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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鄭耀天恭恭敬敬的招呼著,他的眼裡滿含感激,如果不是大伯替他籌謀一切,他又怎麼會輕易得手呢?

鄭言武受用的點了點頭,然後睥睨的看向鄭中天,對他而言此刻的鄭中天不過是他的手下敗將。

“中天,這些年不見難道不認識大伯了?”

“還真是不認識了,禽獸尚且顧及手足之情,更何況人呢?”鄭中天勾著嘴角輕蔑一笑,這是個禽獸不如的人,在他麵前示弱是毫無用處的。

“哈哈哈……”鄭言武不怒反笑,兩隻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縫,臉蛋上的肥膩膩的肉隨著笑聲顫抖。

“中天,這幾年我倒是聽過不少你的讚言呐,以前的時候大伯就覺得你非池中之物,自從你接受鄭氏,倒是憑著一身膽識將鄭氏發揚光大,大伯甚是欣慰啊,倘若你和大伯一起扶持小天,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鄭氏產業一定會成為全世界響當當的企業,你們的父親泉下有知也一定會欣慰的,哎……我這苦命的弟弟啊,還沒過幾天安穩日子便撒手人寰了,怎不讓人悲切?”鄭言武掏出紙巾沾著眼角。

鄭中天看到他這副惺惺作態頓覺乾嘔,這個人野心太大,又怎麼會屈於人下呢,弟弟一定是受了他的蒙蔽,才會和這頭披著羊皮的狼聯手陷他於不義。

“小天,哥哥說過,隻要是你想要的,哥哥一定會拚儘全力滿足你的,況且這是我們家庭內部的事情還輪不到一個早已出局的外人說三道四。”鄭中天當務之急是瓦解弟弟的心裡防線,他必須化被動為主動。

“小天!你也看到了,你這個哥哥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想想吧他年紀輕輕便能操控鄭氏成為有口碑的繼承者,如果留著他,對你無疑是個巨大的威脅。況且那些誓死追隨他的黨派也豈能甘心他的全身而退?如果你此時心軟就會陷於萬劫不複的境地,難道你希望我們前功儘棄?”鄭言武眯著眼睛看向鄭耀天,那雙小眼射出狼一般的寒光。他的意思很明了,他希望鄭耀天斬草除根不留後患,但是他也明白鄭耀天顯然有幾分猶豫,他隻能用犀利的言辭來激他。

“小天,你不要被嫉妒蒙蔽了雙眼,父親的死我可以不去追究,難道你真的要成為殺父弑兄的千古罪人嗎?鄭氏龐大的產業僅僅靠你一人之力是無法撐起的,哥哥可以幫你。你還記得母親嗎?母親臨走之前將我們三兄弟的手放在一起,說無論如何我們三兄弟也要在一起。小天你醒醒吧。”

“哈哈哈,二侄子你果然是個能屈能伸的大丈夫,如果我是鄭氏產業的員工也會選擇這樣一位大氣磅礴的領導,優柔寡斷可是致命的弱點。”鄭言武繼續用冷冽的目光逼迫著鄭耀天。

“夠了!你們彆吵了。我自有我的決定。一會我便會召開鄭氏家族會議將真相和盤托出,同時宣布哥哥被逐出鄭家,永不踏入京城半步的消息,現在暫時委屈哥哥跟黑子去一趟鄭家老宅。你放心,正如你所說的,這是我們家族內部的事情,我不會驚動媒體,我會找個合適的機會把你送出去,到時候我會謊稱你身染重病轉移國外接受治療。”他轉身離開,進來幾個彪形大漢架著鄭中天向外走去。

鄭言武發出一聲微微的歎息,他朝著黑子做了一個斬首的動作,黑子微微頷首。他倆的小動作早已落入鄭中天的眼中,他深深地知道此去凶多吉少。顯然鄭耀天說的事實真相便是將他推出來充當殺父的凶手,他相信此言一出,即使弟弟饒自己一命,那些多年來誓死追隨父親的人也會將自己撕成碎片。他隻能抓住最後的機會放手一搏。

黑子將車子開了過來,幾個彪形大漢將鄭中天押入車中。鄭中天看了看身邊的男子,嘴角微微上挑。鄭家的保鏢有幾千名,他不可能人人都記得,但是這個男子他印象深刻,他額頭上的傷痕便是被父親用茶杯劃破的,當時因為這個男子的疏忽,錯失了一個大客戶。對於父親而言客戶便是他的上帝,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你知道什麼人最可憐麼?就是那種見風使舵,搖尾乞討的人。你可以為了眼前的利益背叛原來的主人,你也可以為了浮名薄利出賣現在的主人,像你這樣沒有忠心的人又怎麼會得到主人的待見呢?”

“鄭二少,請您口下留德,小人也是迫不得已。”男子目光閃爍,儘管他的心裡有幾分惱怒,畢竟此刻的鄭二少隻不過是落毛的鳳凰,他又有什麼資格訓斥自己呢?但是現在三少爺還沒有發話,他們不得不對鄭二少恭敬一點,畢竟他還是三少的哥哥,或許三少念及舊情大懲小戒一番也不一定。

男子避開鄭中天的目光,這兩道寒光太過冰冷,仿佛要把人看穿一般,趁著男子將注意力轉移,鄭中天猛然用手肘將車門撞開,然後迅速翻身跳起。

黑子連忙調轉車頭帶著一行人追上去,奈何此時屬於上班高峰期,後麵的轎車源源不斷的湧了過來,況且掉頭的車處於逆行,黑子索性棄車指揮著幾個大漢迅速搜索鄭中天的身影。

“大哥,他在那裡。”一大漢指著向橋頭跑向的鄭中天。

“還不追上去,我馬上打電話調集人員。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逃掉,否則你們就提著腦袋來見我。”

很快黑子調動了附近的地痞,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這場貓捉老鼠的追逐。很快跨江大橋的兩頭已經被黑子的人截住,鄭中天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看著漸漸靠近的人群,鄭中天仰天長嘯,他絕對不想以這般屈辱的姿態落入這些人的手中。他嘴角綻放一個犀利的笑容,然後飛身跳入滾滾江水。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遊了多久,也不知道下一秒自己是否就要葬身江水,心中有個信念不住的支持著他不知疲倦的遊著,大仇未報,冤情未得以昭雪,他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消失。借著湍急的水流鄭中天被拍打在岸上。

他將周圍掃視一眼,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便是神秘的江城,江城四麵環水,上端又是煙霧繚繞,很多船隻常常神秘的在此地失蹤,如果沒有熟人領道,外麵的人向跨進江城一步簡直就是癡人說夢。果然是天不亡我也!鄭中天心中暗喜,這樣鄭耀天和鄭言武暫時便不會輕易的找到自己,他可以利用這段時間運籌帷幄,積蓄力量。可是沒了鄭家二少這個身份他又該怎樣彙集力量呢?

他想到了自己的大學好友顧小春,儘管已經許久不曾聯係,但是那段揮霍青春的青蔥歲月又豈會輕易的淡忘?他們曾經一起在教學樓的屋頂一醉方休,曾經一起蹲在窗口對路過的美女評頭論足,曾經將班裡那個猖狂的富二代暴打後一起翻牆逃走,那個時候他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他的身份,他隻是想單純的交一些真心實意的朋友。當兩人被帶到教導處的時候,本來凶神惡煞的教導主任,在接了一個電話之後便對兩人弓頭哈腰的客氣一番。他並沒有動用自己的關係,那一定是顧小春在背地裡做了手腳,看來這顧小春也有著複雜的背景。大學畢業後他回到了京城繼承父業,顧小春臨走前隻是告訴他,如果有事便去江城的小城故事去找一個叫旺達的人。

當鄭中天來到小城故事的時候,他才越發的覺得顧小春絕對不是普通的生意人。小城故事是一個大型的酒吧,雖然坐落在江城的郊區,但是這裡卻熱鬨非凡,流光溢彩的水晶燈在屋頂旋轉著,一道道的彩光斑駁的打在顧客的臉上,唱台上的搖滾歌手,手拿吉他,忘情的彈唱著,舞池中的人群隨著高昂亢奮的音樂熱情的搖擺著火辣的身軀。

鄭中天穿過形形色色的人群來到吧台,他用手指輕輕的扣著吧台的水晶玻璃。

“先生您想來點什麼?”服務生臉上掛著招牌笑容客氣的招呼著。

“不要什麼,把旺達叫出來,老子找他有點事情。”鄭中天不想兜圈子,他現在特彆渴望見到顧小春。

服務生將鄭中天上下打量一番,真是個奇怪的客人,一身狼狽便走進貴酒吧,難道他不知道這個酒吧是江城消費最貴的酒吧嗎?來了也就來了,竟然什麼都不點,還直呼老板的名字。說不定這小子是來砸場子的,想到這裡服務生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

“先生您可能是外地的吧?煩勞您打探清楚了再進我們酒吧,再說了我們這是開酒吧的,又不是公安局或者電視台,如果您打著找人的注意,那我告訴你出了門左拐,然後做K50公交車第三站便是公安局,第五站便是電視台演播大廳。”

“把旺達叫出來!老子就找他!”鄭中天強忍怒氣吼道,這樣一個小角色竟然跟他叫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吆喝,彆給你臉不要臉,你給爺等著,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服務生憤恨的迅速消失,不一會幾個光著膀子露著紋身的年輕人跟著服務生走了出來。

“就是這個小子挑事。”服務生指著穩如泰山的鄭中天。

那幾個年輕小混混二話不說掄起拳頭便朝著鄭中天砸了過去,鄭中天巧妙的躲閃著,然後飛身反踹,一腳一個將小混混踹翻,他將雙拳抵在胸前隨時準備擊退小混混的進攻,膽小的小混混索性齜牙咧嘴的趴在地上裝昏,隻有兩個大膽的還在做著試探。

周圍的人已經停止了跳舞,圍成一個圈饒有興致的看著這起打鬥事件,他們的臉上露出的不是驚恐和慌張,而是司空見慣的調笑。

“兄弟好身手,敢問是哪條道上的?”一個渾厚而高亮的聲音響起,隻見一個兩百多斤的胖子腳下生風的走了過來,他長得濃眉大眼,蒜頭鼻子,兩撇小胡子囂張的飛起。

“想必你就是旺達了,我本是有要事相商,奈何你手下的人再三為難,我隻能出手了,對不住了。”鄭中天抱拳示意。

旺達心中有一絲的驚訝,他不記得自己曾經跟這個年輕人打過交道,這個年輕人此時雖然有幾絲狼狽,但是渾身上下散發著不可忽視的王者氣息,讓他不敢怠慢。

“來者都是客,兄弟這邊請。”旺達客氣的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

周圍的人群無趣的散開,高昂的音樂再次響起,舞池中的人群迅速融入了音樂,靈魂隨著音樂瘋狂的扭動,仿佛剛才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兄弟明人不說暗話,你找我究竟有什麼目的?如果是想做生意呢,我便奉上廬山雲霧陪你慢慢的品,如果說彆的,恕我不能奉陪,畢竟家有家法,行有行規。”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並不是這家酒吧的老板,你隻不過是掛著這個名分,我要找的便是你的老板,顧小春。”

鄭中天將脖頸上的金色小哨子遞給旺達。

“你把這個拿給他,他自然會來見我。”

旺達將哨子攥緊,他越發的篤定這個年輕人不是普通人。

“兄弟,剛才多有得罪你不要放在心上,等會我便讓那個服務生給你賠罪,你在這吃好喝好,有什麼需要直接告訴哥幾個,我馬上去見顧老板。”旺達跟手下的人簡單的交待了幾句,便開車去找顧小春。

鄭中天在屋子裡做了一會兒,覺得無趣便索性在吧台點了幾杯雞尾酒。隻是沒有想到江城的雞尾酒與京城的雞尾酒大為不同,幾杯下肚後,剛開始沒有什麼感覺,隻是後來那種酒勁便開始發作,他頓時感到頭暈目眩,步子也漸漸的輕飄起來。

他正想起身,不想被一個妙齡女子撞了一個踉蹌。

“救救我。”妙齡女子淚光閃閃,如雨打梨花,楚楚動人。隻是那女子的臉上有一絲異樣的緋紅,她身體軟軟的靠在鄭中天的身上,少女特有的清香夾雜著淡淡的酒香迎麵撲來。

“求求你,救……救……我。”少女的聲音軟軟的糯糯的,甚至有一絲顫抖。

“美人你讓我好找啊。”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帶著一臉猥瑣的笑容走了過來,他伸手將少女撈在懷裡。

鄭中天覺得自己初來乍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搖搖晃晃的轉身離去。

隻是少女的求救聲在耳邊不住的響起,那男子的諱言浪語更是充斥著他的耳膜。他狠下心掉頭走過來,將少女拉了過來。

“小子,你竟然敢搶本大爺看上的女人,你知不知道本大爺是誰?本大爺要是報上名號,保準嚇尿你。你給我聽好了,我就是江城張家浜的二把手,張立強。”張立強擼著袖子翹著二郎腿睥睨著鄭中天,他相信這小子定會乖乖的把美人送過來。

果然,鄭中天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他衝著張立強微微一笑,然後掄起拳頭狠狠的砸在張立強的臉上,瞬間張立強如殺豬般鬼叫,鄭中天的酒勁上來了,他想到了父親那張慈愛的臉,想到了大哥對他的信任,想到了三弟的背叛,更想到了鄭言武陰謀得逞的得意。

一拳比一拳重的掄下去,張立強的血濺滿了他白色的襯衫,濺在了他的臉上。他忽然覺得很累,將包子臉張立強一腳踹翻。

“給老子滾!”他搖搖晃晃的上了樓。

此時張立強身邊的爪牙才戰戰兢兢的上來抬著昏迷的張立強迅速向外走,一邊走一邊叫囂著。

“你給我等著,敢動張家浜的人簡直吃了雄心豹子膽!”

旺達回來了,他看到醉意十足的鄭中天便派人給他安排了一個舒適的房間,他想過這個男人可能跟老板有幾分關係,隻是現在才知道他們竟然是死黨,旺達有點舉措不安,他煩躁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都是你這混小子惹的禍。”他抬腳朝著服務生踹去。

“老大,我也不知道這小子來頭這麼大啊,要不咱們好好的犒勞犒勞他?”服務生連忙爬起來,諂媚的笑著。

“犒勞?怎麼犒勞?”

“哪有不愛美人的英雄呢?待會我們讓咱們的台柱子阿碧好好給伺候伺候他。”

“你是豬腦子嗎?阿碧今天休班了,讓阿亮去找點新鮮貨色。”

服務生揉著胸口走了出來,他看著一個穿著清涼的少女戰戰兢兢的扶著牆走了過來。

“沒想到阿亮辦事還挺快的,一會兒的功夫便把人送過來了。”服務生小聲嘀咕著,他將少女上下打量一番,少女的皮膚很白皙,海藻般的發絲濃密的鋪在雪白的肩頭甚是驚豔,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像一灘秋水,神秘而幽深,挺翹的鼻翼,飽滿的櫻唇。更讓他驚豔的是這曼妙的身姿絕對是人間尤物,真不知道阿亮在哪裡找的新貨色。隻是少女的眼眸失去了清明,她的喘息有些急促,服務生自嘲道,沒想到阿亮為了討鄭中天的歡心竟然給這個少女下了點迷藥。

他扶著那女子走到鄭中天的房間門口,將女子踉踉蹌蹌的推了進去。

“貴客,這是我們老大的一點心意,希望您一夜好夢。”

服務生促狹的笑著,然後貓著腰退了出去。

此時阿亮帶著一個身材火辣的女人扭著腰肢走了過來。

“哥,這個怎麼樣?”阿亮用手拍了拍女人的翹臀。

“剛才那個不是嗎?”服務生撓了撓頭。

“哪一個?我就找的這一個啊,今天新來的,嫩著呢。”阿亮掐了掐女人水靈靈的臉蛋,女人嗤笑著打掉他的手。

“哦,沒事了。都走吧。”服務生聳聳肩,如果弄錯了,那個少女便自認倒黴好了,隻要鄭中天滿意,他還能有什麼事?

女人不滿的嘟著嘴和阿亮摟摟抱抱的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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