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是你自己請來的,要送可沒那麼容易,我也隻能幫你試試看,成不成那都是你的命數。”
外公這話說得倒輕巧,可他話音未落,裡屋突然傳來了“啪”的一聲脆響,是瓦罐的破碎聲,這冷不丁的一下讓我和李大鵬嚇得一個機靈。
我們三人循聲望去,看到臥室的門口居然有著隻黑貓,這隻貓顯然也被嚇得不輕,渾身都炸起了毛,驚恐的盯著破碎不堪的瓦罐。
“我靠,嚇死我了…大仙,這是您家的貓?”
這黑貓我認得,是我們村頭鄰居阿婆家的,村裡散養的貓都喜歡在各家串,我也會拿一些剩菜來喂它們,沒想到小黑今天來我家了。
外公倒是沒有在意瓦罐,囑咐我到屋子裡去拿東西。
外公需要的是一個盒子,裡邊有一套筆墨紙硯,朱砂少許,大米半把,還有一些黃色的表,這些都是用來畫符的。
說起畫符,其中的講究有許多,每樣工具都有特定的作用,比如毛筆必須是狼毫,筆杆必須是桃木所製,用的墨是自己研製的,因為上好的鬆煙墨買不到成品,隻能買到墨塊。
金黃色的表文上不能有任何字跡,但要有紅色的線條做框。外公的硯台看起來有一定年頭了,外形也十分精美。
外公接過了盒子,看了看李大鵬,轉頭對我說:“帶他去外麵等。”
為了能活命,他對外公言聽計從,聽到之後立馬跑出了門,我也跟著出了門。
我家的院子還算大,院落中央擺放了不少外公種的花,牛毛細雨蒙住了天空,李大鵬蹲在屋簷下,點起了一支煙。
看到我來到了他身旁,李大鵬遞給了我一支煙。
我一愣,但還是接過了煙,道了一聲謝,沒想到是高檔煙!心中頓時羨慕不已,要知道,我自己平時抽的也隻是幾塊錢的雜牌煙,可儘管如此,外公總嫌我抽煙開銷太大,甚至還讓我嘗試他的大煙鬥,這確實讓我很無語。
“老弟,看起來你也就二十出頭吧?”
接了人家的煙,我們也就搭上了話。
“還沒呢。”我吸了一口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香煙,內心不禁開始讚譽。
“真是個好年紀啊!”李大鵬抬頭看著朦朧細雨,不禁喃喃道:“我在二十出頭的時候還成天無所事事呢,不過你跟著自己的外公學這般手藝,未來前途無量啊!”
我聳了聳肩,無奈道:“天天處理的都是些瑣事,十裡八鄉能有幾個像你這樣有錢的主?每天最多賺個幾十塊,還不夠我們爺倆的開銷呢。”
“害,厚積而薄發嘛,我們賺的都是玩命的錢,你外公說的對,這種損陰德害子孫的行當乾不久。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江磊,光明磊落的磊。外公為了能讓我的命硬些,就取了個單字。”
“哈哈,聽起來就夠硬的,你外公的期望很簡單,什麼榮華富貴,平安才是第一嘛。”李大鵬扭頭看了看前堂的門,有些疑惑道:“裡麵一點聲響都沒有,大仙需要很久才能出來嗎?”
我抿了抿嘴,無奈道:“還早呢,外公畫符和彆人可不一樣,他的一張符至少要一柱香的時間…”
看著李大鵬驚訝的表情,我接著道:“安心等著吧,每一張符需要注入心血,畫起來可謂勞神傷身啊!”
外公的符並不是草草兩三筆就畫出來的,符,體現的是一個人的道行,其仙氣可震懾萬千妖魔。不過他每次畫符都不讓我在邊上看,我也是從他用的工具猜出大概的步驟,具體的流程就不清楚了。
我們兩個人蹲在外麵沒事乾,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天,後來李大鵬給我講起了自己這些年盜墓時經曆的離奇事件,聽得我十分投入。
“老弟,想不想聽些刺激的?”
聽他這麼一說,我頓時來了興趣,期待的點了點頭。
“最詭異的一次經曆當屬一個將軍墓了。聽說過黃皮子嗎?”李大鵬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嗯,老聽外公說這東西通人性,還有不少偷我外公看事的人家裡都供著黃大仙呢!”
李大鵬抬頭看著朦朧的細雨,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
“走我們這條道兒的,都聽過這麼句話——遇見黃大仙兒,不動墳土錢。可初出茅廬的那會兒,我也不相信這些話。大概是剛入行不久的時候吧,我和搭檔去一個村子探望親戚,那天多喝了點兒,有個老農說自己年輕的時候在亂墳崗上見過鬼,因為那一帶有個將軍墓,所以不斷有小鬼作祟。”李大鵬掐掉了煙頭,道:“乾我們這行的圖個什麼?不就圖來錢快嘛!好歹也是個將軍墓,哪個聽了心裡不癢?是吧?”
我連連點頭,隨口道:“的確,裡邊有不少東西吧?”
李少鵬得意地笑了笑,道:“還真被你說中了,也算我們運氣好,周圍沒有被同夥破壞過的痕跡。我和搭檔帶上了工具,第二天半夜摸著黑溜了進去。”
我不由得歎服他們的膽量,彆說是大半夜了,就算是頂著大太陽的白天,我都不敢去亂墳崗。
“我們也算輕車熟路,盜洞打通之前也不好點燈,一路上全都摸著黑,可到了亂墳崗,你猜怎麼著?”李大鵬故作神秘的衝我笑了笑,隨後低語道:“鬼火。”
鬼火,我是聽說過的,雖然說這東西挺邪乎,不過也有相關的科學解釋,據說人死後所產生的某些特殊氣體接觸到空氣,就會發出綠色的光,老一輩人不懂,以為是鬼怪所為,故取名鬼火。
“我也是頭一回見,不過確實有點邪乎。”現在回想起來,他好像沒有半點害怕,反倒接著說:“那鬼火就好些有人點著個冒綠光的燈籠,你走到哪,它跟到哪…”
我和李大鵬聊得高興時,外公的符也畫好了。
李少鵬得了符咒,千恩萬謝的走來了。
獨留我還在回憶他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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