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橫遍野,這個已經不足以來說明這種血腥的場景,那滿山滿穀的景象,讓處於幻境中的男人不禁在慶幸,這是一個夢,一個從小到大就一直糾纏著他的惡夢。
習慣是十分可怕的,當男人懂事時第一次做這個夢,看到這個血腥場景的時候,讓他整整半年都無法按安然入睡,而他如今竟然覺照睡,夢照做,一切安然得好像自己的這個夢境,是經常重複播放的恐怖大片一般。
夢境當中的主人公並不是做夢的這個男人,而是另外一位紫色頭發的男子,以及那站在廢墟間最高處的女子。
做夢的男人,他的夢境一直以來都是猶如黑白默劇一般,沒有動作,沒有聲音,更加沒有生命那勃勃的氣息,就隻是因為那站在廢墟至高處的女人。
那女人俏麗亭立的身影於男人而言,異常的熟悉,異常的令他有一種懷念的味道。
而那種怪異的熟悉感中夾雜著一些莫名的萌動心悸,仿佛他和她是一對許久未見的情人一般。
“……”然而,使得他不得不深思的是,隻有這一次不同,作著噩夢的男人聽到了夢境中的“男主角”帶著濃重的哭音地呼喚著那位女人的名字,可是男人怎麼都聽不清楚這個對於自己無比重要的名字,“這……這是屠殺啊,……!你怎麼可以這樣?這對失去生命的他們不公平,對我,對我來說,他們——”
“你要說的是,他們是很重要的存在嗎?真的嗎?你真的這麼認為嗎?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在我眼中的你啊……”
仿佛是在賣關子一般,女人的一隻手抬起,不斷地繞卷著一撮頭發,接著說道,“你很痛苦,儘管挑戰強者是你的樂趣所在,不過,在這種樂趣之上,卻被周圍的人們套上了利益的枷鎖,或許隻有你我明白,在你所生長長大,並養育你的故鄉必須升級的那一刻,你內心那巨大壓力的源頭,就將你想要變強的動力,給打壓得一點都不剩,我不喜歡這樣!”
這個女人的強詞奪理,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夢境的“男主角”就在小時候初次見到她從天而降,並對上那雙充滿血腥和單純的矛盾眼瞳的那一刹那,便早已明白女人的真實性情。
“我不喜歡這樣!”女人又一次強調著,“我喜歡強者,我喜歡自由自在的,不被任何有形,抑或是無形的事物所束縛的強者,我會滿足我第一位信奉者的所有願望,因為我是這個隨界的第二位人類之神——……”
又來了,為什麼我總是聽不清那個女人的名字呢?正在做夢的男人越發的頭疼,搞不明白現狀的他對於這位稱神的女人越發的好奇起來。
她是會叫什麼名字呢?男人每一次做這個不是很好的夢,都會想要輕輕搭上這個女人的肩膀,問她是誰的衝動。
每當這樣想,男人就忍不住自嘲,明明不認識人家,卻會做這種噩夢;明明不常看恐怖片或者驚悚片,他的夢境中卻會出現比任何影片都還要血腥悚人的場景;明明不看爛俗的愛情片,那位夢境的“女主角”卻會在十分不應該的地方,認真到冒泡地向著紫發男子告白……
這是哪樣?難道我是誤入攝影棚了?還是被選中,成為群眾演員了?
雖然男人知道以上荒唐的可能性和假設,都是不可能存在的,但是他還說不由自主地如是想著。
“……,可是不應該這樣的,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告訴我,為什麼殺了他們?”“男主角”失去了理智,憤然朝著著那個“女神”,討要說法。
“嗬,”一絲冷笑亮晃晃地,猶如利刃一般地浮現在女神的嘴邊,不美麗,卻攝人心魄,雖然做夢的男人看不真切,但她臉上這個帶著各種負麵情緒的笑容,有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獨特味道,“因為滿足我信奉者的願望,就是屬於我的戰鬥啊,所以不是屠殺,記住哦!”
“我‘現在’最愛的男人是你,不要忘了今天,我是不大給人工作的,你可是第一個呢——”
轉過身的女神臉部,就算是做夢的男人怎麼調整自己瞳孔的焦距,卻怎麼都無法看清。
而就在男人隨著女神轉身的方向,打算伸頭望過去的當刻,一個有著金屬質感的物件砸中了他的頭。
“啊——好痛!”被砸中的男人華麗麗地摔下了單人床,他的臉部因為頸部肌肉伸拉的動作而朝下,直接與“親愛”的地板,來了個世界上動作幅度最大的超級“早安KISS”。
“死老哥,你老是不是昏花了?竟然又拿《午夜驚魂》女主角的尖叫聲當做鬨鈴了,都跟你說過那會影響鄰居的,你居然……”好像是說話的人被氣得不輕,說到一半就岔氣了。
好一會兒,那個不敲下門便闖入自家大哥的另一個男人才緩過氣,繼續道,“你居然還堂而皇之地用這種鬨鈴的時候,大大方方地給我賴床……”
抓過自家老哥的睡衣衣領,見他依然半醒不醒的樣子,作為史上最辛苦,最暴力的兄弟——蒼英強行忍住想要謀殺親兄弟的衝動,生風地呼出了兩拳,分彆打在了半眯著眼睛的大哥左右臉頰上。
頓時,兩片仿佛開了彩鋪的烏青,不偏不倚地被深刻地分彆印染於還留戀在夢境中,不願醒來的男人的兩邊腮幫子上,還順便讓男人對於自己家兄弟的暴力行為,有了更加深刻且難忘的陰影。
“蒼英,你絕對可以去當拳王了,下手真狠……”頂著臉上兩個比黑眼圈顏色還要深的烏青,身為兄長的蒼逸連死的心都有了。
“多謝誇獎,喏,米飯麵條混合大雜燴,我去睡了,今天晚上輪到我值班呢,晚安……呼哈——”打了個哈欠,蒼英回到自己的房間裡補眠去也。
“唉……”望著自家弟弟消失在房門後的背影,蒼逸鬆了口氣的同時,卻也歎氣。
自從搬離與父母同住的家後,蒼逸就沒少讓蒼英操心過,明明自己才是兄長呢,好沒出息。
他,名叫蒼逸,綽號“紅兔”,取這個綽號的原因並不非常特彆,而且簡單明了得一目了然,因為他不僅有一對紅色的美麗眼睛,還有一頭紅色的,在陽光下會散發出綺麗光芒的紅色秀發,使得他本來俊秀的臉奕奕生輝。
那些生來與眾不同的特點,使得本就有點孤僻的他封閉了自己的心,儘管外表出眾的他十分受其他人的喜愛和歡迎,可是,他的感情仿佛結了凍的湖水一般絲毫沒有掀起波瀾,因此,我想他或許在那時候是孤獨的吧。
他那思想保守的父母,因為蒼逸擁有著在他們眼裡極其怪異的外表,而隻疼愛雖然跟他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但卻是黑發黑瞳的雙胞胎弟弟蒼英。
隻有蒼英,就是他,看不慣他和蒼逸的父母,不負責任的他們以一種異樣的眼神望著哥哥,用厭惡的態度對待哥哥,甚至想使低氣壓一般的沉默,延續到他們兄弟的身上,所以他和蒼逸一成年就自立根生,兩人搬到了龍蛇混雜的這個區域。
儘管對於感情尤其敏銳的蒼逸明白,表現欲極其強烈的蒼英對於自己,隻是保持著憐憫的態度,除了親情血緣的聯係之外,就是想突出自己那可憐的偽善,即使自己的兄弟是那樣的照顧自己。
就算是再體貼的照顧和表演,也掩蓋不去蒼英在望著自己兄長時的冰冷眼神。
在形體的表演上,自己的弟弟無疑可以超越任何影視天王天後,排眾博得奧斯卡。
不過,那會說話的眼睛,那時不時對著鄰居道著平日裡背著蒼逸,說他不是的話語,讓兄弟倆的距離越發的遙遠,越發的讓人心寒。
而讓人心寒的不隻是這些,小時候即是他“親愛”的弟弟在他們父母麵前,說他兄長的壞話,以至於他們對蒼逸的待遇每況愈下,而這個則是蒼逸搬來紅燈區之後不久才知道的。
聽說,由於紅燈區外圍的北區經常鬨鬼,因此,處在這個“黃金區域”裡的這間公寓租費相當的便宜,兄弟倆把辛苦打工下來的積蓄加起來,簡直可以說綽綽有餘。
不過,紅燈區本來就是個法外區域,每天都有人因為種種原因而死去,鬨鬼也算是情理之中。
就這樣,兩個乳臭未乾的十八歲小鬼,經過在外麵四年的曆練,長成了兩個俊朗的青年。
他們之中有一身好身手的去當了小飯店打手,廢柴的那個去每天給人發報紙,而蒼逸就屬於後者。
“又要小英你照顧了,對不起……”當時,蒼逸是這麼自己的弟弟說的。
“沒事兒,嗬嗬……反正你就是要人照顧的廢物啊,一個拖累他人的包袱啊包袱!”那是蒼英第一次在自己兄長麵前原形畢露。
說不震驚是不可能的,可是在自家弟弟在自己麵前,“坦率”的“開誠布公”讓後者在吃驚之餘,蒼逸的內心深處也有那麼一點點的開心,因為他在蒼英在說到“沒事兒”之後的眼神中,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隻有長輩才會露出的淡淡笑意。
然而,他們的生活卻沒有更多的改變,就像現在,吃著自己弟弟親手“精心”製作的“愛心早餐”,一邊腦海裡想著各種有的沒有的,一邊打開電視,認真地看起了天氣預報。
嗯?今天會刮東南風啊,那就選擇那條路線吧,嗬嗬……真期待啊!扒著早餐,蒼逸的腦海裡卻明明白白地顯現出各個行車路線,然後在其中篩選遇到逆風最多的路線。
逆風,對於所有騎自行車的人,都是一堵難以跨越的牆,更是對於行車人的一種高難度挑戰。
然而,就是有人不害怕,不逃避,反而越戰越勇,我們的蒼逸即是其中之一。
就算是風吹得皮膚生疼,就算有垃圾飄過來擋住視線,就算頂著風行車到筋疲力儘,手握不住龍頭,腿腳抽筋,也無法停住他的腳踩踏板。(注:好孩子請勿模仿)
就因為這樣,蒼逸每天騎自行車發報紙,都會弄得一身的傷,使得蒼英原本生疏的包紮技術從超級門外漢直飆至宗師級。
話說回來,有時,與風為伴的蒼逸經常會忘記分內的工作,嚴重導致他微薄工資的苛扣,那也注定了他在家中的米蟲地位。
風是蒼逸玩耍的好夥伴,他自己知道這件事對於他是如何的重要,因為他的朋友太少了,甚至到了關鍵時刻,可以立即浮現在他腦海裡的朋友一個都沒有。
“啊,應該出門了,否則趙叔又要扣我工資了……”看了看手機上所顯示的時間,陷入自身感傷漩渦的蒼逸幾口解決了早餐,匆忙間將餐具丟到水鬥裡的水盆裡,然後拿起自行車鑰匙,便關門走人了。
誰也不知道,我們的男主角這次一走,就再也沒有回到這個隻有他和弟弟的家中,而這頓算不上豐盛美味的早餐,蒼逸也沒有機會再一次品嘗到了。
一切都在於蒼逸就要下班的幾十分鐘裡,異變頓生
“蒼~~~~逸~~~~”被拖得極其長的字音,絲毫沒有像是在動畫片女主角那樣親切可人,話說,要是一個年近55歲的大叔,聲音膩成那樣的話,那麼天下就可要大亂了。
“你你你你……你,蒼逸,趙叔我閱人50多載,從來都沒有見過像你這樣不長腦子的東西,不僅忘記發報紙,還還還還……還給我闖了那麼大的禍出來,蒼逸,你給我說清楚,你是不是嫌趙叔命太長,故意嚇嚇短啊?”
趙叔是蒼逸的頂頭上司,平時對人很是平易近人,也隻有我們的男豬腳才會惹這位平日裡好脾氣的長輩氣得七竅生煙,跟他大小聲。
“對不起,不好意思,抱歉,私密馬三……”一邊不斷地點頭哈腰,一邊將可以表達歉意的詞語全部都用上,“蒼逸”隻覺得自己快要倒下了。
這時,誰都沒有發現,此“蒼逸”非彼蒼逸。
同樣的紅眼,同樣的紅發,唯一不同的是,左眼下一顆透明的,如同琉璃一樣的淚痣,有時就算是仔細看,也看不出來。
真的蒼逸被人替換了?!
時間稍微回溯下哈,就在真正的蒼逸距離下班還有三分鐘的時候,一個圓咕隆咚的“球”滾到了蒼逸正在疾馳的自行車前。
因為那個“球體”是在往蒼逸的自行車靠近的,所以蒼逸即使用儘全力刹住了車,但是還是從那個像是球一樣的東西上碾了過去。
緊接著的便是一聲令人毛骨悚然“哎喲”的痛呼,於是,放慢車子行駛速度的蒼逸緩緩地,緩緩地回過了頭。
那時,隻有在恐怖片裡出現厲鬼時,所產生的異常狀態中,最為常見的情景之一——一個脖頸處切麵平整的斷頭,正以怪異的蹦跳勢態,追著騎著自行車的蒼逸。
咳,現在由我豬兒來現場轉播實況哈。
看,我們的紅方——蒼逸選手不愧是因為被現代的化妝技術過度“訓練”,而擁有了強悍無比的粗大神經,對於身後的情況不理不睬,隻當自己方才夢境的延續,繼續踩著自己的愛車,往他的工作單位前進著。
綠方——“斷頭”選手暫時落……哦~~~~被自行車碾得稍微變形的“斷頭”選手,一邊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追趕著速度絲毫不慢的紅方選手,一邊快速地自我修複著。
扭曲著的,不斷得猶如肉芽兒一般的肉色和血色泡泡,以及白黃色的液體從“斷頭”選手被碾的傷處和頸部切麵裡斷斷續續地冒出。
它們有的延伸出潔白的骨骼,有的生成密密麻麻的血管經絡,以及流動於其中的,冒著熱氣的,帶著勃勃生機的新鮮血液,更有的形成了各個內臟,啊,還有,黃色的部分直接擠進腦部了哦。
啊……那骨骼的顏色潔白如玉,在整個體態上一點也沒有身為老人的佝僂;那繁複的血管經絡透明且寬闊,又富有超越人類極限的彈性;那象征著身體健康的各個內臟,尤其是心臟的強烈脈動,它那“撲通撲通”的搏動聲,是“斷頭”選手並不是死人的最有力的證據。
話說回來,前麵被豬兒忽略的紅方選手——我們的男豬腳——蒼逸還在拚命地逃命中,也沒有看到身後的“奇景”,這樣的他無法注意到其後綠方選手唇邊的慈祥笑容。
如果這個帶有善意的笑容是掛在普通的老者臉上的話,那麼應該有多好啊。
隻是,那個明亮溫暖的笑容是絕對不是給碾他的人的吧,畢竟沒有人喜歡碾的,即使碾他的隻是一輛自行車,即使再怎麼自虐的人也是這樣。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領先的紅方選手感覺到了身體上的疲憊,行車的速度也慢了下來,或許是肚子餓了的關係吧,他的視線也開始變得曖昧模糊。
然後,已經完全“長成”人形的老者一個加速,便朝著紅方選手的後腦勺一腳飛了過去,因而失去意識。
當當當!紅方選手down,綠方——“斷頭”選手勝利。
“小……三十,我的任務完成了,輪到你收拾殘局了,記住,對彆人態度好點,不能隨隨便便發脾氣哦!”老者扶起昏迷的蒼逸,對另外一個與蒼逸長得一摸一樣,隻是左眼下有淚痣的青年如是說道。
到此,實況轉播完結,對於此事後況,我——豬兒接下來會跟蹤報道的,歡迎繼續收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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