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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逸豫高興時,佟翳袒露了他的心跡:“我認為世俗對一個少女的影響,就像一個惡毒的殺手,讓人到了地獄去都不得安寧。”

每次,佟翳說這些時,商逸豫隻是癡癡地望著他。心裡亂糟糟的,根本就不想去反駁他。隻是一味地覺得自己可憐:回家吧!但厭惡氣氛中有沁荷的存在。回宿舍吧!自己完全把那裡當作魔鬼的住所了。所以她已經決定,以後不到任何地方去了。晚上到學校的池塘邊的樹下去居住。 太多的驚嚇,使得她莫明地不害怕外界的黑暗。

佟翳見商逸豫在吃飯的過程中,明顯表現出鎮定的心境。佟翳就此輕信了商逸豫那複雜的心境。

黃昏時,放鬆地同商逸豫分了手。

傍晚來臨,商逸豫愁腸百結,真不希望這個地球上每天有白晝的分明,永遠都是白天,就像不希望人總是要在愁樂的交替中生活一樣,永遠都是快樂。

和佟翳分手後,商逸豫不想去做任何事情。總在時間的飛逝中徘徊不絕。今晚她要露宿外麵,心裡不免一驚。原本心理的承受力就受到外界的醜陋的邪惡挫傷不小。

她不知道,自己今晚獨自在外麵又能夠承受多少的恐懼。一股冰冷的涼意從心裡淌出來。總覺得自己應該打退堂鼓,回自己的宿舍。她鼓著鰓,表情掩飾不住內心的無奈,還是決定回宿舍看看。

帶著一種僥幸的心理,回到宿舍,把電燈全部開了。在強烈的光線下,會比較安全。因為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邪惡都害怕光線。邪惡的魔鬼隻會在黑暗中,才敢表現出他的惡毒。

當商逸豫來到宿舍的窗下時,見宿舍裡黑漆漆的,像恐怖片中的漆黑的荒林。想起在房間曾經看到世界上最醜陋的一幕:一個赤裸著的女人被一個赤裸的男人在床上糟蹋,使得她局促不安。還有死去的趙忻雅也曾經在裡麵居住,好像她的靈魂就在裡麵跺來跺去,使得商逸豫心驚肉跳。使她不敢多看一眼那漆黑的窗子;覺得要立即逃離這個地方,於是她拔腿就向一個小道上跑去……

商逸豫一口氣跑到一個滿是亂石的荒地裡,跑得實在累了,腿一軟,便坐在地上哭起來。內心的脆弱,幾乎沒有心力去抵抗周圍那逼人的恐懼,所以她哭了。

她四周深林茂密,天空有依稀的幾顆星星。沒有月亮,根本就沒有光線可言。身處在不見方向的漆黑夜裡的商逸豫,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大沙漠裡的迷路者。焦躁、茫然、苛求這些糾纏的她呼吸都困難。

頓時,心裡開始後悔起來,應該到佟翳家去。突然她聽見樹林裡有鋼琴的聲音,美妙而清脆的聲音繚繞在整個樹林裡。琴聲的音調時高時低,時急時緩。這完全是她彈琴的風格,她的臉上立即露出笑容,然後循著她聽到的琴聲走去……

心情隨即開闊起來,甚至還有抑製不住的激動。心裡想道:我不再害怕,樹林裡有人,而且在彈琴。她要去見他(她),要和他(她)做摯友。因為這令她興奮的琴聲,徹底淡化了籠罩在她心裡的陰影,同時也傾注她力量。她尋找琴聲就像在天堂裡尋找珍珠,是那麼的愜意和美好!

由於天完全是黑的,她實在無法看見彈琴的人。她隻得憑著有用的耳朵去辨彆聲音發出的方向。她小心地探著路,在樹林裡摸索著前進。好幾次,她都覺得琴聲就在她眼前的不遠處,隨即她就加快步子,追上去。可是每次都是徒勞,眼前根本就沒有人。她並不氣餒,她重複著尋找著,全身已經是大汗淋漓,從額頭上淌下來;身上的衣服也幾乎濕透,衣服緊貼在有汗水的皮膚上,令她有不舒服的感覺。

就這樣,她在樹林裡跑來跑去,累得全身發熱,但心卻始終是涼。一開始,她堅信自己能夠找到彈琴的人,可是每走一步,都會發現,她在做無用功。這樣隻會消耗她的體力,累得她都喘不過來氣。

天亮了,還是沒有找到彈琴的人。終於不能承受一夜的奔波勞累,商逸豫疲軟地躺在草上就睡著了。

商逸豫那種舒暢的愜意,感覺是躺在地球上最隱蔽的一個角落裡,沒有人世的任何喧囂。在夢裡,竭力去熟悉昨晚樹林中的琴聲,在她越要融入琴聲的韻味中時,越發現她所聽到的不夠真實。在這種否定中,她明白了她在黑暗中所聽到的琴聲,隻是她在疑懼中的一種幻覺。也就是這種幻覺,幫助她度過了那漆黑恐怖的夜晚。這也證明了她生命的活躍度隻得靠琴聲來提升。之後,商逸豫在內心裡是承認這個事實的。

因為她永遠都記得佟翳說過琴聲就她的聲音。沒想到琴聲竟然有那麼大的魔力,會讓她在荒野中奔跑一整夜,既不感到勞累,也不感到害怕。儘管商逸豫還是一個需要人保護的少女。

由於腿部僵硬的有點疼痛,迫使商逸豫從睡眠的恍惚中清醒過來。

昨晚,在漆黑的樹林中的奔跑,對商逸豫而言,對她的壓抑是個無窮值。所以醒來後,失落感奮湧上心頭。昨晚在樹林中追尋的琴聲隻是一個幻覺,這確實令喜歡琴聲的人,有一種不可避免的失落感。

在商逸豫最失望的時刻,她驀地把記憶停落在佟翳身上,隱藏在內心的孤獨和失落,才被奇跡般地打破。眼睛的腫脹,隱約的疼痛感,促使她用手輕輕地揉了揉。

然後,在平時佟翳對她無畏的關心和鼓勵中尋找一絲力量,打起精神。奮力地站起身來,感覺嘴唇的乾燥,像要變的發焦,那種口渴的滋味,使得體力不支的商逸豫痛苦難忍。她要去尋找水源,維持她的生命,為理想中還僅存的那個信念(回到佟翳身邊,回到真正的琴聲世界)保留根源。

她每提一下發痛厲害的雙腿,似乎要消耗掉僅存一點的能量。但她不得不找一個理由,來克製人性的懦弱,不讓自己在沒找到水之前,就倒下去。

在她腦海裡,閃現著一條小溪蜿蜒地躺在樹林中間。溪流聲,像世界上最美妙的琴聲那樣動聽,讓人陶醉、回味無窮。

突然,商逸豫發現奇跡發生了,在離她不遠處,真的有條小溪。有她想象的那麼蜿蜒,清澈的讓人感覺刺眼,至於溪聲似乎還需要走近一些才能聽見,畢竟小溪不像大河那樣,即使隔很遠一段距離,都能聽見水的擊打聲。

商逸豫對自己說,彆著急,隻要聽到像琴聲一樣的溪流聲,就可以喝到甘甜的山澗溪水了。心中不免有種大功告成的喜悅。那樣她格外感覺有氣力,幾乎忘記雙腿的疼痛,向有溪流的方向走去。

這天是星期一,在鋼琴課上,佟翳沒有見到商逸豫。他以為她在生他的氣,一個人被人拒絕心裡總會不好受,對拒絕她的人有成見也是難免的。所以佟翳不擔心商逸豫對他有什麼成見,隻是害怕傷了商逸豫的自尊心,或者她真有什麼難處;而不去幫她,而讓她自己承受,如果承受得了,事情的結果會變得接近完美。如果她自己承受不了,事情的結果會變得很難收拾。總之,佟翳總覺得這次發自內心的好心拒絕商逸豫,令他有種莫明的不安,好像在體驗一種痛苦。

所以鋼琴課一結束,佟翳就直奔商逸豫的宿舍。幾乎是一口氣跑到商逸豫宿舍門前,好像呼吸的氣不是吸進肺部的,他不斷喘氣。按了商逸豫宿舍的門鈴,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反應。

接著他張開嘴叫,依然沒有任何人應答。心裡不免對商逸豫不在宿舍產生狐疑,在這種不知頭緒的狐疑中,他恍然大悟。才想起商逸豫昨天所說的話。

商逸豫要搬進他的宿舍的理由是她的宿舍裡隱藏有魔鬼,她害怕才提出在旁人看來很荒謬的要求。不然一個純潔的少女,是不會提出要與一個男人住在一起的,除非迫不得已。但他打心底裡是高興的,沒有想到商逸豫對他的依賴會達到如此程度。緊張的表情稍稍緩和了一下;在稍微的輕鬆之餘,感覺兩腳是懸空的,根本感覺不到落腳的基點所在。因為在還沒有確定商逸豫在那裡,她整個人是否安全。見不到商逸豫的身影,使佟翳開始頹然起來。

他不知道商逸豫這次不在他身邊,又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不幸的消息。第一次大的打擊,是商逸豫無緣無故地就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從此,每離開他一次,她的神經就恍惚的更厲害。佟翳一想到這些,開始對周圍的一切都感覺索然無味,沒有任何心思再去學校。於是懶洋洋在一條小道上走著……

佟翳回到了宿舍。

佟翳見宿舍裡也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引起他的興趣;覺得有必要去找找商逸豫,知道一下商逸豫的具體去處,心裡會比較踏實。

於是提著外套,向門外走去。再搭車去商逸豫家,在途中,心裡惆悵難言,總感覺自己是在用緘默來掩人耳目,不然旁人會看見明白他內心的焦躁不安。

佟翳到了商逸豫家的門前,並按了門鈴。

給佟翳開門的是沁荷。

佟翳見給他開門的不是商逸豫,心裡的溫暖度降了一大截。沁荷穿的有些奇怪,不倫不類,臉上的粉簡直要隨風飛揚。沁荷先是高傲地看了看佟翳的神態,後是有意地揣摩著忐忑不安的佟翳的心態。一時,佟翳也無法從眼前這個犀利的眼神中回過神來。隻聽見沁荷尖著嗓子說:“是來找商逸豫的吧!你可是白跑一趟了。她呀!似乎不怎麼喜歡她這個家,所以也就很少呆在家裡噢!”

佟翳著急地問:“她昨天沒有回來嗎?”

“我說過了,她根本就不喜歡這個家,她平時很少回來!”沁荷不耐煩地說。

“那她會去那裡?”佟翳追問。

“她不在學校的話,就應該到她哥哥商洛家去了,她喜歡那裡!”沁荷冷漠地說。

“如果她回來了,你幫……”佟翳這句話還沒有說完,沁荷就奮力地把門關上了,關門的聲音中夾雜著她的牢騷:從沒見到過這麼羅嗦的年輕人,像個多嘴的太太。

關門聲和沁荷的嘮叨聲,像一根長長的鋼鐵,從高樓的建築屋上掉到佟翳正路過的堅硬的水泥地上,震耳欲聾的砸地聲,險些被砸傷的恐懼,讓佟翳一陣驚嚇中,魂飛魄散。隻覺得趕快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才會安全。

他竭力不去想那很俗氣的聲音,以及從沁荷身上撲來的濃烈香粉味道。因為他不希望在他的生活中,無足輕重的人給他的心情,帶來額外的不快。

他調轉頭,繼續帶著希望到商洛家去找商逸豫,到了商洛家的樓前,正看見商逸豫的嫂子成樂,從樓道裡走出來,著裝齊整,步姿優雅,發型新潮,脫俗不凡,加上她很遠就跟佟翳禮貌地打招呼,簡直把沁荷的俗氣襯托的暴露無疑。不過成樂很憂鬱,佟翳從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

佟翳從成樂口中知道商逸豫也不在他們家後,也就迅速地離開了,沒有多逗留一會兒。成樂接著鑽進一輛小轎車,朝城市的南邊駛去。

成樂坐在她並不認識的一個男人轎車上,快速地被帶進一個村子的內心;這個村莊人煙稀少,四周大多都是樹林。陌生男人繼續向深林的窄路駛去……

終於,她發現強烈約她出來的陌生男人,是受人指派來的。

陌生男人約成樂進這個名氣很小的村莊來,理由是商洛會在這個荒村中,和幾個泰國人交易毒品。好心的陌生人想成樂來阻止商洛誤入歧途。成樂相信了陌生男人的謊話。所以也就沒有多想,就跟了來。沒想到是有人設下的陷阱,想置成樂於死地。

轎車停下了,四周全是大樹,沒有人煙。而且轎車也不可能再往裡開了。

陌生男人望著成樂,假裝同情地說:“小姐,我也很同情你,但同情沒有錢有用。我需要的是錢,你需要的是同情。而且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所以小姐隻有得罪了,我現在得把你捆綁在深林裡的大樹下,讓你自生自滅。”

接著,陌生男人拿出繩索,要去捆綁成樂,成樂叫著要逃跑,沒有想到被一塊石頭帶倒在地,這給她有力量逃跑帶來重創。幾乎沒有來得及反抗,陌生男人就占了上風。並強行把她拉到樹林深處,男人超人的高大、強壯,讓成樂一點反抗力都沒有。在無限的憤怒中,成樂輕易地被捆綁在一棵大樹上,繩子勒得她肌肉生痛。

“誰指示你這條狗這樣乾的?你不怕受到懲罰嗎?讓你的主人宰了你嗎?”成樂憤恨地說。

“一位小姐出高價,雇我把你騙到這裡來,讓你在饑餓和精神的折磨中慢慢死去。至於她有什麼目的,我並不清楚。我隻知道我從那位小姐得到多少錢。”陌生男人說。

“那位小姐是誰?”成樂急切地問。

“我不知道!”陌生男人簡要地回答。

“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真是個沒有用的王八蛋。”成樂提高嗓音說。

“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隻收錢做事情,彆的與我都沒有關係,這是我們做這種事情的原則。”陌生男人用嘶啞的聲音說。

“好,既然你要的是錢,你放了我,我給你是那位小姐給你的三倍的價錢。”成樂竭力緩解語氣說。

“不行!小姐!我得講義氣,我先收了彆人的錢,我就的給彆人把事情乾好,這樣才不會損了我的名聲!而且我這樣做,是我們乾這行最忌諱的事情。”陌生男人慢吞吞地說。成樂覺得他的音色是那樣令人感到的厭惡。

“你還有什麼名聲可言,隻不過是一個邪惡的魔鬼而已!混蛋!你知不知道。”成樂憤恨地說。

陌生男人檢查捆綁成樂的繩索是結實的後,回頭掏了個電話,給一個人嘀咕了幾句後,就徑自離開了樹林。無論成樂用怎麼樣大的聲音叫喊,他都沒有停下來,成樂眼睜睜地看著陌生男人消失於她那模糊的視線。她著急地哭了,撕心裂肺地哭著、叫喊著。遇到這種情況,誰都冷靜不下來。

臨近黃昏,依然口渴的商逸豫,還沒有走到溪水旁。他越走越失望,因為經過長時間勞累過後,她發現那依然是一個幻覺。向那個眼見的不遠的溪流幾乎走了一天,也沒找到溪流。她開始害怕自己的心聲,自己竟然不能控製自己的意識了,隻會在幻覺中找到所謂的舒暢,治療心靈的惶惑。

她隻得重複先前的悲傷,在失望中慢慢地睡去。然後在隱約的期望中,慢慢地醒來,這兩者都使得她感到急促不安,心力狡瘁=,甚至有些絕望她。她還有夢想,所以她不希望讓自己再失去正常的意識,而違背自己的理念,違背佟翳對她的期望,她第一次有這種強烈的緊張感。

在這種緊張的孤獨中,商逸豫忐忑不安的心理,折磨的她產生了煩惱。她越想把煩惱忘記,這煩惱越要折磨她。

饑餓與疲勞使她不得不做出行動來,像先前一樣躺在滿是雜草和枯葉的地上睡覺,為了幻覺中的希望。她奔波的實在是太辛苦了,她覺得沒有理由不在這亂地上入眠。希望睡好過後,能夠有力氣找到可以回家的路。這真是任性所付出的代價,簡直是在吃一個已經在腐亂的果子,味道怪得讓人感覺痛苦。

漸漸地,她有了睡意。突然一個非常淒涼的叫聲,傳入她的耳鼓。在這種完全沒有人煙的地方,聽到這種從人的口裡發出來的慘叫聲,的確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當然,處於商逸豫這種境況的人也不例外。她反感這種淒冽的喊叫聲,由於聲音離她還有一段距離,不至於她通徹地害怕這種聲音。

每次,她聽到這種聲音,都會給她的精神帶來不可估量的打擊。幸好她隻是暫時隱約聽到那種讓她從心裡感到懼怕的聲音,她再次把她聽到的聲音當作幻覺,所以她進入夢鄉的很快。

原來,聲音被捆在樹傷的成樂發出來的。這時,她憤怒的像頭野獅,發出咆哮一樣的聲音。發泄心中的怒氣,似乎周圍永遠也沒有人聽她的喊叫聲。陰差陽錯,她所在的森林正是商逸豫迷路的森林。

雖然,商逸豫很快進入了夢鄉,由於饑餓和饑渴的對她錐心地糾纏,很快就被一般活人很難忍受的生理需要折磨的不能入眠。她再次使儘力氣站起身來,要回到這座森林不遠處的城市。

大森林離商逸豫所在的城市並不遠,就十幾公裡。由於森林政府禁止人進去破壞,所以平時幾乎沒有人進入森林活動。

商逸豫那天本來隻接觸到大森林的邊緣,由於夜裡聽到琴聲,為了找到樹林裡琴聲的發源處,沒有想到幾經展轉,踏入了森林的中心。要走出森林也很容易,而商逸豫卻很難找到走出去的出路,不是她的智力限製了她對方向的敏感,而是她的精神受到她曾經目睹的人間醜惡所重創,她似乎對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感覺。但除了鋼琴,隻有在鋼琴麵前,她的靈感與智慧像泉水噴湧,讓人刮目相看。

她的精神受到損傷,並不是單一的某一件事情的緣故,而是所有讓人類很難接受的暴力和險惡人心積聚的力量,把商逸豫水晶般的心靈所侵襲,在不知不覺,中商逸豫遭受了這種精神磨亂,包括對她身體的摧殘:迫使她在極端的恐懼中失去美麗的歌喉。

商逸豫在樹林中走啊走,可以說是亂竄!甚至有種瘋狂的焦急。已經臨近傍晚,成樂喊叫的實在累了,她靜靜地思索著、憤怒著;但也不忘期盼著…….

佟翳已經兩天都找不到商逸豫,眼神裡透露出旁人一眼就能看出的憂鬱。在思量中躊躇,在工作上大失激情。一個老師對學生的愛戀,在佟翳身邊的人看來,簡直不可思議,甚至有人勸他把愛的方向轉向項琅。佟翳果斷否定,所以說他對商逸豫那牢不可破的感情依戀,作崇他一定要儘快找到商逸豫。

商逸豫失蹤的第二天,他在街上無聊地走著,希望奇跡發生——找到商逸豫。晚上,在形狀奇怪的街燈下,可以看見一個焦慮的小夥子的眼神,四處搜尋著。每一次搜尋都會讓他在不甘心中表現出他的堅持。

在有月亮的天空下,冷得直發抖的商逸豫還在尋找著可以回家的路。當她走到一棵樹下時,被一個突然發出的人聲,著實嚇了一跳。如芒在背,所以她根本就沒聽見那個人在說什麼,敏感的商逸豫對此幾乎沒了應付的計策。隻是用全身發抖,來期望逃過可能被嚇倒的"劫亂",不敢去看她周圍到底有什麼樣的人。隻是把頭低著,借著月光看著地上。

她靜靜地站著,瑟瑟發抖的身子,被捆在樹上的成樂看了個清楚。成樂在極端的驚訝中,用嘶啞的聲音說:“逸豫,你怎麼會獨自身處這個荒野中,而且還是黑夜。”

商逸豫聽到的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她緊張和恐懼的感覺,頓時來了個急轉彎,變成輕鬆的興奮。在她沒有抬頭之前,就聽到聲音是從誰嘴裡發出來的。因為成樂待她很好,成樂身上明顯的特征,在商逸豫對她的好感中根深蒂固。

商逸豫迅速放開視線去尋找成樂的影子。隻見全身緊緊地被纏滿繩索的成樂,緊貼在一棵長滿粗皮的樹杆上。好像烈日當頭,熱汗隻往商逸豫的額頭上冒。成樂頭發淩亂。似乎先前做過激烈的掙紮或反抗。頂好的衣服也被繩索勒的不成體統,隨意的附在成樂身上。眼睛也顯然是哭過的。臉色因為經過憤怒的"洗禮",而失去了正常的顏色,狼狽不堪。

商逸豫的心由先前對惡人的憤怒,轉為對成樂的處境的憐憫,心軟了下來。良久,商逸豫才從驚訝和體驗中,回過神來,走上前去,解開成樂身上的繩索。

成樂激動地都忘記商逸豫不會說話,繼續急切地問:“逸豫,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荒蠻中行走?”

商逸豫輕輕地搖搖頭,示意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在這個荒林中。

成樂從繩索的束縛中解脫出來,感覺輕鬆了許多;但這種輕鬆是短暫的,她將要麵對比捆綁她的繩索的還難對付的、隱藏著的危險和迫害。她不知道,不知道不會說話的商逸豫的周圍,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她認為一個根本就沒有經過世事考驗的商逸豫,怎麼會獨自來到這個荒林中,來散步,或體驗生活都是不可能的。要謀殺她的女人又是誰?這些疑問在腦海裡盤旋著、肆意著。攪得她像在選美決賽上,慘遭擯棄那樣難受和不知所錯。

一直沉默著商逸豫,終於忍不住用身體的動作,示意成樂馬上帶她回家。

於是,成樂帶著商逸豫,穿過森林,向樹林的南北方向走去。因為一個頭腦清晰的人,要走出這個森林是很容易的,成樂借著月光,辨彆著前方的方向。經過三個小時的跋涉,她們終於走出森林。

商逸豫並不想回家,也不希望立即就到成樂家去。她想去學校見佟翳,因為她從來就沒有像現在一樣思念一個人,或者說她從來就沒有像在一樣深切地對佟翳依戀。隻有馬上見到佟翳,在森林中所遭受的饑餓、乾渴、寒冷,才不會在她身心裡留下陰影。

她用手勢說服成樂,她要去學校。成樂同意了,成樂還真誠對商逸豫說:“佟翳對你很好,他今天上午還來我們家找過你。”

商逸豫害羞地低下頭,不敢多看成樂一眼。

成樂看出商逸豫害羞的心思,便鼓勵說道:“沒有什麼的,你們很浪漫,應該把這種感情當作炫耀的資本。”

商逸豫的臉更紅了,迅速攔了一輛車。鑽進車裡,給成樂打了個手勢,就隨車離開了。

成樂也鑽進一輛的士,的士載著成樂和成樂的滿腹心事向她家的方向駛去。

商逸豫到了學校門口下了車,直奔佟翳的宿舍。

佟翳不在家,商逸豫索性坐在他門前,等他回來。

在等待佟翳回來的那種激動心情下,她全然忘了空著的肚子需要進食,乾燥的雙唇需要清水滋潤,冷得發抖的身子需要室內的溫暖。這都不重要,重要得是那種等待的甜蜜。

已經到了半夜,佟翳實在找不到商逸豫,隻得遺憾地回家。

等佟翳等了兩個小時的商逸豫,終究抵抗不了疲倦給她帶來的睡意,她靠在佟翳房門睡著了。

佟翳悶悶地走進他宿舍的樓道,剛要走到房門前時,莫名地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還使他從內心裡感覺興奮,他正要掏鑰匙開門時,一大串鑰匙高高地掉在堅硬的地板上。把聲控燈都給震得亮了起來。正要蹬下去揀鑰匙時,看見商逸豫,軟綿綿地坐著,靠在她的門前呼呼睡著,吸氣不是均勻,甚至有些艱難。而且身上的衣服有很多臟物,像草汁一樣的東西,把她的衣服弄得有點不堪入目。

佟翳叫了幾聲商逸豫,她卻一直閉著眼睛,沒有應答。他隻得迅速打開房門,立即把商逸豫抱進屋內。放躺在他的床上,他看著商逸豫像紙一樣白的臉,心中思緒萬千。不知道商逸豫又遇到什麼可怕的事情。使她變得如此落魄,使人很容易產生憐惜的樣子。

他不由地想把商逸豫喚醒問個究竟。他使勁推了推,很容易就把她叫醒了。

商逸豫醒來的第一件事:用身體語言告訴佟翳,她要立即喝水和吃飯。佟翳迅速給她倒來水,第一次見她喝水喝得那麼猛,簡直就要把杯子嚼了吃了。,經受乾渴後的狼狽,總會轉化成佟翳心疼的惡劣力量。

然後,給她泡麵。商逸豫也饑不擇食地吃完佟翳想象之外的分量方便麵。滿足了身體需要的能量後,商逸豫的臉上才有人色。滿足地向佟翳笑了笑。笑得是那麼甜蜜。好像被放逐的小獅子,見到獅媽媽那樣高興。

佟翳把她的笑看在眼裡,苦在心裡。覺得應該讓商逸豫和自己住在一起,照顧她。不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他有這個念頭,不是一時的衝動。隻是形勢所迫,她不希望商逸豫的任何方麵,受到外界不利的影響。

成樂回到家,看到了她很不願意看到的一幕。雖然想為這一幕爆發一頓脾氣,可又欠缺一點發脾氣的具體理由。

原來,當成樂很狼狽地開了門,進屋時,見沁荷和商洛坐在一個沙發上,從商洛拘束的坐姿勢明顯看得出,他在有意避開沁荷。這給成樂的心思填補了一點安慰。

沁荷見成樂落魄地出現在她的眼前,她幾乎叫出來。但是她表現的很平靜,常人達不到的平靜。

商洛見成樂全身沒有往日的光彩,立即站起身來狐疑地問:“成樂,你這是怎麼了?”

成樂見她厭惡的沁荷在眼前。隻是冷冷地說:“沒有怎麼了!”

沁荷終於發話,,尖聲尖氣地說:“我想成小姐,是去跟彆人到野外野炊去了的吧?"

"你怎麼知道我是到野外去了?"成樂顯然不好氣地問。

被問得語塞的沁荷,頓了頓,彌補猶豫的過失,大聲說:“哎呀呀!這還看不出嗎?你瞧你的衣服上很多枯了的樹葉了!”

商洛上去看成樂的衣服,並沒有像沁荷所說的樹葉。使得商洛和成樂都表示對沁荷的話表示質疑。沁荷一本正經地告訴他們,她對許多事情容易產生幻覺,她剛才隻是看花眼了而已。

商洛和沁荷隻得沉默,從心裡來反駁著沁荷的每一句話。這是一種對她表示禮貌的方式。

沁荷在成樂釋放的冷漠氣氛中,實在呆不下去,隻得用嗲聲向商洛告彆,然後打心底不高興地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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