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乾什麼?”杭哲欽後腳走進房間,便看見慕容千冉正在收拾東西,把所有的衣服證件都收進了行李箱,她果然還是沒有留下的意思嗎。
“我們說好的,你不能走。”杭哲欽有些亂了陣腳,即使他是錯的,他也桀驁不馴了一輩子,錯也不會認,他隻能是對的。
“慕容千冉,我再說一遍,你不能走。你記住,我能陷害陸家楷一次,就能陷害他第二次,不僅是因為他在杭氏集團上班,即使他現在辭職不乾,在其他任何公司,隻要我打聲招呼,陸家楷也會像過街老鼠,在哪都乾不下去。”看千冉絲毫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杭哲欽隻好再一次“善意的警告”她。
“卑鄙。”千冉停下手中的動作,隻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如果真像他所說,杭氏集團有這麼大的威懾力,那陸家楷一個平凡普通人,怎麼鬥得過他。
不,她不能走,起碼在確定家楷真的安全之前,她還得留在這,她必須留在這。
起初千冉為了陸家楷的安全,也為了讓他能徹底忘掉她,決定不再見他,但在qq裡收到陸家楷的留言,說會離開北京,回家鄉去,千冉想起了家裡的父母,還有一心等著她回去的小豆子,便與陸家楷約好在火車站再見一麵,這一麵,他們雙方都很清楚,是以同鄉的還不及朋友身份,千冉希望他能幫她轉達一切都好的訊息,讓家人不要擔心。
那日風和日麗,是千冉最喜歡的小晴天,她與陸家楷在車站相見,遠遠的陸家楷就看見千冉一襲紅裙,顯得分外妖嬈,隻可惜,他們已經隻能以同鄉人相稱了,千冉給他遞了一封信,是寫給爸媽的,信中說自己在北京很好,已經和陸家楷斷了來往,但還想留在北京闖蕩闖蕩,希望他們不要太擔心,要照顧好自己,和小豆子。
千冉想到自己背井離鄉,父母也不知道過的怎麼樣,不禁又傷感起來,陸家楷做勢想給她一個擁抱,卻想起兩人已不在一個世界,眼前是個背叛自己的女人,能給她帶信,已經是仁至義儘,擁抱,那是奢望。想著便收回了雙臂,然而這一幕,卻剛巧被杭哲欽派去保護千冉的人拍了下來。
“你去哪了?”剛回到宅子,便聽到杭哲欽憤怒的聲音,他又莫名其妙的生氣了,這幾日不知怎麼回事,杭哲欽時而心情舒暢,時而脾氣焦躁,搞的千冉一時天堂一時地獄。
她不知道,他的喜怒無常,是因為他的患得患失,是因為他珍重她勝過自己的生命。
他派人跟著她,看著她去了火車站,還拍下了兩人擁抱的照片,這怎能叫他不生氣,他們竟然又見麵了,難道那日在警察局門口的爭吵,在車裡的痛苦淚水,都是在他麵前演戲的嗎,他們什麼時候又和好了,杭哲欽心中又一次妒火中燒,這一次,他可以氣的名正言順了,因為她是他的女朋友。
“你是不是去見陸家楷了?”他砸了本來讓從國外給她帶回來的香水,玻璃片碎在千冉腳下,香氣刺鼻,香味充滿了整個大廳,老仆聞聲趕來,準備收拾眼前的殘局,卻被杭哲欽叫停了。“不準收!從今天開始,這個宅子的每個角落都交給慕容千冉去打理,不僅如此,從明天開始,所有的家務事都讓她來做,買菜洗衣煮飯打掃衛生,有任何不滿意,彆怪我不客氣。”
千冉認命的打掃起香水的殘骸,她不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一個憤怒男人的報複的開始。
淩晨,天未亮,千冉就被掀了被子,她睡的不清不醒的,忽然被一杯水澆在臉上,“你該起床了,要打理一個宅子,可不是容易事。”
杭哲欽咬牙切齒的說著,逼迫千冉做起了他的傭人。
“這裡,你看不見灰塵嗎?你眼睛是不是瞎了。”扶梯下方一個角落,虧杭哲欽能找出這樣的地方,總之目的是達到了“你今晚看樣子是沒時間吃晚飯了啊。”
杭哲欽用這樣折磨慕容千冉的方法來麻痹自己,麻痹被背叛的感覺。
這樣的日子過了幾天,千冉已經幾天都吃不飽睡不安穩了,老仆終於忍不住,悄悄給她塞了幾個窩窩頭,告訴她,“少爺這麼做,完全是因為在乎你,他隻是用錯了表達方式。”千冉在這裡住了大半個月,第一次聽見老仆對她說這麼多話,這麼偌大一個宅子,沒個人說話,真的是太痛苦了。
“隻可惜,他表達愛的方式實在是太霸道了,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為什麼發火,為什麼生氣。”千冉不解,她確實想不到,竟是因為一個錯位的相片。
“慕容小姐,這幾天我也看的真真切切,你是個好人,單純的很,少爺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他的情緒發生這麼大的變化,肯定是有原因的。”老仆實在不忍兩人這麼互相折磨,少爺雖然脾氣大又恃才傲物,但本性並不壞。
“誰知道是什麼原因呢,再說,即使有什麼誤會,我也不想跟他解釋。”老仆不知道,那日隻有他們兩人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慕容小姐,恕我直言,你和之前的男朋友是不是複合了?我看過你們擁抱的照片,少爺時不時的拿出來盯著傻傻的看,上麵的日期就是少爺忽然開始發火的日子。”
“怎麼可能,我隻是讓他給我帶封信給我父母。但他怎麼拍到我們之間照片的?我終於明白了,杭哲欽不過是個想控製我行動的小人。”
“彆讓誤會越來越深,隻會傷害你們自己。趕緊吃了這幾個窩窩頭吧。”老仆看千冉生氣的樣子,今天恐怕再說什麼她也聽不下去了。
本來這兩個人的事情,她從一開始就不想管,少爺破天荒帶回一個女人,起初她以為是什麼花花蝴蝶,又是一個看上少爺家世的浮世女子,便根本不想搭理她,可後來才發現,是少爺自己喜歡上人家,硬是把她留在身邊。本來年輕人的事情,實在不是她能插手的,但都是人生父母養的,因為誤會就這麼折磨小姑娘,她都有點看不過去了。
“少爺”老仆敲了敲杭哲欽的房門,他果然又看著照片在發呆,“少爺?”老仆走到他寫字桌前,依舊沒有得到回應,便又喚了一次少爺,“恩?”少爺的思緒從遠處被拉了回來,看見老仆也看著照片,便手忙腳亂的把它夾進了書裡。
“少爺,關於這張照片,老仆我也不是多嘴的人,但是,我問過慕容小姐了,應該是有什麼誤會。”她實在不忍看兩人再互相折磨。
“誤會,這麼明顯的抱在一起了還能有什麼誤會?”慕容千冉真是本事,連從小帶他長大的老仆都要替她說話。
“慕容小姐說她隻是去托照片上的男人送封信。我相信她。雖然老仆我人微言輕。”
“說什麼呢,你在我心裡的地位你是知道的,既然你這麼說,我也相信是誤會便是了。”杭哲欽說著,心裡卻在思索,既然是誤會,那她現在應該知道他為什麼生氣了吧,那麼明天,她是不是就會來跟他解釋清楚呢,電視劇都會說,彆讓誤會越來越深。
然而杭哲欽等啊等,等了整整一天,換回的,也不過是冷漠的麵孔。他看著千冉再無光彩的雙眸,一種想法在心中萌生,眼前這個女人,也許一輩子都不會愛上我了。
他要放棄她,一定要學會如何忘記她。
“有空嗎?出來喝杯酒。”打了一個電話給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一來是想跟他聚聚,二來,這個哥們是出了名的換女人如同換衣裳,說不定這次,就要靠他給自己指點迷津了。
“哎喲,最近過的怎麼樣啊,有段時間沒聚聚了吧。”一身花哨的衣裳,杭哲欽從小同穿一條褲子的好哥們沈正男出現了,“是啊,今天咱們不醉不歸。”
沈正男,他的父親名叫沈金,是杭哲欽的父親杭大成的結拜兄弟,更是一起打下杭氏集團這片江山的創業元老,杭大成的第一把手。膝下有一男一女,男的便是沈正男,女的,名叫沈喃喃,聽說生的美若芙蓉,自小便去歐洲留學,前段時間好像剛回國。
杭哲欽對著沈正男舉杯,“來,先喝一個。”
席間,正男接到一個電話,說是剛交的外籍女友,正巧給了杭哲欽一個機會。
他等了很久,卻一直沒有機會開口詢問,他便順勢說道,“我公司有個下屬,最近很不知所措,也是為了感情。”
“怎麼了啊,大男人為感情事煩憂,那可就娘們了。”沈正男有些壞笑的說,心想,你一個杭氏集團的大公子什麼時候關心起下屬的事情來了,這根本就是你自己的事情吧,但又不想一下點破,他還要多套出這個多年好兄弟的一些話呢。
“怎麼說呢,就是看上了一個有了男朋友的女人,她很特彆,能給他帶來溫暖,陽光,可是他們之間發生了一些事,現在這個女人很恨他,感覺不會愛上他了。”杭哲欽想到這,不禁又憂傷起來,他二十多年的人生,好不容易出現一個這樣特彆的女人,老天卻偏偏不能成就一段兩情相悅的定勢情節。
“哎,兄弟,我不知道你,你那位下屬到底做了什麼事情導致無法挽回,不過現在他麵前隻有兩個選項,一是繼續堅持,二是放棄。”
“不是黑就是白,能不能有點建樹性的建議呢。”杭哲欽失笑,如果真能說繼續就繼續或者說放手就放手,哪裡還需要他這麼糾結。
“就是這個意思,讓你那個下屬去試探一下,如果女人的態度有所好轉,就說明還有戲,可以再堅持一下,如果女人態度沒有好轉或者更差,那就勸他儘早放棄吧,那麼一大片森林,沒必要吊死在一顆歪脖子樹上。”正男心想,這兄弟也真奇怪,家世長相都那麼好,為什麼偏偏看上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不過轉念一想,也是,這個兄弟哪都好,唯一一個不好,就是固執的很,認為是自己的,就不管什麼手段都要得到,這像足了現在的情形。
“那,如果想放棄,但是怎麼也忘不掉呢。”杭哲欽說到了重點,他不是沒想過放棄,隻是沒一次成功而已。
“簡單,正所謂,忘記一段戀情最佳的方法,就是讓另外一段戀情衝淡他,等你投入另一段感情以後,你就會發現,以前的執著,那都是個屁啊,放了就算了吧。”正男勸勸自己的兄弟,回想自己,不是沒有過特彆喜歡的,不過既然已經成為過去,就不能讓他再影響到現在甚至將來。
杭哲欽聽了正男一番話,便暗自決定,今晚回去,他跟她問聲好,如果她還是不願意理會他,那他就去找一顆大樹,來吸走現在對她的愛。
酒過三巡,兩人便各自歸去,杭哲欽還有更重要的事,他必須在今日就做出決定。
已經夜深,外麵的黑夜卻暗不過千冉的心,兩人一起來到北京,如今卻孤身一人呆在這裡,陸家楷離她而去,杭哲欽也誤會她,隻剩下一個老仆,漸漸對自己放下了戒心。在這裡做著女仆一樣的事,她的未來在哪裡,是不是有一天杭哲欽心情好了,或者是對她的好奇心減淡了,就會放過她,隨她離開了。又或者,哪一天誤會解開了,是不是自己跟他會有可能。
有一陣響動,是杭哲欽回來了,一股的酒氣,想必是又有什麼應酬,聽說他是杭氏集團的大公子,身居要職,但他並不像印象中的紈絝子弟,隻知道娛樂消費,一昧索取,不懂如何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更上一層樓。
“….”杭哲欽與千冉凝視,好像有什麼話要說,“這麼晚了還沒睡?”該不會是嫌棄自己還不睡覺,要順便找點事讓她做做吧,回想前幾日發生的事,這樣的展開也不是不可能的。
千冉想著,稍稍頓了一下,輕聲說了句“睡了,”便衝回房間,將門反鎖起來。
正巧杭哲欽電話聲響起,是沈正男問他到家了沒有,改天再聚的一些話,在他的記憶裡,千冉看到他,轉身就跑,還反鎖了房門。
這已經是再清楚不過的表述了,杭哲欽心裡想,慕容千冉,從今天開始,我就要忘記你了。
這一夜,杭哲欽徹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頂著兩個黑眼圈,無奈之下杭哲欽戴著墨鏡就出門了。
中午,公司樓下的咖啡廳,杭哲欽跟往常一樣飯後一杯冰咖啡,剛出門,就撞上一個女子,咖啡濺到了女子身上,白裙汙了一片,“抱歉抱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睡眠不足,杭哲欽完全閃不及,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撞上去了。
“沒關係沒關係,我等會去洗手間處理一下就好,就是不知道咖啡漬…”這條裙子她很喜歡,可是為了讓他一下就記住自己,這是最好的方法,犧牲一條裙子,再所難免。
“這個手洗恐怕處理不乾淨,我去付乾洗費就行了,這是我的名片,我身上也隻有卡沒有錢,回頭到我助理那邊,她會知道怎麼處理的。”眼前的女子從一開始就在微笑,他好像在她身上找到了她的影子,但是,又總覺得哪裡不太一樣。
接過名片,女子的笑終於是發自內心的了,她的目的已經達到,杭氏集團總經理杭哲欽,果然是他,幼時就總聽哥哥提起,在國外時打電話回來家常幾句有時也能聽到這個名字,杭哲欽,哥哥沈正男的好友,那日晚上在酒吧見到的男子。
“你好,我是沈喃喃。”
“那今天實在是不好意思了,我還有事,先走了。”杭哲欽沒有多想,都是昨夜未眠的錯,今天實在有些力不從心。
想起千冉那日逃跑一般的身影,杭哲欽的心又被揪了一下。
“我要忘掉你,我要放棄你。”
“慢著,你等等。”沈喃喃穿著帶著咖啡漬的衣服就跟在後麵追,杭哲欽停下腳步,問道,“怎麼了?”
沈喃喃並不想用哥哥和杭哲欽的關係來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她很享受征服一個人的感覺。
“是這樣的,我今天本來要去杭氏集團麵試,但是現在這一身衣服,下午的麵試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呢。”隻是跟哥哥說想去杭氏集團上班,讓他安排一個肥缺再做一場形式上的麵試,其實結果已經是必然的,但是她並沒有告訴沈正男她的真正目的,隻說剛從歐洲留學回來想從基層做起學點經驗。哥哥一向對她疼愛有加,便想也不想就答應了,上午一個電話,下午就安排她走麵試過場。而兩分鐘前在咖啡廳發生的小小意外,都是她意料之中的,算準了時機撞上去,杭哲欽是怎麼閃躲也躲避不開的。
“你下午有麵試?杭氏集團的?”太湊巧了,杭哲欽心裡想,不過這在公司附近,碰上也是緣分。
“那你的意思是?”不會想讓我直接給她一個合格吧,杭哲欽想,畢竟他連她麵試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空降一個內定兵下去,不是太好。
“我也沒什麼意思,隻是穿這樣的衣服去麵試也不好,能不能借你的襯衫用一下?”沈喃喃在歐洲專修的就是服裝設計,這是她的專長,用自己最拿手的花樣去吸引男子的注意,沈喃喃心中暗笑,這一次不怕你對我印象不深。
杭哲欽將白襯衫脫下來給了眼前的女子,她的臉上一直有淺淺的微笑,讓他不知不覺的產生一些不應該有的錯覺。
女子拿著襯衣進了洗手間,不一會便出來了,她將襯衣改裝成了女式抹胸套裝裙,再穿上一直拿在手上的小西裝外套,一點都不像一個剛剛還在為衣服上的斑斑點點猶豫不前的人。“讓您久等了,一起進去吧。”
說著便徑自挽起杭哲欽的胳膊,走進了公司大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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