一小兩個人聊著最近比較火的動畫片,其實於小劍不太追劇追漫,隻是這部漫畫太精彩,讓他這個佛係看漫的人,也開始了慢慢追漫之路。
小男孩打了一個打打哈欠,在搖晃的車廂裡慢慢地起了睡意,說話聲越來越低,於小劍被窗外的陽光曬得也是困意生起,跟著打了個哈欠,靠著椅背也漸漸地睡去。
長途汽車在蜿蜒盤旋的高速路上穩穩地行駛著,車廂裡慢慢地出現高低起伏的呼嚕聲,司機師傅正專心致誌地把握著方向盤,前麵的路況順暢,就在轉彎的一瞬間,從對麵橫衝直撞過來一個載著石料的大卡車。
大巴司機的一顆心猛地懸起,手速極快的往右邊打方向盤,就見大巴快速往右邊躲避,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將全車人猛地顛醒,就在乘客們還沒從夢中完全清醒,就看見跟喝醉酒似的載石大卡車車頭往旁邊的山體撞去,所有人聽見一聲震耳欲聾的撞擊聲在大巴旁邊幾步外的地方炸響。
緊接著是嘩啦啦石塊從大卡車後麵的車廂裡砸了下來,“醉酒”的大卡車斜著擋住了前麵的路,隻留下一個人的空隙,大巴司機不得不停下車來。
事發突然,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紛紛離開座位跑到一邊的窗口趴著往外看去,有反應過來的乘客,趕緊掏出了電話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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