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頭很快就收攤了,背著已經半空的麻袋,扛著賭石的旗子就走了。
他們又接著逛,發現有條街幾乎全部都是賣玉石的,當街擺攤的也都是做玉石生意,賭石的攤子也有幾個,不過人就明顯沒有剛才那個老頭那裡的人氣了。
李蘭婷突然說:“剛才那個賭石老頭應該是騙子!”
亞美奇怪的問:“為什麼這麼說?”
李蘭婷說:“你看,賭石的基本都會在這條街,他卻在那邊,明顯那邊的大多是不懂行的人。”
洛伊兒說:“那不是他聰明麼,不懂的人賭起來不是更瘋嗎,剛才那那麼多人,比這邊還多。”
李蘭婷說:“可是他那麼快就收攤了,而且就像剛才亞美說的,你看這邊賭石的,開口都沒那麼亮的顏色。”
亞美說:“可是他剛才不是要用兩百兩買我那塊嗎,如果我同意了他不是要虧兩百兩?”
李蘭婷說:“因為你說了那句懷疑的話,我都注意到旁邊有人還看了你幾眼……”
洛伊兒說:“男人看亞美不是正常的嗎,不多看幾眼才不正常,哈哈”
李蘭婷認真的說:“那可不是色眯眯的看,是很警戒的那種感覺,這個我也隻能憑感覺了,就是覺得好像很在意的盯了她。”
道宇軒說:“這麼說是有可能的,亞美在這邊被認出的記錄也比較大,人家看她懷疑了,就故意說她那個挑到值錢的了。旁邊那些賭到了的都是他的同夥,所以不至於沒有人賭到。”
李蘭婷說:“要確認也很簡單,我們去跟蹤那個老頭,看他和那些人有沒有會麵就知道了。”
洛伊兒說:“都過了這麼久,人家都不知道到哪裡了。”
李蘭婷說:“那倒不妨,他那麼顯眼,我問路邊的商戶就應該能問到。”
亞美說:“算啦,反正我們也就虧幾兩銀子,懶得去追了。”
李蘭婷說:“那可不行,他們騙了那麼多人的,又不止光我們,很多普通百姓的五兩銀子可沒那麼好攢到,一定要去追回來。”
洛伊兒說:“那我們兩個一起去吧,不要這麼多人,殺雞用牛刀,亞美和老爺去逛逛,我們去去就回。”
道宇軒說:“好,那你們小心了。”
李蘭婷和洛伊兒來到剛剛賭石那裡,人都散沒了,她們問了沿街的商戶,一路追到一個客棧,客棧前麵是吃飯喝茶的地方,後麵是住宿的地方。
李蘭婷問小二:“小二哥,和你打聽下,之前有個山羊胡老頭來了你們這裡吧?”
小二說:“那個老頭啊,好像是來訪友的,去後麵了還沒出來,不知道是哪個房間的客人呢。”
李蘭婷說:“那好,我們就在這裡喝杯茶吧。”
兩人要了壺茶和一些小吃就在一個角落慢慢等。
過了一會,幾個人從後麵出來了就出門了,卻沒看到那個老頭。
李蘭婷卻拉著洛伊兒說:“走,就是他們。”
洛伊兒奇怪的問:“沒看到那個老頭啊?”
李蘭婷說:“沒錯的,那個老頭是化了妝的,剛才裡麵有兩個就是之前賭對了的,肯定是他們的托。”
兩人遠遠跟著他們,果然他們又到了一個新的街角就分散了,留下一個人中年人在那裡擺攤,旗子都換了,寫著賭石五兩,童叟無欺。
攤子擺好後,他們都圍了過來,在那裡大呼小叫,有一個人拿著一塊原石說:“這個不錯,裡麵一定有。”
有的說:“你那什麼眼神,那個肯定沒有。”
這時候有個路人停下來了,也好奇的看著那塊原石。
拿著原石的人說:“我就買這個!”掏了五兩銀子給攤主:“幫我開下看看!”
攤主收了錢,拿出一把刻刀去開,開了一點點就讓大家看,那個買了的人又在喊:“有水!有水!”
圍觀的人慢慢多了,李蘭婷和洛伊兒索性到攤子後麵的酒樓樓上窗戶位置,剛好可以清楚看到下麵,說話都能看清。
果然開出來又是五百兩銀子。賺到的那個人回頭得意地對旁邊的人說:“你看,我說有吧,再賭幾個不?我來給你出錢。”
旁邊那個人說:“真沒想到,這個這麼好賭,一下子就贏了五百兩銀子啊。那給我也來一個。”
攤主說:“你們這運氣還真好,開門紅了。你慢慢挑。”
那個人說:“那你不是虧了五百兩?”
攤主說:“我也虧不了,我再拿去賣,還不是五百兩。”
之前賺了五百兩的漢子說:“要你擔心,人家拿去說不定能賣上千兩,我們是沒門路圖輕鬆,要不我懶得賣給他呢,肯定黑我們更多。”
攤主說:“我拿去賣也是要先加工的。就是賺個辛苦錢,你這動動手賺五百兩了還抱怨什麼呢。”
這時候周圍看熱鬨的人還是沒怎麼買,又有個人說:“我想買沒這麼多錢啊,誰和我合買一個不,賺了平分。”
又有個人說:“好啊,我來和你合買,一人二兩半,你會挑嗎?”
那個人說:“看成色嘛,你看這塊,這個顏色晶瑩透亮,一點雜質都沒,肯定是個好貨。”說完拿起來對著太陽看,說:“你看這透過來的光澤,嘖嘖,就是它了!”
一人二兩半湊上,開了後果然又是好貨,不過這次攤主隻肯出兩百兩收,攤主說:“你們這塊,和他剛才那塊不能比的,我這裡是童叟無欺,該是多少就是多少,肯定不會騙你們,反正不信的話你們就自己拿去鑒定,信的話就在我這裡換個現錢。”
兩人商量了半天,還是在這裡換了現錢,攤主數銀票數的極慢,這時候圍觀的人就有人要買了:“老板,快點。我要這個。”
攤主不緊不慢的說:“挑好交錢。”
那個人買了一個沒中,就在那裡罵娘說:“他奶奶的,這個這麼像卻沒中!”
剛才合買中了的那個人說:“沒中很正常了,我們這買的這麼便宜,我看彆人賭石都是幾百上千兩銀子的賭,我們這五兩剛才都中了幾百兩。”
那個人說:“我就看這個不像沒有的啊,再來三個看看,就不信了。”挑了三個,老板破開,最後一個中了。
攤主說:“這個我出三百兩收,你賣不?”
那個人說:“不賣,當我不懂貨啊,這樣的貨我拿去玉石街,至少五百兩!”
攤主說:“三百五十兩,不能再多了。”
那人說:“四百兩我就賣了,懶得去那邊找人鑒定,費時費力。”
攤主猶豫半天說:“好。給你四百兩!今天邪門了,開出這麼多有的。”
那人說:“哈哈,我就說一定有的。反正你也虧不了,哭個臉乾嗎。” 又朝看熱鬨的人說:“你們誰想來玩下,我幫你免費參考下,當年我也是做過玉石生意的,這些石頭裡麵有寶貝的還是蠻多的。”
攤主說:“同行就不要來拆台了好不?你要是幫他們找,那我就要多收五兩銀子了。”
那個人說:“哪有這樣的,你這開門做生意,還講究什麼人什麼價?”
旁邊圍觀的人也紛紛說:“就是,哪有這樣的,這樣我們都不買了。”
有個漢子說:“五兩我就來兩個,十兩我就一個都不要了!”
攤主隻好說:“好吧,你挑吧。”
那人幫他挑了兩個,破開後一個沒有,一個一百兩。
這時候看熱鬨的都激動了,紛紛拿銀兩要買,那個挑玉漢子說:“老板,你就把貨都拿出來,我幫大夥挑挑。”
老板把身後的麻袋的玉石都拿出來,挑玉漢子挑了一堆出來說:“我就幫大家挑這麼多出來了,這些都是很大可能的,我家裡還有事,婆娘等我買肉回家呢,等久了會罵人的,有中了的改天碰到了請我吃個酒就好。”
眾人哄堂大笑。看熱鬨的人紛紛掏銀兩出來要買,有的人還回家取銀兩去了。
開了幾個沒中的後老板又開出一個五百兩,這時候老板的刻刀突然斷了,老板說:“今天就到這裡吧,有同行搗亂,這生意沒辦法做了,虧得褲子都沒了。”
有個買的人卻不依,說:“不行,沒刻刀我也要買,我先買了,我拿回去找彆人開。”
旁邊也有人附和:“對啊。怎麼能看開到的多了就想跑。我再買三個!”
攤主說:“那好,讓你們買完這一堆吧,這一堆我是虧大了,剩下的讓我怎麼去開。”
從家裡拿銀兩的人也都過來了,紛紛都掏出銀兩來買。
一會那一堆就賣完了,攤主就收攤了,又往客棧方向過去。李蘭婷和洛伊兒也跟上去,半路他們幾個人又湊到了一起,邊說話邊往回走。
突然在一個沒什麼人的路段,他們停了下來,望著李蘭婷這邊,一個尖下巴的中年人對她們說:“不知道兩位為何一直尾隨我們?”
裡麵有個白嫩的年輕人說:“還是兩個美女呢,莫非看上我們哪位哥哥了?”
李蘭婷說:“就是剛被你們騙過,所以想找你們討個公道回來。”
尖下巴中年人問旁邊的人:“你們記得什麼時候她們交了錢嗎?”
一個大漢說:“她們就是前一次和那個女的一起的。”
尖下巴中年人掏出一張銀票對她們說:“不好意思,在下青州劉春堂,不知二位如何請教?”
洛伊兒說:“不用套關係,你不認識我們,我們也不認識你。”
劉春堂又說:“路過貴寶地,討口辛苦錢。未能登門拜訪,請恕罪,這裡有一百兩銀子,請兩位笑納。”
李蘭婷說:“我們可不是同行,我們是捕快,前來抓你們歸案的!”
劉春堂仍然笑著說:“捕快也是要吃飯的嘛,不如再加一百兩茶水錢?”
洛伊兒說:“彆廢話了,束手就擒吧,彆逼我動手。”
劉春堂皺著眉頭說:“不知道我們所犯何事,被誰人狀告?可有批捕公文?”
洛伊兒說:“我們都被騙了,還需要什麼狀告,就我們自己狀告,自己批捕!”
劉春堂說:“我們做的賭石生意,你們買的也是石頭,難道沒中就是被騙?人人都中那不是賭,是財神爺散財啊。”
旁邊的人都哄堂大笑起來,那個年輕人油腔滑調地說:“兩位小娘子是不是真的捕快啊,讓我來親手驗驗唄。”
洛伊兒臉色都變了:“無恥賊人,竟敢狡辯。我們一路跟蹤都看到你們的詐騙伎倆了,不就是扮買主,扮賭中來煽動彆人賭石!”
劉春堂說:“此言差矣,如果沒人第一個買,生意怎麼開張?就好像酒樓新開業,請一些親朋好友在裡麵吃飯,讓路人覺得酒樓生意還好,也是詐騙嗎?”
洛伊兒氣的說不出話來,李蘭婷說:“這個好說,如果你們一堆石頭裡麵一個玉石都沒有,而且偽造了外皮和裡麵的綠色,就肯定是詐騙了。”
劉春堂說:“這麼說來,要確定我們是詐騙,你們還要買下我們所有石頭來鑒定了?”
李蘭婷說:“正是。”
劉春堂說:“銀兩呢,我們可不興賒欠的。”
洛伊兒掏出一把銀票說:“銀兩有的是。就看你們有沒有本事拿了。”
劉春堂對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他們一起望洛伊兒這邊移動過來。
劉春堂笑著說:“二位說笑了,不是要買嗎,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不就是了。哪裡還要本事拿,又不是搶。”
走到她們不遠的地方的時候,劉春堂說:“上!”六個人就一起衝了上來,倒也斯文,隻是為了搶洛伊兒手中的銀票,所以也都隻是想抓住她。
卻不想洛伊兒一腳一個,都踢倒在地,劉春堂一看就知道自己這邊和她不是一個重量級,苦著臉說:“女俠,你到底要怎樣,反正我們打是打不過你,隻是一時糊塗。”
李蘭婷說:“現在又可以給你們加上一條搶劫未遂的罪名了,你們自己互相綁上跟我們走吧,不然揍你們個鼻青臉腫然後再綁,你們還是逃不掉。”
這六人倒識時務,自己挨個綁好,最後一個劉春堂就讓李蘭婷綁上,用他們腰帶挨個串成一串,浩浩蕩蕩的就往衙門走去,一路不斷有人指指點點,六人都恨不得把頭低到褲襠裡去。
到了衙門,洛伊兒對門口的雜役說:“我們抓到了六個詐騙犯,還有搶劫罪,讓府衙來審審。”
這個雜役說:“可有原告?”
洛伊兒說:“我們就是原告。”
雜役說:“詐騙了你們多少銀兩,搶劫了多少?”
洛伊兒說:“詐騙了二十兩,搶劫未遂。”
雜役說:“你們狀紙呢,我幫你們拿進去通報下。”
李蘭婷說:“一定要狀紙嗎?臨時我們哪來狀紙啊,再說他們也都認罪的,又不用審。”
雜役說:“那也不行啊,沒狀紙,就等於沒人告,我們怎麼能抓人?”
洛伊兒生氣的說:“他們都自己認罪了,還要什麼狀紙?就不能先收押了他們。我們隨後補個狀紙給你們嗎?”
雜役仍然不讓步:“不行,我們這又不是菜園子,隨隨便便就可以進進出出!”
洛伊兒生氣的說:“你這個人怎麼這樣?我們都抓到賊了,你們還這麼沒有積極性?讓知府來看看!”
雜役說:“你以為知府大人那麼好見的?誰到門口說要見他就可以見他?那他一天到晚還用不用辦事了?”
洛伊兒氣的說不出話來:“你,你這吃飯不乾活的家夥!”
雜役也很犟,指著她說:“你這個沒事找事的瘋婆娘!”
這時候一個中年文士模樣的人剛好準備出門,看到這邊在吵架,說:“朱三,和誰在門口吵架啊?”
雜役朱三說:“趙大人,是這個女人,她說抓了幾個詐騙犯,要讓你審理,我說讓她寫狀紙再來,她不肯。”
趙知府說:“讓朱二過來把人帶走,讓她回去寫了狀紙再來。”
朱三說:“是。我去和我哥說聲。”
這時候趙知府抬頭看了一下洛伊兒和李蘭婷,好像覺得很眼熟,不過一時沒想起來,就走了。
洛伊兒氣得不行,在那裡罵:“什麼破知府,犯人在門口都不管,還要什麼狀紙,要是不會寫狀紙的怎麼告?”
趙知府突然好像想起來什麼,又急忙忙走回來,對洛伊兒說:“敢問夫人可是道大人家的夫人?”
洛伊兒說:“是啊,怎麼樣?”
趙知府連忙說:“不好意思,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請裡麵請,等下我就教訓一下這個不開眼的朱三。”
李蘭婷冷冷地說:“趙大人,好像你剛才也沒想理我們啊。”
趙知府堆著笑說:“不好意思嗎,剛才準備出門沒認出來,隻是在想誰家娘子這麼美貌還能抓賊,剛走了幾步想起來,昨天去拜見道大人的時候好像見過你們,下官該死,下官該死。”
洛伊兒說:“這個當然罪不至死了,隻是我覺得你這樣的話,這趙信城的百姓還能指望你嗎?據我所知,你也是前朝的知府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不知道你這知府的位置還能坐多久。”
朱三剛好去通知了朱二,一起過來了,聽到她這麼說話,又在那說:“你這婆娘,怎麼能這樣和知府大人說話,簡直是沒大沒小!”
趙知府正是沒話可說,一肚子火沒地方發,聽到他這麼說,立刻一巴掌打過來,清脆的一聲把朱三和朱二都嚇呆了,趙知府說:“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嗎,沒大沒小,還不快帶道夫人進去看茶。”
朱三一聽知道自己這回錯大了,連忙跪下來磕頭說:“請道夫人恕罪,小人有眼不識泰山。”
洛伊兒連忙躲開,對趙知府說:“服了你們了,我先走了。反正你審審他們,看看詐騙了多少都讓他們還回去,再關個幾年教訓教訓就是了。”
說完拉著李蘭婷就走。
趙知府在後麵嚇得不行,心想這下完了,這位姑奶奶看起來脾氣還很大,這次動怒還不知道會不會烏紗不保,這改朝換代的時候,這種小官上麵是換還是留都是一句話的事。
情急之下,趙知府踢了朱三一腳,說:“窩囊廢,儘給我壞事!”
朱三一句話都不敢說,被踢都不敢閃一下。
趙知府對朱二說:“帶他們到公堂上,趕緊去審下,要給道夫人一個交代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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