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抓緊時間吧。”傅瑜對林靈化妝的技巧頗感頭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哎。”洛薇開心的應了一聲。
林靈的肩膀垂得更低,但她還是抬起頭來對洛薇笑了一下,那意思是在謝她。
洛薇也回她一個微笑,然後說:“我現在要給你卸妝,你可以把眼睛閉上。”
林靈照做了。
洛薇更加得意,眼中的狠意更很明顯。她開始給林靈卸妝,等林靈的皮膚白皙的展現在她麵前時,那一張乾淨除塵的臉,恨不得讓她在上麵劃幾刀。但是她忍住了,她暗暗的咬了咬牙。
她拿起營養水,開始給林靈的臉上補水。二十分鐘後,她化好了。
“你看……這樣行嗎?”她用很小的聲音對林靈說,小小的聲音裡麵還有一點兒歉意。
林靈睜開眼睛,看著鏡子裡麵的自己,怔了一下。
鏡子裡麵的她,臉色蒼白,眉毛平平,嘴唇的顏色更是淡得像失了血。在紅色的衣服的襯托下,她的臉白的有點兒滲人。就像農村傳說中夜晚出沒的女鬼。
看著鏡子裡麵的自己,林靈的臉色更是白了一分。
“我看看。”早已在一邊等得不耐煩的傅瑜,聽見洛薇開口,邊急不可待的想看看成果。
當她抬頭看見鏡中的林靈時,也嚇了一跳。一旁的洛薇,更是歉疚得低下頭:“媽……”
“算了就這樣吧,把嘴巴上再塗點兒鮮豔的顏色抬抬,加點兒淺色腮紅就算了。”傅瑜站起來,“總比她自己化的那個夜店小姐的妝強。你們快點兒,沒時間了。”
“哎好。”林靈還沒有說話,洛薇便先應了一聲,然後快速拿起粉餅盒對林靈笑笑。
那動作,主動權完全掌握在洛薇手中,林靈連拒絕的間隙都沒有。
八點,傅瑜帶著林靈和洛薇,姍姍來遲的走下去。
傅瑜心裡很不舒服,帶著這麼一個醜兒媳婦,待會兒她怎麼向好姐妹們炫耀?
而林靈也覺得不自在,第一次穿長裙,她小心翼翼的把裙子的下擺提著,以免踩到裙子下擺而絆倒。加上臉上的妝,好像讓她透不過去來。
才走了幾步樓梯,林靈就聽見樓下傳來的說笑聲,還有優美的音樂聲。她更加緊張。
“哎,你們看,新娘子過來了。”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大廳裡的人都向樓梯上的林靈看過來。
頓時,不少人臉色都一滯,然後表情怪異,大廳裡也瞬間安靜下來。
在眾多的華服美裳裡,幾個男子的身影特彆顯眼。其中以淩川為首,他姿態尊貴的端著酒杯,陪著他的是他的幾位好友,顧家少爺顧忘川和齊家獨自齊左。
他們都是人中龍鳳,見過大場麵的人。但看到林靈如此的妝容,還是怔了一下。
首先笑出來的是顧忘川,他本就不看好淩川的婚姻,此時見了天下最醜的新娘,卻不忘打擊淩川:“我說三哥,你的新娘也夠獨特的啊,哈哈哈……”
淩川在他們中排行老三,所以他們都叫他“三哥”。然而淩川聽了顧忘川的打趣,臉上的表情變都未變。他抬起手中的酒杯,一口將剩下的酒飲儘:“我去辦點兒事。”
“哎。”顧忘川伸手拉住淩川,表情略為遺憾:“不會是給新娘子救場吧?”
“是正事。”淩川眼眸平靜,墨黑的瞳仁仿佛流轉著光芒,也帶著某種不可逾越的霸氣。
他低頭看向顧忘川抓在他袖子上的手,顧忘川是何等人也,卻也被他這種氣勢怔到,仿佛有無數冰針刺向他的手,他立刻收回手。
“辦完事兒馬上回來啊。”顧忘川頗為可惜:“我們”他朝淩川舉起杯子:“喝屬於你的單身的最後一場酒。”
顧忘川嘴角噙著笑意,一口喝掉杯中的酒。
淩川背過身,懶懶的朝他揮揮手,走了
他的背影,在一貫優雅尊貴的人中,顯得十分挺拔顯眼。挺直的背脊,修長的身型,加上沉默的時候,周身泛著神人勿擾的寒氣。這一切,都更讓女性為他著迷。
大廳角落裡,已經有幾波女士,心碎的聚在一起喝酒,眼神迷離,痛苦的看著她們心目中的男神走遠。
傅瑜下樓的腳步也因為這種安靜,變得像灌了鉛一樣重。那種異樣的目光,就像是投放在她身上一樣,她成了眾人嘲笑的對象。
對林靈的恨,她心中更是深了一層。
她咬牙切齒的,卻麵帶笑容的,故作驕傲的塌下最後一步:“讓你們久等了。”
“值得,淩太太這麼獨特,能夠見她一麵,我覺得很榮幸。”有人說著反話。
傅瑜臉上紅一塊白一塊,但今天是兒子的婚禮,加上這麼多人在場,她不好發作。
她要優雅,高貴。她笑著說:“哪裡,你過獎了。靈兒,過來叫人。這是鄭伯母。”
“鄭伯母。”林靈乖巧的在傅瑜的提點下叫人。
被林靈叫做“鄭伯母”的人突然升起一股火氣,但她還是忍著怒意,笑對林靈說:“真懂事。”
看著她臉色變了,傅瑜頓覺出了一口惡氣。
其實這人比傅瑜小十幾歲,完全到不了被林靈稱為“伯母”的地步。是傅瑜為了讓對方難堪,才讓林靈這麼叫的。
而林靈也不知情。
傅瑜得意的帶著林靈朝著下一位朋友走過去。
侍從在這時候端著托盤走到傅瑜跟前,傅瑜優雅的取過一杯酒精濃度很低的果酒,洛薇隨她之後也取了一杯。
輪到了林靈,林靈是第一次看見五顏六色的飲料,一時間不知道取哪一杯。躊躇了幾秒鐘,她伸手取過顏色為透明的那一杯。她想這應該是白開水,但是她的心還未放下,一道嘲諷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淩太太,你酒量這麼好啊?”
是鄭太太,也就是之前被林靈稱為“鄭伯母”的。
林靈端著酒杯的手抖了一下,跟著鄭太太的還有另外幾個人,她們的臉上都露著嘲諷的笑。
其中一個人甚至還用委婉的口氣打趣:“看不出來淩太太骨子裡也是一個烈女,果然山裡來的女子,比我們城裡人要強。”
林靈愣愣的轉頭看周圍的人,女士手中端著的,都是有顏色的飲料。而隻有男士手中的,才是無色透明的。
她頓時覺得臉燒一般的疼,她還聽見了周圍竊竊私語的笑聲,仿佛都是在嘲笑她。
她的臉頰越來越燙,但這卻讓她原本因妝容變白的臉,更白。
傅瑜之前在鄭太太那裡贏來的勝利感,現在,被林靈一個愚蠢的動作,加上鄭太太一句嘲諷,立刻敗了。
她渾身騰出一股火氣,但是這是淩川的婚禮晚宴,她不能對來賓發火,隻得把這股惡氣出在林靈身上。
她狠狠的剜向一旁的林靈。
林靈成了眾矢之的,傅瑜討厭她,來賓嘲笑她。她端著酒杯的手,已經輕輕的在發顫,眼眶也泛著酸意。
“彆去,天哥。林爺交代過,讓你不要在靈兒的婚禮上出岔子。”在人群裡看著林靈被眾人嘲笑的嶽震天,忍不住心中的那一口惡氣。摔下手中的杯子就要衝出去,卻被薛子玉拉住。
嶽震天的怒火越燒越烈:“難道你就這樣看著靈兒被欺負?”
本就因得不到林靈而失落的嶽震天喝了點兒酒,脾氣有點兒衝。這時候看見自己疼愛的捧在手心長大的女孩被欺負,更是難以忍耐。
薛子玉也很難受,他們靈秀村的人最護短,不容旁人欺負自己人,何況林靈還是他疼愛的表妹。但是,林爺交代,不能在林靈的婚禮上出現任何差錯,讓林靈難堪。
嶽震天的脾氣他是知道的,衝起來,沒人攔得住。薛子玉隻好拿話勸嶽震天:“你這樣隻會讓靈兒難堪,你不是答應過她嗎?祝福她……”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停在了喉嚨,他看見淩川紳士的向林靈走過去。
林靈端著這杯讓她出醜的酒左右為難的時候,忽然感覺手中的酒杯被人抽走。她抬眼,淩川動作優雅的將杯中的酒喝掉,嘴角翹起,微微笑著說:“謝謝老婆你為我準備的酒。”
他的聲音很迷人,頓時引起附近的女士一片尖叫。看著他微笑,眼睛裡閃爍著某種光芒,林靈一時間竟然忘了答話。
鄭太太以及之前嘲諷過林靈的人,臉色都有些不自然了。她們尷尬的躲開。
傅瑜胸中的怒火在看到兒子出現後,漸漸平息。
而一直站在傅瑜身邊的洛薇,卻用力的捏緊了拳頭,眼裡出現恨意。
淩川溫柔的看著林靈,嘴角的笑意還在。他拿出一個精致的麵具,遞到林靈麵前:“把這個帶上。”
林靈隻低頭看了一眼那個閃著光芒的麵具一眼,淩川已經抬手把麵具輕柔的覆在她臉上。
林靈沒有看見麵具的大體材質,但是周圍近的人,卻真真實實的看到了。那是一個用黃金打造的,上麵鑲滿了白色鑽石,其間還點綴著紅色的鑽石的麵具。
有眼尖的人認出來,這是全球僅有一個的,價值七千萬的“真愛之心”舞會麵具。
原來,早就被柏淩集團的淩川收買。還送給他的太太。她們的驚訝,簡直不能用表情和言語來形容。
接著,他寵溺的聲音傳來:“我的妻子,應該配戴這世間最昂貴的東西。”
“噢~”近旁的女子們,已經發出了尖叫聲。
淩川深情的向她伸出手說:“能邀請我美麗的妻子跳一支舞嗎?”
他的嘴角一直含著笑意,林靈的目光從未從他臉上挪開。思想仿佛被他控製,不然為何不會跳舞的她,會把手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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