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的心中咯噔一聲,一定是有大事發生了,她突然覺得心臟收緊,窒息的感覺蔓延全身。
齊豫也預感到了事情的異樣他飛快的按動電梯,可是電梯沒有任何的反應,他的第一反應是,電梯出故障了。可是剛才下去的是自己和牧歌的父母親,他默默的禱告著,喜歡出事的不是他們。
他和齊豫隻能繞著樓梯跑下去,齊豫像瘋了一般整個人直接抱住樓梯的扶手便滑下去。牧歌擔心的叫喊道,
“齊豫哥哥,那樣太危險。”
可是已經不見了齊豫的身影。
足足有二百多層,牧歌是個女孩子,即使身手敏捷也沒有足夠的體力,她隻能按部就班的在樓梯上飛速的奔跑,可是當她跑到一百多層的時候已經累得氣喘籲籲。她咬著牙將剩下的一百多層堅持下去。
當她到達一層的時候整個人已經爬不起來了,她看到齊豫癱坐在地上,他抓著自己的頭發,他將頭埋進膝蓋間,整個人看上去頹廢絕望還有無儘的沮喪。
牧歌踉踉蹌蹌的撫著牆走過去,
“齊……豫……哥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什麼事情?”
當齊豫抬起眼眸的時候,牧歌驚呆了,她見過溫柔的齊豫,陽光的齊豫,卻從來沒有見過這般的齊豫,他的眼眸絲紅,眼神冰冷而怨毒,他咬著牙,握緊拳頭。
牧歌慢慢的靠過去,
“齊豫哥哥,你……你彆這樣,牧歌好害怕。”
齊豫突然將牧歌推翻然後瘋狂的朝著救護車跑去。
牧歌歪倒在地上,冰冷的地麵讓她覺得生疼,可是比起地麵的冷硬,齊豫哥哥的舉動更讓她覺得委屈,她的淚水在眼眸裡打轉轉。
此時行人中議論紛紛,
“真是太慘了啊,簡直就是慘不忍睹啊。”
“可不是嗎,電梯從那麼高的地方跌落下來,人不都變成肉餅子了,剛才醫護人員抬的時候全部都是血水啊,太血腥了。”
“這家人真夠倒黴的,聽說是他們女兒的生日。”
“哎,看來這個女兒的命比較硬啊,把自己親近的人都克死了。”
他們女兒的生日?
今天過生日包場子的不就是自己嗎?
難道說爸爸媽媽還有齊伯父齊伯母出了意外?
牧歌的心臟仿佛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她眼睛一黑便暈死過去。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便看到一雙冷冷的眸子盯著自己,不是齊豫還是誰?
他的發絲淩亂,臉部消瘦而蒼白,聲音更是如修羅地獄的使者,沒有任何的溫度,
“你已經昏迷了一個月,他們的屍首已經火化了。”
牧歌呆呆的看著齊豫,她甚至忘記了哭泣,仿佛昨天母親還溫溫柔柔的幫自己梳理頭發。父親還嚴肅的給自己講解數學題,仿佛昨天母親和父親還充滿愛意的看著自己吹蠟燭,許願,看煙花,今天卻是天人永隔。
她的聲音有些破碎,
“他們的墓地在哪裡?”
齊豫雙手掐著牧歌的脖子,他的眼眸露出寒光,幾乎是吼出來的,
“牧歌,你沒有資格知道他們的墓地在哪裡,因為你不配!是你害死的他們!是你!是你!”
齊豫鬆開牧歌,頭也不回的走了。
牧歌的腦海中一遍遍的回放著齊豫的話。
你不配!你不配!是你害死了他們!
也許如果不是給自己過生日,他們不會去愛飛艾兒大酒店,如果他們不陪著自己去看煙花,也許電梯事故就不會發生在他們的身上。
可是這些事情並不是她想發生的,這麼多年來她一直試著想去忘記,可是每天晚上她總是會做夢,夢到父母親的微笑,夢到齊家夫婦的和藹,最後還會夢到她不曾看到的血淋淋的畫麵。
她沒有一天是舒服的,她每天被惡夢糾纏,感覺身上被栓了許多沉重的枷鎖。想甩卻甩不掉,呼喊著救命,卻沒有一個人來救她,因為唯一對她好的齊豫哥哥也離開了自己,甚至指責自己是罪魁禍首。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努力的學習,她覺得也許達成了齊豫哥哥的心願,他就會理自己。所以她秉燭夜讀考進了北青,可惜,即使在她畢業的時候,他的齊豫哥哥也沒有實現諾言,甚至相見竟然沒有一聲問候。
牧歌趴在方向盤上伴隨著汽車的滴滴聲哭泣,一會兒有人敲著她的車玻璃,她抬起淚眼婆娑的雙眼,是宋元。
宋元撐著一把小傘站在窗外,牧歌將車子打開。
宋元跟她換了位置,他將車子緩緩的開回家。
“小姐,你這又是何苦折磨自己呢?你這樣讓天堂的老爺太太也不放心啊。”
牧歌聲音有些嘶啞,
“宋叔,你說爸爸媽媽真的會原諒我嗎?”
宋元鄭重的說道,
“一定會的,哪裡有父母不原諒自己的孩子的?況且我覺得那是一場意外,並不關小姐的事情,小姐這麼多年來的自責完全是沒有意義的。”
“可是,齊豫哥哥一直在怨恨我,他始終不肯原諒我。”
“小姐,齊豫少爺其實就是暫時轉不過來,我相信時間會改變一切的,隻要小姐用心慢慢的感化他,一定會讓他消除誤會的。”
真的是這樣嗎?牧歌看著窗外的景色,思緒飄遠。
如果自己真誠的對齊豫,他真的會改變自己心中的想法嗎?
積水成淵,水滴穿石,她真的能夠做到嗎?
雖然齊豫哥哥對自己冷冰冰的,但是在她的心裡,她始終覺得,在這個世界上他是她最親近的人,她真的不想讓他再這樣對自己了,她受不了他的眼神,受不了他的無視和忽略。冷漠的見麵就如一把剪刀將自己的心鏤空,心好痛,血在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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