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被雲霧彌漫的小島,時間悠然,春風輕撫大地,屋簷旁燕子輕快飛過,山後田間不是傳來莊稼漢的輕罵。
“臭小子,又在偷懶,趕緊把秧苗給老子種好,不然你今晚就等著吃竹筍悶豬肉。”莊稼漢子望了一眼坐在田邊休息的兒子,大聲的喊了起來。接著深深的吸了口手中的旱煙,推了推頭上的草帽,愜意的望著眼前這一片大地。
村子依山而建,很小,是那種小到罵聲沒多久便能傳遍整個村子的規模。莊稼漢的罵聲總是能使村裡一些個悠閒下著棋的老者們那已經縱橫溝壑的老臉上露出淺淺的笑容,如若是夜深望去,一點都不可愛。
村口,小溪旁,蹲坐著一個光著頭年約十五歲的小屁孩,嘴裡叼著不知名的小草,明亮的大眼睛不時的望望天空又看看眼前的溪流,不知在想些什麼。
隻見這孩子眉清目秀,曾得到村頭自稱是村裡最美女女人,孩子們送外號“水桶姨”的水大嬸的稱讚:“看這娃長得水靈水靈的,如果是女兒身的話,將來定能禍國殃民。”
對於這句話,村裡所有的人都服氣。
小孩的光頭上,有個很奇怪的紋身,也許用“紋身”來形容說不上,因為細細看來有點像胎記。隻見“紋身”呈火焰狀態,如同一團烈火在其腦袋瓜子上熊熊燃燒一般。透過若隱若現的陽光,顯得越發的動人。
“爺爺,又在看我們家小狗子送您的龍魚?”
一位白發皚皚麵目慈祥的留著山羊胡老頭,不知何時出現在光頭小子身後,笑著問道。
“你妹!再喊我‘爺爺’就跟你急!”
光頭小子“嗖”的一聲站了起來,隨口吐掉銜在嘴裡的不知名小草,指著老頭,大聲罵道。
對於小光頭的言辭,老者微微一笑,哼著小調緩緩的往村裡走去。看著他那理所當然神情自若的樣子,光頭小子就氣不打一處來。背對著白發老頭狠狠比了比中指,扯了一把路邊的小草,挑了根看起來不錯的銜在嘴上。
瞥了一眼腳下的溪水,心裡念叨著:這魚不魚蛇不蛇的東西醜死了,居然還叫“龍魚”,而且還不能吃。小狗子送這鬼東西給我,連小麻子家的那條號稱什麼都吃的母狗二黒都不屑一顧,不扔在這裡養著還能有什麼用?據說還是他家老子出外海抓回來了,外海那到底都有些什麼玩意兒?這東西在碼頭上居然還要三塊小靈石,太坑了,買著東西的都是傻子!
龍魚,那晶瑩剔透不是閃著晶瑩光芒的魚身在水裡優雅的遊動,劃過的線條甚是好好,一些大家族的子弟們都喜歡把它當觀賞魚養在自己的池塘邊,有些好的品種據說能需要數百小靈石的,要知道一塊小靈石可以讓一普通家庭很寬裕的用上一個月了。
想不明白的小光頭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繼續蹲坐在截流的小溪上,悠閒的晃著腳丫,繼續看太陽。
“皓哥哥,皓哥哥……回來吃飯了。高祖爺爺說了,你再不會來,就彆想給你留飯。”
一聲音吆喝在村頭響起,聲音帶著稚嫩的奶氣,充分的說明了其年齡比光頭小子來得更小。
“你這該死的臭小子,你是不是想占你老子的便宜?連我都得喊一聲太爺,你敢喊‘哥哥’?看我不抽死你!”
教訓聲瞬間響徹村子,隨後便是陣陣的笑聲,這便是村子不多時都會上演的橋段。周皓剛開始懂事時聽到這聲稱呼是:滿心得瑟到滿腦黑線,厭惡逃避到強烈反對,最後再次華麗的升華為無視。
小光頭站了起來,拍拍屁股,銜著不知名的小草,就這麼慢悠悠的往依山而建的小村落走去。
飯桌前。周皓不耐煩的扒完飯,碗筷一摔,看著他麵前的一絲不苟滿臉嚴肅的老頭,道:“爺爺!我想去外麵的世界看看。”
他可是知道這片海域外麵有著一個廣闊的天地,據說有些島嶼都繁華至極,每次聽到村裡人說外麵的世界怎樣怎樣的時候時候,他都向往不已。
周全,村裡的高祖的。雖然白發皚皚,卻看著起來給人很精神的感覺,一舉一動中帶些灑脫的味道。
周全輕輕放下筷子,看著眼前這隻有十五歲大的孩子,一臉的無奈。
看著爺爺的無動於衷,小光頭覺得爺爺肯定又是不搭理自己的了,正當他想要坐下時,卻聽到爺爺的聲音。
“我們村裡也是風景如畫的存在,我就不明白你這臭小子怎麼每天都想著要去彆的地方看看呢?”
小光頭用白癡的眼神瞟了一眼自己的爺爺,不急不緩的道:“彆的地方有酒樓、青樓、賭場!有說書的戲班、有雜耍的藝人、有熱鬨的廟會,有冰糖葫蘆、糖人、烤雞……”
說著說著,小光頭已經流了一地的口水 。看著這不爭氣的小子,周全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罵道:“是哪個混蛋小子和你說這些的?我們修行之人講究的是什麼?清心寡欲!隻有這樣才能不斷的明悟真我,去假存真,知道嗎?”
聽著爺爺的話,周皓又飛了個白癡的眼神,很是認真問道:“那你又每個月都出去?”
“你這混賬小子,不出去怎麼交換島上需要的修煉資源?你以為養著你們這群小兔崽子是那麼容易的嗎?看到你爺爺的頭發都白了吧,這還不是為了你們這群臭小子累死累活?”說到這的時候,周全很是激動。
看著爺爺一陣激動的樣子,周皓就慫了,人小鬼大的縱了縱自己的肩膀,很是失落的道:“好好好,你說的都對,我吃飽了。”還沒說完就跑了出去。
周全看著小孫子的背影,再看看那小腦袋,一陣無奈。
說來也奇怪,這孩子從出生到現在,頭上一條毛發都沒長過,摸起來那是滑溜溜的,在太陽光的照射下,還能看到它反光。如果不是頭頂上有個類似黑色火焰圖案在,他的腦袋可謂是閃閃動人。
小光頭一直羨慕能盤著發髻的眾人,所以經常會跑到村外天然的小溪邊,看村中一些女子洗頭。甚至能看到雙眼放金光,據說這句話的原作者是水桶姨。
但自從有一天水桶姨對著他不停的眨啊眨眼後,他便痛快的戒掉這一習慣了!用他自己的借口說是不想讓一眾過路的善良淳樸的村民們受苦。
對於自己腦袋寸毛不長他曾問過自己的爺爺這是怎麼回事,老人便說等其長大了就知道了。但這個答案一直被認定為那是老家夥欺負自己年紀小,以至於很多時候周全那慈祥的微笑在他的眼中變成了奸詐的笑容。
夜色降臨,周皓借著微弱的夜光,緩緩的向村外走去。
村外的一個山穀裡,繁盛的草叢漫過他的膝蓋,沒到他的肩膀上。從小路的痕跡來看,平時並不太多的人來這裡。小的時候,爺爺經常和他說,修煉除了天賦和毅力,還和修煉之地的好壞有關係。一個人如果在靈氣充裕的地方修煉,效果比得人常人在普通地方修煉來得明顯。
熟門熟路的走到山穀深處,早在多年前,就聽村裡的老家夥說這是村子靈氣最充裕的地方,隻不過鑒於靈氣的渾濁,偶爾會有野獸出沒,所以村裡的長者們一般不讓在此處修煉。
拿出火折子,鬼頭鬼腦的從懷中掏出裝有令野獸討厭氣味琥珀色的小瓶子,在四周撒了撒,點燃留在這的油燈。褪去上衣,深吸一口,緩緩的閉上眼睛,一個馬步上前,一套易行拳熟練的打了出來。
數分鐘後。一種極為激烈的喘息聲傳出,小小的身體借助著手臂的拉扯之力,不斷的上下起伏著,時而緩慢,時而輕快,時而形如鬆柏,時而靜如狡兔,而且在起伏間,他的身體呈現一個有些渾厚的姿勢,這姿勢,更是使得渾身的肌肉,都是一起的運動了起來。
漸漸的,變得汗流浹背。不時的,額頭上的汗水滴入眼中,澀痛的感覺讓得周皓緊閉著的雙眼微微撐開,緊咬著牙關,一遍一遍的演練著易行拳的奧義。家裡的老家夥曾經告訴過他,唯有經過高度的勞累,渾身肌肉所散發出來的那種酸麻與疲憊,方才能夠突破極限,所以他一直在要堅持!
家裡的老家夥還說,練氣固然重要,但體魄若是如同爛茶渣,在修煉的道路上想要有所進步必定會很難難,除非有大機遇。這也是他為什麼十五歲了還在不斷修煉外功的原因。基礎不牢靠,一切都是浮雲。
腳踏沙礫,腳尖如仙鶴起舞,輕輕一點,對著一旁的樹乾一抓,身體便輕輕地立空而起,手腕一抓一拉,隨後狠狠的一甩,淩空一翻,便是輕輕落在地麵上,一股看不見去的氣場在周皓身體四周蕩漾開來,腳下的雜草一陣翻飛。
整套拳法演練下來,氣喘籲籲的他站在原地,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的小光頭,嘴角露出淺淺的笑容。
易行拳,化形意為拳法,招數隨性而發渾然天成,練習了三年,總算以外力靈海境二階。進入了靈海一階後,打坐靜修下便能感覺到丹田內的變化,盤膝而坐,默默的進入修行狀態。
“靈海”一境講究的是引動空氣中的靈力化入己身,在丹田內種上一眼泉眼以吸取靈氣之力。再引入奇經、八脈之中,這樣身體便漸漸的有了靈性,與天地交通,與乾坤相溶。
周皓生疏的感受著易行拳運動的脈絡,不久便在經脈中感受那微乎其微的靈波動,他饒有興致的看著這股微弱的氣流順著經脈,穿越腎脾,慢慢的進入腦海中的靈台,最後如同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直落到小腹下的丹田處,形成一個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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