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街最大的地主豐林奐罹難後,其手下的科技集團豐氏企業被他的養子接手。現在的總裁韓承精明睿智,短短一年的時間把集團上市。就在昨天,韓承把集團名改為‘修承’,其用意讓人浮想翩翩,那一年前的事情……”
一大早,本地的記著就把集團所在的帝國大廈堵了個水泄不通。這是十三街有史以來,最轟動的一個事情,除了一年前的那個……
但是記者撲了個空,修承包括總裁外,總經理也不在公司裡。
沒辦法,他們隻能悻悻離開。
而另一邊酒店的總統套房內,一個男人背對著光,坐在藤椅上。右手端著一杯咖啡,正緩緩冒著熱氣。纖長的睫毛蕩起一片光暈,眼神卻像落入了無底深淵,那麼的死寂黯淡。
男人努動了下乾澀的雙唇,困乏的皺了幾下眉頭,右手小指習慣性揉著太陽穴。轉頭看了眼還在熟睡的女人,長發,似乎長得蠻好看。
他似乎有臉盲症,特彆對於長發錐子臉的女人。
使勁揉了下酸痛的太陽穴,緩緩喝了口咖啡。苦澀,襲上心頭。
“早安。”
女人淡淡的說。
男人叼著沒點燃的眼,略微的側身瞥了她一眼,低沉的鼻音算是回應。
他一向如此。
“親愛的,我們接下來去哪裡?”
女人嬌嗔的說著。
男人沒有理會,今天是周末,他的私人時間。
穿衣服的手被女人拉住,她的動作很輕柔。
“乾什麼急著要走?”
女人故意提高了一個分貝。
男人習慣性努著嘴唇,鷹眸中充斥著不耐煩。
他想要走的話,誰也不能阻止他去找他!
見男人不吭聲,女人下床走到了他麵前。凝視著他的眉眼,發覺格外的好看。
他有著寬厚的胸膛,這也是他國外留學生活唯一的收獲。除此以外,隻有無儘的痛苦和自責。
他留著乾練的黑色短發,濃眉,單眼皮的大眼睛略顯浮腫,失去了往日的光澤。高挺的鼻梁,單薄的唇上叼著煙。也許是這些天的忙碌,他的眼中充滿了血絲。
“怎麼不說話呢,昨晚還甜言蜜語呢。“
男人幽幽看了眼女人,拿過打火機點燃了煙。重重了吸了一口後,愜意的吐著煙圈。
“就陪人家一天好了?”
女人故作委婉的說,雙眼中充滿了貪婪。
抓了幾下雜亂的短發,低頭冷視環繞自己的女人。突然,揚起嘴角,眸也隨之閃爍了一下。這就是他的笑,臉上不曾有多變化。
“你是意猶未儘嗎?”
女人不假思索的點頭,又突然搖頭,最後裝出單純的嘴臉。
悠閒的吐著煙圈,打量著女人。她的樣子不俗,有點她的影子。
但那一年前的事情,已經毀滅了一切!
手機突然響起,是他調好的鬨鐘,每個周末的早晨9點,提醒他去找他。
冷冷的看了眼女人,從她的束縛中出來,拿起衣服,自顧自穿上。
女人有些抓狂,自己怎麼說也是夜店女王。眼前這個男人,和昨晚的那個判若兩人。她胡亂撫摸了下長發,猜想他是不是人格分裂。自己這個絕世佳人都送上門服務了,他卻故作姿態的拒絕。
白色的襯衫隨意一套,拿起外套斜視著女人。
這時女人才看清男人的臉,太過完美的五官,讓天下女人都嫉妒的肌膚,似乎吹彈可破。要不是接觸,她會懷疑他是不是女的?
煙已經燃燒到儘頭,男人也有了要走的意思。
“要走也可以,可是我還不知道你是誰?”
女人像是在爭取最後的尊嚴。
男人可笑的撫摸了下眉頭,覺得可悲。
完全不認識的兩個人,不知道對方的一切,卻成了親密無間的好伴侶。
在他彎腰穿鞋的時候,女人如餓虎撲羊般撲了過去。
男人沒有給她一點機會,抓住她的手腕,眼中的不耐煩在劇增。
“你——”
女人本是柔弱的生物,眼中開始閃爍著淚光。
男人猶豫了一下,放開她後迅速向門口走去。
門口,男人停住了腳步。微微側身,淺淺的瞟了眼女人。
“韓承——”
他的聲音帶著磁性,慵懶的像一隻貓。
開門,關門,留下一個大震撼給女人……
酒店的大門口,停著一輛銀灰色的高級轎車。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倚靠在車窗上喝著牛奶。他戴著黑色的墨鏡,抬眸看著酒店的旋轉門,掐算著他出來的時間。
隨著酒店大堂的轟動,男人愉悅的咧開嘴角。起身把牛奶瓶扔到垃圾桶,墨鏡後是一雙水靈靈的桃花眼。
韓承非常淡定的從萬千注視中走了出來,他習慣了少女老女愛意泛濫的臉,和那情不自禁的驚歎聲。
隻不過,光腳走在地上,有點涼。
“總裁。”
男人剛剛放大的嘴角,被韓承一瞪後,立馬合攏。乖巧的打開車門,讓韓承進去後,自己立刻上車,啟動了車子。
車內,韓承把西裝外套扔到後座,揉搓了下鬆弛的臉,為自己點上一支煙。
男人急忙下滑車窗,他不抽煙不喝酒。他很敬愛自己的總裁,覺得他是世上最完美的男人。唯一一點,假設他戒煙。
看見男人這副狼狽的嘴臉,韓承看了眼手中的眼,眼神突然沉澱了下來。一年前,他不碰煙。隻是那場變故……
小心的打量著韓承的臉色,猜想自己昨晚找的那個女人,他是不是會滿意?
“總裁,我……”
“浩——”
男人的手一抖,心涼了一半。
一味的憨笑和點頭後,韓承沉重的歎了口氣,掐滅了煙頭。
他們是一起長大的,半年前再次相遇。他叫浩雲,一個微笑打敗陽光的少年。
“那個女人,哪裡找的?”
浩雲眼珠子飛快的轉動了幾下,想幫那個女人找個冠冕堂皇的職業。一看韓承的鷹眸正不溫不火的盯著自己,不由泄了氣。
“好吧,她是我在路邊遇到的——”
韓承見怪不怪的抖了下眉頭。每次喝醉醒來,身邊都會躺著一個女人。浩雲這個兄弟不錯,什麼女人都往他床上扔。
“不過那個女人不錯呀,前凸後翹,膚白貌美……話說又到周末了,這次總裁想給他什麼驚喜?”
韓承努了努嘴唇,腦袋抵在窗戶上,眼皮微微垮下。
浩雲不忍看見他這麼失落的樣子,卻無力阻止他的悲傷。
“總裁,都過去一年了,為什麼還是不能放下?”
“嗯哼?”
浩雲無奈淺笑,韓承習慣用這兩個字當作擋箭牌。從認識他的那天起,每次韓承不想回答或者不願麵對的時候,他都會用這兩個鼻音回答。
開往郊外彆墅的路上,他們沒有再說話。即便窗外陽光明媚,可他已經習慣了躲在陰暗角落裡……
一棟黑白相間的彆墅,比陽光更明媚,讓人心曠神怡。這裡是韓承的家,雖然他平時住在集團附近的公寓裡。
隨著汽笛的響起,鐵門緩緩打開,浩雲駕駛著車子長驅直入,穩當的停在了彆墅門口。
保姆張姨是個年過六十的老人,習慣了周末迎接韓承和浩雲的到來,因此她還準備好了他們喜歡吃的午餐。
浩雲首先下車,幫韓承拿來拖鞋。
穿上後,韓承看著二樓的方向,眼神變得無比溫柔。
“他在房間裡嗎?”
“任少一直在。”
其實他已經不能去哪裡,可韓承每次都會問上那麼一句。
沒有絲毫的猶豫,韓承放開步伐向樓上跑去。到了二樓後,他反而放慢了步伐,輕輕的,不想打擾到他。
依舊是那個房間,走廊的儘頭,陽光最充足的地方。
輕手輕腳的靠近,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房間內是一片白,白色的牆壁和白色的窗簾。而床上那個還在酣睡的少年,純淨的不像這個世間的。
他穿著白色的衣服,躺在白色的床上,過於白的臉,有點病態。
韓承站在床邊,眸中充斥著淡淡的哀傷。
凝視著床上少年的臉,那麼恬靜,那麼天真無邪,突然釋懷的揚起嘴角。
一年了,他從沒笑過。除了他,沒人能讓他一笑。
突然,韓承側身瞥了眼門口,臉一下子陰了下來。
浩雲自知被發現了,乾脆走了進去,站在韓承的身邊憨笑。
“總裁,我好奇你每次來,都在任少的房間呆很久。任少習慣了白天睡覺,晚上起來,他——”
被韓承一記眼刀盯得透不過氣。
“總裁,張姨說飯菜好了,我們先去吃吧。”
韓承淡淡的看了浩雲一眼,轉身繼續看著床上的少年。
隻見韓承突然眉頭一皺,伸出乾淨纖長的右手,緩緩向少年伸去——
浩雲屏住呼吸,驚訝的瞪大雙眼,難道……
韓承迅速轉身,在浩雲的肩頭拍了一下。
“他是時候該理發了。”
說完直接下了樓。
良久,浩雲像泄氣的皮球般坐到了床上,揉著因過度緊張而緊繃的臉,無意間瞥見少年的酣睡的臉,不由淺淺一笑。
“頭發是有點長了,回想上一次,好像是總裁親自操刀剪的……”
這個叫做璀璨的彆墅,埋葬了太多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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