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輝再次來到廖菲菲家時,在門口遇到了劉美花。她是廖菲菲的鄰居,個子比王輝稍微矮一些,年齡整好比王輝大一輪。要說相貌劉美花算不得漂亮,但氣質頗佳,一直給王輝溫文爾雅的感覺。
劉美花上過大學,但不知什麼原因,沒拿到畢業證就離開大學。五年前嫁到這個小村子,隔了兩年生了個大胖小子。 成親那天,王輝還跟著家人一起吃過喜酒。
隻是劉美花很不幸,一家三口到省城遊玩時,遇到了車禍。丈夫和孩子雙雙遇難,雖然肇事者被抓到,還賠了一筆不菲的費用。
那個時候劉美花還算年輕,不到三十歲的年齡,完全可以卷著巨額賠款遠走高飛。可劉美花依然留了下來,還把錢主動交給了公公婆婆來打理。
村裡人都敬重劉美花的品德,即便是在刁蠻的潑婦,遇到和劉美花發生爭執時,也會主動退避三舍。那些沒成親的半大小子,和打了一輩子光棍的老男人,也沒有人敢打她的主意。
這失去兒子和孫子的老人家,雖然有一個好兒媳孝敬,可終究填補不了內心空空的失落。不到一年的時間,老兩口雙雙撒手人寰。
王輝在村子唯獨對劉美華在治療疾病時,從來都是規規矩矩,不會像對待其他人一樣,在得不到金錢報酬的同時,會實施惡作劇作為報複。
“劉姐,這麼晚還沒休息啊。”王輝捧著木質盒子,客氣的打著招呼。
“你聽劉姐一句勸,能把菲菲的病治好,就儘量去做。菲菲脾氣是倔強,可本性不壞。沒準對你以後的事業,還能起到幫助作用。”劉美花一把拉過王輝的手,好心的勸道。
劉美花自然不知道王輝的心裡打算,王輝機械的點頭算是寒暄答應下來。
王輝對於廖菲菲的了解並不多,隻知道這個娘們,比自己大三歲。聽說以前還當過護士,家在省城,如今卻嫁給了三十多歲的趙光。
村裡人都知道趙光以前窮的叮當響,這兩年在鎮裡搞工程裝潢承包,發了些小財。否則怎麼能娶到年輕貌美的廖菲菲,王輝對這種事情也是見怪不怪。
“那孫大姐不是去找你了嗎,怎麼沒和你一塊回來。”兩人進屋後,劉美花才發現隻有王輝一人前來,站在門口也看不到後麵有人,便奇怪的問道。
“路上她說肚子不舒服,八成是蹲哪裡方便去了。我說這黑燈瞎火的,要不我給你站崗,萬一有壞小子趁你不注意,來給背後插花突然偷襲,你豈不吃了大虧。她一腳就把我踹到這裡來了,估計現在已經被壞人盯上了。不聽王輝言,吃虧在眼前。”進到屋裡,王輝也不搭理生病的廖菲菲,一屁股坐在舒服的真皮沙發上,順手拿起放在一旁還冒著熱氣的水杯就吹著氣,準備朝自己嘴邊灌去。
劉美花噗嗤一笑,忍不住伸出手掌拍打在王輝的肩膀上。廖菲菲則是用枕套捂住肚子,一臉漠然的看著王輝,看不出臉上的表情是喜是怒。
“劉姐,這水杯不會是你剛才喝水的吧,那我可不敢隨便亂喝。”王輝把水杯放在嘴唇邊,瞟了一眼眼神渙散,盯著地板磚發呆的廖菲菲,繼續調侃道。
“是村長楊偉大叔的,你喝吧沒事。”
換成是誰的,王輝都不會在乎,唯獨對村長楊偉,卻是心裡一直耿耿於懷。這種類似滅門的仇恨,估計除了死人就是王八才能無動於衷。
村裡人有病,除非是走不動路,才會找人請來王輝。大部分的病人,都會主動來到王輝家,請他給號脈抓藥。唯獨這個廖菲菲,一天之內讓王輝兩次登門造訪。
換成其他人,早就滿麵春光,對著王輝前後恭敬起來。
王輝把水杯放在一旁,看著麵無表情的廖菲菲,也不知道說些啥好。原打算先調侃對方一番,可看到廖菲菲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多少有些於心不忍起來。
“劉姐,幫我找來筆和紙張,我要開始給病人問診了。”王輝把木質盒子打開,從裡麵掏出一本磚頭厚發黃的書籍,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麵。
“號脈不是要用手指放在病人的脈搏上麵嗎,你離菲菲那麼遠,難道用特異功能給她看病。”劉美花一臉的驚訝,她左右看看廖菲菲和王輝。這倆平時都沒正經搭過話的人,不過因為一些小誤會發生過爭吵,搞得好像生死仇人一般。
劉美花也在村裡呆的時間不短,知道老王家的人都有些能耐。更對王輝的怪異脾氣,有所了解。
趙光經常不在家,廖菲菲經常邀請劉美花過來做客。劉美花也算對她家的布置情況,多少有些了解。
和廖菲菲寒暄後,劉美花便轉身去旁邊的房子打開燈,找來兩張白紙和一個黑色的圓珠筆來。
王輝接過東西後,鞋都不脫直接盤腿坐在沙發上。把白紙鋪在厚厚發黃的書籍上,右手拿著圓珠筆開始在上麵比比劃劃起來。
“你這病以前可曾有過,可有家族遺傳,發病前可曾有過預兆,中間吃過啥不乾淨的東西沒有?”王輝頭也不抬,連著問了好幾個問題。
“菲菲,你說話啊。”劉美花看廖菲菲一臉愁雲,根本不把王輝的問話放在心上,生怕王輝發火,連忙上前輕輕推了兩下對方。
劉美花猜測的沒錯,廖菲菲確實沒有聽見王輝的問話,隻顧沉浸在個人的悲觀情緒中。
劉美花趕緊趴在廖菲菲的耳旁,把王輝剛才的問話,重新小聲嘀咕一遍,並督促對方趕緊做出回複。
“沒有,都沒有。”廖菲菲抬起白皙的脖頸,目光從王輝的身上一掃而過,眼神中那種落寞,沒有因為對方不計前嫌的到來而有任何的感動。
“平時睡覺可有打呼嚕磨牙多夢的情況?”王輝還是老樣子,輕聲問道。
“沒有,都沒有。”廖菲菲還是冷漠的回複道。
“是否經常不吃早餐,晚上熬夜不睡覺的不良習慣?”
“沒有,都沒有。”
王輝和廖菲菲兩人一問一答中,一個口氣慵懶一個帶著敵意,劉美花作為旁觀者也不知道從哪裡插嘴,來勸解兩人。正當她一籌莫展之際,外麵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喧鬨聲,讓她心裡一陣舒坦。
“八成是村長和孫嬸回來了。”劉美花想著有村裡的長輩在,這屋裡的兩個活寶,多少會有些收斂。
“這大半夜的怎麼這麼大動靜,不會是哪個壞小子偷看女人洗澡被發現,引起眾怒吧。難道是胡麻子酒醒後又重操舊業,如果這次他在崴了腳,老子才不伺候這個色狼。”王輝也是一旁探出腦袋,朝外麵望去。
“出事了,王輝快點救我呀。”闖進屋內的不是村長楊偉,不是跟著一起去的常楓,更不是假裝大便迂回的孫小敏,而是躺在王輝房間睡覺的牛蛋。而牛蛋的身後,更是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咋回事?難道是牛蛋偷看女人被發現,好像這小子暫時還沒對女人開化。”王輝看牛蛋一臉驚恐的表情,立刻從沙發上一躍而起,順手抄起放在桌子上的剪刀,雙目噴火的朝牛蛋身後望去。
“牛蛋,你小子敢毆打村長,這下死定了。”常楓手裡拎著一根木棍,緊跟著牛蛋身後就跑了進來,而他身後更是跟著村長楊偉的兒子楊勇,以及村長的嫡親親屬來。
“誤會,都是鄉裡鄉親的,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打架。”牛老栓混在人群中,從後麵擠了出來,左右陪著笑臉說道。
王輝才不管牛蛋犯了啥錯誤,他可是自己的兄弟,看著常楓手裡拎的木棍和臉上氣急敗壞的表情,心裡一陣冷笑。彆說打了村長,就是殺了村長又如何。自己不過是想等實力在增強一些,然後找個機會搞掉村長。不管牛蛋因啥原因,揍了村長不過是把自己的計劃提前罷了。
“常楓,你和村長去找我,咋和牛蛋之間發生衝突了。不會是你小子又趁著天黑,故意裝神弄鬼想嚇唬牛蛋吧。牛蛋自小膽子小,像個貓一樣,遇到危險本能就會做出反抗來。”王輝故意袒護道。
“沒有的事,我和村長到你家,站在門外喊了幾聲,裡麵也沒有人答應。村長就先進入屋子,想拉開電燈,結果電燈還沒打開,牛蛋像發瘋一般,對著村長就是一頓猛揍。要不是我反應快,一邊喊人幫忙,一邊拉開兩人,估計村長這會就不行了。你瞧,我這臉上的傷,就是牛蛋一拳給揍得。”常楓指著淤青的眼眶,瞪著牛蛋憤憤不平的說道。
“王輝,我們知道你和牛蛋從小玩到大,感情一直很好,可今天這事總要有個說法。”楊勇也是生的高大健壯,前些年在鎮上混的風生水起。後來卷入一場打架鬥毆案件,在叔叔楊武的庇護下,暫時回到了牛角村躲避風聲。
場麵短時間內陷入一片肅靜之中,可隨時都會因為一句話不和,再次發生肢體衝突。
牛老栓一直在大家眼中,是個老實巴交的人。可牛蛋是他老牛家唯一的苗,他嘴巴上說是來調解誤會,可袖子裡也是暗藏一把菜刀。誰要是敢對牛蛋不利,他豁出老命,也要和對方拚死一鬥。
王輝手裡的剪刀一直沒有放下,不管牛蛋揍村長的理由如何。他都會護著牛蛋,大不了和對方毆鬥一場,然後離開這裡。
“哎呦,牛蛋你個狗東西,下手可夠黑的 。”正當雙方劍拔弩張之際,村長楊偉一瘸一拐的從後麵趕來。他上衣被撕破,鼻子滴著血,淤青的眼圈比常楓還腫,半邊臉像個小山包一樣高高鼓起。
村長楊偉剛走到屋裡,衝著地麵就是咳咳的吐了起來。
“掉了一顆牙齒,這可算是刑事案件了,牛蛋你小子完了。”
原本緊張的場麵,因為村長從嘴裡吐出一顆牙齒變得更加火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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