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你要抱穩,不能摔倒!第二,你要聽醜八怪的話從河流上遊走!第三——”
“你再囉嗦,我就把你丟在這裡!”
晴紫穿著翼子炎的衣服,將自己包裹的很嚴實,看著依舊昏沉沉的夜,一遍又一遍地對著翼子炎說道。走了許久,翼子炎忍著無法伸出來的手想要暴打晴紫的頭,卻無奈地再一次將懷裡的花千偌抱穩,皺著眉頭對著晴紫惡狠狠地吼道。
“自戀狂你要是再不走快,就會遇見更多的怪。獸。”
“乾嘛拖長聲音,你怎麼了?”
翼子炎順著晴紫手指向的方向,看到了前方微弱的燈光在小木屋之中明明滅滅,仿佛是垂死掙紮之後的餘生,翼子炎抱緊花千偌,邁著大步便朝著木屋走了過去。
翼子炎一腳便踹在了門上,接近著晴紫便尷尬地捂住了額頭。
鬆鬆垮垮的木門在那狠狠一踢之下便壯烈犧牲了。
“你發什麼楞,幸虧裡麵沒有人,你在這裡給她清洗傷口,我再出去找找路。”
“你快去快回啊。晚上不安全的!自戀狂,喂喂!”
翼子炎將花千偌放在木屋裡的床上,便匆匆忙忙地跑了出來,留下一句話便消失在晴紫視野當中。晴紫對著他的背影叫了半天,卻最終被無視。
銀色的結界發出淡淡的光芒所繞在小木屋之上,晴紫微微驚訝住。那是lack的力量!他感受到花千偌有危險了,所以便製造出幻境了嗎?站在木屋外,晴紫是滿是歡愉的神情,她轉過身看向那人的刹那,卻呆滯住了。
“她的傷口大嗎?”
黑色的麵具依舊掩蓋住那張神秘的臉,銀色的長發也再一次被包裹在黑色的鬥篷當中。lack站在晴紫的麵前,虛虛假假的身體也在星光照耀之下變的實化起來。隻是那淡粉色的薄唇卻沒有揚起來,lack一貫的表情也變的冷漠起來,那雙瞳孔裡是晴紫看不懂的哀傷。
“有簡單處理過,她現在昏過去了。”
晴紫小心翼翼地跟在lack的身後,一直到走進這件被魔法實化的房間,以及看到花千偌躺在床上蒼白的臉,心都在隱隱作痛。隻有lack才可以保護的了她,隻有lack才可以無數次找到她,隻有lack才足以了解她。!
“她遇到危險的時候,卻不曾在心裡召喚我,我便無法感應到她。她心心念念的隻有翼子炎吧?我以為我可以保護這傻丫頭,卻沒想到她從未需要過我。”
lack蹲下身,手心裡是乳白色的光,他靜靜地撫摸在花千偌的傷口之上,一直到傷口迅速地融合,一直到他輕聲問出自己所有的疑問,晴紫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是好。
“你喜歡花千偌?”晴紫滿是疑問的聲音在這窄小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的刺耳。
“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lack轉過頭看向晴紫,銀色瞳眸裡是詫異,可是在瞬間就恢複成以往的樣子,他慢慢眯著的眼睛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邪魅,他望著晴紫微笑,“如果有一天我得到了應該屬於自己的東西,會有人恨我奪走了本不屬於他的東西嗎?”
“本來屬於你現在卻又不是你的?好糾結的關係啊,如果你最後拿走的話,那個人肯定會非常苦惱吧?恨是屬於人之常情,不過他若是明白了,那便是無所謂了吧?”晴紫揚起臉看了看天花板想了半晌笑道,“不過那個人的朋友一定會非常的恨你!”
“那還不如被他本人恨著。”lack站起身,將花千偌身上的被子蓋好。
晴紫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花千偌已經變得紅潤的臉頰,看向lack:“還有多久便可以讓阿刑的魂魄恢複了?這幾天看著他越來越奇怪的樣子,我有些擔心。”
“哪裡奇怪了?”lack問道。
“他以前從來都不會丟下我一個人走的,可是今天卻走開了,還有上一次我去接他,他也是那種狀態,有時候我從他的眼裡根本看不到我的存在,就像是完善了魂魄,卻丟失了記憶一樣,我害怕他到最後一天會忘記我啊!”
看到晴紫徹底抓狂的狀態,lack對著她淺淺地笑著,伸出手掌輕輕地揉著她有些潮濕的金發:“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無法解釋,就如同為什麼鮫人與族人以外的人接吻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你們都無法知道吧?”
“你這根本就是跑題,不想跟我解釋阿刑的事情!偏偏戳我的痛處,lack你怎麼可以這麼壞啊,太討厭!”晴紫的嘴角一彎,委屈的樣子慢慢地浮了上來。然後便不敢再去看lack,跑到了花千偌的身邊,將頭埋在了她的懷裡,輕輕蹭了蹭。
雖然是孩子的樣貌,孩子的性格,可恢複成真實的狀態或許與花千偌同歲吧?lack轉過身走向門外,沐浴著月光的輕灑,等待著應該要來的人。
夜幕深垂。
車輛忽明忽暗的燈光從不遠處緩慢地開了過來,lack的手臂舉在半空中,雙手合一,輕輕拍了拍,黑色的袍子在那車燈之下隱隱約約地發出白色的光芒。
藍雅星坐在車中凝視著lack,嘴角是冷漠的笑。
車並沒有停下來,而是加快了速度,衝著lack飛速衝了過去,沒有絲毫的猶豫。
藍雅星清楚的看到那張在麵具之下唇角如血如紅,他沒有絲毫動作,隻是看著自己,輕挑地揚起了那線條分明的下巴,猶如一座冰雕一般,驕傲的樣子讓她恐懼。就如同她第一次遇見lack那天,他站在夜幕之中對自己伸出那雙乾淨又漂亮的手指。
他說:“我可以幫你得到你想要的,我便幫你救贖。lack。”
“如果我想成為花千偌呢?”那天夜晚,藍雅星指著海報上再一次得獎的美麗少女,高高地揚起唇角,對著lack笑,沒有恐懼沒有挑釁。
砰。
巨大的碰撞之聲讓藍雅星從思緒中牽扯了出來,她清楚地看到車子是透過lack的身體穿了過去,直直地撞在了樹上,而他依舊站在剛剛的位置,轉過身。
就像是靈魂,沒有絲毫生命的體質!藍雅星害怕的渾身都在發抖,lack真的是活著的嗎?即便他真的是死神,真的是活著的嗎?!
車門打開——
藍雅星揉著被撞出血口的胳膊輕輕揉著,劇烈的疼痛卻依舊無法影響她此時的心情。lack讓她來這裡做什麼?或者是因為百天日期到了嗎。不可以。!
“時間還不到,現在還不是讓你們換回身體的時候。”
lack將黑袍的係帶解開,修長的提醒在車光的照射之下慢慢變短,藍雅星低著頭看著那片影子,卻不敢抬頭看他。一直到那隻手輕挑地放在了她的下巴上,迫使藍雅星看向他,是一雙深邃又帶著死亡氣息的魅惑眸子。
“lack,你不是說期間不要見麵為好嗎?”
藍雅星往後退一步,卻發現lack的手緊緊地掐著她,連動一下都是疼痛。
“可你也沒有完成我與你的條件呢。”lack掐著藍雅星下巴的手迫使她離自己更近一步,那雙逐漸變得冷凝的瞳眸看著她:“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我不知道的東西,那天你對花千偌說翼子炎的身體並不好,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藍雅星甚至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帶著哭腔,儘管在學校經常被欺負,她也從未害怕過,可是麵對lack卻總有說不清的壓迫,“被停留下來的生命終究會以另外一種方式帶走,翼子炎根本活不久,為什麼不讓花千偌知道?!”
即使是換取翼子炎短暫的生命,花千偌也會同意為他做事,可是自己為什麼不告訴她?lack微微詫異,是因為她會難過嗎?想到這裡,lack鬆開了自己的手:“她與你不同。”
花千偌如果知道了深愛的人遲早有一天會死掉,一定會難過,比她,更難過?藍雅星握緊拳頭的下一刻卻愣住了,lack將剛剛解掉的黑色長袍披在了她的身上,輕輕地為她係在脖頸中間,溫柔地仿佛不曾威脅過她一般。
黑袍輕輕地遮掩住因為車禍而留下的傷口。
透過藍雅星的臉,lack看向那被撞壞車燈的跑車笑道:“如果想死,我會滿足你。”
這一刻的他,真的像極了那沒有感情的死神,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優雅與淡漠。隻是lack在任何時候都是微笑的,隻要看到他,就難以移開自己的目光。
“你瞞著花千偌的秘密,不止這些吧?還有哪些我不知道的呢?”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藍雅星揚起臉頰看向那木屋的方向,對著lack問道。
“你們人類不總是喜歡看宮廷劇嗎,記不記得裡麵總是會出現這麼一句話‘知道秘密的人都會死’,你還想知道嗎?”
他的話雖然說的輕挑,甚至連想都沒有想,藍雅星便啞口無言了。茫茫夜色之中,伴隨著少年快速加快跑步的聲音,夜色在此刻凝結——
lack的全身都籠罩在一層銀色的光芒之中,銀色的長發變得漆黑柔軟,銀色的眸子在那片光芒之中仿佛變成了黑色的貓,冷豔之中又帶著壓迫,麵具在這一瞬間瓦解飄零。
寂靜。
藍雅星在轉過身看向那剛剛跑向木屋這邊的少年,表情變得僵硬。
“為什麼你們會在這裡?”
翼子炎滿心歡喜地找到了出路,等再一次回到這裡的時候,便似乎詫異了。
墨刑?藍雅星在轉過身的刹那便驚訝住了,lack竟然把自己變成了墨刑的樣子!藍雅星有些奇怪地朝著翼子炎走了過去,難道這就是lack叫她來這裡的理由?如果沒有猜錯,那木屋裡的人一定就是花千偌本人吧。
“你與她為什麼會在這裡,我有問過你嗎?”
少年抬起手,將被風吹亂的劉海揉了揉,漆黑的瞳眸凝視著這片夜空中的所有人,是靜默的微笑,仿佛一切的尷尬與不解都與自己無關。
“我不想與你有什麼爭執,你也不要誤會,今天迷路了,她受傷了。”翼子炎緩緩邁著步伐朝著木屋走了去,然後身體便停在了藍雅星的注視下,他轉過身伸出手臂,便說道,“未婚妻,你也不要誤會哦,不然跟我鬨脾氣我會忍不住拳頭的。”
藍雅星看了一眼lack,便朝著翼子炎跑了過去,隻是他身上被撕扯爛的衣服讓她疑惑。
“發生什麼事情了?”
“如果知道這該死的林子裡竟然有狼,怎麼也不會跑到這裡!”
“你身體吃得消嗎?”
“為什麼會這麼問?我身體一直都很好!”
翼子炎皺了皺眉頭,隻是看著眼前女生的樣子便覺得奇怪,如果是以往的花千偌一定會抱著衣衫襤褸的自己上躥下跳地哭吧?隻是現在的她沒有,從什麼時候開始了?
槍擊事件嗎?
嘎——是門被推開的聲音。
藍雅星看到在這窄小的房屋,以及在屋子裡踱步的小女孩,金色的波浪卷發齊肩,不滿地望向自己卻依舊精致可愛,隻是她身上的衣服。
“自戀狂,你怎麼去了那麼久?還帶著一個女人回來了?我都打算和lack一起離開了!”晴紫瞪了瞪翼子炎,然後指向花千偌沉睡的樣子,“你看她多可憐!”
“lack?”藍雅星有些詫異晴紫竟然知道lack,難道她也不是人類嗎?死神?
“lack是什麼?姐姐,我英文不好啊,剛剛是不是拚錯了什麼單詞,趁著夜色走,是用Night嗎?”晴紫眨了眨那雙湛藍的眸子,一臉迷茫地看向翼子炎,然後眨了眨。
“你們兩個在搞什麼?該死,你一個金發碧眼的臭丫頭竟然說你英文不好?我一直以為你是英國人!”翼子炎似乎按耐不住怒氣,走到晴紫的麵前就狠狠地打了一拳。
晴紫彎下身一臉委屈地揉著自己的腦袋,眼裡的霧氣瞬間變得朦朧起來。
還好沒事,隻是傷口。竟然愈合了?!
翼子炎掀開蓋在花千偌身上的被子,皺了皺眉頭,甚至連血凝結的痕跡都消失了。
“以後不要再見她了,也不要招惹她,這是我對你的忠告。”
清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翼子炎轉過身便看到少年揚起的嘴角,仿佛是挑釁,就像是情敵之間的對話,他怒道:“如果不是這妖女跟蹤我,我怎麼會跟她相遇!”
“藍雅星為什麼跟蹤你?”lack指著沉睡中的花千偌,卻對著翼子炎微笑。
為什麼?難道要在花千偌的麵前告訴彆人自己去了醫院?翼子炎看了看藍雅星同樣疑惑的樣子,輕聲道:“我不想跟一個外人說什麼,我跟她先走了。”
翼子炎幾乎倉惶而逃,藍雅星看著如此的他便跟了上去,隻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她有些疑惑地轉過身看了看晴紫,便跑了出去。
“lack,你怎麼變成了阿刑的樣子欺騙彆人啊?”
“你怎麼發現我不是墨刑的?”
“笨蛋,你認為墨刑會因為醜八怪的事情對著翼子炎吃醋嗎?!”
lack眨了眨那雙漆黑的眸子,笑的有些無奈?自己是吃醋了?
背對著晴紫,lack在轉過身走向花千偌床邊的時候,他的身體才開始慢慢籠罩在一片銀色之中,漆黑的麵具再一次無聲無息地戴在了臉上,銀色的眸銀色的發,以及那唇角的溫柔,都是對準花千偌沉睡的容顏的。
“lack,我好想看看你的臉啊,會不會跟我家阿刑一樣俊美帥氣?”
晴紫慢吞吞地走到了他的身後,湛藍的眸子閃著光一般對準lack。
隻是他沒有說話,彎下腰,慢慢靠近花千偌,然後便吻了上去。冥氣一點一滴地傳送在花千偌的體內,晴紫的臉越來越紅。
“不想說便不說嘛!又用這種亂七八糟的動作與理由跳過我的問題!lack,你真狡猾!”
背過身,晴紫氣憤地坐在了地板上,從門口的縫隙之中看向外麵的夜空。
繁星點點,月光皎潔,真是驚心動魄的一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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