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旭陽說有身孕的事,我不知道是該開心,還是該憂心。
但仔細想了一下,說不定這就是我時來運轉的好事一樁。
想這許久以來,各種倒黴事伴隨。好不容易得到泥娃娃改運,卻因此付出了失去親人的慘重代價。
現在好了,有了新生命的到來,我應該努力做好事,重新振作起來。
如果真的找不到好工作,那麼我就利用外公傳授的本事,去另尋出路。
注意篤定,有想在回城之前去一趟關東工作的地方。
關東工作的地方叫秦京市。
是經濟發達人口量暴增的大城市,我把這事告知賴酒鬼。
這家夥,卻非要賴在我身邊,執意要跟我同去。
雖然我不是很討厭賴酒鬼,但一個人帶著這麼一個沒有熱氣,來無影去無蹤的玩意,實在是不好辦。
賴酒鬼卻在這時說了,他可以隨便呆在那也無所謂。
既然賴酒鬼這樣說,我就不能硬起心腸拒絕,然後在做去秦京的準備。
因為發生了賴秋兒的事,所以我不能說走就走,還得等時間。
同時,另一個事讓我作難。
那就是這一次去身上錢不夠,在我做紙紮人期間,賴酒鬼給我出了一個點子。
這個點子就是,賴酒鬼讓我去贏錢。
話說我抽煙還行,賭博根本就是門外漢。
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去賭博,豈不是笑掉人大牙?
但賴酒鬼卻不這樣認為,他極力推崇我去試一把。
在農村幺妹店子都是小打小鬨的玩兒把戲,但要是一直贏,還真的能贏到一筆可以去秦京的路費。
於是,大白天我做紙紮人,框架形成,有人來告訴我賴秋兒的事已經查清楚,跟我沒有關係。
也就是說,我可以自由了。
賴酒鬼對未來媳婦挺挑剔,必須那種自然樸素,純正,守婦道的好女人。
我去,這不是為難我這個門外漢麼?
好在,賴酒鬼自己告訴我說。在很久以前就暗地裡中意了一位孤苦無依的寡婦,這寡婦年紀輕輕守寡,因為婆婆公公都屬於傳統的守舊思想,所以這位寡婦隻能一個人帶著孩子在婆家苦熬。
寡婦叫王秋蘭。
王秋蘭年紀輕輕守寡,長得還有幾分姿色,卻因為公公婆婆的守舊傳統思想,不能自由選擇屬於自己的生活。
然後呆在婆家,幫人縫縫補補,靠種田維持一家人的生計。
賴酒鬼見此,動了心思。
就把小偷小摸換取來的錢,一部分喝酒,一部分悄悄放在王秋蘭晾曬在外的衣褲裡。
這樣,王秋蘭才有能力供養孩子讀書到初中。
本以為好日子在後頭,等把婆婆公公熬死,她可以恢複自由,去尋找屬於她的生活她的幸福。
卻沒想到,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王秋蘭婆婆病了,臥床不起。然後,她就沒日沒夜的伺候婆婆,還得伺候公公的生活。
這還不算,還得把田裡的莊稼弄好。
長此下來,王秋蘭婆婆病好了,她卻一病不起,因為一時間拿不出來那麼多錢治病,在一個寒冷的深夜,王秋蘭支起脖子痛苦叫了一晚上,天亮時分她斷氣了才被進屋來的婆婆發現。
王秋蘭死了。
賴酒鬼特彆心疼,卻也無可奈何。
那婆婆跟公公,對孩子撒謊說他的媽媽死於肺癆,是傳染病,他不能去看的。
然後草草的掩埋了王秋蘭。
這許多年過去了,王秋蘭的婆婆公公也去世多年,她的孩子自然早就成家。
隻是這賴酒鬼一直放不下王秋蘭。
看來是我誤會了賴酒鬼,之前他問我要女人,還以為是看上龔秀珍了,卻沒想,一個酒鬼內心也隱藏了不為人知的秘密,他心裡有一個女人。
一個去世了的女人。
於是我按照賴酒鬼的吩咐,真的無師自通去召喚了王秋蘭。
本以為這是很多年的事,王秋蘭早就投身去了彆處,卻真實沒想到,在我召喚咒發出後,她出現了。
王秋蘭說她在等一個恩人。
在生前不知道這個恩人是誰,死後得知恩人就是臭名遠揚,無酒不歡的賴酒鬼。
或許,這也就是賴酒鬼留下的原因之一。
我成全了他們倆。
把王秋蘭的魂召喚到紙紮人上,在當晚就為他們倆舉行了一場陰婚。
陰婚之後,我還得去幺妹店子。
我是門外漢,實在是不好意思麵對那些喜好賭博的村民。
這些叔叔伯伯,嬸嬸阿姨們,對我這個門外漢的到來頗感驚訝。
是都覺得逗我玩開心,還是怎麼滴,總之他們在聽說我要參與進來賭博的時候,一個個笑得前仰後合眼淚水都笑出來。
我沒有笑,真的,此刻的我是一本正經的樣子,正襟危坐在他們之間。
不知道接下來我要做什麼,之後又做什麼。
而在我的手掌心裡,一張五十塊人民幣都快被我緊張的汗水浸透了。
就在這些叔叔伯伯吆喝喊開始的時候,來自我耳畔一襲冷風,傳來賴酒鬼的說話聲:“彆怕,我在”
我去,賴酒鬼今晚上不是跟王秋蘭圓房?
賴酒鬼貌似看穿我的想法,他嗨一笑說:“唉,兩個人隻要能在一起,無所謂多久圓房,我今晚必須要幫你。”
好吧,有賴酒鬼這個老賭徒在,我就不怕了。
然後開始發牌。
我們玩的是鬥地主。
牌54張,一人17張,留3張做底牌,在確定地主之前玩家不能看底牌。
一局下來,我輸了。
我心裡罵娘,覺得有賴酒鬼也不抵事,不知道接下來還會不會輸,要是繼續這麼輸下去,我贏個屁。
不能十拿九穩的贏,那我還能去秦京找關東,不能去找關東,那麼久注定我要欠下一個鬼債。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不喜歡欠債,無論什麼債都彆欠最好。
免得這一輩子,下一輩子都有還不清的債。
“彆急,這叫做先禮後兵,你不讓他們嘗到甜頭,誰願意多下注,你第一把贏了,人家就有防備之心。”
“這賴酒鬼還真有一套,幾句話把我說得服服帖帖的。”
於是,第二把開始。
又輸了。
那些贏錢的叔叔伯伯一張臉都笑爛了,然後大手一揮,把手裡所有的錢全部押上。
看著滿桌花花綠綠的鈔票,我心癢癢的,接著在賴酒鬼的操控下,我順利贏了一大筆。
這樣,有人不甘心了,眼紅了,然後囂張的問我還敢不敢來。
我說敢。
說實話,到現在,我是不知道賴酒鬼在幫我,還是因為旭陽懷孕給我帶來好運的緣故,所以才不經意間贏了這麼一大把錢。
在說出敢的時候,心裡是沒底的。
因為我首次來幺妹店子,也是首次跟人玩這種小賭博,所以其他閒的沒事做也擠來看熱鬨。
那是裡三層外三層把我跟其他參與鬥地主人團團圍住。
賴酒鬼讓我必須鎮定,並且告訴我說人越多越好,這大人口中無戲言,這麼多人,輸了沒有誰敢賴賬。
果不其然,這一把我再次贏定,輸得那些人心服口服,都在嘖嘖稱奇,說我家黴運過去了,就我這門外漢也能把錢贏了。
他們是看不見賴酒鬼的,賴酒鬼在四周遊動,把所有人的牌都告訴我,還玩了那麼多障眼法的把戲,把人的好牌變壞,我的壞牌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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