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莫言下來用早飯,卻發現客棧裡裡外外的人都是一副緊張兮兮,小心謹慎的模樣。講話的聲音都是壓得低低的,根本不但大聲說話。
莫言有些好奇,就湊到一桌人裡頭聽他們說話。
“哎,這狼精又來了,可怎麼是好喲!”一個老大爺憂心忡忡地歎氣。
邊上一個看起來有些瘦弱的年輕男人埋怨道:“昨兒個我就聽說這狼精之所以抑製不出來害人全是靠著如煙姑娘的幫助。如今狼精再次出來害人,都是那個道士害的。若不是他,如煙姑娘又怎麼會離開,狼精又怎麼會能再出來作亂。昨兒個又死了好些家畜,好像說南街還死了個打更的呢!”
這話一出,原本就有些頹然的人堆頓時就咋呼起來。
“哎,真是作孽喲!”“真的麼,媽呀,這以後還出不出門了?”“嘖,這狼精的本事,哪是你出不出門的問題!”“那可怎麼辦啊?難不成請如煙姑娘回來。可是咱上哪兒去找她呀。真是該死的臭道士,隻曉得欺負人家姑娘家,真正的妖怪出來了,倒是跑得快!”
莫言聽著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心裡也很不好受。雖然他們言辭之中明顯有著想讓月如煙回來的意思,可是也不過是想要她給他們庇護吧。當時知道月如煙是妖怪的時候,難道他們心裡就沒有過一絲絲的反感恐懼和排斥?而且他也沒有跑啊,不是還留在這裡麼。不是莫言自大,若昨天不是自己身上的氣場壓製了狼精,昨天死的就不是那堆家禽,而是一堆活生生的人了。不過南街還是死了個打更的更夫,總算還是他的失職。明知道這裡有狼精存在,昨兒個更是發現了對方的蹤跡,竟然沒有考慮這個狼精會避開他,換個地方繼續行凶。哎,是他的錯。
不過莫言的心裡話,這些普通老百姓是不會知道的。還是自顧自的聊天嘮嗑。莫言卻是有些氣悶後悔地走得遠了些。
出了客棧,莫言從懷裡拿出那塊指路靈器,決定去找月如煙說個明白。不過手上的這塊東西雖然是靈器,卻也不是非常的厲害。尤其是昨天知曉這裡還有個狼精,這靈器可不比人們會分妖氣的濃淡和好壞,隻要是妖氣都能顯示。這麼一來,就更分不清楚這妖氣到底是誰的了。
莫言擔心自己沒有找到月如煙,反而找到了其他妖精,有狼精,說不定就會有虎精,蛇精,熊精……
搖搖頭,莫言還是拿著靈器開始找人了。畢竟要他自己去找,怕是事倍功半。又快靈器好歹也是個工具啊。
好在這城裡還算太平,莫言找了半天除了修生養息的狼精倒也沒有發現其他妖物。但是他這都已經將整個都城翻了個遍卻沒有找到月如煙的一點蹤跡,難不成她已經離開了這裡?
莫言皺著眉頭,如果月如煙真的離開了都城,那麼想要找到月如煙就難上加難了。而且等他找回月如煙,這個都城也已經毀於狼精之手了吧。城裡的人本就無力對抗狼精,請來的道士又都是些騙子或是三腳貓功夫的,他留著雖然不能降服這狼精,好歹也能撐個一時半會兒,也算是儘了他作為道士的指責。
越想越煩躁的莫言索性把靈器往懷裡一塞,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眼尖地發現前麵有個茶棚。三步並作兩步的過去:“老板,上碗涼茶。”
那老板看起來有些年紀了,卻硬朗的很。爽快的應了聲:“好嘞。”利索的從大茶桶裡盛了一勺子茶水倒在青瓷大碗裡。滿滿的琥珀色的涼茶,讓莫言的心情稍微平複了一些。
端起茶碗,猛喝一口。茶水微苦的口感糾結在舌根,回味甘甜。莫言舒爽地歎了口氣。這秋老虎可真是厲害。瞧著沒什麼大太陽,卻能把人給曬得渾身冒火。
可能是茶棚地處東街與南街的交界處,來往的人非常多。卻都是行色匆匆,哪怕天熱冒汗,唇乾舌燥也少有留下來喝碗茶的。
莫言有些不解地盯著外麵來來往往的人看。那老板大概是看出了莫言的疑惑,倒也沒什麼好解釋的。這些人多半是商人小販,如果不在天黑之前就找到落腳處,晚上可就危險了。更彆說昨天晚上這南街才死了個打更的。
老板再看看莫言這幅外地人的模樣,以為他不知道這兒的情況,擔心他出事,便勸他:“小夥兒,咱們這兒可不太平啊,你呀,儘快找個落腳的地方,晚上也不要出來走動,尤其是月圓的時候,千萬千萬不要出來。哪怕是要死了,也得死在屋子裡,要出來了,可就連個整屍都沒了!”
莫言被他說的一跳,他隻知道南街死了個打更的,但是這屍體的情況可是從來沒聽那些人說起過……
老板見莫言身體一顫,以為他怕了,不但沒有安慰他,反而再接再厲地讓他記住晚上千萬不要出來。
莫言點點頭,心裡也猜到了那個打更的,估計死的很不好看吧。那狼精也太凶殘了!這麼一想,眼神瞬間就冷了下來,眼睛微微眯起,不管如何,一定要抓了狼精不可。
“老板,來碗茶!”一個壯漢把包袱往桌子上一摔,熱的用袖子扇風,很不雅地嘟囔了句,“娘的,這天熱的要死人了!出了林子就跟火烤一樣!”
莫言本來沒注意這壯漢,聽到林子這個詞頓時就愣了下,然後喜出望外的拍了自己腦袋一下:“呀,我怎麼沒想到呢!”慌慌張張的掏出幾文錢扣在桌上,心急火燎地往林子裡跑。
“嗬,年輕人就是火氣大。說什麼就是什麼的。”老板見莫言像隻被火燒到了尾巴的貓一樣竄了出去,搖搖頭給壯漢打了碗茶,才收了茶錢。
莫言尋了個沒人的地方,取出飛劍,禦劍前行,很快就到了林子上方。從上麵看,都是一片綠色的樹冠,根本就看不到地麵。
莫言毫不猶豫的收了劍,落到地上,開始找人。自從在這城裡連續找了十六次都沒找到月如煙以後,莫言就對懷裡的那塊靈器失去信心了。還不如調動全身上下的注意力,將自己的五感放大到最大程度,敏銳的注意著空氣中的任何細微波動。
此時的月如煙正在教導小慧如何打坐。小慧也算是由她養大並且親自教導的了。可是竟然這般無用。不過是個剛出師的小道士就能讓她現形不說還受了傷。月如煙真是又氣又擔心。因為懷疑小慧以往是不是因為偷懶怕累沒有怎麼修煉,因此便親自押著小慧學習。昨夜,月如煙已經講了月華對於妖精的作用。本來是應該讓小慧親自嘗試一下吸收月華來提升自身修為的,隻不過小慧和莫言的一戰,終究是傷到了身體,哪怕內丹沒有受損,身體的損傷還是需要時日才能恢複。
這個時候隻能修煉一些溫和養神的功法,而不適合提升法力。月如煙雖沒怎麼受過傷,還在以前老貓妖教她的時候也很細致,經常讓她沒事的時候就打坐修養,因此月如煙教起來倒也容易。打坐是最好的修養姿態。在打坐的時候,神智容易平靜,並且可以通過神遊狀態來放鬆身體,融合與自然,自由的吸收來自大自然的能量。
月如煙和小慧麵對麵地盤腿坐著。月如煙就如同每一個長者那般溫和地手把手教導著小慧每個呼吸每個動作每個步驟。隨著兩人的一呼一吸,兩人的內丹也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周圍的空氣緩緩的繞著兩人流動著。
因為設了結界,兩人的草屋是普通人無法看到的。而屋後的月如煙和小慧也是旁人無法看到的一部分。但是空氣的流動,月如煙並沒有刻意去控製。
因此,這種有規律的空氣波動很快就被莫言所捕捉。
等莫言循著空氣波動找到波動源頭的時候,卻發現這兒根本沒東西啊。在眼前的草地上來來回回走了好幾趟都沒發現有什麼可以容人的地方。納悶的在邊上杵著,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感官也跟那靈器一樣不頂用了。
莫言的氣息太過明顯,就算是正在吐納的兩人也很快就發現了外頭竟然站著一個導師。月如煙不知這小道士又要做什麼,便不去理會他。
隻可惜,莫言沒給她無視他的機會,開始大喊大叫起來:“月如煙,月如煙在不在啊?我是那天的那個道士啊。我知道錯了,我來找你原諒。我還有事跟你說。你出來見我行不?你不出來告訴我你在哪裡讓我來見你也是可以的。真的很重要,人命攸關啊!”
打坐吐納最忌諱分心,也忌諱吵鬨。月如煙一個皺眉從吐納中抽出神智來,將莫言給放了進來。若是有人能夠看到,就好似一個大圓球將外頭的莫言給吞了進去一般。
莫言隻感覺一股力量將自己拉扯了一下,隨即便看到一座非常古樸的小草屋。好奇的向草屋走去,腳步卻不由自主拐到了屋後。在詫異之下,看到了盤腿而坐呼吸吐納著的一臉平靜舒適的月如煙。內丹柔和的光芒灑在月如煙細白的臉上,特彆的柔和溫暖。莫言覺得自己心裡好像有什麼動了一下。
就在莫言走神的檔口,月如煙結束了一個小周期的吐納。收起內丹,皺著眉看著傻傻站在對麵的莫言。
小慧感覺到月如煙已經結束吐納,也在最後一個呼吸之後將內丹收起,還沒來得及感覺自己體內的能量變動就感受到了一股厲害的氣息——來自那個臭道士的氣息!
頓時便成了炸了毛的貓妖,惡狠狠地轉過身攔在月如煙身前,對著莫言怒斥道:“你這個臭道士想要做什麼!”
莫言被她這一吼才回過神來,因為心思都在月如煙身上,竟也沒發現小慧看向他的眼神是多麼的憤恨敵意。“我並無惡意。這次來找你們主要是為了狼精的事情。”接著又將昨天發生的事情細細地和兩人說了。
月如煙不曾想狼精會在她離開的第一晚就出手。更沒料到狼精竟然會在知曉她肯定是回了林子的情況下,跑到南街對打更人下手。眉頭皺的更深:“公子來找如煙,是想如煙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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