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裡地,他們咣咣趕了一個多時辰。臨近中午才趕到縣城。
這個縣城熱鬨非凡。就跟自己小時候趕集一般。挑茶賣水的,針頭線腦的。耍把式的。
“好一幅《清明上河圖》”,王仙客想,這才是河蟹的場景啊。
誰會知道一張好好的《清明上河圖》會被惡搞成那樣。
剛進縣城,一幅鬥大的招牌就出現在一棟高樓外,這棟樓應該是縣城最好的樓。
這當然就是“月香茶樓”。
這“月香茶樓”的少東家帶幾個朋友上來吃飯,當然是坐最好的位置。而這位朋友,夥計都認得,王仙客可是少東家的救命恩人。夥計們就像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一樣殷勤招待這一行人。
酒至半酣,樓下街上熙熙攘攘的聲音四處飄散,並沒有讓王仙客感到噪雜,反倒多了一種融合的意境。這裡本是雅間,臨窗是一池湖水,街道在側麵,既多了一份閒情,又可以觀察到街道的全貌。桌上的幾個菜,雅致而富有口感。王仙客很是喜歡,沒有被化工汙染的菜就是不一樣。這些菜完全趕得上蘇杭和川蜀能手。
“這裡的廚子是我爹專門去揚州請來的。”鄭秋說,難怪,王仙客想。
傳說中的大企業家就是不一樣。這麼一個小縣城居然能夠請到揚州的名廚。
這鄭老爺得有多酷,多拉風啊。
王仙客不由有點想拜見之意。但他不知道以前的那個王仙客跟鄭秋的父親認識不。
“仙客兄,家父這兩年一直在京城忙生意,一直很少回家,如今,前些日子剛回來,我向他說起我的救命恩人,他想向你當麵致謝呢。”鄭秋喝乾一杯酒後說。
“原來沒見。”王仙客想,於是他說到:“對鄭老板那是仰慕已久,一直無緣得見,賢弟倒是要引見引見。”
“沒問題!”
這月香樓可是縣城第一,各界名流往往齊聚於此,端的是生意興隆。
王仙客酒至半酣,想起太白飲酒的豪情,不由念出名句: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鄭秋乃白丁一個,自然以為這是王仙客自己做的詩,於是就讚道:“仙客兄好興致,寫的詩不錯”。
王仙客哈哈大笑:“我哪有這能耐,這乃李太白之《將進酒》。我雖然書多讀了一些,也隻不過比鄭賢弟多認幾個字而已。”
“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看來王兄一定也寂寞了。”說著,樓下飄然而上一貌美少年。
王仙客正待要答話,鄭秋卻道:“原來是張公子,快請入座。”話雖然如此說,但並不顯得十分親熱。
“小兒,準備一副碗筷來。”鄭秋吩咐店小二給張公子加一副碗筷。
“王兄,多日不見,依然這樣豪情,定有多少愜意之事,說來聽聽。”店小二給張公子搬來一把椅子。
王仙客想,這莫非就是縣令的兒子。如婉兒所說,此人頗有心機,但一副羽扇綸巾,風流倜儻的相貌,誰看得出來呢。
“張兄也好興致,我們已經喝得差不多了,就看你的啦。”王仙客親自給張穆倒上一杯上好的竹葉青。
“好,我來晚了,自當罰酒三杯。”張穆一飲而儘。
“鄭兄家的廚子做的一手好菜,本縣再無第二。”話畢夾起一塊西湖醋魚送入口中,那感覺就如同吃儘了山珍海味回過頭來品一塊豆腐乾一般無二。但西湖醋魚也是菜肴中的上品。
就在這個時候,街道上傳來更嘈雜的聲音,而且鑼鼓喧天,前麵一排衙役大呼小叫,“閒雜人等回避。”原來是青天大老爺回衙門。街上一些來不及收拾的水果攤就這樣被掀翻。水果滾了一地。
“小三,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不要這樣囂張跋扈,要愛民如子,你知道嗎。趕明我真的要把你班頭的位置給撤了。”知縣張老爺叫這個叫小三的衙役趕快停下來,去幫小販把水果撿起來。
小三十分不情願地去了,邊撿邊往兜裡揣上幾個,嘴裡還嘟嘟噥噥。
張穆看到自己爹,對王仙客說,“唉,有時候老爺也難做啊。”
“張縣令真是愛民如子的好官啊。張兄,你有如此一位好父親,我真替你高興。來喝酒。”王仙客讚美到。
“不敢,不敢,家父隻是做自己分內之事而已。”
在王仙客探出頭去看的時候,突然發現街道的另一邊一家酒樓裡有十幾個人圍坐在一桌上吃飯,並不時有一雙眼睛朝這邊張望。
王仙客想這不就是上午吃虧的那一群人嗎,雖然現在換了裝束,但很明顯還是被他認了出來。他們怎麼不找上來呢,看他們悠閒但憤怒的表情,事情可能已經辦好了,那麼就應該上來找他們才對啊。
王仙客看了一眼就不再往那邊看。專心的和兄弟喝酒。
鄭秋明顯也看到了對麵那一群人,就對王仙客說:王兄,那些人好像想來找碴,但又不上來,這是為何啊。
“誰敢在月香樓上找事,慢說你鄭兄的拳頭不答應,就是我,我看誰有本事從我的身上淌過去。”張穆作為縣太爺的公子,當然有這樣的條件說這樣的大話。這裡,縣太爺最大嘛。
“不理他,有縣城兩大風雲人物在此,我們喝酒當然要喝得痛痛快快的。”王仙客說。
按上午兩句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情況看,那群人也是血性漢子,現在怎麼一動不動呢。難道……王仙客想,我們這三個他們都是見過的,如果不想上來肯定隻是因為這裡多了一個張穆,難道他們怕張穆。他們和張穆是什麼關係?他們上午所說的重要的事情會不會和張穆有關,是不是和縣太爺有關。如果有關的話,那是什麼事呢,為什麼張穆像是不認識他們一樣呢。
這個張穆,看來可真是不簡單。
“兄弟,咱們走吧”王仙客說,“我答應婉兒到縣城給她買些東西呢。天天跟你們這幫臭男人喝酒,喝不出一個鳥來。”
“王兄,怎麼,飯吃飽了,就要想彆的啦。”張穆哈哈笑道。
他們一群人離座而去,王仙客發現對麵那一群人不為所動,依然自顧喝酒。但王仙客明白,他們的怒氣並沒有消除,他們隨時可能會來找麻煩。
“你不來找我們,我也會去找你的。”王仙客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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