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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鹿城出了院。

他住院的這幾天,外麵發生了不少的事情。比如原本要跟鹿氏簽約的一家外國企業突然變卦,臨時抽調走人手和資金,讓鹿氏再次陷入股價大跌的困境。另外,還有鹿家內部發生的一件大事。

“阿城,怎麼辦,你爸爸、你爸爸他走了!”管萍給鹿城打電話的時候,少有的帶著哭腔。

鹿城放下手裡的東西,將聲音放輕放緩說:“他一年到頭不是大部分的時間都不在家,哪次也沒見你這麼著急。”

“因為這次和以前不一樣!”管萍終於哭出來,“他說過這次要留在家裡陪我很久的,誰知道今天一大早醒過來就沒見著他的影子。我打電話給他所有的朋友也都說沒見到,最後我派人去機場查了一下,才知道他坐淩晨的航班去了美國。”

鹿城捏捏額角,不知道該不該和母親說出真相。

“媽,你的心裡,一直就那麼相信他?”

“阿城,媽知道你和你爸一直有隔膜。可他這麼做是有苦衷的,他都是……都是為了我們以後著想。我一直怕你不同意,所以瞞著你……”

“媽。”他打斷她。“為什麼你精明了一輩子,在這件事情上卻糊塗了這麼久。那個男人根本不是為了你們以後才在美國開什麼公司,他是為了自己,是為了在那邊的另一個家!你以為他為什麼每天隻回來幾天,因為他要照顧美國那邊的一對母子,對你,嗬,恐怕是完成任務式的回來探望一次。你醒醒吧,彆再被他給騙了。

“你、你胡說什麼?!”管萍的聲音突然尖銳起來。

鹿城也明白她此時的心情,於是更耐心地解釋道:“鹿青山在美國早就另外找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並且給他生的兒子今年也該上高中了。媽,是你一直太相信他才被他騙這麼久。他這次離開,顯然是很早之前就策劃好的,所以不必太費心。”

這次說完之後,管萍居然沒有像剛才一樣歇斯底裡地大喊,話筒裡頓時靜默下來。

鹿城眉頭皺得更緊,他在等母親的回答。

更久之後,管萍的聲音傳來:“這件事情,你知道多久了?”

“……五年。”鹿城閉了閉眼。

“所以從那時候開始,你就一直跟他不對盤,一直針對他,是不是?”

“……是。”

“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怕你和妹妹知道了承受不住。媽,現在鹿氏在我的手裡,你和妹妹以後的生活一定會更好,彆再為不值得的人傷心生氣了好不好?”

“……不好。阿城,媽媽一生要強,讓彆人騎在頭上欺負的事情從來沒忍過。以前你瞞著我是你的孝心,從現在開始,你不要再管我和他之間的事,也算是你成全媽媽一次。”說完她很快掛斷了電話。

鹿城手裡攥著手機,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

他打內線給了助理,讓他代為處理公司的事情,他自己則迅速趕回了家裡。

路上,文弦打電話過來,鹿城接通後什麼都沒來得及讓她說,隻道:“現在馬上來我家。”

文弦有些愣愣的盯著被掛斷的手機,好久才“喂喂”了兩聲,這人,真的把她當做隨叫隨到的服務生了嗎?

鹿城回到家之後,找了一圈沒有看到管萍。他叫來李姐,李姐想了一下,說夫人剛才出門去了,去乾什麼也沒有說過。

鹿城就知道管萍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以前不告訴她也是怕她沉不住氣影響他接管鹿氏,現在她知道了說不定馬上坐飛機去美國,去找那對所謂的“奸夫淫·婦”。

文弦緊接著趕到,聽鹿城簡單說明了事情的原委之後,她的心情也有些複雜。

但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管萍,彆讓她做出什麼傻事來。

鹿城稍思考片刻,對文弦說道:“我現在馬上去機場,說不定能遇到我媽。你留在這裡幫我守著,萬一她回來,你馬上打電話告訴我。”

文弦點點頭:“我知道。你趕緊去,千萬彆遲了。”

鹿城走後,文弦就留在鹿家,心焦地等待著。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鹿城回來了。

“怎麼樣,有沒有追到阿姨。”

鹿城搖頭:“她已經上了一個多小時以前的飛機去往美國。”

文弦暗歎一聲,終究沒來得及。

不過鹿城卻似乎並沒那麼擔心,他在得知管萍去美國後的第一時間已經通知那邊的人,相信她就算在美國也不會出什麼事。

他看文弦苦苦的表情,輕笑了一下,手搭上她的肩膀,說:“彆這麼為難自己,傷身體。我請你去吃飯。”

文弦看著他的麵容愣了一下,然後也笑了出來:“你當然要請我吃飯,害得我提心吊膽這麼久,肯定要補償給我。”

鹿城這次和文弦去的是一家西餐館,文弦對西餐不喜歡也不算排斥,一頓飯吃下來也算是輕鬆舒暢。

隻不過有些意外的,一貫吃飯喜歡麵無表情、不發一語的鹿城,這次明顯活絡了許多。甚至還時不時蹦出一個冷笑話出來,雖然隻得文弦嗬嗬幾聲乾笑,但明顯自我感覺良好。

兩個人相談甚歡,有時文弦還會掩嘴笑上一聲,鹿城也麵露微笑。

他們在輕快交談的同時,卻沒發現,餐廳內的一個角落,一雙緊握的雙手,指節已經發白。而手的主人,臉龐也已經扭曲到極點。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鹿城偶爾會約文弦出來吃飯,文弦也都準時赴約。除了吃飯之外,文弦也會叫鹿城看看電影、聽聽音樂劇,當做是對他請吃飯的謝禮。

鹿城那邊應該算是很忙的,但是每次她來約,他都很努力地騰出時間和她出來。

這樣看去,他們之間,竟像比以前更加親近了許多。

文弦明知這樣不妥,但卻不明白為什麼,麵對他的時候,總有些難以拒絕。

而對鹿城來說,這樣的生活狀態,仿佛比以前更讓人覺得放鬆。特彆是和文弦一起吃飯一起玩的時光,總過得那麼快那麼短暫。

這天下午,文弦收到了一條短信,是鹿城發過來的,讓她去公司旁邊的停車場入口,待會兒他下班之後直接載她去吃飯。

文弦撇撇嘴,心想這人真是怕麻煩,以前都是讓她等在家裡他開車來接,這下倒好,讓她直接找上門去。

再一想,說不定是他公司有什麼事情走不開。算了,就原諒他這一次。

她找出一件白色的裙子穿上,外麵再搭一件粉色的小外衫,畫了個淡妝之後,直接出門打車。

來到鹿氏的停車場,她等在入口處,鹿城應該馬上就會過來。

隻是這時候停車裡麵沒有一個人,顯得有些清冷,她裹裹身上的衣服,跺跺腳,繼續等鹿城。

一個人影正悄無聲息地靠近毫無防備的文弦。

文弦看到投在身前的影子突然多了一道,而且沒有一點聲音,頓時警惕心大作,她一轉頭,還沒看清楚來人的模樣,就感覺到腦後一陣劇痛,接著什麼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鹿城將最後一份文件處理完交給助理,然後找出車鑰匙和手機,準備下班。

助理先生很不滿地看向他:“老板,這不科學,你什麼時候還有準時下班的概念了?而且把工作都壓在我小小助理的瘦弱肩膀上,你於心何忍?”

鹿城好心情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助理先生,那你有沒有發現工資賬戶的數字比以前漲了一倍呢?”

助理立馬喜笑顏開:“老板慢走,老板辛苦。”

鹿城嘴角輕扯一下,把鑰匙拿在手裡轉了一圈之後,開門下班。

走到公司大堂的時候,他掏出手機給文弦到了一個電話,不過電話響了很久也沒有接通。

他皺一下眉,有些奇怪。昨天明明說好今天出來吃飯,現在又不接電話。也罷,反正他直接開車去接她,到時候直接問她怎麼回事。

到了文弦家之後,他再打電話,還是不通。於是他下車,準備直接到她家裡去看。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手機鈴聲響起。

他接通。

“老板,出事了。”助理急急的聲音響起。

文弦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周圍很暗,而且她的手腳都被綁住,根本動不了分毫。

她努力挪一下身子,準備看看哪裡能稍微鬆動一些。可繩結綁的實在是緊,由此看來,綁她的人是專業人事,而且更顯然,她是被人——綁!票!了!

稍微冷靜之下,她幾乎能判斷出綁架她的人是誰。可現在即便知道是誰也沒有用,沒有人來救她,她很可能因此受傷甚至喪命。

所以現在,她不能慌,不能亂。她要堅持到有人來救她的那一刻,而不能因為一時的衝動將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

關她的地方是個很破舊的老房子,這種房子在K市幾乎不存在,隻有周邊的郊區還會有幾棟。

文弦想努力從窗戶中看到外麵的景象,但她的手腳被牽掣住,口又被膠條封住,平日裡簡單直起身的動作現在變得異常艱難。

正當她掙紮的時候,老房子破舊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走進來的是兩個長得壯實黝黑的大汗。

其中一個對另一個說道:“大哥,咱們這次算是賺到了,不僅有錢拿,還有這麼漂亮的陪。看來老天待咱們真是不薄啊。”

被稱作大哥的人狠狠敲了他的頭一下:“還敢說!你這個孬種,做事情老實不利索,綁人的時候差點被發現。要不是有我在,你有什麼命花錢玩妞?!”

小弟模樣的人隻好討好地笑笑。

文弦冷冷地看著兩個人。

“大哥”最先反應過來,他走上前,用腳尖踢了踢文弦的腿:“這麼快就醒了,看來命挺硬。”

文弦說不了話,隻盯著他看。

“大哥”被她看得心煩,乾脆轉身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小弟忙狗腿地上前給他倒水點煙。

文弦現在竟然能平靜下來,她靜靜地等待著他們進一步的動作。

“大哥”狠狠吸了幾口煙之後,把煙蒂扔到地下,用腳底踩滅,然後站起身,朝著文弦走過去。

文弦看他的麵容不善,心裡也有些緊張起來。

她唔唔地叫了幾聲,“大哥”也算是良心發現,把膠條從她的嘴上揭了下來。

“你想乾什麼?要錢我給你,你彆過來。”文弦側著身努力向後挪去。

“大哥”嗬嗬笑了聲:“雇主說抓的人是個美人,我還沒什麼興趣。現在一看,倒還挺有個性,我喜歡。”

他往她這邊伸長身體,文弦避無可避,就冷冷地看著他醜陋扭曲的臉龐,頓覺胸口悶悶的想吐。

在他的嘴唇湊近她的臉隻有幾厘米的地方,他突然停了下來,因為他褲兜裡的手機響了。

“大哥”煩躁了啐了一口,不過還是很快接通:“喂,什麼事?”

那邊的人好像跟他講了什麼,他的臉色突然有些繃緊發暗。

“NND,這種事不早跟我說!成心害死老子是不是!”他突然朝著電話大吼。

氣憤掛斷電話之後,小弟忙上來滅火:“大哥,有什麼讓您這麼生氣。跟我阿強一說,我一定幫你把他打得比滾尿流。”

“大哥”鄙棄地看了他一眼,一腳踢在他的腿窩,阿強馬上蹲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

“就你這樣的廢物,還想幫我去報仇。我呸,你這個孬種!”

然後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不久之後,“大哥”走後,阿強就從一個角落撥拉出一堆垃圾一樣的東西,掏了好久才找出一個臟瓶子。他也不在意,倒出裡麵的藥水就往胳膊上的傷口抹去。

文弦看他自己一個人處理的艱難,說:“你這樣不行的,以後很可能會有傷口感染。我學過傷口緊急處理,我幫你。”

阿強先是一愣,但很快斷然拒絕:“你現在是人質,我不可能放開你的,你死心吧。”

文弦了然,他這是怕自己趁機要逃走。他這個樣子,真不知道是要說可惡還是可憐了。

“喂,你跟著大哥多久了,是不是一直都挨打?”看他這個樣子,而且裝備這麼“齊全”,明顯不是第一次被打。

阿強苦笑一下:“混日子唄,隻要能活下去,挨幾下打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外麵的世界這麼大,你怎麼知道沒有其他活下去的方式?阿強,你的人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不能僅僅停在這裡。太委屈,也太不值得了。”文弦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和神色都很認真。

阿強停下手裡的動作,看向她:“你說這些……都是真的?”

“當然。你缺少的隻是一個機會。阿強,我願意給你這個機會。”

“……你說的話,當真?”

“當真。”

——

鹿城趕回公司的時候,助理已經拿了停車場的監控錄像帶去到他的辦公室。

鹿城緊緊盯向電腦屏幕,當看到一身白衣的文弦被人打昏抗走之後,眼睛所迸發出的那股狠厲,讓助理都忍不住打了一個顫。

“萬青,這個錄影帶是怎麼發現的?”

助理摸摸頭頂的汗,回答說:“剛才公司的保安部門主管打電話到秘書處,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請示總裁。我去處理的時候發現,監控裡被人打昏帶走的女人,是夫人。所以才緊急打電話給您,看如何解決,是否要報警。”

鹿城緊緊閉了閉眼,然後回過頭,一字一頓地對助理說:“現在去做兩件事。第一,報警,但不要聲張。第二,給我去找一輛普通的汽車,十分鐘之後,我下樓去取。”

助理不敢耽擱,忙應聲去辦。

鹿城自從發現文弦失蹤之後,一直把手機攥在手中。隻要她是被人綁架去的,那麼綁匪一定有目的,到時候也必定會聯係他。

綁匪“大哥”出去辦完事回到舊房子的時候,阿強正坐在門口的石階上昏昏欲睡,他氣得上前一腳踹翻阿強,然後氣哼哼地走進屋中。

文弦也正靠在牆壁上打著盹,聽見動靜,她眼珠轉動,醒了過來。

“美女,住在這裡舒不舒服呀?阿強這個臭小子有沒有欺負你?”“大哥”說著就把臟手往文弦臉上揩去。

文弦忍住欲嘔的感覺,強笑著說道:“大哥,住在您這裡當然是很舒服啦。阿強對我也規矩得很,您有這麼一個好手下也是好福氣。”

“大哥”不屑地哼了聲,後麵阿強點頭哈腰地連連道謝。

文弦看準時機,繼續說下去:“大哥,不知道是誰跟我有什麼過節,才煩勞您花了這麼大的力氣把我綁過來。那人給您的錢和其他的東西,我都有,不如我替他給你,隻要你把我放回家,一切都好說。”

“大哥”一聽,眼睛立馬精明起來。

“你說,你也能給我錢和女人?”他擠了擠眼睛問。

文弦點頭:“對,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那好,”“大哥”開始摩拳擦掌,“那我現在想要你,行不行?”說完他猛地撲上來,整個人壓住了文弦,手也開始不安分地亂摸起來。

文弦狠狠咬向他的肩膀,卻讓他重重地扇了兩個巴掌,手上嘴上的動作更加無禮。

文弦手腳被綁住,本身就動不了,加上身上的這個大漢,她現在根本無法自救。

她把最後一絲求救的目光投向阿強。

阿強感受到她的視線停留在自己身上,掙紮了一會兒之後,卻最終選擇轉過頭,沒有絲毫的動容。

文弦此刻卻覺得天崩地陷,完全沒有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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