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人此時站在一排平房前麵。巫蒙鎮因為地處偏遠,所以地廣人稀,鎮子上基本上都是平房,唯一的兩層閣樓就是王主事的宅院。這排平房前是一條小街,路上人流量不是很多,在小街的儘頭,有一家包子鋪,正是吳家包子鋪。而綠衣人的目光,正落在這個包子鋪上麵。
此時,日頭漸高,吃早點的人漸漸散去,包子鋪裡隻有稀稀拉拉的兩三個人,而吳鬆夫婦已經開始準備收工了。綠衣人看了一會兒,終於邁開腳步,一步步向包子鋪走去。此時,他的腳步沒有先前的輕靈,而是像普通人一樣沉重,好像是怕驚動了包子鋪的人一樣。
包子鋪裡,吳鬆對老婆叫道:“回頭把蒸格上的鬆針再加厚一點,今天差點蒸過頭了。”
吳妻應了一聲,然後開始收拾桌上殘留的東西,吳鬆則在火爐前退火。這時綠衣人已經站在了包子鋪前。
突然,吳天和順子從後來躥出,隻聽吳天厲聲喝道:“站住!”
綠衣人微微一愣,停了下來,但是目光卻一直看向包子鋪裡,對二人不屑一顧。順子可不高興了,他可是這鎮子上的付主事,相當於二把手了,並且平時主事的大都是他,還從來沒有人敢去他這樣蔑視。
順子喝道:“你這家夥,穿衣服都不好好穿,搞得像個甲殼蟲似的,快過來,大爺要問你的話。”
這時,外麵的動靜早已驚動了包子鋪裡的人,兩三個食客都探著頭來看,而吳鬆夫婦卻充耳不聞,依舊做著自己的事情,連兒子在門外也不理會。
綠衣人聽順子說話太過無理,不由得轉過頭來,看了順子一眼。這一眼過來,雖然平平淡淡,可是順子卻感覺到一股凜冽的寒意,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罵道:“真是見鬼了。”
吳天笑道:“是活見鬼吧。”
順子知道這個綠衣人不是那麼好對付,於是對吳天使了個眼色。他二人在一起配合已久,一個眼色已足以讓對方心領神會,所以吳天嘴上雖然依舊在說笑,但卻向左右移了半步,與順子一左一右,對綠衣人形成夾擊之勢。
兩人的小動作似乎也沒有瞞過綠衣人,但他卻沒有一點反應,隻是將身體斜了一下,瞬間便脫離了二人的包圍,向著包子鋪走去。
現在,吳天已經可以肯定他的目標就是包子鋪,可是他卻不敢肯定這人是找父母有事呢,還是隻想吃幾個包子。他看了看順子,順子把左眼眨了兩下,意思是他先將人攔下問問,吳天在一旁做好準備,一旦此人動手,就立即開打。
順子一個箭步上前,攔在了綠衣人前麵,喝道:“來者何人,到巫蒙鎮何事?”
綠衣人有點煩不勝煩了,他也到過不少地方,還從沒看到過如此糾纏不休的家夥,於是也懶得搭話,隻是徑直向前走。吳天也不含糊,猛地大喝一聲,一拳擊出,有如蛟龍出海,直取綠衣人背部。
順子見吳天動手,當然也不再多話,身子一縱,雙腿連環踢出。二人一前一後,將綠衣人逼在中間。
兩人的速度都十分迅猛,可是綠衣人卻好像時間很充裕,他慢條斯理地看了一眼順子,又回過頭看了一眼吳天,這才向左邊跨出一步,同時舉手在空中輕輕劃了一下。
雖然綠衣人前後看一眼,並且動作看上去也不快,可是他偏偏就從二人的夾擊中很輕鬆的脫離了出來。而吳天和順子在他手劃下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勁的吸力,這股吸力是因為綠衣人一掌劃下引起了空氣的流動,而這流動所產生的力量,竟然像水流一樣強大,兩邊的氣流下沉,帶動了一前一後的二人,使他們不由自主地撞在了一起。
好在二人的基本功紮實,在即將撞上的時候,同時將身形一穩,勉強站住了,但樣子卻十分狼狽。
二人心中大驚,這可是數年來他們第一次吃這樣大的虧,因而對綠衣人不敢再小視。二人紛紛向後躍出,同時拔出兵器,然後在三尺之外嚴陣以待。
綠衣人搖了搖頭,低聲道:“不自量力!”
麵對這毫無掩飾的蔑視,吳天和順子都憤怒了,這並不僅僅是因為對方的蔑視,而是對方公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對抗自己,要知道,他二人現在可是為了維護小鎮的安全,如果今日不能將此人拿下,那小鎮還有什麼安全可言?
吳天的兵器是一把七星寶劍,這是他慣用的兵器,而順子的則是一把大得嚇人的開山厚背大刀。兩人的兵器一個輕靈,一個厚重,一個有如靈蛇出洞,一個有如巨蟒擺尾。一時,場上風聲四起,三個人大戰起來。
綠衣人仍然是赤手空拳,並沒有用什麼兵器,但是他的手卻比任何兵器都要管用,既可以當劍,也可以當刀,還可以當槍使。隻見他在二人布下的刀光劍影之中,有如閒庭信步一般,一邊向前緩行,一邊東一指西一劃,將吳天和順子的攻勢打得七零八落。如果不是他有所顧忌,也許二人早就被他打得頭破血流。
二人對視一眼,相互點了點頭,這是他們之間的約定暗號。二人在一起時間已久,並且關係親昵,所以有很多事不需要言語。
隻見吳天突然高高躍起,然後人劍合一,並成一條直線,向綠衣人直射過來。這是一種類似於漁死網破的打法,即使你格開了他的劍,但是他卻可以棄劍之後再用手發起攻擊,並且前後一氣嗬成,讓人避無可避,除非是你將他的劍和人一起毀去。
而順子則在同一時間,將開山厚背大刀向前一擲,然後雙臂大張,像是要擁抱綠衣人一樣。他這樣做的目的是先用開山厚背大刀配合吳天的拚命一擊,逼對方招架,而自己則與大刀脫離,如果吳天的拚命一擊失效,那麼自己已經撲到綠衣人跟前,憑自己鐵打的虎軀,隻要將他箍住,相信就是十個綠衣人也難以掙脫。
兩人的合作可謂是天衣無縫,勇猛之中夾雜著智慧,的確是極其高明的合攻之術。可是綠衣人還是那付氣死人的表情,好像吳天的拚命打法在他的眼裡一文不值,他波波波連彈數指,幾道強勁無比的氣勁立即如劍一般射了出來,並且有的是直線,有的則是曲線,如此一樣,吳天在半空中就被罩死,而他的拚命打法也就完全失效。
與此同時,那氣勁也分出幾道來,迎著順子的開山厚背大刀而去,隻見叮叮叮一陣亂響,那厚逾數指的大刀竟然被穿了幾個洞,而這強勁的力量也使開山大刀朝天而起,轉眼就不知飛到那裡去了。
更要命的是,大刀一飛,順子就毫無遮擋地出現在綠衣人麵前,並且還是雙臂張大,中門大開的樣子。這個時候,隻要綠衣人在他胸前輕輕點上一下,那麼他立即就可以去閻王爺那裡報道了。
其實,吳天和順子剛才的這一招合擊之術並非如此不堪一擊,僅以招式而論,這一擊的確可圈可點,但是問題的關鍵就在於二人的修為和綠衣人相差得太多太多。因為他們的一切攻擊對綠衣人基本無效,所以再妙的招式也是徒勞。如果吳天的劍或者順子的刀能給綠衣人造成威脅,那麼情況就大不一樣了。
當然,現在二人已來不及想這些了,因為順子已敝開懷抱暴露在綠衣人麵前,隻要一指就會一命嗚呼。
吳天與順子雖然平時愛鬥鬥嘴,可是二人的感情卻不言自喻,對於吳天來說,順子如兄如父,他怎麼可能眼看著順子送死?
隻聽吳天一聲暴喝,拚著被勁氣刺中的危險,將手中的長劍一抖,一團雪白的劍光灑出,劍氣如冰,直逼上來。而就在這時,隻聽卟卟兩聲,吳天因為放棄防禦,所以中了兩道勁氣,腋下和大腿流出了鮮血。
綠衣人伸出手指,正要點出,突見吳天劍光大盛,不由得眉頭輕皺,真是個不要命的家夥!可是他並不想在此地惹事生非,而這兩個家夥始終糾纏不休,若不給他們點苦頭,隻怕還會糾纏不休。隻在轉眼間,綠衣人主意已定,隻見他快如閃電的一掌拍出,正正地印在順子的胸前,然後回頭向吳天點去。
這兩下綠衣人算是使了點真本事,所以快如驚鴻,二人根本沒有看清他是怎麼做的就中招了。
兩人狼狽地趴在地上,掙紮著爬了起來,但是仍然一付不屈不撓的樣子。特彆是吳天,他知道綠衣人要進包子鋪,不由得想起了數年之前無意間聽到父母的對話,說不定此人就是逼迫父母的仇人,所以他已下定決心,為了保護父母安全,就是死也必須將綠衣人攔住。
吳天大吼一聲,挺劍向綠衣人衝去,這時隻覺眼前一花,一個人擋在他的前麵,說道:“小天,你們都退下吧。”
原來此人竟然是吳鬆,他本在包子鋪裡麵,不知什麼時候就出來了,其速度之快,實在讓人驚歎。
順子早就懷疑吳鬆是個高手,此時見他動手,高興地大叫道:“老吳,看你的了。”
吳鬆看了綠衣人一眼,綠衣人也看了他一眼,突然綠衣人身形一閃,已然從原地消失,而當他再次出現時,吳鬆卻是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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